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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能諒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可能在我上網的時候，混進監控區，通過監控偷看到我輸入的密碼？」

「自從跟小蓓正式確定關係后，我就很少上網了，只在比較特殊的日子才去，別急，我可以想起來的……嗯，對了，那天比較熱，我在求知大廈，就是這座大廈里聽了個講座，結束時順便來了趟網吧，因為之前給熱帶魚留過言，想看看她的回復。她的回復很簡短……呃，直接登錄她的Q號找到當時對話的內容，不就能看到日期了嗎？」

「那你丟號之前去什麼地方上過網？」

經她一開導，鄭能諒的心情好了許多，深吸一口氣，精神滿滿：「好！接下來我怎麼做？」

「很好，萬事俱備，接下來輪到我了。」孟楚憐毫不猶豫地將銀針扎入右手食指指尖，擠出一滴血，滴在手套上，抬頭看見鄭能諒皺眉咧嘴的模樣，便笑道，「別做出一副好像我殺身成仁似的表情好不好，早都習慣了。」

鄭能諒將照片翻過來，不禁目瞪口呆。

「你怎麼不說我用它來扎小人詛咒他們呢？」她白了他一眼，將消毒過的銀針對準了自己的手指。

孟楚憐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照你這邏輯，要不是這些年我漸漸跟你失去了聯絡，你也不會想到上網來找我，也就不會遇到熱帶魚，罪魁禍首豈不成了我？拜託你就別再糾結過去的事了，把精力用來找真相才是最好的彌補。」

鄭能諒不禁感慨：「同樣是盜格者，差別咋這麼大，你一個勁地辦好事，我一個勁地搞砸事。」

孟楚憐伸出食指在唇間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意味深長地說：「有些活，女hetubook.com.com的來做更簡單。有些罪，比盜Q號更嚴重。現在沒時間談這些，先看看這人你認識嗎？」

被她一連串的追問抽得頭暈，鄭能諒愁得直搓手：「那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我來辦啊，又不用告訴你。」說完，孟楚憐從包里取出鏡子、眉筆和口紅，飛快地打理了一番，然後站起身，將鄭能諒按在座位上，沖他一眨眼：「別動，你玩一會兒電腦，5分鐘后揭曉謎底。」

經過漫長的4分38秒，安全出口的門再度打開，孟楚憐一臉輕鬆地走了進來。那胖網管卻沒跟在後面，不知去了哪兒。她哼著小曲來到鄭能諒跟前，輕輕一跳坐在電腦桌上，從身後摸出一張相片，反拍在桌面上：「不出我所料，這好色的胖子只是個工具，盜號的另有其人。」

鄭能諒一臉錯愕：「這種事你還經常干啊？」

他一驚：「幹嗎？用針逼他們招供嗎？」

鄭能諒覺得這個猜想過於誇張：「不會吧，他倆我認識很久了，人都不錯，尤其是剛才跟我打招呼那個，平時我不在的時候都幫我掛機練級，還請我吃過兩次飯。再說我一個窮學生有什麼可圖的，偷我號有什麼用？」

鄭能諒被她批評得心服口服：「那我們趕緊報警吧。」

鄭能諒點點頭：「當時我看完熱帶魚的留言，回了個表情就下線了，因為要回學生會開例會。例會一般在每季度第3個月的最後一個禮拜五開，等等，我看一下……嗯，6月25日。時間應該是下午，例會3點開始，那麼登錄的時間大概是兩點一刻。」

「還不算太傻，」她得意地ｈｔｔｐs://m•ｈｅｔｕｂooｋ.ｃoｍ.coｍ對他使了個眼色，「借你的手套用一下。」接過他的手套，她又問：「還記得你發現Q號被盜的那天是幾月幾號嗎？」

「只有我自己知道。」

孟楚憐緊盯重點：「現在的關鍵是找出這個盜號的人，你的Q號密碼還告訴過誰？」

鄭能諒本不擅長偽裝，好在跟這兩個網管都比較熟，順利完成了滲透任務。他一邊靠在收銀台上和兩人勾肩搭背問長問短，一邊不時偷瞄趴在電腦前神遊盜格空間的孟楚憐。當她的腦袋第六次從電腦後面探出來時，終於沖他比了個勝利的手勢。他假裝去上廁所，繞了個大圈飛奔到她身旁，正要開口問情況，忽然發現個問題：「哎呀，天機不可泄露，你在盜格空間看見的過去不能告訴我，這怎麼辦？」

孟楚憐把沾了她的血的手套遞給他：「戴上，等血跡干一點，再去挨個摸他倆，摸手就行，輕點，表情動作自然點，別讓人看破，我就坐在這裏『開天眼』了。記住，分開摸，先從那個胖的開始，我每次只能選看五分鐘的過去片段，所以可能要多試幾次，你注意看我的狀態和提示，我沒醒過來的時候，你摸他也沒用。發現線索，我就給你信號。」

兩人告別姍姍，匆匆趕往求知大廈。一路上，鄭能諒自責不已：「都怪我當初死要面子，不肯要她給我買的手機，要是身邊有個手機，那幾天她就能隨時聯繫到我，也就不會上別人的當了！她肯定以為我背著她偷偷約網友，想去看個究竟……唉，當初我要是不那麼好奇加什麼熱帶魚，不去上網聊天，就什麼事都沒了……」

