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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年馬月盜格日(下)

作者:商不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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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原來你是這樣的初戀 4

第十六章 原來你是這樣的初戀

4

「什麼照片……不是偷的好不,那叫撿……你怎麼知道是……難道我撿的那個瞬間被你用逆盜格看見了?」
「你才變態呢!偷我照片,還三天兩頭摸來摸去,搞得我動不動就暈倒。」
孟楚憐戳戳他胸口:「虧你還是個盜格者呢,不知道盜格空間里看見的未來不能說嗎?過去當然也一樣。」
「……又被它耍了,回頭再找它算賬去。對了,你是怎麼知道我是盜格者的?」
孟楚憐輕輕地捋了捋有些凌亂的頭髮,雙臂抱膝,一字一句道:「因為你一碰她們,就要為她們選擇未來。」
「我……」
「切,這還用親眼看到嗎?」孟楚憐一揚眉毛,自信滿滿地分析起來,「從我暈倒的次數就可以推斷出來了,第一個學期幾乎每天都要暈一次,第二個學期平均兩三天暈一次,到大二的時候就變成一個禮拜左右才暈一次,再後來時間間隔越來越長,去年暑假一過,徹底沒了。很明顯,我那照片要麼被你弄丟了,要麼被別的姑娘代替了唄。」
「知道什麼?」
「沒安慰你,我說的是實話,我倆都是盜格者,有共同經歷,又是老朋友,有共同語言,你可以喜歡我,我為什麼就不可能喜歡你?」
「看是沒看到,不過被三姑打傷那天晚上我就發現照片不見了,一開始以為是在小巷裡弄丟了,還回去找過,沒找到。第二天晚上,我在洗澡的時候暈倒了,一進盜格空間,就在畫面里看見你了。」
鄭能諒嚇了一跳,有些語無倫次:「不,沒有……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動……就碰了一下,要送你去醫院……我不是故意的,你剛才突然暈倒了……」
「我相信。」孟楚憐終於開口。
「呵呵,他那人品我又不瞎,那不是為了演給你看嗎,既然明知我倆不可能在一起,不如讓你早點放棄,免得一錯再錯。學校後山涼亭那次,還有大一寒假他去我家,其實都是我特意讓你看到的。」
「這麼說……你早都都知道了?」
「那憑什麼逆盜格者比盜格者高級啊?」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很不甘心地說:「沒有。」
「厲害啊,你對盜格能力的運用比我嫻熟多了。」
「過去都是已經發生的事,為什麼不能說?不過……」鄭能諒想了想,「好像也沒什麼可說的,我的過去自己都知道的,那這怎麼能算泄露天機呢?」
「哈哈,你的臉怎麼紅成這樣,都什麼年代的事啦,還會害羞哪,誰沒暗戀過啊!其實當時我也挺欣賞你的,要不是因為兩人都受到盜格能力的限制,我也不會一直刻意跟你保持距離的。」
「照片什麼時候也能觸發盜格空間了?難道說……那照片上有你的血……不對啊,我翻來覆去看了那麼多次,怎麼從來沒看到?不就正面一個人像,背面一個唇印嗎?」
可為什麼她暈了呢?
鄭能諒猛地打了個冷戰,回過神來,連忙蹲下去查看孟楚憐的情況。她面色微紅,呼吸均勻,脈搏平穩,除了手有些涼之外,並沒有什麼明顯異常。
「那不是唇印,是我用自己的血兌著紅墨水,照著自己的唇形畫上去的。」
鄭能諒終於釋然:「嗬,不愧是高級盜格者,說起話來都一套一套的,這麼有深度,看問題也比我透徹明白多了。」
「不錯,還挺細心,不過你忘了我的能力嗎?」
「那太多了,數不清。」
鄭能諒一邊舉著鏡子尋找合適的角度,一邊關切道:「你自己怎麼弄啊,還是我幫你清理吧。」
孟楚憐皺起眉頭:「再叫大聲點,把人都叫來,把我倆和_圖_書都抓去做實驗標本好不好?」
「我看你現在還是很幼稚,這些跟喜歡有關係嗎?感情這東西,一個放學路上的背影、一個擦肩而過的眼神、一聲從高樓廁所傳來的問候、一段寫在日記本里的情話,甚至只是在運動場上狼狽地摔上一跤,就足夠了。」
