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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世子要娶我

作者:梧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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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 你在我心上

Chapter 16 你在我心上

隨著太后最後一記猛咳,便了無生息。
趁著燕王疏忽的工夫,他幾步上前將燕王手中的長劍奪了下來,轉守為攻,直指燕王胸膛:「呵!不能再提?兒臣不提,難道父王午夜夢回的時候就再也不記得她了嗎?兒臣不提,難道公主就能像從未出現過那般消失在父王的記憶里了嗎?」
「兒臣只願為父王分憂解勞,不敢有此奢望。」
「少廢話!」戰卿強忍著怒氣,「趕緊放了豆子!」
「好,全依你。」戰卿現在心裏眼裡全都是毛豆子一個人的身影,哪還容得半點旁的東西。
毛豆子霍然站起還有些尷尬,猶豫著想要再坐下去:「我……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
寒王並不知道原來離秋也暗地裡調查了自己這麼多事,心中難免很不爽快,甚至起了殺機:「皇上您說笑了,嶺南災荒本來就是燕國分內之事,天高路遠的,傳到皇上耳朵里難免有所偏差,臣就算是再貪財,也不能掠奪人家的救命銀子呀,您說呢?」
「一……二……三……」戰寒的匕首馬上就要劃過毛豆子的脖頸。
戰寒這才注意到隱在暗處的毛豆子等人,不由得輕笑一聲:「時隔多日,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我贊成豆子的看法,但據燕國傳來的消息稱,父王並沒有同意之前離秋所傳回去要改立世子的建議,所以我覺得王兄一定會暗自布局,捲土重來。」
「知我者,瑟瑟也。朕答應你,等太后孝期過後,朕定會立你為後。」離秋到現在還沉浸在錦瑟為他勾勒的太平盛世之中。
「燕國世子的事情朕會修書一封給燕王,但畢竟茲事體大,燕王又是你們的親生父親,朕必須要徵得他同意后再下國詔。」
燕王滿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不累不累,我自知身體已經每況愈下,自然得趁我還能說能寫的時候,努力給燕國一個太平。」
正在毛豆子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時候,戰卿在旁泠然出聲:「這位是燕國的世子妃,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你們的鸞妃娘娘,確實在清央殿。」
顧輕狂聽得毛豆子的解釋,雖然也有些懵懂,但終是幸得無恙,遂不再深究。
「蒼兒前一陣回來和他母妃敘舊幾日便又遊山玩水去了,對朝中事從不上心,那這世子之位一旦被廢,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最合適?」燕王的語氣平緩,聽不出喜怒。
「我知道,不過只要是看見他,我就總能想起德妃之前的那些事,讓我這心裏啊,就不得安生。」燕王將一塊梨放進嘴裏,「所以這些年來,任憑寒兒怎麼胡鬧怎麼過分我都在容他,就讓他和卿兒多較較勁,讓卿兒歷練歷練,感受下人心叵測也是好的。」
看著毛豆子沉思的樣子,戰卿開口問:「豆子,想什麼呢?」
毛豆子還想再勸,卻被顧輕狂攔下:「豆子,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們著想,你們的心意我們領了。只是如今國家危難之際,我身為一國之君,無奈站在這個位置上,必須承擔起該有的責任。我不想千百年後,等人們再談論起大炎,會說這個皇上暴虐無度,棄國而逃。」
庄妃垂眸,最終也只能隱瞞下來:「是,那孩子福薄,早早便去了。」
「你怎麼會在這兒?這些殺手又是怎麼回事?」
「以後,卿兒這個人我便交給你了,」燕王欣慰地看向毛豆子和戰卿,「同樣,卿兒你要時刻記著,一定要對世子妃好,明白嗎?」
庄妃聽出了燕王話里指的是誰,可也只能賠著笑:「寒王素重謀略,兄弟倆各有所長,也是好的。」
離秋深以為意:「果然是瑟瑟有謀略,那朕便好好等著將來的那一天!」
「沒有。」
「沒有,怎麼會呢?」戰卿跟在她身旁,「你做的什麼我都喜歡。」
燕王雖然因為年紀漸大目光乾澀,但望向戰寒的時候仍具有一股威懾之意,使得戰寒並不敢多說什麼。
離秋和顧輕狂本為雙生,離秋意外被刺,重傷而死,顧輕狂算徹底輕鬆釋然。
「知道了,素問,你先去躲一躲,找機會就逃出宮去,及時將消息通知給戰卿他們。」
「追,找到他人,務必帶回來!」
「呵,父王?」戰寒譏諷地笑了笑,「是啊,我的父王明面上是在對我好,實際上卻在處處算計著我這個親生兒子!你猜忌我母妃的清白,利用我給戰卿鋪路,可曾想過我的感受?你在做這一切的時候,想過您也是我的父王嗎?」
「你……不恨父王了嗎?」戰卿忽而問起。
「寒王請起吧。」離秋眼睛紅腫,顯然是已經數日不得安眠。
「好,我這就去。」素問雖然很是疑惑,但礙於有外人在,只得先行應下。
「百姓們呢?可有事?」顧輕狂這時候擔心的卻是城中人的性命。
「可這孩子讓人不省心就在於,有時候太把自己置身事外了,總覺得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內事便可以了,卻殊不知他是無欲無求了,可有的人卻是眼巴巴地盯著呢!」
眾人急急忙忙地避火,全部都忽略了寒王的行蹤,而毛豆子擔憂顧輕狂和蘇輕鸞的安全,也幫忙滅火,卻不料在此時被寒王偷襲,一記手刀劈昏過去,暈倒在地。
雖然二人已經跳入湖中,奈何戰卿受傷的手臂還是有絲絲血跡上涌,毛豆子擔心行跡暴露,急忙伸手捂住了戰卿的傷口。
毛豆子看著紅羽居然也有被人制住的時候,一時沒忍住在一旁笑出聲來,偷偷伸出手為素問點贊:「做得好!」
寢宮內,是庄妃坐在燕王身旁,悉心遞上了切好的果子:「王爺,吃點梨潤潤嗓子吧,您這些天太勞累了。」
