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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年馬月盜格日(上)

作者:商不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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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少林奇妙之旅 4

第十章 少林奇妙之旅

4

鄭能諒也在一旁幫腔:「就是,這兒是神仙出沒的地方,你想,飛機上賣的東西都比地上貴那麼多呢,飛機才多高?神仙飛多高?知足吧。」
「我減肥?!我還沒你一條腿肥呢!一撐就斷,還算什麼寶劍?」
告別了「神跡」,三人照著地圖走馬觀花地把沿途剩餘幾個景點轉了一遍,似乎想尋找些什麼,卻一無所獲,看上去就像一夥不得要領的盜墓賊。少林之行匆匆落幕,當他們又一次站在入口的牌樓下,回顧兩天的行程,發現除了見識了幾道驚心動魄的菜肴,邂逅了一幕「神跡」之外,並沒有留下多少值得回味的東西。
「不用。」
秦允蓓鼓勵道:「不貴不貴,一人許一個嘛,我請客。」於是三人跪成一排,一同敬香許願。秦允蓓虔誠地三叩首,喃喃道:「請菩薩保佑我和……」
「是不是我偷看日記惹你不高興了?」
鄭能諒轉過臉來,取下耳塞,賠上一笑,滿足了她的願望:「好啦,好啦,我可是不敢睡呀,怕你和上次從西都來的火車上一樣,把乾糧吃光光了,說不定啊,我的錢包就是被你偷偷吃掉了呢。」
夕照點點
獻給所有耐心看完上面這些廢話卻沒有看到自己名字的朋友們,篇幅有限,下回補接。
獻給父親、母親,沒有您們就沒有幸福的我。
秦允蓓忍俊不禁:「要臉不?居然跟神仙要回扣。」
「錢包丟了就丟了,我送你個新的。」
漫舞幽嶺前
秦允蓓臉一紅,哼了一聲,隨手拿起桌上一張報紙翻看起來,不再搭腔。鄭能諒輕輕拍了拍她的頭,戴好耳塞,伴著純凈憂傷的歌聲,繼續發獃。不多時,她靠在他的肩膀上進入了夢鄉。不經意的一瞥,他驚訝地發現,身旁睡著的人好像孟楚憐。順滑的秀髮、優雅的睫毛、齊整的眼角、粉|嫩的鼻尖、玲瓏的唇線、清淺的梨渦,每一個細節都如此相似,連髮際淡淡的清香,也彷彿是那熟悉的味道。
夕陽滑向山脊,天與山的交界處泛起一片橘黃色的光。