「我也是在剛才意外觸發逆盜格的時候才想通了的,現在不趁機說出來,下一次又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了。」孟楚憐頑皮地聳聳肩,「何況你已另有新歡,我這明日黃花說起這些往事也只是空懷舊,不會引起太多糾結或擔憂的。」
鄭能諒差點跌倒:「你……怎麼知道?!」
「哦,難怪剛才我一碰你的傷口你就暈了,」鄭能諒恍然大悟,目光下意識地投向她的耳朵,才發現兩人光顧著聊天,竟忘了更要緊的事,忙指著她的傷口說,「要不先去醫院處理下傷口再慢慢聊吧,可別感染了。」
「也對,可你怎麼連金蛋也沒見過?那你看見的那些過去又是在哪裡顯現的?」
她看著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又止住了。他覺得這是因為自己還不夠坦誠,讓她很難再信任,思量再三,終於決定如實相告:「小孟,認識這麼久,你應該知道我不是個隨便的人,雖然有時說話有些不正經,但對女生一直都很尊重的。其實這麼多年來,我對身邊的異性都有意保持一定的距離,正如你所看到的,我出門就戴手套,夏天也穿長袖長褲,這都是為了避免和她們發生肢體接觸,而不是什麼潔癖。至於為什麼,說出來也許你不會相信……」
「逆盜格?怎麼用?」
「我的逆盜格能看見過去呀,我每次可以選一個長度不超過五分鐘的過去時間段,然後透明牆就會把那五分鐘里俟影人的經歷重播一遍。還記得第三次被你帶進盜格空間時,我剛好選到了你被包主任揪耳朵結果不省人事的畫面,就問素問鏡那是怎麼回事,它分析說,你很可能也是盜格者。」
「呃……比金蛋高級多了,那海棠樹有啥用?」
「其實你不用說這話來安慰我,我那時候雖然很幼稚,卻也有自知之明。」
鄭能諒搖搖頭,不知從何說起,便從上衣兜里取出秦允蓓留給他的最後一封信遞過去。孟楚憐湊到路燈下看完信,神情慢慢從好奇變成了凝重,最後問了個問題:「這封信什麼時候給你的?」
「就是跟我以前想象的不一樣,那時候大家都認為你很文靜、很保守,有種很難靠近的感覺。沒想到悶聲不響的你還有這麼多小心思,現在聊起感情的話題,也這麼隨心隨性放得開。」
「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早想問你了,我那照片是不是你偷的?」
「亂講,我剛才選了定格。」
「切,我那素問鏡可喜歡抬杠了,每次都不好好說話,一根麻花舌甩來甩去都甩不到重點的,討厭死了……對了,它有沒有捉弄過你啊?」
「暈,我想起來了!當時我一想到很快就能見到你了,心情很激動,就拿出你的照片看了半天。」
「海棠樹的旁邊有一堵方方正正的透明牆,過去的畫面就在那裡顯示,跟放電視一樣,彩色高清,還帶環繞立體聲的呢。」
「哈,巧合啦,那天整理相冊不小心劃了手,血滴在照片上,隨手一擦,擦出個嘴唇的輪廓來,覺得挺好玩就描成了唇印。」
「我長得不帥,出身普通,學習一般,又不會……」
孟楚憐哈哈一笑:「我有那麼小氣嗎,你看你剛才對我動手動腳害我暈倒,我也沒跟你計較呢。和圖書
「奇怪噢,為什麼你暈了我沒暈?好歹我也是盜格者,應該兩人一起暈才對呀。」
她的分析無懈可擊,刺得他措手不及。他其實也曾想過這些可能,只是不願承認,也不敢面對:「不可能!她應該只是跟我鬧著玩,或者暫時遇到什麼麻煩了不方便聯繫,還可能……」
原來在營救流浪貓的那個夜晚,被三姑用木棍擊中頭部的瞬間,孟楚憐的盜格能力就被激活了。只不過,她的能力是小麻花曾經提到過的「逆盜格」,與鄭能諒的正好相反:鄭能諒看的是未來,她看的是過去;鄭能諒選擇盜取或定格可以決定未來的走向,她的盜取卻能將已經發生過的事從客觀世界里徹底抹除,就跟從未發生過一樣,而定格則會讓過去永遠銘刻在俟影人的記憶中,哪怕大腦受到重創也不可能忘記;鄭能諒使用能力的前提是與異性發生身體接觸,而她只有在異性接觸到她的血液時才會進入盜格空間……
「坐下說。」她拍拍身邊的地磚,一臉嚴肅地發出指令。他以前只聽小麻花說過世上不止他一個盜格者,卻沒想到同行早就在身邊,還是自己的初戀對象,不禁又驚又喜又感慨又好奇,便乖乖坐下,聽她三言兩語道出了真相。
「哪個?」
「怎麼了,真不高興了啊?」孟楚憐跟上來問道。
「怎麼可能呢?大學三年我們沒見過面,中學里我也沒碰過你,剛才這次,加上救貓那一次,一共也才兩次吧,哪來的好多次?」
