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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須聽我的。元時不可能真心喜歡你。」

歐吉桑看有人捧場覺得自己很有幽默感，也哈哈地笑了幾聲。

他最終鬆手了，在慣性作用下我往後退了幾步，腰被截在欄杆上，身體大幅度地晃了晃，差點沒掉下樓去。

我抬頭沖他吐了吐舌頭，做委屈的星星眼：「民以食為天啊！」

在心裏倒數十下。十，九……

「晚上不要回去吃飯了，我請你。」琥珀色的眸子里亮光一閃。

「我以為像學長這樣溫柔的人是不會有人忍心傷害你的。」

「對。」

不愧是玫瑰王子。

他溫柔地笑著：「不要拒絕我，好嗎？」

有錢人的別墅真是不一樣。我終於明白曾米說的「不是普通的有錢」是什麼意思了。

突然而至的大聲響，把我們彈開。

「知道了，啰嗦！」這個口噁心善的傢伙。

我被氣得半死，在他眼裡我唐泡泡就那麼不上檔次，連被人喜歡都沒有資格？

「天下哪有爸爸不疼自己的兒子？」

我拖著餓得癟癟的肚子，來到教室。剛站到門口就感受到一股寒意。

「元時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呢？」

「隨便吃。如果你還想吃什麼，可以讓他們現做。」

「做、做什麼？」

「不會的。我保證。」

沒事的。

「他們並不是真心喜歡我。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元時算什麼呢？也許只是一個值得競相追逐的概念和品牌，代表著英俊、富有或是聰明。女生喜歡我，只是為了用結婚作跳板；男生親近我，只是為了尋找項目投資人……」

「摔壞了。」

歐吉桑這麼凶，一定是昨晚麻將打輸了，心裏不爽。

「也不一定。說不定我們能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呢。事發後天台不是被封鎖了嗎？那麼兇手是不可能回來清理證據的。」

這有什麼好懷疑的？「真的！你要我怎麼做才放心？」我急了。

我正要打電話跟夜希澤說明情況，元時突然一個轉身，把我的手機撞了出去，摔在地上。

「呵呵，是嗎？可能是因為我經常受傷，已經習慣了。」

「是你自己一定要跟來的，我可沒強迫你。不願意的話你隨時可以回去。」

「你也說過能開鎖的人不多。」

「嗯。」我從抽屜里拿出課本。

「我為什麼要陪你做這樣無聊的事？今晚還有球賽呢！」

「凶什麼凶，拿人的手軟，我才不要落下什麼把柄在你手裡。」

「不要老跟我提他！你這白痴膽子夠大的啊，單身一人到男生家去玩，而且還給我睡得跟豬一樣死！昨天你們在一起到底做了什麼？」

「沒事笑得那麼噁心做什麼？」我被他的表情嚇得毛骨悚然，馬上抓起被單縮到牆角。

「那你趕快交待！」

他比夜希澤溫柔，還會說很多好聽的話。

「爸爸知道這件事後很想和媽媽離婚，但這時無奈有了我，於是便放棄了。

「這些都是你的假設。」

原來剛才有人把我的鞋帶綁在椅子上了。

那種小孩子想得到糖果的表情清清楚楚地浮現在臉上，在昏暗的光線下更是楚楚可憐。琥珀色的眼睛圓圓的，很亮。

「你胡說！」

「哼，你是被他灌了迷魂湯。」

「啊！」

「好像和夜希澤也有些關係。」

「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不是，那你說是誰？」老師面目猙獰，「難道是外星人做的？下課後來輔導室！」