「嗯，這個人一和_圖_書定把你的習慣摸透了，知道你什麼時候來上網，在哪個機位，還應該跟網管比較熟，或者說，就是網管。」孟楚憐的目光隨著話語在來來往往的身影上快速移動，最後落向正在收銀台後聊天的兩個網管。

「看我的。」孟楚憐從挎包里翻出一根三寸多長的銀針，用酒精棉球擦了擦。

「哎，你……」他正要追問，馬上被她的回眸一笑給壓了回去：「別——動！坐等。」

「帶我去！」

孟楚憐皺了皺眉：「拜託，就憑這些無憑無據的猜測？報警說他們盜你Q號？這能立案嗎？說盜號的約你女朋友去酒店？感情問題嗎？在酒店發生了什麼你知道嗎？你女朋友在哪兒你知道嗎？再說你怎麼證明是盜號的約的而不是你約的？隨便誰都可以在你用的這台電腦上，用你的Q給她發留言，時間過去一年多了，當時的監控也早沒了，你告訴我，你拿什麼去查，又拿什麼證明？」

「我知道，可你的Q號確實被盜了不是嗎？在這個前提下，要考慮一切可能性，包括你自認為的不可能。」孟楚憐把目光從他身上轉向收銀台旁邊一排閉路電視，輕聲補充道，「還有，我糾正一下，不是只有網管能看，是只有在網管監控區里能看。」

「你不是窮學生，是呆學生，誰說圖你了，目標是秦允蓓啊！」孟楚憐一臉同情地看著他，「都快大學畢業的人了，看人看事怎麼還這麼天真簡單，壞人會在額頭上刻字？就算是好人，也未必不會做壞事，做壞事也未必是為自己，有可能是被利用了，或者被脅迫，可能性多著呢。」

孟楚憐安慰他：「別這麼說，各有各的用處，誰也不和*圖*書是萬無一失的，我一開始也經常搞砸，但既然責任沒得選，只要問心無愧，就可以了。好了，以後有機會再交流心得，先把眼前這事辦了吧。」

鄭能諒說：「這監控只有網管能看，也不可能。」

「嗯……讓我想想，」鄭能諒心知此事對查出秦允蓓離開的真相至關重要，不敢有絲毫馬虎，細細回憶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不少事，我先是被耿志寒約到勿攸居小花園談心，然後一起吃了頓夜宵，再來這兒上了一會兒網，接著去補習班接小蓓回學校，最後回到自己宿舍，知道了九哥剛跟女朋友分手的事……九哥是在萬聖節當天分的手，第二天回的宿舍，去年萬聖節是10月31日，那麼我發現號被盜應該就是11月1日，時間大概晚上9點50分。」

過去的幾個小時里，鄭能諒已經見識了孟楚憐的機智與果斷，暗暗自嘆不如，只有乖乖服從。只見魅力四射的她不費吹灰之力就將胖網管勾出了收銀台，兩人沿著過道直達網吧後門，轉眼消失在安全出口。他點開電腦的系統時間，坐立不安地數秒，好幾次想起身去一探究竟又忍住了。

月亮小心地躲進了烏雲里，夜風也變得局促不安起來。這個冬天比往年來得早，也更加乾燥寒冷，令整座城市都猝不及防。鄭能諒猜不到秦允蓓就是熱帶魚，也猜不到有人會冒充自己約她，更猜不到這背後隱藏著怎樣的危險。

「我一直都在同一個網吧上網。」

「這辦法我早想到了，可你忘了，她在自己電腦上設置的是自動登錄？她那個Q號的密碼你應該不知道吧，賬號估計你也報不出，何況聊天記錄換了台電腦也是看不到的。https://m.hetubook.com.com你還是再動動腦筋，把日期推算出來。」

孟楚憐頗為自得：「那當然，這些年我用這逆盜格能力做過不少好事呢。沒看我都熟能生巧了嗎，以前我可沒這麼強的分析能力和溝通能力，都是實戰中練出來的。」

「那再往前一次上網是幾月幾號，想得起來嗎？」

孟楚憐撲哧一笑，繼續說：「這座位正對大門背靠窗戶，不太可能被人從你身後看到密碼。不過，這個角上有個監控探頭，正對著你的顯示器……」

孟楚憐握著滑鼠這兒點點，那兒點點，還不時朝四周觀望一番，分析道：「那這麼看來，盜號的人要麼用的是木馬，要麼就是在你玩的時候偷看到你登錄賬號。我看過了，這電腦上安裝的殺毒軟體是正版的，病毒庫也是最新的，防護措施比較齊全，剛殺了一下毒，也沒什麼問題，只要沒上過什麼不健康的網站，應該不會被木馬盜號。」說到這兒，她壞笑著瞟了一眼鄭能諒。

他馬上明白了：「哦，逆盜格！」

鄭能諒不再說什麼，腳步更緊了些。轉眼便到傑吧，剛進門，那個胖網管就認出了他，笑著用網路遊戲里的身份招呼道：「幫主，很久沒來啦，昨天有人來踢館呢。」鄭能諒敷衍地笑笑，領著孟楚憐直奔正對著大門的一個機位。孟楚憐打開電腦，跟他確認：「你在別的電腦上從來沒登錄過？」「嗯，每次都用這台。」「你可以的，玩電腦都從一而終。」「習慣了，懶得換。」

他臉一紅，連連擺手：「沒有，沒有，那些網站都打不開的……」

鄭能諒還在為她消失的這幾分鐘擔心：「你沒事吧？他還老實嗎？我跟他挺熟的，早知道我去套他的話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