戰寒此時卻彷彿勝券在握的樣子,解決掉侍衛之後才開口道:「呵!我謀權篡位?這裏的每一個人可都看得清清楚楚!我戰寒今日是以清君側的名義來的!」
「是。」侍衛不敢多話,急忙退了下去。
顧輕狂在這時恰到好處地站了出來:「冒牌貨?朕這個人就站在這裏,你居然敢褻瀆朕!諸位將士,朕先前被人刺殺,是寒王派人盜走了玉璽,這個賬朕還沒來得及和寒王好好算算,寒王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取朕而代之了嗎?」
「不行!」戰卿決然拒絕了毛豆子的提議,「王兄馬上就要攻入金陵城了,你現在去那兒不等於送死嗎?」
危機已解,紅羽還是對著戰卿請罪:「屬下救駕來遲,還請主子恕罪。」
戰卿看出紅羽的為難,繼續開口:「我們處理好國事之後,擔心你這邊的情況,幾乎是與你同時到達了金陵城,正要進去的時候,發現素問匆匆跑了出來,告訴我們寒王已經攻了進去。等我們制伏叛軍之後,宮裡就已經著火了。待大火熄滅后,我們在清央殿發現的,就只有……」
戰卿還沒答覆毛豆子呢,就看到遠處素問笑意滿滿地衝著紅羽跑了過來:「紅紅!」
「好。」素問離開。
聽到來人的質疑,戰寒果然有些站不住腳:「這還不明顯嗎?傳國玉璽就在我手裡,這人是被奸黨推上台的冒牌貨!」
紅羽看到戰卿和毛豆子這邊的危急情況,手下揮劍更加猛烈,拚命護送著戰卿和毛豆子先行離開,但依舊被密密麻麻的黑衣人攔住腳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幾名黑衣人飛身上馬追著戰卿和毛豆子而去。
毛豆子默默做了決定:「送和熙和術凌霄出宮吧,天大地大,他們想去哪裡就由他們去,我們回去會和燕王說明這一切,至於錦瑟……」
「你居然現在就嫌棄我?」毛豆子噘起小嘴。
「並沒有,」素問氣喘吁吁,「他們、他們凶神惡煞地沖了進來,顯然是衝著宮裡來的,所以並沒有時間去處理城中的事情。」
毛豆子好久才從牙縫裡憋出一句:「卿卿!」
「父王英明,自有裁決。」
戰寒越想越氣,猛地推開殿門沖了進去,按捺不住自己的怒火將寢宮中的長劍一把抽出,直指燕王:「父王!你剛才所說的可是句句屬實?」
「你該滿足的,不是嗎?」燕王對德妃和戰寒的事情,心裏始終有結。
恰在此時,紅羽匆匆趕了過來。戰卿悲痛欲絕,看向他,咬牙切齒般憎恨道:「寒王人呢?」
「我早該料到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好,我還要一處小院子,將來可以種種菜,養養花,閑來無事的時候還能夏日乘涼!」毛豆子鬆開戰卿的手,一路在戰卿面前小步後退著。
「你可以用這個說辭騙過天下人,你覺得能騙過父王嗎?」燕王睥睨著他,「要不是因為你的狼子野心,你母妃怎麼可能為你去死?她的死不就是為了成全你嗎?那又與你親自動手有何分別?」
戰寒猛地拍了下桌子:「就這麼點事,你們都辦不好!本王還要你們何用?」
毛豆子這才又笑了起來,繼續暢想:www.hetubook•com•com「我們還要再置辦一些筆墨紙硯、古琴樂器、刀槍劍戟什麼的,如果將來有了兒子,你就教他劍法,如果是個女兒呢,我就教她撫琴。雖然我也不大會,但可以一起學嘛,你說呢?」
「燕王剛剛下葬,朝廷尚且不穩,況且現在戰蒼還沒有回來,你一走,燕國就真的沒有人了,萬一再出點亂子可怎麼好?」毛豆子雖然心裏很想戰卿陪在自己身邊,然而時局如此,不得不暫時分別。
「不見了?」毛豆子還不知道蘇輕歌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想了想也就明白了,「估計是早早收到了寒王的消息,趁亂出宮了吧,不必管她了,你快去收拾吧。」
「繼續找,看到世子的人,必殺之!」戰寒緩緩坐下,「父王那裡可有什麼消息?」
與此同時,包紮好傷口的戰卿和毛豆子馬不停蹄地往燕王宮趕去,臨到皇城內,卻不想中了早早安排好的弓箭手埋伏。幸好此時二人早已有所準備,耗費了一番勁兒便打下了遠處射來的弓箭,紅羽和世子府的暗衛也適時將城牆上埋伏的弓箭手盡數絞殺。
看著戰卿似乎頗為期待的樣子,毛豆子最後只能遂了他的願,猛然一躍跳到了戰卿腿上,戰卿將毛豆子接在懷裡,笑看向她,靜待下文。
等毛豆子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身在一個茅草屋中,手腳都被綁得結結實實。還不等毛豆子反應過來這是哪兒的時候,寒王已然走了進來。
顧輕狂和蘇輕鸞似乎早已做好了決定一般站在原地不動,毛豆子有些焦急:「你們怎麼還不去收拾呢?」
「寒王想剷除奸佞小人我自然是無話可說,可這滿殿里究竟誰是奸佞?到底是安然無恙的皇上還是狼子野心的你呢?」
「這……」紅羽雖然很想帶走素問,但他也明白此事非同小可,多一個人可能就會多一分危險,他只能求助地看向了戰卿和毛豆子。
「鸞兒……」顧輕狂緊緊地擁住了蘇輕鸞。
「臣這次前來就是想關心一下皇上的近況,太後娘娘雖然已經不幸薨逝,但皇上還是要打起精神,重振朝綱啊!」寒王的話說得虛情假意,不過就是為了刺探離秋的心意。
「那就好。」戰寒稍微有些放心。
「我還要個小廚房,到時候可以做飯給你吃!」
「豆子,我以燕國百年榮光對你立誓……」戰卿還沒說完就被毛豆子打斷了,毛豆子眸中帶著淚意:「不必了,我雖然原諒了燕王,放下了舊事,但這並不代表我就可以安之若素地與你在一起。」
「兒臣明白,定不負父王囑託。」
「說到底,還是臣妾不好,臣妾對宮女管束不嚴才使得泠貴人殞命,後來又著急救皇上所以將游醫的方法告訴了葉妃,可臣妾對皇上的心從來都是天地可鑒,從沒有半分褻瀆之心!」錦瑟本來面容就妖嬈,現下一哭,便如被驚著的小貓一般,更加惹人憐愛。
「以寒王的性格,我只是有些擔心他會做出一些有悖天理倫常之事,」紅羽有些擔憂,「甚至於我怕王爺會有危險。」
「不過說到底啊,要怪也只能怪德妃出身煙花之地。」燕王嘆了一聲,「我本以為德妃進了宮會好一些,哪知道依舊不改原來的本性,居然當著我的面和朝臣勾搭在一起了,你說我怎麼能忍?就連寒兒的身份也……」
「請主子恕罪,實在是世子和紅羽武藝高強,我們已經竭力在阻擋,但還是無濟於事。不過好在世子殿下已經受傷了,想必也跑不了多遠,我們會儘力搜捕他。」暗衛趕忙跪了下去,嚇得魂不附體。