「可是你還希望我當你的保鏢……」

「喝紅酒。」

夜希澤靠在過道的欄杆上，交疊雙腿，穿著單衣的身材顯得有些單薄。

我一慌神，身子立即失去重心。

他沒有挪開手，反而是順著我的臉往下滑。

呼呼，好險。

綜合體能測試將於一周后在競技館舉行。參賽的共有56人，採取直線淘汰制。

元時突然沉默了，一直紳士的微笑也突然消失。

咕，肚子在叫了。唉，都怪夜希澤，說什麼要講究營養，晚飯只做了一點點。塞牙縫還不夠呢！

「誰的書？」

「還有呢？」

「今天不要回去好不好，留下來，陪我。」

忽然，整個人被撈起來。

可惡。陪伴我兩年的手機被迫退休了！唉，難道命中注定要破財消災？真是鬱悶！

「小心一點。」夜希澤扶了我一把，「你這個白痴非要這時候過來檢查現場嗎？」

元時颳了一下我的鼻子，那個動作有些像爸爸。我怔了一下。

忽然瞪大了眼睛。

全班哄堂大笑。

金屬發出幾聲脆響，吱嘎，門開了。

「她練習得那麼賣力，不會真是想成為元時的保鏢，然後趁機下手吧？」

「唔。該死的女人！」

四目相對，彼此的嘴唇咫尺可觸。空氣突然間停止了流動。

「什麼？」我沒聽清楚。

「膽小鬼，你不敢走前面？」

「沒有兄弟姐妹嗎？」

「衣服還給你。」我脫下披在身上的外套。

慌忙跑過去，俯下身拾起殘骸，我心疼極了。

「老師，你這樣高聲說話不會影響上課嗎？」

為什麼會想到她？我渾身一顫。在她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她現在又在哪裡？

「咻。」

出門前我略略側臉，看到很多張冷漠的笑臉。

是我多心嗎？

「泡泡，你一定要加油，只要進了5強就可以做我的貼身保鏢。」元時穿著一套白色的西服，站在看台上，微笑的面容讓人鼻血直流。

頓時漫天飛起粉紅的花瓣，差點沒把我的眼睛迷花。@_@

「嘣！」

「我相信他。」

「胡說！走前面就走前面！」

剛睜開眼，就看到夜希澤坐在床邊，眼睛跟熊貓似的。

「我不要你保護我，我只是希望一眼就能看到你。」

我立即抽空給夜希澤打電話。

「你可以請其他女生啊，有很多人想去的。」

「廢話，我回去了，誰在這裏？」他狠狠地瞪我。

「怎麼可能？」

夜希澤別開臉。

我立即戴上手套跑過去ｗｗw•ｈｅｔubｏｏｋ.ｃｏｍ•com，從石板夾縫中拾起一枚細小的碎片。

天才果然是孤單的！我的母性光輝一下子被激發出來。

「死丫頭，你很沒酒品！我還以為那小子下了葯呢，差點跟他打起來……」

他步步逼近，眼裡的東西叫我有些害怕。

「唐泡泡，你的書呢？」

沒有聽錯吧！我從沒見過這麼勢利的老師！菁英果然和其他學校大不一樣，什麼樣的人都有。

他每天都要給我發好幾條簡訊，而今天，更是本尊親駕，手裡還捧了一大把紅艷艷的玫瑰。

好不容易夜晚降臨，教學樓的走道上已經空無一人。黑漆漆的，不時有陰風吹過。

「你怎麼知道？」

我拖拖沓沓的正要往外走，腿卻被什麼扯住，砰的一聲倒在地上，然後絆倒了桌子，發出巨大的聲響。

吵死了！她們的嘶喊真是沒有營養。

「全球飛。一年能見上四五次已經不錯。」

還是不行，我無法抗拒，又坐下了。

只有兩顆心臟在跳。

夜希澤像不認識一樣看著我。黑色的小痣上帶點懷疑的顏色。

「我……」我絞著手指，不知道怎麼開口。

「你說的我聽不懂。」

爬上樓梯，走到頂層。我緊張起來，手心直流冷汗。

「我的手機！」

「沒有沒有，我才沒有想那個壞蛋。」我急忙解釋，滿臉通紅，「你說你的故事。」

腳步聲漸漸逼近。

「元時和她很熟。但他不告訴我和左鳴有關的事情。真麻煩。」

一陣風吹過，我感到有點冷。

我立即兩眼發直：「夜希澤，你真是太了解我了！」幾乎忍不住要撲上去狂吻他一通。但看到那張已經開始抽搐的臉，只能埋下腦袋，偷偷開心。

「看著笨笨的，倒是挺有手段。」

「你別這樣，你爸爸其實是很愛你的。」

宇宙霹靂無敵美少女就要重蹈左鳴覆轍，死在這裏？

我不動聲色地跨過。

「那就好。」元時把自己的手機放回兜里，嘴角似乎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恢復了意識。

光柱在地面掃了一圈。沒有發現人，保安的聲音開始哆嗦：「見鬼，明明聽到有人說話的……難道是……」

「記得。」他應該是指關於他家庭的事吧。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嗎？我拋過一個衛生球。

「說啊？」元時歪著腦袋看我。他的脖子又細又長，漂亮得像天鵝。

女傭馬上過來為我擦拭乾凈。

劍，棍，槍……

急促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泡泡……」他背對我，看不到表情，說話的聲音被爆竹聲掩蓋了。