「你去之前不是跟項菁菁打聽過我家住哪兒嗎,她都告訴我了。」
「我暈了你沒暈,事實擺在這裏,我有必要騙你嗎?」
「還是說了好,事情反而變簡單了,感覺心裏一下子輕鬆了許多,」鄭能諒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都怪我當初太怯懦,優柔寡斷。」
「給她時間是為了讓她適應沒有你的日子,一年都無音信說明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準備好了。信的最後她也說了,讓你不要等她,說明她早有打算,前面的內容只是為了讓你好接受一些。」
「唉,百密一疏……不對啊,那隻能表示我會去找你,可你怎麼知道我什麼時候去呢?如果不掐著時間點,怎麼可能讓我在你家見到任贛士?」
「你相信?」鄭能諒困惑了。
「我……」鄭能諒如同被人打了一記化骨綿掌,五臟六腑軟得就像泡在歲月深海中的一攤水母,心已無處借力,口中喃喃道,「可你當時不是選擇了任贛士嗎?」
「怎麼可能進同一個,你想,如果兩人同時觸發盜格能力,不就撞車打照面了?肯定是一人一間的嘛。」
「沒用啊,聽素問鏡說,海棠樹和素問鏡都是盜格空間的標準配置,就算沒用也要擺著。」
「暈,完全不一樣哪,我還以為我們進的是同一個盜格空間,只是能力不同而已呢。」
她緩緩道:「一個女孩突然離開,不說原因,又這麼久不聯繫你,當然是不會再出現了。」
「哪裡,還沒謝謝你呢,送我的那兩件小禮物很有心,我很喜歡。」
「因為我是逆盜格者,比你高級啊,低級碰到高級的,你的能力就靠邊站了。」
孟楚憐抿了抿嘴:「誰說沒有壓力?就拿咱倆的事來說,一開始我也和你一樣,把好感藏在心底。後來通過盜格空間發現你也喜歡我的時候,我那個激動和緊張別提多難熬了,思前想後一直在糾結是不是該向你坦露心跡並表明身份,最後還是沒敢說,怕事情變複雜。」
聽完這句話,鄭能諒的情緒忽然低落下去,更為自www.hetubook.com.com己剛才和孟楚憐聊得熱火朝天感到一絲不得體,輕輕嘆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到行道樹下,向星空望去。
「別,快鬆開!」孟楚憐忽然醒了,驚叫一聲,用力掙脫他的手臂,一把將他推開,飛快地站了起來。
他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用手試探了一下她的額頭,沒反應;試了試鼻尖,沒反應;又試了試下巴,還是沒反應;再試試……再試就有猥褻的嫌疑了,也不需要再試了,已經可以確定:他與她接觸不會開啟盜格空間。
「這還不簡單嗎?我看的是過去,你看的是未來,沒有過去哪有未來?」
「那當然啦!你以為你不開口,眼神就不會出賣你嗎?人有七竅,都連著心,情意怎麼可能藏得住?」
四周空無一人,迎接明星的小女生們見到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也都作鳥獸散了。涼颼颼的夜風裹著還未消散的燒烤味撲面而來,卻無法將鄭能諒一片空白的大腦激活,也無法將孟楚憐從昏迷中喚醒。
「嗯……我偷……偷喜歡……」
「那你對過去做出的選擇是不是也不能說,比如盜取了什麼,或者定格了什麼?」
「樹上怎麼會有銅鏡?金蛋是什麼?我的素問鏡就是一面躺在地上會說話的小鏡子,不過那棵海棠樹是挺奇怪的,樹榦粉紅色,樹葉金黃色,樹冠像個大元寶,果子都是翠綠色的,一個個長得像檳榔……」
她打斷了他:「什麼叫或者,肯定是遇到麻煩了啊!一看信的內容就知道她很在乎你,沒有萬不得已的原因絕對不可能離開你,而她之後一直沒聯繫你,說明她遇到的麻煩至今還困擾著她。」
「被感動的唄,那畫面很真很純也很美,我謝你都來不及,為什麼要盜取呢?」她看著他的眼睛,似乎想起了剛才在盜格空間看見的畫面,嘴角露出一絲甜蜜的微笑。
「363天,」他很清楚地記得那一天,抬手看了看表,「3小時7分。」
孟楚憐笑笑:「主要是我那素問鏡太能聊了,我跟它說過的話比在現實世界里跟所有人說過的話加起來還要多,許多知識和思考問題的方式都是它教我的,有機會你可……哦,沒機會,你不可能進入我的盜格空間。」
「可她說了讓我給她些時間!她說了準備好還會再出現的!」他據理力爭。
「……」