「你……」毛豆子氣結,撇了撇嘴,「誰稀罕!」
「皇上……」錦瑟卻拉住了離秋的衣袖,「鸞妃姐姐也是為了宮規法度著想,皇上還是切莫動氣,不要和姐姐一般見識了。」
正談笑間,忽然一個宮女急急闖進殿來:「不好了不好了……」
「豆子……」戰卿心下一驚,急忙追了出去。
「豆子……」戰卿趕忙配合了毛豆子,一同拖延時間,「我心裏還是有你的。」
毛豆子走出大殿,遙望著燕國遠處的萬里河山,輕輕笑了笑:「戰卿,你即將是這燕國的王,是這遼闊疆土的主人。而我,實在沒有心思也沒有能力可以站在你身邊,與你共享這萬里河山。你曾經說過,會許我一個風調雨順的太平盛世,這句話,我到現在依然記得,也永遠相信。但是我會在遠方看著,等著,也祝福著,只是若在你的身旁,請恕我萬萬做不到,你眼裡該有的,是天下百姓,心存的,當是福佑蒼生。而我只有小家之情,經此一別,有緣再見。」
然而就在戰卿即將到達燕王宮的時候,遭遇了一場謀划已久的埋伏與刺殺。途經竹林,早早潛伏在側的黑衣人傾巢而出,齊齊衝著三人殺了過去。
很多很多年後,說書先生醒木再起,坊間皆流傳著這樣一段佳話:大炎前朝,曾有這樣一位皇帝,姓離名秋,雖然性情暴虐,卻對一位鸞妃娘娘情有獨鍾。哪堪蒼天不憐,燕國賊子率兵謀奪皇位,皇上與鸞妃誓死不降,以身殉國。至此後,也許是聖靈福佑,大炎百年間竟風調雨順,邊境無一亂事,百姓也都安居樂業。
被矇騙的將士一時之間啞口無言:「寒王,這是怎麼回事?」
「好。」趁著寒王還沒進入皇宮,素問急忙跑走。
毛豆子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素問忽然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主子,主子不好了!寒王率兵進城了!」
毛豆子孤身一人擋在顧輕狂和蘇輕鸞身前,漸漸精疲力竭。好在沒過多久,被戰寒故意留在後面的有識之士皆來到清央殿,看到顧輕狂的第一眼便愣住了。
「放了她?可以啊,」戰寒一陣狂笑,「你替她去死?」
「臣謝主隆恩。」戰寒聽到皇上能為了自己去告知燕王,就已經覺得勝券在握了,喜上眉梢跪在了離秋面前。
「可你願望中的太平盛世怎麼辦?」毛豆子雖然感動,但也並不想因為自己而耽誤了戰卿。
戰卿趁著戰寒看向毛豆子的時候,悄悄對著毛豆子比了個手勢,示意毛豆子再拖延一刻,紅羽馬上就到。
「父王是堅決不肯同意讓兒臣接任世子之位嗎?」
「是。」
「你不生氣我先前寵幸熙妃的事兒嗎?」離秋將錦瑟拉到自己身前。
毛豆子靜靜在旁邊聽著,忽然一剎那間似乎也明白了戰卿處境的不易,正像和熙說過的那樣,他生在哪兒長在哪兒都不是他可以選擇的,刀山血海、槍雨箭林更是與生俱來的無妄之災。既是如此,那些本不該他承受的,自己又如何能加在他身上呢?
毛豆子思慮片刻后才開口:「顯而易見這場暗殺行動一定是寒王發動的,而暗衛回到燕國也一定會對寒王彙報已經完成了任務,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殺死了離秋,但顧輕狂居然還活著。既是如此,寒王一定還會按照原來的計劃登上世子之位,乃至謀奪大炎的皇權。」
「你不敢?」燕王手中摺子一下子摔落在戰寒面前,因為起身過快還有些呼吸不穩,裏面夾雜著幾分喘息之音,「你當真以為父王老眼昏花,對你做的一切全然不知嗎?你以賑災之名私吞官銀,朕已經饒恕了你一回,可你身為唯一一個親王不僅沒有做到一絲一毫親王的本分,反而屢屢覬覦世子之位,甚至對卿兒幾次下手暗殺!你當父王都是糊塗的嗎?」
「父王,這是豆子,是兒臣的世子妃,是兒臣這輩子會一心一意護著的唯一。這次回來就是想跟您說明這件事,以國禮迎娶。」戰卿還以為燕王想知道毛豆子的身份,連忙點頭。
「不必!」燕王揮了揮手,「你們下去吧,把寒王的佩劍也拿下去。」
戰寒眼看行跡已經敗露,乾脆孤注一擲,衝出殿外向著天空發射了一個暗號,隨著信號彈在空中炸開,頓時無數火把如劍雨般向皇宮方向擲了過來,一時之間所到之處皆化為了火海。
「你做的真能吃嗎?」戰卿雖然笑著,但此刻的表情卻變得有些難看。
「沒事。」毛豆子搖了搖頭。
「你!」燕王氣極,又是一陣猛咳,差點咳出血來。
說笑間,紅羽匆匆趕到:「殿下,沒事吧?」
戰寒吩咐手下將玉璽端了上來:「先皇已逝,連傳國玉璽都交到了我手裡,卻沒想到偏偏有人不信,還冒充先皇的樣子和筆跡再下詔書!如此奸佞小人豈能任由他禍亂朝綱?前來絞殺難道不是本王應盡之責?」
「好!」戰卿笑意滿滿,「小心身後的石子,別摔了。」
「是。」宮女急忙退下。
「如此甚好……」燕王笑了笑,如釋重負,想觸碰戰卿臉頰的手猛然滑落,沒了聲息。
「絕無可能!」
https://m.hetubook•com•com毛豆子你轉性子了?也知道叫我皇上了?」
「世子殿下定會感念您的心意的。」
「怎麼會這樣?」毛豆子早就想到戰寒一定會想盡辦法殺回金陵,但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能在刺殺燕王后還如此泰然處之地布置這一切,當是早有此番野心。
「你是顧輕狂?」毛豆子這才明白。
「王爺,您沒事吧?」庄妃急忙拿著手帕給燕王擦了擦嘴邊的血跡。
說書先生們的版本越傳越多,不過世人們都不知道的是,故事里的那個她,其實並不是真正的相府小女,而那個離秋,也並不完全是大家口中的那個暴虐皇上。可這又有何妨呢?大家不過都只是茶餘飯後,一笑便罷,唯有略帶著傳奇色彩的宮廷秘事代代流傳,成為不同人口中的你我他。
「給皇上請安,聖上萬福。」寒王還不想這麼早顯露出自己的狼子野心,規規矩矩地跪在了離秋身前。
戰寒失魂落魄,腳下不穩跪坐在地,淚水順著眼角滑下:「所以從始至終,父王你都是在利用我?」
「傳御醫!治不好庄妃唯你們是問!」燕王滿懷擔憂地將庄妃交給了趕來的宮女。
「就算萬一寒王執迷不悟,兵戎相見,我與輕狂也一定不會退縮,與大炎共進退。國在人在,國亡人亡!」蘇輕鸞顯然是已經與顧輕狂商議過了,這便是他們最終的決定。
戰寒到底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只能步步後退:「父王,是你逼我的!母妃不是我殺的,不是!是她自盡的!」
