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今天今天星閃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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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逾生眉頭皺了下：「別煩，閉嘴。」
周逾生看向艾伽，目光落在她側臉。他平日里身邊圍著一圈女生，但怎麼看都沒勁，直到那天在奶茶店第一次看到艾伽。他一直納悶艾伽是哪裡這麼吸引他，現在終於明白。
艾伽沒察覺有什麼不對，她打開微信，先翻了好友申請，刷了好一會兒都沒刷到底，看頭像都是女生。
她早熟韻味，沒有這個年紀女生的羞澀敏感和自卑，骨子裡透著洒脫和自信，眼裡還有讓人一眼就心動的生機，像無人區里野蠻生長的荊棘玫瑰。
「什麼事？」靳嘉致的語氣很淡。
靳嘉致也還在看她。
長榮的牌子太過響亮，別的同事聽到她這麼說有些不滿：「都是上長榮的學霸了，成績怎麼會一般？」
她跺跺腳，將蚊子趕走，抬頭口氣硬邦邦道：「手機給我。」
金額不多，奶奶年紀大了有時候記不清錢包里的有多少錢，艾伽每次都偷偷分批放進去。
艾伽轉回頭，臉上一下布滿陰霾：「做夢。」
艾伽心情差，沒多餘的心思欣賞美景，用力抿了下唇，口氣很兇：「她不行。」
艾伽：下來。
「艾伽，你心裏有鬼。」
回到家已經快晚上十點，明天就要正式開學了。
艾伽：你都哪來這些照片的？
戚佳雪：告白牆啊。你覺得哪個帥？我看了好幾遍，感覺還是靳嘉致帥得一騎絕塵。
聲音順著風鑽進耳朵里，癢到慌。
周唯寧知道點她家裡情況，沒再多問什麼。
店裡白霧繚繞，鍋底被燒得熱氣和-圖-書騰騰，嘈雜的人聲碗筷聲充斥在一起，像一亂躁動的虛像。
艾伽看不清晰，手指下意識地點了點手機屏幕。忽然女生的臉側了下，整張臉露了出來。艾伽半眯起眼，莫名地覺得這人有點眼熟，不確定對方是長榮的還是附近職校的。
身後他忽然低聲笑，剛慢下來的夜風又洶湧起來，天又要下雨了。
艾伽知道自己這一系列行為很詭異，乾咳一聲，又覺得自己說得沒錯：「她真的不行。」
夜更深了，可夏風忽然好似慢了下來，夜晚變得很靜。
她將目光從那桌收回來，又打了個哈欠。時間拖沓了兩秒，她忽然想起戚佳雪之前說的那番話，唇角彎出嘲諷的弧度。
樓下一樓那戶有個院子，為了防雨裝了雨棚，雨停了還有零星的水滴打下去，發出「砰砰砰」的聲響，一下又一下，像是打在她焦躁的心上。
艾伽嫌丑移開眼，仰頭扭了扭脖子，視線晃到窗外轟烈磅礴的雨。
「最多一個月，我肯定能拿下他。」
是不遠處靠窗的一桌，一個女生舉著手機屏幕，正毫不掩飾地炫耀。
艾伽盯著「溫柔美好」四個字，更加煩起來。
周逾生沒搭理她。周唯寧難得看周逾生碰壁，幸災樂禍：「弟弟說真的，你沒戲，艾伽一看就對你沒興趣。」
靳嘉致的手機就在他手裡，艾伽不和他費口舌，伸手直接拿了過來。
艾伽掌心裏的手機又嗡嗡振個不停。
戚佳雪發瘋又發來了一堆消息。
艾伽點了下頭，沒把這一幕當回事，跟著周逾生走兩步，驀地又停了下來。
「我裝什麼了？」艾伽那股沒由來的煩hetubook.com.com躁感又升了上來，她有點煩他，也煩自己，沒好氣地說，「算了，我回去了。」
氣氛又停滯下來，路燈的光將他倆的影子拉得很長。
艾伽：結束了，馬上回去。
戚佳雪：？？？
其中一個語氣雀躍：「都試試看，誰要能拿下靳嘉致，別說這個月了，這個學期的早餐我都包了。」
靳嘉致穿著黑色的短袖，從樓上走下來，在單元樓內站了一會兒。
周逾生見艾伽半天沒回來找了過來，奇怪地問：「站在這兒幹什麼，雨小了走吧，送你回家。」
辜雨笑了下，眸光里都是勢在必得：「一個月。」
戚佳雪正百無聊賴，秒回信息。
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艾伽又打了個哈欠，她指了指衛生間示意，周唯寧點了點頭。
艾伽往回翻了翻照片，一張張看下來，越看越無聊。
下一秒女生撐著下巴，姿態高傲又說：「但是有了也沒用，靳嘉致都不加人的，我是例外。」
她腦子很亂，下意識地輸入了幾個數字，手機密碼竟然解開了。
艾伽：人怎麼樣？
辜雨。白天乖巧淺笑坐在靳嘉致前桌的辜雨。
開學前這幾天她白天在奶茶店打工，夜裡回來給網上的人畫頭像，總算湊齊了錢，還有了些空余。
「辜雨，你現在和靳嘉致一個班，近水樓台一定要摘下這個月亮。」
同桌另外幾個女生羡慕地搶過那女生的手機，她們可不管能不能加上，都說要。