左微笑：「你也想吃本小姐一腳就直說！」

「你不要再提這件事情。」磁性的男聲低低地響起。

「元時！你這渾小子！」外面的男生大聲嚷道。隨即刺目的陽光躍入眼睛，櫃門被打開。

「沒有。」他笑得有些凄楚。「我很清醒。」

-.-這麼會抱怨，也太小心眼了吧！

「這可是收拾他的大好機會。」

如果真的和元時迷有關，那麼以前左鳴一定被整得更慘吧。

「我很久沒有找人談心了。你是第一個在我房間里和我一起吃飯聊天的人。」

蒼翠的樹木飛速後退。不時有幾隻可愛的小松鼠從路中間穿過。

「元時只是對她這種罕見的類型有點興趣，不可能真心喜歡她的。」

是錯覺嗎？

「怎麼這麼不小心？」

「因此守門大叔也是我懷疑的對象。」

紫水晶？終於發現線索了，我開心地大笑。

「我……」

幾個練習對打的學生從上面踏過，把它踩得粉碎。

「你不要再管左鳴的事情了。」

我慌忙站起身擔心地說：「學長，你喝多了。」

「吃飯。」

我抬頭挺胸，邁進一大步。天台上溫度很低，風直接灌進衣服裏面。哆嗦一下，我又後退一步。

「沒事啦。」我有些不好意思。

「謝謝你。」

「你要掐死我嗎？」夜希澤皺眉。

我反覆把鐵絲捏來捏去，變換形狀，配合鐵片插|進鎖眼。

這小子還會臉紅呢，呵呵。

我開始生氣了。但沒有當場發作，只是一一繞開。

「沒有。」

「你的手機呢？昨天去別人家為什麼不提前給我打電話？」

「你對這件事情不感興趣嗎？」

我們順利逃脫！

「他和我不是一個母親。」

我回頭看了看周圍，同學表情都很正常，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左青筋暴凸：「讓我踹飛這個長著烏鴉嘴的唐姓丫頭，本小姐還沒死呢！」

「你還搞不清狀況嗎！你是我的女人！」

老師走到我面前，上上下下打量我半天。

「我……」在元時低頭的一瞬間，我從琥珀色的眸子里看到了夜希澤！這是怎麼回事？太可怕了！難道是夜希澤那個傢伙對我下了詛咒？

夜希澤是在吃醋？聽到他高聲罵我，我又高興又氣憤。是不是有點被虐狂？

令元時諱莫如深的真相究竟是什麼？

「是不是夜希澤？」

他靜靜地包好紗布。

一枚更大的煙花散開，把天台照得白晝一樣通亮。拉下他瘦長的影子。

車緩緩繞過中央的象牙噴泉，進入主路。

「你老是開玩笑！」 我背過身不再理他。

「沒什麼。他對你說了什麼沒有？」

元時的家像希臘神話中眾神的宮殿。

我收回心神，一個手刀劈倒了開門的男生，跳了出去。

「我不記得了。」元時說過他的哥哥跟他不是一個母親生的，這樣的隱私不能隨便對人講啊，就算是夜希澤也堅決不能說。

男生想要追，卻被強壯的老師一把揪住衣領：「把保健室收拾乾淨了再走！」

什麼意思？

「我服了你！」夜希澤晃動著手電筒。橙黃的燈光在天花板上一閃而過。

「電影里都是這麼演的嘛。」我嘟著嘴，「天黑了壞人才不容易發現啊！」

正當我失和圖書望至極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一個小小的東西在電筒的光照下輕微一閃。

我推門下樓。

「你去死！」

「他哥哥？」

「哦。」我都忘了，「擦破點皮。」

「非正式入學的人，都是平民吧？」

全身是汗的教練擦了把臉：「她很有天賦，學得很快，過兩天我就沒有什麼可教的了。」

我們在天台上推攘起來。

門那邊射過來一道光柱。保安大聲叫：「有人嗎？」

聽起來好像求婚噢。我裝作沒有聽到，別過臉看其他地方。

我這個小老百姓出於階級局限性，能想到的只有這些無聊的問題。

不是吧，我無助地閉上了眼。

隱隱約約可以聽到看台上女生的尖叫。

「你……我不和你說這個了，頑固不化的笨女人！」他生氣了，濃密的眉毛糾結成一團，「除去元時的因素不說，你做這些調查是很危險的知道嗎？」

「你確定元時在這裏？」

我已經可以擬出明天校報的頭條新聞標題。

夜希澤笑著走過來，把外套披在我身上。

「你爸爸媽媽呢？」

晚餐是在元時的房間吃的。

「為什麼？」

「你很急，牽挂著什麼人嗎？」他危險地笑。

「但他會引誘你去喜歡他！」

他微笑著，伸出蔥般修長白凈的手指彈開我嘴角的一根紫橄欖絲。

我慌忙起身：「我要回家了！」

我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漫遊仙境的愛麗絲，越來越興奮！

元時的臉在搖曳的燭光下異常美麗，陰影中的輪廓彷彿雕像一般，不同於平日的柔和。咳咳。不能一直盯著人家的臉看啊，你這個花痴。我立即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廢話，然後拿起刀叉對著雞排一陣猛砍。