不消一刻,戰寒便聽到了門外來人的聲音,狠狠地將毛豆子推搡了出去,匕首一分一分靠近了她的脖頸:「喲,果然是心疼啊!這麼快就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紅羽恰巧趕到,遠處一枚暗器打在了戰寒手上,戰寒始料未及,吃痛鬆開了毛豆子。
素問身在外殿,正好瞧見紅羽與剩下的暗衛打作一團,她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還是本能地擔心紅羽的安危,一直守在旁邊不肯離開。
「我這就回去。」戰卿雖然與燕王的感情沒有那麼深厚,但到底有一層血緣關係在,他也不想父王因為戰寒而出危險。
沒想到毛豆子的想法被戰卿斷然回絕,看著毛豆子艱難喘息的樣子,戰卿不由分說地便上前堵住了毛豆子的嘴唇,瞬間唇齒相依,為其渡氣。毛豆子瞪大了雙眼,又羞又惱,卻沒辦法在此時此刻推開他,只能任其而為,等待岸上黑衣人的離開。
「沒什麼,」戰卿恢復了凝重的神色,「查清楚了嗎?是誰的人?」
還沒等離秋走出悲傷,戰寒便藉著前來祭奠的名義踏入了金陵皇宮,離秋就算千般不願,也只能在錦瑟的照看下前去會見寒王。
「是寒兒啊,起來吧。」燕王面容看上去似乎還正當壯年,可已是滿頭華髮,不知為何顯得整個人年邁不堪,很是虛弱。
「瑟瑟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戰卿和紅羽雖然應對黑衣人遊刃有餘,但黑衣人眼看占不到什麼便宜,便趁著間隙故意向毛豆子沖了過去。毛豆子雖已竭力在抵擋,但奈何洶湧而上的人越來越多,漸漸力不從心。而戰卿和紅羽又被黑衣人纏住,一時半刻騰不出工夫去營救毛豆子。
等小宮女離開,素問才問:「這是怎麼回事?」
不料就在此時,毛豆子忽然氣息不穩,險些就要別過氣去,但她又擔心戰卿因為自己暴露行蹤,趕忙以手語示意戰卿,自己可以上去引開那些黑衣人。
「雲裳……」燕王忽然陷入了沉默,喚了庄妃一聲后便沒了下文,好久才再次開口,「你說這是不是楚影泉下不得安寧在報復我啊?才會讓我這一輩子子孫凋零,不得省心?」
「咳咳……」燕王擺了擺手,「無礙,老毛病了,我們燕國從來都是馬背上打江山,這點小毛病不礙事的。」
毛豆子看著眉頭蹙起的戰卿,在心中下了一個巨大的決定:「紅羽,你們先留在這裏,把燕王宮的一切安頓好,我先動身回到金陵。」
毛豆子馬不停蹄地進入了皇宮,第一時間告訴了顧輕狂三人這個消息,素問聽從毛豆子的安排急忙去收拾東西,卻在未央宮中發現蘇輕歌消失了。
戰卿伸手蘸去她眼角的淚花:「事到如今,還直呼夫君的姓名嗎?就連素問對紅羽都改稱呼了。」
「卿兒這孩子啊,在這四個孩子里,打小便是與我最疏離的,我一直憐他生母去得早,也就沒有多加管束,反而更加讓他養成了無拘無束的性子。不過,好在還總能懷著一顆關心民生疾苦的心。」燕王說到這兒頗多欣慰。
與孤苦無依的燕王不同的是,戰寒回到自己的寢宮后便招來了暗衛,將早早準備好的一紙明晃晃的詔書交到了暗衛手上,暗衛不敢怠慢,即刻翻牆而去。
「我……我可從來沒有答應過你!」毛豆子臉龐紅得很,「你這就是在占我便宜!」
初雪越下越大,轉眼間已經綿延十日,就在這樣一場奪人心弦的寒冷中,太后的命運也終究走到了盡頭。
燕王長袖一甩,兩隻手背在身後,輕笑著看向戰寒:「那又如何呢?我只要看見德妃便覺得甚是噁心!而你,更像是一個長在本王手上的倒刺,拔了覺得疼,留著又嫌礙眼!」
戰寒此刻的狀態已經接近瘋癲:「呵呵,做什麼?當然是要你為你做過的一切付出代價啊!我三番五次想要得到世子之位,卻屢次被你和戰卿攪局!就連燕王的王位,父王都寧死也不傳給我!這些便算了,小名小利我戰寒不在乎。可你千不該萬不該阻撓我成為天地共主的計劃!所以……」
殿內侍衛見此情形不敢私自撤離,只能請示著燕王的意思:「王爺,是否需要我們把寒王殿下帶走?」
素問不由分說地拉走了紅羽,還揪著他的耳朵,吵吵嚷嚷地兩個人一同闖進殿內,映入眼帘的便是衣著單薄的毛豆子與戰卿,一時之間兩人同時呆愣在了原地。
戰卿拉緊毛豆子的手大步向前飛奔,然而時運不濟,所到之處恰巧是空無一人的湖邊,沒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
不過其中最被人津津樂道的實屬這位鸞妃娘娘,出身官家卻行事瀟洒,騎馬射箭甚至頗有巾幗之風,一時之間竟引得金陵城裡女子人人效仿,不以女紅持家為榮,反以舞刀弄劍為樂。就連皇上對她的聖寵,都有人傳言說其實是這位娘娘精通幻術,迷惑聖上。不過終究政事無憂,才未有大亂。
毛豆子與一旁的侍衛看準時機,彎手提箭,幾支弓箭同時射出,準確無誤地射中了前去取人性命的三名親衛。
「先皇的傳位詔書明明白白寫明了要立我為新帝!其他敢有不從者自然是奸佞小人!本王這些時日來,無論是在燕國,還是在金陵,捫心自問是先百姓憂,后百姓樂。先皇慧眼識才,有什麼不對嗎?」戰寒還裝模作樣地對著上方拱了拱手。
然而戰卿根本沒有給毛豆子再反悔的機會,他拉住了毛豆子的手,靜靜地道了一句:「好。」
寒王似乎早就料到離秋會這麼說,拿出早早準備好的一套說辭:「您身為九五之尊,若是不滿如今的世子想要他退位讓賢,我想父王也不敢多說什麼。至於世子嘛,從他被封開始,不過就是站在之前的功勞簿上吃老本,根本沒聽說做出什麼有利於百姓的壯舉,想來也並不適合這個位子。」
戰卿見此只好搏命,長劍劃出,劍花所到之處黑衣人應聲倒下。戰卿急忙飛身上前到毛豆子身邊為其解圍,卻不想此次暗殺安排得如此周密,一撥黑衣人消滅殆盡之時,便立刻有另一撥人沖了上來,循環往複,不得脫身。
毛豆子說完后,倏然收劍,毅然決然地快步離開了燕王宮,而身後的戰卿躊躇幾步,終究還是沒有追上來,只是眼噙熱淚望著毛豆子離開。
「好吧。」素問應了,一行四人急忙趕去了清央殿。
「父王!父王!」戰卿趕緊上前抱緊了氣若遊絲的燕王。
「素問,沒嚇著吧?」
「是,素問明白。」素問也早就看不慣錦瑟了,如今得了吩咐定不會讓錦瑟好過。
寒王惡狠狠地將堵在毛豆子口中的布條拿了出來,幸災樂禍:「沒想到吧?你最後還是到了我手裡!」
「我……」毛豆子聽得宮女如此說,便知道一定是清央殿出了什麼事,所以才被人發現了,可現在要如何解釋這一切呢?