他目光盯著她，沒動。
時間無聲地過了幾秒，艾伽猛地和*圖*書坐起來，踩著拖鞋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他扯唇，也就幾秒，沒什麼表情的臉突然變得有攻擊性起來，眼神輕飄飄帶著譏諷：「你不是知道了嗎，裝什麼？」
戚佳雪：人呢？你吃飯還沒結束嗎？
煎熬的兩三秒后。
她聲音壓得很低，周逾生沒聽清：「什麼？」
那桌几個女生還在嘰嘰喳喳地討論——
晚上的這場大雨來得太急，城市的排水系統停工，路上都是積水。
她記起那個女生——
人剛走，周唯寧踢了下周逾生：「別看了，眼珠子都要跑出來了。」
戚佳雪：你發這麼多表情包幹嗎？你不會看上裏面誰了吧，姐妹你眼光未免也太差了。
他以為她發錯人了，從窗戶往下看。艾伽站在香樟樹下，頭髮散著，發尾有點濕，浸得睡裙也有點透。
「真煩。」什麼時候才能停，她想回去睡覺。
等一切忙完，她才去洗澡。
戚佳雪：怎麼了？聽到是原來三中校花，你有危機意識啊？
他也剛洗過澡，身上有沐浴露的薄荷香氣。感受到他落下的目光，艾伽才發覺自己在做什麼。
艾伽突然有點同情靳嘉致，這麼多女生喜歡他，有真心的有幾個？拿他當奢侈品炫耀的又佔了多少？
靳嘉致沒作聲，低垂著眸盯著她眼睛，眼神敏銳，似乎要將她看透。
晚上氣溫有點涼，風一吹，樹葉唰唰作響，淅淅瀝瀝的水珠透過樹枝的縫隙滾下來，她被打個正著，搓了搓手臂，低頭走到另一邊。
艾伽笑笑沒再反駁，乾脆態度大方地說：www.hetubook.com.com「不打工哪兒來生活費啊。」
她又切回好友列表，找到了辜雨，想都沒想，直接將辜雨的微信給刪了。
剛打算回戚佳雪，忽然，嘈雜的環境里，有一道很明顯的女聲——
「那必須，要是能拿下靳嘉致，哪怕就做他一天女朋友，都能讓我吹一年。」
衛生間內冷白的光，映得她黑眼圈幽幽。
聚餐選在長榮附近的火鍋店，快吃完時，天邊突然滾起了雷。暴雨稀里嘩啦，將他們一行人困在店裡。
另一個女生反駁：「是一輩子。」
看來沒說錯，靳嘉致確實不加人。
戚佳雪在微信上和艾伽在分析學校里的帥哥排名，絮絮叨叨的，比她寫作文還認真。
周唯寧是土生土長蘇城人，她成績很差，對能上長榮這種名校的學生有濾鏡。
發完九宮格自|拍，周唯寧側頭問艾伽：「開學後周末來打工的話，會影響你學習嗎？」
注視這一切的靳嘉致微微一怔。
戚佳雪不滿，又丟了一堆表情包來。
少年長得好皮膚白，半夜突然被叫出來穿著普通的家居服也不狼狽，反而多了幾分更讓人心動的可接近感。
艾伽：那個辜雨什麼來頭？
五分鐘前，她給發來一條兩個字的信息。
匆忙跑過的女生更急，飛快掠過，混著污漬的水珠粘在潔白的肌膚上，裙擺也沒避免，但她無心顧及。
艾伽困得眼皮都耷拉，路上不小心還撞了個人，用冷水沖了三遍臉，才覺得來了些精神。
刪完，她仰頭看向靳嘉致。
手拉住她手腕時，她發尾的水珠滴在他手臂上，有點燙。
想起在火鍋店裡那幕，她壓不住氣：「你以後離她遠點和*圖*書。」
艾伽抬頭，發現靳嘉致站到了她身旁。
想了半天，她乾脆給戚佳雪發了微信。
「我就沒見過這麼難搞的人，聽說他初中時候，不少女生去告白都失敗了。」
夜裡大雨剛停，空氣潮漉漉的。艾伽不喜歡用電吹風吹頭髮，只用浴巾擦乾了水汽就回了房間。
艾伽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下意識地循聲看過去。
莫名的狼狽讓她窘住，她突然不想說話。
艾伽將家裡衛生打掃了一遍，又將今晚發的工資，塞到奶奶的錢包里。
他說——
「對對，吹一輩子。」
戚佳雪：我和她也不認識，聽季時安說是個很溫柔美好的妹子。你也知道季時安那個人眼高於頭頂，能誇她，應該還行吧。不過你放心，就單從顏值來說，她不配跟你相提並論。
她躺在床上閉著眼，明明困得要死，卻怎麼都睡不著，心口有一股沒由來的煩躁怎麼都壓不下去，又找不到煩躁的源頭。
「我有靳嘉致的微信號，你們誰要？」
聞言，女生神秘一笑：「越難搞，成就感才越強。」
艾伽皺眉不滿意他敷衍的態度，說：「『哦』是什麼意思？」
艾伽沒回。
「哦。」他拿回手機。
下一秒，她猛地回頭又看了過去。
艾伽不作聲，呼吸有點皺，胸口悶得無處可逃。過了幾秒，肌膚被蚊子咬到疼，煩躁的情緒好像找到了宣洩口。
手機放在洗手台上快被振得掉地上，艾伽抽出兩張紙巾慢悠地擦著臉上的水汽，才不緊不慢地回她。
她搖了搖頭，口吻恢復如常：「沒事，回去吧。」
艾伽本來就困，被她繞得更困，反應慢了一拍：「不會，我成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