「也不是怕你熱死,」鄭能諒把金飛祚從地上扶起,跟上去與她並肩而行,用手在她上身一比畫,壞笑道,「主要是怕你這一身濕到透明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造型擾了佛門清凈,對佛祖大不敬。」
無限風光在險峰,鄭能諒本想更上一層樓,深入探尋佛門聖地之妙意,奈何金飛祚已經拉肚子拉得靈魂出竅,秦允蓓也因酷熱難當體力不支而癱軟在地,旁邊就有幾位轎夫,不過單人單趟就要100多,不用算也知道餘額不足。正好從山上下來幾名遊客,鄭能諒忙問:「前面還有多遠?」答曰:「快了,兩小時。」鄭能諒正準備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躺在地上的兩位同伴,那人又補了句:「兩小時就能到半山腰了。」
秦允蓓更糊塗了:「怎麼說?」
「看那,是誰?」金飛祚得意地指了指遠處。
「乖乖,這是要把我吹上天啊!」秦允蓓一把搶過地圖,喜形於色,「一言不合就飆詩詞,這是要鬧哪樣?」
鄭能諒嘿嘿一笑:「神仙都是視錢財如糞土的,才不會跟我們凡夫俗子計較呢。」
極致的幸福
儘管腦海里有個理性的聲音一直在提醒鄭能諒,這是秦允蓓,卻已不重要。他輕輕低下頭,在她那清亮的額角印了一個淺淺的吻。
獻給宿舍樓下小朱餐館的孫師父,你炒的青椒肉絲真的很好吃。
倩影步步生蓮
金飛祚笑道:「看來是隱藏技能被激活了。」
他不知該如何解釋這一切,也許她們用了相同的洗髮水或沐浴露,也許是受了光線、睡姿或觀察角度的影響,也許是他一直沒有如此近距離仔細看過秦允蓓的臉而忽視了她與孟楚憐之間本來就存在的某些相似點,再或者是秦允蓓此刻的安靜狀態與平日里的性格和氣質存在極大反差從而削弱了她的辨識度,還有可能是因為他這一路一直想著那張丟失的照片而出現了錯覺。
秦允蓓回頭上下打量那樹,大惑不解:「哪不錯了?這就一棵老的枯樹,什麼意境?」
「討厭!」秦允蓓剛揮手去打,金飛祚就咔嚓一按快門,但他的攝影技術很特別,拍出的照片上空無一人。
「沒有。」
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倦意,秦允蓓知趣得點到為止。坐在鄭能諒身旁的金飛祚也有些累了,便對她說:「來,換個位置,我趴桌上睡一下,你坐過m.hetubook•com•com道這邊,也免得再鑽到窗外去找虐。」秦允蓓沖他做了個鬼臉,乖乖換了座位。不一會兒,金飛祚趴在桌上睡著了,秦允蓓這才小聲地問鄭能諒:「你怎麼了?沒精打採的,也不休息一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金飛祚拍拍口袋,安慰鄭能諒:「沒關係,破財消災,錢我這還有,夠我們再撐兩天的。」
「那別老是發獃嘛,發揮一下你的特長,損我兩句唄。」她嘟著嘴,輕輕搖晃他的衣袖。
踽踽獨行的兵荒馬亂
鄭能諒微笑著,不置可否。這兩天的點點滴滴帶給他一些熟悉又親切的感覺,又讓他想起一些人和事,還似乎在他心底引起了某種微妙的反應,不過這一切只能放在心底。
獻給鄭越華先生、徐卉女士,沒有您們就沒有追夢的我。
鄭能諒最終還是打消了夜闖少林寺的念頭,一來是對自己的武學功底有清醒的認識,碰上個毛賊都可能被打得滿地找牙;二來這一天下來實在太疲憊,本來吃個午飯,結果折騰到連晚飯一起解決了,還只吃了三分飽,現在別說夜闖,就連起夜都費勁。
獻給蓮蓬老師和天涯的各位前輩,是您們的鼓勵與包容成全了這個故事。
他們也不敢再買別的紀念品,直奔深山而去。半路見一廟,燒香者絡繹不絕,個個都說這裏佛光普照,許願靈驗無比。鄭能諒很想許一個與孟楚憐有關的願望,這個願望他在心裏早已許過無數次,可從未有過任何的儀式。他向旁人一問,一支香50元,頓時囊中和臉上都羞澀起來。
路過一個賣兵器的小店,秦允蓓打算買20柄寶劍回西都送給朋友們。鄭能諒提醒道:「這不是個小數目,也不是小罪,帶回西都,涉嫌走私軍火;發給朋友,涉嫌建立非法武裝。買來也是你自己拿,我可不幫忙,你想清楚咯。」
店主拿出一柄標價1500塊的劍:「寶劍和人一樣,是分檔次的,想摔不壞,你應該買這把傳說中歷千年而不朽的倚天劍。」三人定睛一看,果然是舉世聞名的「椅夭」劍,便心悅誠服地離開了。
「噓,說出來就不靈了。」鄭能諒小聲提醒道。
「你這拍的啥?」鄭能諒問。
「哇,太美了!」秦允蓓讚不絕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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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傳說中的神跡吧?」鄭能諒不禁肅然起敬。
「好美啊!」秦允蓓挽起鄭能諒的胳膊,對金飛祚說,「可別白來一趟了,給我們合個影吧!」
面對如此可遇不可求的奇景和美照,鄭能諒當然不會錯過。他倚著一座歪倒在路邊的石碑,將手裡那一團地圖攤開對摺,一邊扇風一邊欣賞一邊醞釀。片刻后,皺巴巴的地圖上出現一首《清平樂·鳳舞九天》:
「那肯定是美景和美人的功勞咯,心花怒放,自然文思泉湧。」金飛祚指指半空中的「神跡」,又指指她。
店主看也不看:「劍是用來觀賞的,不是當拐杖的,你撐地它才斷,只能怪你太重,該減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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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給那年愚人節在新天地網吧大打出手的幾位無名好漢,是你們用激|情和鮮血令我不得不放棄通宵玩遊戲的計劃,回到宿舍百無聊賴寫下了小說的第一章。
望著在崎嶇山路上黯然遊動的身影,感受著從腳底傳來的絲絲震顫與隱隱酸痛,鄭能諒的心情開始隨著午後的日光悄悄下沉。半途而廢讓他感到一絲鬱悶,漸漸發展成憂傷,每往山下前進一步,他就覺得離兒時的夢想又遠了一光年。雖然此行始於他的提議,他也很想完成這旅程,但結局並非他一人所能決定的。這其中似乎包含了某種暗示,但他一時也想不明白。
金飛祚也憂心忡忡地望著她:「你衣服都濕透了,這天氣實在不適合再爬了。」
被「神跡」吸引,遊客們紛紛駐足留影,擺出各種造型,有的頂禮膜拜,有的拈花微笑,有的扮作哼哈二將,有的打出如來神掌,怪相百出。秦允蓓也心血來潮,非要做一個凌空躍起振臂高飛的姿勢與佛祖合影,奈何金飛祚的手速鬥不過地心引力,拍了十幾次才定格下最美的一瞬,把她累得氣喘吁吁:「哎喲我的媽,早知道吊威亞了。」再一看照片上自己輕盈飄逸的風采,她又笑了:「值!」
雲海松濤醉謫仙
行至半山,秦允蓓嚷嚷口渴,一眼望見前方不遠處有個地攤在賣西瓜、玉米和茶葉蛋,興沖沖跑上去一問www.hetubook.com.com,驚得直咋舌:「這西瓜怎麼比超市裡的貴好幾倍啊?」
「好吧好吧,打道回府。」鄭能諒將景區的地圖揉成一團攥在手心,宣告征途結束。
「賠!」她把斷劍丟在櫃檯上。
對鄭能諒而言,這錢包確實不值錢,卻絕非可有可無,因為裡邊有一張無法用錢來衡量的照片,此刻不知落在誰的手中。天色越來越暗,他不得不放棄尋找,和同伴們坐上了前往火車站的大巴。
「算你還有點人性,沒狠到要把老娘熱死才罷休。」秦允蓓這才笑著戴上草帽,從地上一躍而起,大搖大擺地朝山下走去。
「拍出來就是一句古詩的寫照啊,」鄭能諒神秘地笑笑,「枯藤老樹昏鴉。」
「在這張照片里,我是枯藤,老樹是老樹,昏鴉呢,不是我和老樹。」
鄭能諒巴巴地望著佛像:「我是想再許個願,請菩薩把剛才的香火錢賜還給我們。」
只存在於寂寞的穹蒼
獻給親愛的奶奶,沒有您就沒有我。
耳機里傳出《布列瑟農》的前奏,充滿憂凄與哀愁的旋律與鄭能諒此刻的心境不謀而合,令他越發黯然神傷。照片遺失事件似乎是命運安排的一個隱喻,提醒著某種現實的不可能。他反覆思考這個問題,以及與這個問題有關的一切人和事,心中蔓延起一股奇怪的情緒,腦海里隨之跳出三三兩兩的字詞。他從背包里取出日記本和筆,在空白頁將它們整理成句:
日月同天不同光
「不是。」
孤掌難鳴的地久天長
小販正色道:「開過光的西瓜,普通西瓜能比嗎?」
秦允蓓低頭一看,頓時花容失色:「天哪,這可是我剛買的新衣服,都泡成酸菜了!」


