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今天今天星閃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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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嘉致坐在那兒沒動，在躁動的人群中，靜得最像個局外人。他目光盯著艾伽的臉，她正看著路存，臉上正揚著她標誌性的明艷又燦爛的笑容。
靳嘉致的心情不可抑制地變差，舌尖抵著上顎，他的目光還不動，視線卻變得壓迫起來。
季時安就知道問靳嘉致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他嘆了口氣，語氣十分沉重：「哄哄吧，不然這日子沒發過了。」
艾伽：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靳嘉致一怔，看向季時安。
他頭髮有點亂，一路拎著奶茶從校門外跑過來，到教室門口看到艾伽面前放著同一個牌子的奶茶，連忙急剎車，局促地站在那兒，臉都漲紅了，不敢進來。
後知後覺的季時安終於發現點什麼：「她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這題問得也太頻繁了。」
艾伽還沒說話，旁邊的人戲多得要死。
靳嘉致平日里雖然冷，但很少情緒外放，哪像現在周身散發著不爽。
路存長得挺帥，氣質陽光，打球技術還好，剛進校就被校隊招攬去了。球場上一呼百應的大男孩，現在說話的聲音都在抖，眼睛也不敢直視艾伽。
他沉默了會兒，語氣不大好地又問剛才的問題：「還氣嗎？」
路存一聽眼睛立刻亮了，整個人像鬆了口氣，說話也不結巴了：「那我可以加你好友嗎？」
艾伽和戚佳雪都在七班，還沒到上課時間，教室里人很空，她倆一前一後地坐著在聊天。
他目光並沒有收回，看見她拿出手機按了按，又低頭看自己手機，沒有新消息。
艾伽看著兩杯奶茶，都是一個口味，估計是店裡最受歡迎的招牌。只是在甜度上有所區別，季時安送的是三分甜，路存送的是十分甜。
路存手抓了兩下後腦著，紅著臉，硬著頭皮拘hetuboｏk.ｃｏｍ.ｃoｍ謹地走到艾伽面前。
戚佳雪沒忍住大叫：「季時安！」
艾伽臉色如常地「嗯」了聲，戚佳雪比她激動，迫不及待插話道：「所以你來自己要嗎？班長可以啊！」
「到底發生什麼了，你和我說說，居然連戚佳雪都對我不理不睬。」
莫名出現了個陌生的名字，季時安和靳嘉致都看了過來。
靳嘉致：我。
「啪——」是筆重重掉在地上的聲音。
靳嘉致口氣不佳：「我不瞎。」
靳嘉致抿著唇，臉沉得要命。
正在刷題的靳嘉致眉頭皺了皺，冷聲打斷他：「她不談。」
他眼睛半眯了下，握在手裡的手機屏幕上還停留在他和艾伽的聊天界面。
靳嘉致發現后狠狠打了他一頓，從那以後靳嘉致、季時安還有戚佳雪就對艾伽保護得有點過分。
季時安像發生新大陸一樣，啞著嗓子低喊——
季時安正看在興頭上，不跟她計較：「他就你們班班長啊？人怎麼樣啊？」
艾伽莫名其妙地掃了他一眼：「有事？」
被冷落了三天後，季時安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什麼事態的嚴重性。
他一走，戚佳雪就撲上來。
戚佳雪：「路存挺老實的，不會再發生那種事。」
晚自習開始前他拎著兩杯奶茶，來到班級。
靳嘉致皺了下眉，猶豫了下，又發了個表情過去。
早操結束，季時安看著和他面對面走過，卻將他當作透明人的戚佳雪，好奇起來。
戚佳雪不滿地哼了聲：「無辜什麼，難道我看錯你了？你不是眼瞎渣男？」