元時淡淡一笑，輕輕撥過我的劉海。對於他的親密舉動我沒有特別排斥，只是不習慣……

「一定是元時迷們做的。」曾米深吸口氣，小聲說道，「你小心點。」

不過幸好有夜希澤這個免費廚師在，想到家裡等著我的豐盛晚餐，練習的動力就騰地一下躥上來。

「唐泡泡，你到底是怎麼回事？」物理老師隔著啤酒瓶底似的厚眼鏡瞪著我，「連路都不會走？」

該死，到底是誰整我？

曾米說左鳴是被迷戀元時的人推下樓的。剛開始我不相信，但想想這幾天自己被整的狀況，也不敢排除這樣的可能性了。

「對不起。」我立即放開手道歉。

「還說沒有，看你吃得到處都是。」

嚇死了，心快跳出胸腔了。我慌忙拍著胸口順氣。

天台很大，足有幾百平方米。

左勾拳，右勾拳。哼哼哈嘿，我使用雙截棍。我開始生龍活虎地在走道上表演武藝。

舌頭突然僵住了，一陣眩暈，怎麼回事？是要睡著了嗎？我真是一個大懶蟲，什麼情況下都會聽從周公的召喚哦……

「那當然。我可是這方面的專家，受過專業訓練的。」

「怎麼好了？」

元時牽著我的手更用力了：「我溫柔？」

突然他低頭看到垃圾箱里殘破的物理書，嘴角氣得直哆嗦。

「你不要過來！」

「放開啦，家裡有人等我。」我手忙腳亂地掙脫。

「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更清楚！白痴！」

夜希澤放大的帥臉出現在眼前。他的鼻尖差點觸到我的臉。

「可是，她們不是你。」

那是什麼？

「唐泡泡！你給我規矩點！居然還和別人說話！你不知道這樣會影響 上課嗎！」

「沒有沒有。」

夜希澤按下我的腦袋，壓低我的肩膀，跑到一個角落蹲下。

「現在距事發已經快一個月了，即使有什麼線索也早就消失了。」他打擊我。

「臭小子，你在哪裡！」

他太引人注目了，不管站在哪裡都是一幅畫，不用做什麼就能像超級磁場一樣吸住人們的視線。

物理書被墨水潑得一片漆黑，筆記本變成了碎紙片。完全不能再用了。可惡！誰乾的？卑鄙！

開鎖的興趣很早就形成了，那時媽媽剛過世，外公外婆怕睹物思人，把舊房子賣了。每天我都悄悄跑回去，悄悄撬開門，趁房主沒有發現，把媽媽用過的舊物偷回自己的新家。這些事情爸爸現在都不知道。當然也不能告訴夜希澤。