孟楚憐靠著牆角緩緩蹲下,目光在他和四周景物之間飛快地竄來竄去,雙臂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寒冷。鄭能諒越發感到不安與愧疚,深吸了幾口氣穩住心緒,然後一邊解釋一邊道歉:「是這樣,剛才看你脖子上流血了,我有點慌,以為傷到了動脈,只想著趕緊給你止血,就直接按了上去,沒想到把你嚇暈了,都是我不好。」
「喜歡就好,我也沒想到你原來這麼……那個……」
「不用,久病成醫了,」孟楚憐看著鏡子,一隻手拿鑷子精準地夾出碎瓷片,另一隻手馬上用碘伏棉球擦拭傷口,「你那笨手笨腳的,我可不想再暈一次。」說完她又取出消毒紗布和膠帶,一邊包紮一邊調侃他:「唉,我本來就不喜歡窺探別人隱私,何況對象還是老相識,看起來感覺怪怪的。」
孟楚憐撇撇嘴:「拜託,我有這古怪能力,還能不時刻防著意外流血嗎?來,搭把手。」說著她遞給他一面小鏡子:「幫我照著傷口的位置就行。」
「都知道?」孟楚憐將剩下的急救用品裝進小袋子,再塞回包里,然後從他手裡拿過小鏡子,朝他的臉上一照,反問道:「不用鏡子,你能看見你背後和_圖_書發生的事嗎?要知道,你經歷的過去和我看見的你的過去,視角是完全不同的,我能看見一些你當時看不見的事,比如發生在你身後的、遠處的、暗處的。而這些事如果被你知道,就會對你的思想和行為產生不可預測的影響,從而影響未來,所以你所不知的那部分過去就屬於天機,我不能告訴你,也不能告訴任何人他所不知的過去。」
這番話又似一記摧心掌,打得鄭能諒瞠目結舌:「這……可寒假那次我是偷偷去的,你怎麼能事先安排呢?」
鄭能諒豎起了大拇指:「果然是學霸,佩服!」
鄭能諒點點頭,也不好意思跟她提起當年自己連累小企鵝和梁晨諦一同被懲罰的糗事,便用半開玩笑的抱怨轉移了話題:「難怪我現在忽然覺得腦瓜不靈光了,好像少了點啥,原來是剛才被你用逆盜格能力偷偷抹掉了記憶啊!」
鄭能諒沒有追問畫面的內容,因為他的腦海中忽然浮出一座熟悉的小石橋,一個女孩和一個男孩一前一後,輕輕地走在被月光和路燈點亮的青石板上。和以往的每一次回憶不同,這次畫面中的每一個細節都無比清晰,充滿了質感,連溫柔清爽的夜風和女孩髮際的清香都真實得彷彿身臨其境。他頓時明白了,這應該就是孟楚憐剛才選擇定格所造成的銘刻效應,也瞬間意識到,他當年對她的暗戀此刻已經不再是什麼秘密了。他深吸一口氣,感慨得不知該說什麼,曾經自以為可以瞞天過海的情愫,卻在她的盜格空間里無所遁形,曾經不好意思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在她的眼前如放電影般一幕幕重現,能被對方看得一清二楚而自己卻蒙在鼓裡的暗戀實在是太尷尬了。
「因為,我也是盜格者,準確地說,是逆盜格者。」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說得很輕緩很平靜,似乎想把對他的衝擊降到最低,可這些信息對他來說實在太不可思議了。他倒吸一口冷氣,失聲驚叫:「什麼?你也有這超能力!逆盜格是什麼鬼?」
「不過素問鏡還是挺有用的,我每次都問它好多問題,聊得可開心了。」
鄭能諒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頭,走到她身邊蹲下來,小聲求證:「你不是開玩笑吧?」
「為什麼?」
更令他大惑不解的是:為什麼我沒暈?
「什麼麻花舌?我的素問鏡是正常的舌頭啊,聲音很有磁性,像張學友。」
「呃,你在盜格空間里看到了什麼?」鄭能諒又尷尬又心虛。
「呵呵,有意思,幫別人選擇未來的時候我是盜格者,被你選擇過去的時候我又成了俟影人。那首詩怎麼說來著,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等一下!你剛說第三次被我帶進盜格空間?總共有多少次啊?」
「聽上去好有道理的樣子。」
「是我的盜格能力失效了,還是她對盜格空間免疫?」鄭能諒忽然想起《盜格七律》里說過,與盜格者有血緣關係之人無法觸發盜格空間,心中登時一驚:「難道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他隨即用力甩了甩腦袋,把這個狗血又可怕的念頭甩到九霄雲外,同時意識到自己偏離了重點,孟楚憐還受著傷呢!