「皇上對寒王的好,對燕國的好,對天下百姓的好,臣妾都一一記在了心裏,等邊境真正無風雨的那一天,臣妾定會與皇上攜手,共謀太平。」
毛豆子有些悵然若失,踉踉蹌蹌地向前走去,卻被戰卿從背後抱住。
半晌,戰卿才肯放開毛豆子,緊緊拉起她的手,順著小溪和_圖_書流走過:「走吧娘子,我們去找個地方選個大房子!」
「你要做什麼?」毛豆子還是有些緊張。
毛豆子趕忙跑到了戰卿和燕王身邊,見到昔日與離殊聯合一起滅掉前朝的仇人,忽然陷入沉默。
「我……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心狠手辣?」戰寒聞言忽然笑了,笑里頗帶諷刺,「可這都是跟您學的啊!您難道忘了,當年就是您和離殊將軍聯合起來滅掉前朝的啊,怎麼,如今倒覺得自己是良善之輩了?」
「臣妾先行謝過皇上。」錦瑟盈盈拜下,還未及地,便被離秋扶了起來,眼中滿是關愛。
「你的身份究竟是燕國寒王之子還是私通之子,說到底其實本王根本不在乎。如果你可以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地待在宮裡,本王沒想拿你怎麼樣!可你偏不,偏偏要去奢求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的事情!就連德妃跳水自盡都沒能讓你幡然醒悟,反而變本加厲!你覺得,本王如何再能容得下你?」事已至此,燕王也無意隱瞞。
「好。」戰卿也只有在面對毛豆子的時候,笑容才是最真摯不染俗塵的。
燕王猛咳兩聲,嗆出血來,似乎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戰卿和毛豆子的手搭在了一起:「我臨走之前,看到你們兩個好好的,也就夠了。不過唯一的遺憾是,我沒辦法親眼看著你們成婚了。」
燕王忽而輕笑一聲:「廢掉世子?那依你之見,究竟誰適合接任這個世子之位呢?」
那廂,寒王算計著離秋修書的時辰,想來燕王也該收到了皇上的意思,便夜以繼日地趕回了燕王宮。
戰寒此刻早已失去理智,變得歇斯底里起來。
戰寒絲毫不氣,反而是淡定地抹了去,繼續笑著:「慢慢等著吧,一會兒,你那夫君就該來了!」
「只有兩具抱在一起燒焦了的屍骨,」戰卿緩緩開口,很是感傷,「應該是顧輕狂和蘇輕鸞。」
戰寒聽到「蘇輕歌」三個字,神色陡然變了一變,對著毛豆子扔去一支金釵,正是蘇輕歌先前所珍視之物:「死了!因為胡攪蠻纏被我殺了,你滿意了嗎?」
與此同時,剛剛傷心昏厥的蘇輕鸞也醒了過來,看到「死而復生」的顧輕狂狂喜不已:「輕狂,你終於回來了!」
「是。」紅羽領命退下。
「寒王,您不是跟我們說皇上已經駕崩了嗎?怎麼這是……」
「挺好,挺好。」燕王似乎已經感受到了什麼,甚至說是確認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眼角居然有一滴清淚滑落。
「殿下,您不去看看嗎?」紅羽上前有些不忍。
毛豆子會意,立刻接過了戰寒的話,語氣有些顫抖:「不用你提醒,我早該知道,你們王室的人,沒有一個是真心的!」
但是說到底,這世間哪有什麼玄幻之術,向來都是風花雪處,美麗故事不過都是真情動人而已……
「那好吧。」素問只能先應了下來,「那宮裡的和熙公主和錦瑟呢?」
然而燕國局勢剛有一些起色,紅羽便匆忙來報:「殿下,大事不好。屬下收到消息,寒王他正帶兵向金陵方向去,似乎是要打入金陵城中謀奪皇位。」
「父王……」戰卿聽著燕王的臨終之語,難以自持地落下淚來。
「王爺真是用心良苦。」庄妃並沒有表明自己的態度,只是順著燕王的話說了下去。
「呵呵,有我?有我你為什麼到現在都不敢捨身相救?」毛豆子開始和戰卿在戰寒的面前「飆演技」。
戰寒率領親衛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清央殿,雖然看到皇上還活著還有一瞬的驚訝,但已經顧不得許多,大手一揮便要命令親衛將皇上和蘇輕鸞斬殺。
「寒王說不出了是嗎?那朕替你來說!」顧輕狂一時仿若氣勢陡升,「寒王先前在燕國為了爭奪世子之位,逼死了他的母妃。又為了謀奪燕王之位,親手殺死生父!如今刺殺朕不成,便盜走玉璽暗自策劃了這場鬧劇,企圖登上皇位,朕說的可有一點不對!」
「安頓好燕國的一切后,我便給三弟飛鴿傳書,讓他回來繼承燕國的王位。而我與你,則一起隱居山林,過普通百姓的生活。」
毛豆子聞言身形猛然一顫,再次想起之前那個自己做過的夢,自己一直以為最後葬身火海的會是自己和離秋,這才在進宮之後不斷地躲避著聖寵,就是不想讓夢境變成現實。而直到現在自己才參透,原來那兩人並不是自己和離秋,而是顧輕狂和真正的丞相府三女蘇輕鸞。
「德妃姐姐是為了寒王著想,其心雖然不純粹,但對王爺您還是心存愛意的。」庄妃素來都是不爭不搶的性子,也得以在屢次宮廷事中保全自己。
「皇上……」毛豆子不明所以。
「就憑它!和朕真真切切的一張臉!」顧輕狂霸氣地將之前所有的往來國書與奏摺全部拋在了戰寒和眾位將士的面前。
燕王繼續說起:「啊,德妃?我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她死有餘辜!這一對母子,到死還在為了世子之位算計,當真以為我看不出嗎?」
這時候,小宮女倒納悶地撓了撓頭:「你是鸞妃娘娘嗎?可我剛才明明看見鸞妃娘娘在清央殿啊,我還想來找素問姐姐去照顧一下呢。」
毛豆子拚命忍住眼中的淚水,與其說她現在是沒有勇氣再站到他身邊,不如說是在擔憂未來。她在想,若將來有朝一日,戰卿真的繼承了燕國的大位,那自己又將身處何方?燕王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她沒有信心確保戰卿不會成為第二個燕王,花前月下,朝三暮四。
可等四個人到清央殿的時候,卻發現皇上居然已經醒了過來,雖然傷口處還纏著紗布,但看起來生龍活虎:「你們怎麼了?今天是個什麼日子啊居然一起來看我?」
此時黑衣人也已經全部到達了岸邊,左瞧右看愣是沒有發現戰卿和毛豆子的蹤跡,又不肯罷休,便往湖裡射了幾支箭,弓箭擦身而過,險象環生。
戰卿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用另一隻並未受傷的手臂單手將毛豆子抱在懷裡,毅然決然地跳了下去。
「主子……」紅羽委屈巴拉地跑到了戰卿身後,「她、她總揪我耳朵。」
而殿外的戰寒將這一切盡聽耳中,燕王每說一句,就如同刀子一般剜在戰寒的心尖上,也是到此刻戰寒才終於明白,原來這麼多年與戰卿的謀求抗衡,他在燕王眼裡不過是一枚棋子,一枚教會戰卿如何成長的棋子!