被指尖觸到的地方開始發燙。

「那快點回家，不要在路上玩，我做好菜就開吃不會等你的！」

過沒多久，戴著厚啤酒瓶底眼鏡的老師挺著孕婦般的啤酒肚走進來。我只能擠到曾米身邊一起看教材。

「因為我討厭你和元時扯上關係。如果你喜歡上他……」

教學樓受詛咒，唐泡泡成亡魂！

「泡泡，你有心事？」

「你剛才不是要用電話嗎？我的給你。」

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嗎？

「喜歡你的人那麼多，你為什麼要選我呢？」

「想打我的人多了。」

哇淚流滿面：「左殿，息怒啊，現在沒有您的戲份~」

「又來了？你從哪裡聽說這些謠言的？」他笑了，露出整齊的白牙，「喜歡我的人很多？你知道的有誰？」

「死女人，除了吃的，你腦袋裡就沒有其他東西了嗎。」他敲我的頭。

「這是不是你做的，你討厭我上的課是不是？居然這樣！」

人怕出名豬怕壯。在你們這群花痴心中就只有這些芝麻綠豆大點事？好端端的聰慧美少女，居然被貶得一無是處。

「他們不是要打你嗎？」我的臉上全是黑線，拜託，什麼時候得罪了人，元時居然不知道？

「去死！你才被附體了！」我一把撥開他的手。

「是你把我送回來的？元時學長通知你的嗎？他也真是，怎麼不開車送我們回家？」我揉著頭。

「如果可以，我寧願替你受傷……」

元時背過臉，笑得合不攏嘴。

紫水晶碎片不一定和案件有直接關係，況且夜希澤不想我插手這件案子。那麼就暫時隱瞞下來吧。

「嗨……」我乾笑，「學長，真巧。」

「是的，學m.hetubook.com.com長。」和夜希澤在一起住了這麼久，我已經不知不覺地從內心深處接受了他。但這可不表示我喜歡他，我只是把他當成保姆而已。

「剛剛那些人是誰？」

「沒有。」

通往天台的門就在眼前。

他的笑容里流露出侵人肺腑的孤獨，眼睛的顏色變得深不見底。我突然發現他和幼時的我一樣，彷徨無助。

我站在過道上，兩眼發直望著天花板。現在的我還真是丟人啦，希望不要被熟人看到才好。

他抓住我的手腕。

錯覺嗎？我搖搖頭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他的酒窩擴散開來，像要把人吸進去：「給我一個吻做押金好不好？」

一記栗暴立即在我頭上開花。

我暗暗決定到出事的地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

元時眯著眼睛，痛苦如芒如刺。扎得我心頭有些難受。

「可是為什麼，你們都喜歡他？」

他越來越激動，完全不像我認識的那個元時。

我低頭一看，臉立即燒得通紅。

「元時怎麼會喜歡那種粗俗的女人？」

「他跟你長得像嗎？」我嘗了一口紅酒，有點酸，「他一定很帥。」

我蹲下身抱住頭，防備栗暴攻擊，誰知他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頭也不回地走出門去。

我決定不吃他做的早餐以示氣節。

「這個給你！」

「那麼這節課拜託你先到樓道上站著，不要影響其他同學上課。」

長發飄飄，臉如同日本娃娃般細緻，一股風似的，突然跳出大家視線的左鳴學姐。

元時一口氣說了好多。語氣淡淡的，嘴角依然帶笑。琥珀的海洋中蘊藏著小貓一樣招人憐愛的神情。

「我有一個哥哥。」

保健室的老師不在。

我懶得反駁，轉過身去，繼續和搭檔練習近體擒拿術。

搞沒搞錯，我們現在正在辦案呢，他突然發什麼瘋！

「呼。」我們鬆了口氣，同時抬眼。對方緊貼的臉跳入視線。

「這不知道該說你執著還是固執。」

「還不是因為你在搞亂，下次不會了。」

「你確定保健室老師不在？」

「那個平胸丫頭有什麼本事？」

我立即扯著脖子大口大口地呼吸，噴出的氣息全都撲到他的耳邊。

我低下頭。倒霉哦，怎麼碰上這麼一個不講理的歐吉桑？後面有人偷偷地笑，我猛一回頭，全部都住了聲各自看書，很是無辜。

真不知道爸爸是不是真的愛過媽媽呢。我和他產生了共鳴，心裏很不是滋味。

元時伸手輕輕地拍著我的背繼續說：「願不願意聽我的故事？」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在低聲交談。

「我一定會克服的！」

「知道了，早點回來。要不要我去接你？」

唐泡泡，你一定要竭盡全力去幫助他，就像小約翰幫助你一樣。心底有個聲音如是對我說。

我討厭他懷疑的語氣。關鍵時候唐泡泡其實是個很厲害的人呢。

「你居然敢違背我的命令。」他眯起眼睛，淚痣呈現出危險的顏色。

我沖她眨了眨眼，解開鞋帶，站起來，拍拍屁股走了出去。

我看到過媽媽身上的傷疤。它們美得讓人心痛，那是堅強的象徵。我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擁有一些能讓我驕傲無比的印記。