孟楚憐不以為意地打開挎包,從裏面拿出一個小袋子,拉開拉鏈,露出各種急救用品,讓鄭能諒大開眼界:「我以為你們女生的包包里只有口紅、防晒霜什麼的呢。」
「只要其中包含了你所不知道的信息的,就不能說,既然內容都不能說,又怎麼告訴你盜取還是定格?至於你原本知道的過去,被我定格的那些早已深和*圖*書深烙在你的記憶里,就像你剛才所說,你自己都知道的,也沒什麼可說。而另外那些被盜取的自然更不能說,因為它們已經從客觀世界和你的記憶中被抹去,再告訴你,既和盜取的選擇產生矛盾,又會造成你主觀世界和外部客觀世界的多重混亂,屬於嚴重違反規則的行為。違反規則會付出什麼代價,想必你的素問鏡也警告過你吧。」
「這也可以?你忽悠我的吧?」
「呃,你怎麼知道我有新……又是逆盜格看見的?」
鄭能諒羡慕不已:「你這盜格者當得也太爽了,不用糾結對未來的選擇,沒什麼壓力,又有這麼個專業陪聊,增長見識,還可以隨便挑選別人的過往經歷來欣賞,相當於免費看電影,世上還有比這更好的工作嗎?」
「哪有這規定,是你太老實了,可以隨便問的。你不知道,這些素問鏡可寂寞了,有個人進去陪它們聊天別提多高興了,巴不得你多問點呢。」
「呵呵,所以當你摸到唇印時就把我送進了盜格空間,而我選擇查看的過去,就是之前的那五分鐘,自然發現了你買車票的事,正好任贛士也說了好幾次要來,我就邀請他在你來的那天……嘿嘿,明白了吧。」
孟楚憐趁熱打鐵起鬨道:「那有機會認識一下唄,來西都這麼多天了,也沒見過她的真身,是不是你陪我去遊山玩水惹她吃醋不高興了?」
她又問:「那她後來有沒有再跟你聯繫?」
「啊?我聽到的是女聲,不是同一個!那海棠樹呢,有沒有,是不是掛滿了紅紅的小海棠果,還有每次大小都不同的金蛋,樹榦上是不是還有面銅鏡,銅鏡一打開就變成大嘴和舌頭?」
「那她應該不會回來找你了。」她把信遞還給他,眼中流露出同情和無奈。
「我猜的,反正我比你高級就對了。你下次見到你的素問鏡時,可以問問它。」
「放不開就見外了,」孟楚憐用真誠的目光迎向他透著複雜情緒的眼神,減慢了語速,「這麼多年下來,不知不覺看了你那麼多秘密,我要是還對你遮遮掩掩的,就太不真誠了。何況,大多數人本就有好幾張面孔,性格也不單一,尤其像你我這種,擁有特殊能力和離奇經歷的,面對不同的人和環境時,也會表現出截然不同的狀態。」
他輕輕將她的臉轉向一邊,湊近她耳畔觀察傷口,只見潔白如雪的肌膚上插著一塊薄薄的碎瓷片,和小指的指甲蓋一般大小,應該是剛才翻車時甩到牆上打碎的瓷器飛濺過來的。傷勢看上去不算嚴重,血已不再往外流,傷口四周被他剛才那一碰弄出了幾個紅紅的指印。他想給她清洗包紮一下,卻沒有任何工具,也不敢貿然拔出碎瓷片,想來想去,還是趕緊送醫院穩妥些,便彎腰去抱她。
冬夜清冷的風拍著臉提醒他,這一切都已過去,只適合偶爾懷念。他回過神來,試圖讓話題變得輕鬆一些:「幸好當時我是暗戀你,而不是討厭你,否則惹你一生氣,恐怕我的記憶要被抹得七零八落,說不定直接被抹成老年痴獃了。」
「也沒三天兩頭吧……其實就夾在書里當書籤,偶爾翻書會看到,隨手拿出來懷舊一下咯……我又不知道那是你用血畫的,正常人誰會這麼干?」
他沒伸手接信:「為什麼?!」
「……這麼變態。」
「什麼,好多問題?我每次只許問一個問題,它說那是盜格空間的規定。有時候實在不懂了要多問幾個,還要討價還價好半天。」
「你來我家是不是要坐車?坐車是不是要買票?買票的時候你是不是帶著我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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