「你們怎麼會在這兒?」這次輪到戰卿納悶了。
「就是因為你的事事在意!」燕王勃然大怒,「你在意世子之位,在意儲位之爭,在意民心所向,所以你就要把所有不與你同一陣營的人絞殺殆盡!連你自己的母妃也不放過,你說對於你這樣心狠手辣的人,父王怎麼能將世子之位傳給你?」
「你一早便是我的世子妃了,惱什麼?」
皇上聽聞太后薨逝的消息后,深受刺|激,顧輕狂的意識被強力排擠出去,離秋再次佔了上風。
「朕去好好問問她!」離秋起身就準備去興師問罪,「一定要讓她對你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
戰卿立刻飛身上前將毛豆子帶離,輕輕撫了撫剛剛被戰寒劃過的傷痕:「豆子,沒事吧?」
原來千帆過盡,我們始終躲不過的,終究是「命運」二字……
「殘害雙親,謀權篡位,人人得而誅之!」毛豆子並不想和他多廢話,更不想對著他說笑一句。
寒冬初雪,勁風凜冽,明明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可這夾著冰凌的雪花卻如利刃一般劃在每個人的臉上,就連街道上出去迎接雪花歡呼雀躍的小孩子都被爹娘們強行抱了進去,皆說「雪花冷冽,會傷肌理」。
就在戰卿竭力擋下刺向毛豆子的長劍時,一時疏忽未曾看到從身後射來的弓箭,毛豆子再看到時已經來不及躲閃,戰卿下意識便擋在了毛豆子身前,弓箭與戰卿擦肩而過,鮮血頓時浸透了戰卿的衣衫。
「是!寒王如今率領的不只有自己麾下的人,還有以奸佞當道重振朝綱的名義被他矇騙的有識之士。我也曾以皇上的名義下過詔書,但寒王每次都說這是假的,欺騙大家說皇上已經死了,還拿到了皇上的玉璽來證明。我也是毫無辦法,才要留在金陵城裡,當面以證清白,希望還能挽回局面。」
庄妃點了點頭:「是啊,聽聞世子這些年在外征戰,戍守邊境,也得了不少民心呢,好多大臣也對他很是讚揚。」
「卑鄙!」毛豆子忍不住啐了一口。
「沒人攔住他嗎?」毛豆子未曾預料都城的守衛居然早已盡數瓦解。
「呵!是嗎?」毛豆子輕笑一聲,「您原來對所有人都這麼好啊!那怎麼不見您先前口口聲聲說愛著的蘇輕歌啊?」
一路上有戰卿和紅羽安排的助力,毛豆子回金陵一路格外順利,不消幾日,便快馬加鞭趕到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金陵都城。而此時的金陵城,還沉浸在一片歡聲笑語之中,絲毫不知道寒王將要攻城的消息。
「等等,我替她!」戰卿及時止住了戰寒的動作,舉起長劍便要對著自己捅下去。
她在擔心,在害怕,在憂慮著將來自己的處境,如果有一天她不再是他心裏的那個人了,自己又將如何自處?是自此幽閉深宮還是撒手而去?抑或是沉浸在無窮無盡的宮廷爭鬥中染滿鮮血?她都不願。既是如此,倒不如此刻放手,還彼此一個清靜。至少,存在我們彼此記憶中最美好的,還是當年那場燭影斑駁里的攜手共濟。
燕王冷冷地笑了一聲:「寒兒,你就知足吧,就算你成了世子,將來繼承了燕王之位又能如何呢?你真的能堵住天下悠悠眾口嗎?難道你就不怕等你位高權重的那一天,每一日都有人在你耳邊竊竊私語,說你曾經被懷疑過王子身份嗎?」
錦瑟其實早就有了另一番主意:「皇上,眼下正是我們與寒王達成一致的關鍵時期,切不可因為後宮中事出了半點差池。以臣妾所見,不如就先放過姐姐這一次,待寒王登臨世子位后,我們可以將這個冒牌的蘇輕鸞送給寒王處置,先前寒王便在鸞妃的手上栽過一次,臣妾想這定會是一份大禮!」
宮中喪鐘響過,舉國哀悼,離秋也輟朝數日,陷入了愧疚之中。
「暴民?」離秋冷哼一聲,「是那些收不到賑災銀的平民百姓吧?寒王的手下做事可是乾淨果斷呢!眼睜睜地看著有人餓死都無動於衷,反而與地方官吏平分賑災銀兩!」
紅羽聞言不知道該如何去講,乾脆沒有說話。
「戰卿……」毛豆子熱淚盈眶。
「來人!」看著庄妃昏迷過去,燕王才顯現出一絲關切之情,急忙將殿外的人喚了進來。
「王爺您多慮了,公主姐姐已經去了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會報復您呢?」庄妃不輕不重地提起「公主」二字。
離秋半晌后才復言:「寒王你不必緊張,你剛才也說了,無論嶺南如何,其實終歸是燕國地界內的事情,朕自然也不想插手。朕真正需要管的,無非就是兩國邊境的百年和平罷了。」
「為什麼?就因為你懷疑我不是您的孩子?」戰寒還是不願意相信,「可滴血認親您已經看到結果了,不是嗎?」
「若無你在身旁,風調雨順的太平盛世又有何用?蒼生再重,也重不及你……」戰卿凝視著毛豆子的面龐,情難自已,輕輕在她額頭落下一吻,「這錦繡繁華,萬里河山,我只願同你一人……」
「你是說廢除卿兒世子之位的事情?」
「你想留下來揭穿寒王的陰謀?」
「對,世子妃與我家娘娘是自小的朋友,這次來這裏借住幾天。」素問跟了一句。
「居然有此事?!」離秋顯然是剛知道,「朕驚聞母后薨逝后便一直萎靡不振,都不知道你居然出了這等事?!」
「如您所料,他們的手法和行動與之前大殿下派出的幾次暗殺如出一轍。」紅羽回話。
「好,那就請父王切莫怪罪兒臣僭越了!」戰寒話音落地,拂袖便離開了寢宮,再無回頭。
戰寒懷著去探望燕王的心思去了寢宮,卻不曾想剛到殿外,便聽到了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曾知曉的殘酷真相。
寒王有些心驚,但旋即恢復神色,笑了笑:「說來也是慚愧,臣這些時日以來為了盯住世子的下落,以防他有什麼不當之舉,確實也沒有做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但是前一陣嶺南地區發生了洪災,倒是臣前去阻攔了暴民叛變。」
「是啊。」
燕王揮了揮手,擋開了庄妃,支撐著站起身來,指著站在面前的戰寒:「我怎麼養出了你這麼一個不孝子!咳咳咳……」
燕王忽然看向庄妃:「雲裳,你素來與她親近,可知當初她那襁褓里的孩子真是在大火中喪生了嗎?」
他現在只知道的是,餘生,唯她一人,足矣……
聽著燕王咳了幾聲,戰寒急忙走上前去,將水遞到燕王面前:「父王,可是舊疾又犯了?」
毛豆子還沒說完便被戰寒一下子打斷:「好了,別說了!現在不是給你們敘舊的時候!戰卿,我再數三個數,如果你還不拿著你的劍自刎當場,那麼死的,就會是她!」
錦瑟魅惑一笑:「臣妾又不是不知道那人是顧輕狂!哪裡會怪罪皇上您呢?只是……」錦瑟欲言又止。