「泡泡表現得怎樣？」

我參加入學考試的時候去過一次，因此對那裡的環境比較熟悉。這些天來只要上完課，我就會飛快地換了衣服沿著最近的路線猛奔到集訓場地。

從落地窗往外看，可以見到對面高聳的山峰，以及高速路上連成一片的點點燈光，和璀璨的星空相互輝映。

「元時！給我滾出來！」

兩個小時過去了，一點收穫也沒有。

「你能把這扇門打開的話，其他人也能。」

如果時間就此停住就好了。

「你恐怕是看錯人了。」他依舊掛著慣有的柔和表情，「我昨天跟你說的話，還記得嗎？」

「元時同學說得對，我回去上課，不打擾兩位聊天了。」

由於柜子裏面空間狹小，我們兩人的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像兩隻抱成一團的蝦米。

一瞬間，好像春風拂過，教室里的冰霜都被融化了。

「我不知道。我不喜歡他。」

「對了，我昨天是怎麼回來的？」識時務者為俊傑，我趕快轉移話題。

「這樣不好吧。」我看了看周圍投來的殺人目光，吐了吐舌頭。

「對不起老師，我忘了帶。」

「你簡直像天使。」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左鳴學姐墜樓真的和他有關？

「所以我要過來找證據啊。我覺得左鳴學姐不像一個會自殺的人。」

「進去吧。」我向他示意。

命令？我生氣了！

哇：「……」

夜阿姨的臉突然出現在我腦中。

「你……」居然抓到我的痛處，「我才沒有暈血！」

「是元時耶，好帥噢！」

「放開我。」我快透不過氣來了。

「不痛。」

他沒有追問，嘆了口氣。

夜希澤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定定的，就像那個安靜的單車之夜。

「元時學長好帥噢！」

人閃得比火箭還快。

「好的。」我終於想通了。

女僕把做好的西餐端到我們面前。

「可是喜歡你的人那麼多！」

「昨天？」我拚命地回憶。和元時一起吃飯喝酒然後就……睡著了？

「姓夜的，我警告你！我不是你的奴婢，沒有義務聽你的！」

眼光如水。我彷彿被吸進去一樣。

花瓣漫天飛舞，眼前飄過的一片葉子，擋住了我的視線。看不到元時的表情。

唐泡泡，提醒你，千萬不能中美男計！一定要把持住！

「媽呀！」他丟下電筒，兔子般脫逃。

「不用。找到什麼沒有？」他把外套按回我的肩上。

「你不覺得奇怪嗎？是誰幫你換上睡衣的？」

「你的腿怎麼了？」他看到髒兮兮的褲子。

「不是的老師，你誤會了！」

「好像是八班的學生，也就是說腦子不大好m.hetubook.com.com。」

零！

有幾次險些喜歡上他，不算。

元時捂住我的嘴躲進葯櫃。

教室里一陣沉默，所有目光突然齊刷刷地掃向我。

「你這個丫頭，學習不好，還丟三落四，想要期末補考嗎？」

「左鳴學姐出事的時候，門是鎖著的。」我從工具包里拿出一根鐵絲開始撬門，「除了管理員沒有人能夠打開這鎖。」

難道我是一個博愛的人嗎，不然為什麼這麼容易動心啊？不行不行，唐泡泡你一定要改掉這個壞毛病！

夜希澤正要發怒，突然想到什麼呵呵地笑了。

「從來沒有見過你的思維變得這麼正常。」他伸手摸我的額頭，「你不是被外星人附體了吧？」

等等，現在是在自己家啊，但我怎麼沒有回來的記憶呢？難不成是元時送我回來的？看不出那傢伙還是個相當細心的人啦。

「在。」我打了個寒戰。冰冷到心。

「啊？」我被嗆到了，酒汁灑到胸前。沒想到他的家庭背景這麼複雜，有錢人都有三妻四妾吧？想不到元時是庶出的……

我搔搔頭：「呵呵，在教室里坐久了腿麻，所以出來透透氣，活動活動。」

「特別是元時這個傢伙。千萬不要和他獨處。」他穩穩地接住拋過來的每個毛絨布偶，隨手扔在腳邊。不一會身邊就堆起一座玩具山。

「痛！」

其他人正要一擁而上，保健室老師回來了：「哪個班的，把保健室搞得這麼亂！」

想跟本人比試？早著呢！

老天啊，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哐！

我抬頭一看，居然是元時。

「以後元時那個傢伙跟你說什麼都不要信，知道嗎？」

「不騙你，真的。」

元時沖我使了個眼色，抓住我的手，推開窗戶就往外跳。

「讓你用，你就用。廢話少說。」他眼下的黑痣也兇狠得發亮。

「你是哪個班的學生，這麼放肆！」老師轉過頭，看是哪個混小子敢拆他的台。視線移到元時臉上立即結巴了。

元時的聲音很溫柔：「女孩子還是不要留疤才好。」

幾個五大三粗的男生一邊吆喝一邊在保健室四處亂翻。床單藥罐撒落一地。

手在空中不住划動，樓下縮小數十倍的景物一瞬間看得一清二楚。

原來他在擔心我，我竊喜。

「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最近已經在考慮換手機了。」

我是因為東方人的外表或多或少受到同齡孩子的排擠，而他一定是因為太過完美所以被大家隔離開來。

遠遠的有煙花綻放，紅黃藍綠，直衝雲霄，然後片片撒落。

「等等！元時你這個混蛋！」

正這樣想，就聽見有人喚我。

夜希澤真的好帥啊。夜色中，藉著昏暗的星光，凝脂一樣的肌膚上輪廓分明的五官清晰可見。這傢伙真的是人類嗎？我的手指不知不覺撫上他薄薄的唇，想確認一下它的溫度。