「行行好,不用到半山腰,我這剩下的半條命就沒了。」秦允蓓摘下草帽,一邊扇一邊訴苦。
秦允蓓也勸:「是啊,丟了就丟了吧,反正你那錢包又破又舊,裏面也沒幾個錢,對你來說本來就可有可無。」
鄭能諒飛快地合上本子塞進背包:「沒。」
鄭能諒和秦允蓓抬頭一望,只見高高的山樑上聚起一團巨大的灰色雲朵,儼然一尊佛祖側身像:高高隆起的肉髻、微微前傾的額頭、輕輕低垂的眼眸、合於https://www.hetubook•com.com心口的雙掌,寶相莊嚴,栩栩如生。
「哇,又寫詩!」秦允蓓好奇地湊了過去。
在任何時候重溫這個畫面,鄭能諒都無法回憶起當時自己的動機,也說不清出於怎樣的情感。除去一切前因後果,那個吻就變得很空洞,既非承諾也非施捨,只是物理意義上的肌膚觸碰,如同萬有引力一般,自然而然。
騷客個個辣眼
草色山光踏遍
秦允蓓哼了一聲,買下兩柄寶劍,一柄交給金飛祚,一柄抽出鞘舉在手裡把玩。沒走出幾步,她就踩著一個坑,腳一崴,下意識用劍尖撐地,咔嚓,斷了。
忽然鄭能諒一臉驚慌四處亂翻,原來錢包丟了。三人沿著來路找了半天,沒有發現。秦允蓓嘆了口氣:「唉,這人來人往的,肯定找不到了。」
三人默默許願完畢,起身離開,鄭能諒還一步三回頭。秦允蓓搗了他一拳:「幹嗎?沒打草稿,許錯願了?」
「好嘞!」金飛祚抱起相機開始找角度。鄭能諒也大方地帶著秦允蓓來到路旁一棵老樹前,面朝鏡頭一站,道:「意境不錯,就這兒了。」

山水相逢兩相忘
獻給陸丹玲,沒有你我這輩子還打著光棍。
一鳳直上九天
獻給鄭慧惠,沒有你我上輩子還打著光棍。
又熱又渴的秦允蓓也顧不上心疼錢,買了兩隻開過光的西瓜。三人分而食之,金飛祚還吃了一棒玉米,彩色的。半小時后,金飛祚忽感腹痛難忍,汗如雨下,疑為武林第一奇毒「大腸桿菌」所致。遍尋茅廁,不得,于林間僻靜處救急,一瀉千里。剛提起褲子,他就被一位高大威武的神僧抓了個現行。神僧慈悲為懷,念其初犯,罰款100元後放行。
千道佛光飛懸
秦允蓓朝鄭能諒揮了揮地圖:「他以前也寫,可這兩天特別活躍。」
「你個欠揍的……」秦允蓓抬腿欲踢,鄭能諒早已笑著跑遠了。
三人就在這張可以並排躺四五個人的大破床上對付了一宿,儘管屋裡悶熱無比,此地的蚊蟲也都跟練過武似的特別能戰鬥,他們還是很快進入了夢鄉。天一亮,他們便重整旗鼓,殺回那片熱鬧的集市,開始新的探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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