「紅紅?」毛豆子聽到這個稱呼笑得喘不過氣來。
看著毛豆子欲言又止似乎心存不忍的樣子,戰卿代替毛豆子開口:「離秋已死,錦瑟現在也留之無用了,送她去見閻王爺吧,再也不要在豆子面前礙眼。」
「那小展子人呢?」
戰寒緊接著便是一陣狂笑:「哦,對了,你還不配為人夫!你永遠都是用你自私到可笑的愛去對待每一個人,我母妃如此,庄妃如此,就連被你幽禁起來的公主亦是如此!你窮極一生可那公主卻沒有看你一眼,真是報應啊!」
「真是天不佑我啊!」燕王又是一陣唏噓,眼角滑下了一滴淚水。
倒是燕王在看到毛豆子的時候,神色顯出一絲訝異:「你?」
戰寒將手邊一個茶盞猛然摔碎,隨手拿起一個碎瓷片在毛豆子臉上比畫著:「所以,我就放了一把火,封閉城門,乾脆讓他們同歸於盡!而你,自然是不配那麼痛快地死。於是啊,我就把你抓了來,還給戰卿放了消息,我就是要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兩個悲痛欲絕!」
庄妃和燕王都沒有料到戰寒居然會聽到這一切,但出於對燕王的擔憂,庄妃還是壯起膽子擋在了燕王面前:「寒兒,你有話好好說,把劍放下,他可是你的父王啊!」
長夜漫漫,兩撥不同的黑衣人分別闖入了清央殿與未央宮,彼時毛豆子正在榻上安眠,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到來。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豆子,你沒事吧?」
就在素問離開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聽到一陣雜沓之聲,連帶著宮人們的慘叫,金陵皇宮內瞬間橫屍遍野,血流成河。
「他倆?」毛豆子想到這兒不禁笑了笑,「那素問現在叫紅羽什麼啊?」
「是。」紅羽聽著戰卿的話,知道他已經有了主意,不再勸說。
「是……」戰卿嘴角揚起,滿是幸福地應下了這一句,轉瞬吻上了毛豆子的唇。
「可素問還留在金陵啊,顧輕狂和蘇輕鸞也還在皇城裡,我不能看著他們有事而不管不顧。」毛豆子拉緊了戰卿的衣袖,哀求道,「況且紅羽不是說派人已經在途中設下埋伏了嗎?他們至少也要耽擱幾日,一定沒我快的。我向你保證,不會再進皇宮,就是在外面接應他們,可以嗎?」
「你有何證據?」寒王還在垂死掙扎。
暗衛抹了一把汗,趕忙退下。
看著燕王繼續看奏章,並不曾抬頭的樣子,戰寒繼續開口:「不知道父王可有收到金陵皇上傳來的國書?」
交代完了宮中事,毛豆子與戰卿偕同紅羽便快馬加鞭地趕去了燕國,只希望在寒王動手之前還能挽回一些局勢。
「我……」毛豆子回過神來,「沒什麼,我只是有些擔心你的傷,趕緊先上藥吧,要是嚴重了可就不好了。」
看戰卿沒接話,戰寒輕笑一聲,用冰涼的匕首拍了拍毛豆子的臉:「你看,多麼負心薄倖的一個人啊!到頭來,還是不敢為了你豁出命去!昔日那些甜言蜜語,不過是哄人玩兒的罷了!」
「我跟你一起。」毛豆子下意識地站了起來,顯然她的動作已經先於她的思緒做出了選擇。
燕王意外被殺,戰寒失去蹤跡,燕王宮群龍無首,頓時陷入一片混亂。戰卿臨危受命,挑起燕國大樑,處理國事,將燕王順利風光大葬。
「主子,蘇姑娘不見了。」素問匆匆回來回稟。
待戰寒走後,錦瑟殷勤地上前捏了捏離秋的肩膀:「皇上聖明,為了兩國邊境的百年和平,臣妾佩服。」
戰卿下意識地將外衣披在了毛豆子身上,殿內再次陷入了沉默。
「無妨。」戰卿虛扶了紅羽一下。
蘇輕歌在離開皇宮之後便迫不及待地去找尋戰寒,卻沒想到換來的是這樣的下場。而正在此時,戰寒的耐心也漸漸被消磨殆盡,吩咐親信對著三人沖了上去。
漸漸地,黑衣人的聲音越來越弱,毛豆子和戰卿這才緩緩從湖中冒出頭來,安然無恙地上了岸。毛豆子想起剛才的事兒,臉龐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抬起手就想要衝著戰卿打過去,卻被戰卿一下子攥在手裡。
「回主上,屬下有罪,未能及時攔住他,已經趁亂逃了。」
毛豆子感受到紅羽的為難,對著素問開口:「素問,我們明白你的心,也知道你和紅羽之間的感情,但畢竟身份不便,還請你先在宮內待一段時間。眼下蘇輕歌還在宮裡,她還沒有和_圖_書懷疑我和蘇輕鸞的身份,鸞妃那裡還需要你照顧和看顧,等我們處理好燕國的事兒,一定會讓紅羽回來接你。」
庄妃的話只引得燕王一句嘆息:「我少時血氣方剛,奈何身份有別,始終無法求娶到影兒,一時衝動答應了借兵離殊篡位的事。也許是連老天都看不過眼,離殊登基后不久就撒手人寰,就連如今的皇上都惹人詬病,被傳言說難以挨過而立的坎。你說,這還不是楚影的怨念嗎?她是在怨啊,她怨我不該做那謀權篡位的劊子手,她也在恨,恨我不該一廂情願將她掠來強鎖在宮中,最後含恨離世。就連她捨命護下的孩子,我竟也一度想趕盡殺絕……」
此時的燕王宮中,暗衛將刺殺的結果一五一十地報告給了寒王。
素問得到毛豆子的許可之後更加耀武揚威地對著紅羽「哼」了一聲。
「德妃姐姐她……」庄妃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你下去吧,我去看看。」
聽得離秋這麼說,寒王才鬆了一口氣:「是,皇上所言甚是。」
素問看著三個人馬上要離開的樣子,不免也有些著急:「紅羽,我……我也想跟你們走。」
「死了,我親眼看到的,出宮採買的時候不小心摔下樓了。」戰卿不想再舊事重提,乾脆徹底抹殺了小展子這個人的存在。
毛豆子迎上前去,還在擔心著宮裡的情況:「宮裡的火滅了沒有?顧輕狂和蘇輕鸞沒事吧?」
毛豆子現在覺得他們四個人在這裏簡直多餘,便將這難得的二人世界留給了顧輕狂和蘇輕鸞,帶著三個人回到未央宮,商討下面的事宜。
戰卿和毛豆子不知道該從何講起,紅羽適時上前:「這個故事等我以後慢慢講給你聽,當務之急是先去看看皇上。」
「王爺順順氣,寒兒只是一時想不通,過些日子總會好的。」庄妃為燕王撫了撫背。
「你不在的時候,寒王趁機模仿離秋的筆跡寫了一封詔書,字字句句都是要立寒王為新君的字眼,就連皇城裡的守衛都被撤了大半。現在寒王不知道我還活著,可若是連我也走了,寒王就真的長驅直入了!」
離秋此時的神色讓寒王捉摸不透,寒王只能拱著手在下面站著,冷汗都要從額頭上掉落下來了。
毛豆子有些不解,回過身去:「什麼意思?」