元時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給家人打電話？」

好肉麻的台詞，但為什麼我沒有反感呢？快速的心跳持續著。

慌忙用被子掩住身體，我不住地往後退縮。

「隨便你！我不管了！」

「我沒有什麼朋友。」

他蹲下身，將褲管掀開，仔細察看傷勢。

「不用。」

他扳過我的肩，抬起下巴，讓我的視線迎上他的。動作直接而迅速，讓人始料不及。

「哈哈。」元時一邊在校園的林陰|道上狂奔一邊笑，「泡泡，是不是很刺|激？」

「我喜歡你。」

「為什麼？你不是說她出事的時候門是鎖著的嗎？陽台上只有她一個人。」

「喝點水吧。」休息的時候，元時遞給我一瓶可樂，然後喚過教練到一邊說話。

「沒有同情心和正義感的傢伙。」

「但是這種概率很小。一是具備我這樣高超技術的人很少——不是自誇！二是守門大叔們太厲害——聽說其中三位都是全國武術冠軍。剛剛我們能夠混進來，是因為今天只有一個人值班而且曾米找人把他支開了。」

「我的技術不是很好，痛的話就出聲。」

「為什麼？」他說了和元時一模一樣的話。

「晚上我想吃咖喱牛腩。」 只要想到這道菜，我就忍不住啪噠啪噠地流口水。

夜希澤的臉看起來很臭，要吃人一樣。

「元時元時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這些人到底在做什麼？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

他們家一共有多少人？傭人應該很累吧？

元時開心地笑了。

「你在這裏做什麼？」他一步一步走下來。

「死女人，你知道昨天自己做了什麼嗎？」

「可是我還是不放心。」他眯起眼睛歪著腦袋看我。

「後來爸爸和媽媽便維持著貌合神離的婚姻。爸爸只關心哥哥，他覺得自己虧欠哥哥，讓哥哥剛出生就成了私生子，於是把重要的東西都給了他……」

「就算那是真的又怎樣？我願意喝。」

突然間我恢復了理智，用力地推開他。

咚咚——

左學姐，如果你陰魂不散一定不要錯殺好人啊！

想到這個現在還心痛。

「這樣不太好吧。」我擠出個笑容，「真的沒關係，我沒有什麼重要的事。」

突然身體一輕，被他扛在肩上。

沾有碘酒的棉棒在傷口處輕輕地摩挲。冰涼。

「放手啦！」

回家少不了要吃一頓栗暴！

我還有好多事情想做的呢……

「元時學長，這裏好漂亮。」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會買只一模一樣的賠給你。」

「我不知道，好像是籃球社的……」

哪有男生這麼喜歡抱怨的？三八嘴。

「唐泡泡同學！」他激動非常，忘了國語，用方言一字一句地念出我的名字。

我慌了，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失控：「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學長，你不要哭。」

一千多塊錢呢！

「這樣更好。」

「你在說什麼？」

「沒錯。我看見那小子和一個女生一起進去的。」

原來慌亂之中我雙手鉤住了他和*圖*書的脖子，指甲已經把他的皮膚抓破了。

女神銅像高托的座鐘，滴滴答答地走著。時針已經指到八點，我開始坐立不安。怎麼這麼晚了？夜希澤一定都等急了。

插花：左鳴聞聲提著裙子飛奔而出，撒開腳丫子就要踢飛泡泡，被哇卡卡死命抱住。

好大的力氣，我痛得臉色發青：「放手啦！」

任何一個女孩都很難抵擋玫瑰王子的魅力！我也不能脫俗，大腦馬上變為一張白紙，眯縫著眼睛，等待那張完美無瑕的唇靠攏。

「他告訴我他哥哥的事。」用力地想。

「我很優秀，我很孝順，我很溫柔……」元時突然掉下眼淚，「我完美得都不像我自己了，為什麼，你們還是選擇他呢？」

「你能打開？」他蹲在我身邊，眼睛一眨不眨地觀察我的動作。

「你沒回去？」

腿蹭破了一大片皮。血滲出來。

貴族學校就是這麼人情淡漠嗎？

拿起一個枕頭對準他的頭狠狠地砸了過去。

物理老師氣勢洶洶地打開門，對著我劈頭蓋臉一陣狂吼。口水雨點一樣飛濺在身上。我苦瓜著臉，只想去便利店買把傘來撐。

披薩，可愛的披薩！太開心了！嘻嘻。

剛剛平靜的心又開始忽上忽下地劇烈跳動起來。

「我不要你跟他在一起。」

我大口大口吸氣。

片刻過後煙花燃盡，我聽清他接下來的話。

「很少有你這樣不怕痛的女生。」

看到我豎著耳朵好奇地朝那邊張望，元時笑了笑：「你繼續歇一會兒吧。」

「你……你也可以請朋友。」

「爸爸和媽媽結婚之前，有過一個妻子。只是因為醫院查出那個女人不能生育，爺爺奶奶便強迫她和爸爸離了婚。……誰知道，剛離婚沒多久，她就發現自己已經有了身孕。

「去保健室上藥。」

眼睛像要吸走靈魂一樣，黑得令人怦然心動。

「學長，你放心好了。我以人格發誓我唐泡泡絕對不是那麼八婆的人！」

「那就好。」

十幾種兵器，樣樣都要拿到手中耍上一把。兩個小時下來真真是累死我老人家了！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你是我什麼人啊！」

元時慌忙撒手。

「你只要答應我，和我一起吃飯就好了。」

「當時見到血就暈過去的人是你吧？」

上課鈴響了。

「才沒有。」夜希澤轉過頭。「說他哥哥什麼了？」

「事已至此，你就認了吧。以後你就是我的女人了，不能去別的男生家。知道嗎？」

「當然！」

「所以我說你是白痴啦。餓了沒有？家裡還有一個海鮮披薩，趕快回去吧。」

床頭擺放的維尼熊也未能倖免地加入戰局。

風緩緩地吹起。

「你要做什麼？幹嗎盯著我？」

前面有人伸出腿。

「啊啊啊！」

他把他的扔給我：「再壞了，我殺了你！」

「沒關係。因為要成為一個出色的能力量使用者一定要經過很多鍛煉。」

「我爸爸跟我媽媽結婚並不是因為愛情，而是家長的撮合。」

但越是神秘的東西越能激發人類的好奇心。

「等等，你說什麼！你還和元時那個小子混在一起！」夜希澤提高音量，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是挺刺|激的，跟被人追殺一樣。汗。

「為什麼？」我賭氣，「元時學長比你可信多了。」

「不行！」

「你不但笨，還會失憶？」夜希澤咬牙切齒地說，「當然是我把你背回來的！你知道我走了多遠才攔到計程車嗎？出了別墅區，一直步行到高速公路，等了半個小時才搭上車！我容易嗎？腿差點沒有斷掉。你這個死丫頭比看上去沉多了，什麼時候去做做減肥啦！」

「夜希澤，你這個混蛋！」

門被撞開。

他站在樓梯上，手裡拿著一本習題簿，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嘴角邊露出一個小酒窩。頭髮黑得發亮，琥珀色的眼睛炯炯有神。

「剛來就要走了？」元時緊緊捉住我的手腕，「再陪我喝點酒好嗎？」

「泡泡，你昨天去元時學長家了？」曾米的神情有些怪異。

不行，唐泡泡！你一定要理智對待！

「你怎麼了？」

「啊喲！你是狗嗎？」

什麼暖暖的東西一下子躥進我的胃裡不斷翻騰。

我是不是觸到什麼禁忌了？

「為什麼？」

「夜希澤，你這個色狼！」

我把電筒遞給夜希澤，讓他幫我照明，然後緩緩伸手握住門把緩緩旋轉。

不斷地有更多的腿伸出。

我先確認了左鳴跳樓的地點，設想當時可能發生的幾種情況，然後劃分區域集中搜查。

「天台上有人嗎？」保安的聲音打破寂靜的夜。

「不用那麼誇張吧！」我滿臉通紅，拚命掙扎。

上帝、如來佛祖、阿拉保佑！唐泡泡還活著。

「你覺得左鳴被人暗害？」

「你……不可理喻。」夜希澤幾乎是用吼的，「剛才你差點掉下去了！」

「是是，你只是怕血。」

「不要對別人講，這是我們的秘密。」他俯身在我耳邊低聲說。

「嗯。習武的人都是這樣啊。」

他還不鬆手，我對著他的手背就是一口。

「經常？」元時的手停下動作，抬眼看我。

「你緊張？」

「如果你喜歡，可以一直住在這裏。」

又是一頓栗暴。

唉，為什麼我們一見面就要吵架呢，每次都把好好的氣氛搞得一塌 糊塗。

「元時，看這邊！」

「也許兇手不止一個呢？一個人在天台上把左鳴學姐推下去，一個人將門鎖住。等到大家發現左鳴學姐出事後，打開門鎖衝上天台，這時候兇手趁機混在人群里逃走。」

他的哥哥是個大壞蛋嗎？居然會令元時這種天使級別的人物產生醜惡的感情？真是不敢相信啊！

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啊！

「聽完我就回家。」我好不容易順了氣，又開始咳嗽，咳！咳！

曾米咬住嘴，關心地看著我卻沒敢開口。

元時自己翻箱倒櫃地找紗布和消毒藥水。

「左鳴學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