「是又如何?」燕王沒有絲毫悔意,「奸臣宇信為了你的世子之位居然提出讓德妃與他暗通款曲之事,難道不是事實嗎?雖然當時本王及時趕到才未釀成一場大禍,但有此心,便足夠誅殺萬次!」
戰卿看著戰寒準備逃走,急忙追了上去,與紅羽聯手將戰寒斃于刀下。
錦瑟聞言眼中立刻滲滿了淚水:「臣妾知道皇上情非得已寵幸熙妃,這臣妾受些委屈倒沒什麼,只是萬沒想到那個蘇輕鸞居然藉著皇上不在的時候,對我頤指氣使,還傳人打了臣妾三十廷杖,臣妾到現在身上都還是疼的!」
「那寒王可有做什麼大事解決百姓疾苦?」寒王萬沒想到離秋居然會在這個時候殺自己一個回馬槍。
毛豆子緩緩看向了遠方,又回頭看向戰卿的眸子,終是搖了搖頭:「不是不恨了,是沒必要了。前朝舊事到燕王為止就散了吧,再去追究也無濟於事了,而且,上一輩的恩恩怨怨我怎麼能強加在你身上呢?」
燕王被庄妃扶著緩緩坐下,氣急敗壞地說:「你看他!何時變得如此張狂?!」
毛豆子看著顧輕狂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很是疑惑,但轉念一想便恍然大悟了。
「回主子的話,王爺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和庄妃娘娘在一起,未有其他旨意下達。」
戰寒繼續逼近,長劍已經刺破燕王的衣襟,滲出血來:「既然如此,那父王就下去陪她吧!到時候父王正好可以好好問問,她會不會原諒你?」
「我也並沒有讓你做我的世子妃啊。」戰卿輕柔地貼在毛豆子耳邊說了這一句。
「可是……」毛豆子很是擔憂,「我知道之前寒王派人暗殺離秋之後便將玉璽偷偷帶了出去,為今之計確實只有你安然無恙地出現才能回擊那些謠言,反指寒王謀逆,可萬一……」她不忍再說下去。
戰卿卻始終饒有興味地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你就再占回來便是了,我肯定不會生氣的,由君處置。」
「有什麼好的?」燕王忍不住啐了一聲,戰寒在門外聽得清清楚楚,剛想闖進去爭辯一二,便聽得燕王再度開口,「和他母妃一樣,挑撥離間,爭寵媚上!」
素問半天才開口:「小展子,你回來了?」
剩下唯一一個暗衛走投無路,便準備挾持躲在一旁的素問,紅羽先行洞察,在暗衛下手之前一枚飛鏢解決了他。
燕王寢殿內,風塵僕僕的寒王拜倒行禮:「兒臣參見父王,父王康寧長安。」
就在戰卿和毛豆子急急趕到燕王寢宮的時候,寒王已經不見了蹤影,燕王躺在地上,鮮血流了一地。
毛豆子此刻已經無力再去掙扎,好像只是在說一件無比稀鬆平常的事情:「我一早便說過了,我不會是你的世子妃。」
「此事說來就話長了,我下次再告訴你。」看著素問並無大礙,紅羽不想暴露身份便要離開,卻不料一下子被素問拉住了。
聽得殿內的爭吵之聲,本來還在外面擔心的庄妃終究按捺不住闖了進去,小心翼翼地扶起歪倒在地的燕王。
素問不依不饒:「現在這個時辰根本不是你們侍衛巡邏的時間,你實在是太可疑了,走,跟我去見娘娘。」
「我跟你一起。」戰卿下意識地就想與毛豆子一同離開。
離秋被錦瑟攙扶著坐下:「寒王之意,朕早已經明白,也對和熙公主多加禮遇,彰顯了對燕國的重視。為君者,最大的祈願不過於百姓安居樂業,大炎國泰民安。既然寒王與朕不謀而合,朕自然也是欣慰,只不過廢立世子終是大事,不知道世子和燕王那邊何意?」
「只有什麼啊?」毛豆子萬分焦急。
事已至此,戰寒也無意再隱瞞,乾脆與燕王挑明:「父王,我與戰卿本就都是您的兒子!戰卿連年在外征戰,做一個輔佐之人已經是綽綽有餘。而我,我常年身處燕國,對燕國事事無不在意,到底哪一點比二弟差了?」
燕王雖然被戰寒驚嚇了一遭,但終究有為君者的氣度,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走到戰寒面前,步步緊逼:「所以呢?你如今要親手殺了你父王是不是?親手殺了你母妃還不夠,現在又要來對父王下手了?」
「怎麼了?」毛豆子趕忙問。
「寒王是您的親生兒子,您根本就不必再懷疑了。」庄妃雖然話少,但還是明事理。
毛豆子搖了搖頭,心有餘悸。
太后撒手人寰之後,離秋才明白,太后畢竟是自己的母親是自己最親的人,哪怕她如此玩弄朝綱。
「你……」戰寒強撐著站起身子,髮絲早已凌亂不堪,伸出手去指了指燕王,「你不配為君,更不配為人父!」
戰寒眼見自己真的傷了人,雙手在不停地顫抖著。
「哦,」小宮女並沒有起疑,繼續開口,「奴婢是清央殿的宮女,剛才皇上忽然遭遇刺客,不幸中劍,太醫來看過了,都說回天乏術。鸞妃娘娘聽說之後馬上跑了過去,哭得馬上就要不省人事,請素問姐姐去照看一下吧。」
「呵,事到如今,你讓我如何信你。」
然而,毛豆子卻決絕地用劍柄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戰卿,如果你能懂我,你當知道我是真的累了,看著宮裡的故人平安無恙,是我隱居之前想做的最後一件事,請你放過我,也是放過你自己。」
「姑娘認錯人了,我是燕國世子。」事已至此,戰卿已經沒有必要再隱藏身份。
燕王的一字一句刺|激著戰寒敏銳的神經,但戰寒依舊手持長劍,不肯放下:「母妃是懷著對你的怨去的,你從來沒信任過她,正如從來沒有信任過我一樣!母妃臨死,你都還在懷疑我的身份,不是嗎?」
「沒、沒有。」素問雖然還很害怕,但還是竭力控制住了聲音中的顫抖。
戰卿緩緩搖了搖頭:「我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但現在三弟還在外漂泊,我們只能先將王宮裡的所有事安頓好,待時局穩定后,我定會許她想要的一切。」
長劍直衝毛豆子而去,感受到劍鋒凌厲,毛豆子這才驚醒,但已經毫無還手之力。千鈞一髮之時,戰卿飛身而入,拋出幾枚暗器乾淨利落地解決了刺殺之人。
「放肆!一派胡言!」唯有聽到「公主」二字,燕王才有一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拿起地上的劍狠狠地指向戰寒,「我不許你再提起公主!」
戰寒被燕王徹底激怒,手拿長劍不由自主地便沖了上去。庄妃從未預料到戰寒居然會如此衝動,情急之下疾步擋在了燕王面前,長劍劃過,庄妃中劍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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