就這麼巧，話音剛落，路存就出現在了七班的後門口。
路存點點頭臉更紅，將手上的奶茶塞給艾伽，隨後深呼吸一口給自己裝膽，繼續說：「我不知道你有奶和*圖*書茶了，但我聽說女孩子都喜歡喝這個，路過時候想到你就買了，可以收下嗎？」
加上艾伽的微信好友的路存非常開心，不知所措了好幾秒：「那……那我先走了，奶茶喝不完也沒事的。」
艾伽不待見靳嘉致，連帶著看季時安也不順眼，話都懶得和他說。
季時安是什麼人，和靳嘉致一起長大，死黨十幾年，對他何等了解。他向來冷靜自持，何時有過剛剛慌張的神色。
季時安看了靳嘉致一眼，擺了擺手和他們說：「沒什麼。」
季時安撇了撇嘴，無能為力地沖她搖了搖頭：「他今晚不開心，你問別人吧。」
艾伽看了會兒就將目光移開，一抬頭，視線就和斜對面的靳嘉致對視。
靳嘉致的注意力都在艾伽身上，見她從講台回座位，拿出手機又給她了個消息。
和事佬這個身份季時安做得十分有經驗，畢竟從小到大，能讓這份友誼維持下來，他付出的實在太多了。
季時安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靳嘉致收回視線：「沒什麼。」
戚佳雪「嘁」了聲：「每次都這句話。」
下一秒，放在桌櫃里的手機振了一下。
艾伽看著他，用手機回復。
前桌的辜雨和她同桌阮念雯不明所以地回頭。
他身後跟了幾個哥們，沒看清情況，就起鬨著亂叫，七手八腳地將路存推了進來。
辜雨問：「怎麼了？」
艾伽揚起唇，衝著她笑，另一隻手勾起她下巴：「那怎麼辦，誰叫後宮男寵三千，我獨寵你一人呢。」
她牙齒不是很好，吃不了太甜的，沒想到季時安還挺細心的。
季時安作業做完了，閑得發慌，在告白牆裡逛了一圈覺得沒勁，又琢磨起了艾伽和路存的可能性。
戚佳雪腦迴路不正常，聽到這話，連忙睜大眼睛，驚訝地問：「路存？和-圖-書你加他了？」
艾伽盯著杯子上的水珠看，不大在意他倆吵鬧。奶茶是校門外一家網紅店的，每次午休晚休時都要排好久隊。季時安這種弔兒郎當的富二代能去排隊，是真心來求和的。
她沒把加好友當回事，只道：「還行吧。」
反差大得更讓吃瓜人群「喲喲喲」怪叫個不停。路存燥著臉往後罵了句，讓他們閉嘴，又重新轉過來看向艾伽。
艾伽：氣什麼？
他彎腰給靳嘉致撿起筆，扔到靳嘉致的桌上，哄祖宗似的道：「她不談行了吧，一輩子都單著行了吧。」
長榮的晚自習一共三節，前兩節每天會有不同課的老師答疑。今天正好輪到物理老師，艾伽被物理老師老劉抓個正著，抱著卷子在講台旁聽他專門給自己開的小灶。
這個動靜有些大，教室里其他同學的目光也聚了過來，連講台上老劉和艾伽都注意到了。
他被艾伽拉黑了。
晚自習的第二遍鈴聲響了，艾伽的同桌蘇欣怡也回來了。她奇怪地看了看艾伽和靳嘉致，明明兩個人沒交流，卻有種很很奇妙的氛圍。
「怎麼樣怎麼樣？我們班班長，長得帥成績不錯還是籃球校隊。」
就一秒。
屏幕上出現一個紅色的感嘆號，並還有一小排字——系統提示：對方開啟了好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好友。請先發送好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
戚佳雪：「我們班班長啊。」
艾伽沒察覺，她點點頭，十分悠閑大方：「可以啊。」
季時安看好戲地伸長腦袋，戚佳雪嫌他礙事，推了他一下：「你這麼八卦幹嗎？」
她面無表情地移開，心裏罵了句晦氣。
今天沒太陽，從早上開始就陰沉沉的，襯得靳嘉致的眉https://m•ｈetｕｂooｋ•com•ｃｏm眼極黑，他目光越過身邊的人群往後看了眼。
「我知道初中那事做得不太人道，但我們看著點就行了，也不能讓小姑娘不談戀愛啊。」
戚佳雪：「挺好的。」
季時安發現了什麼，突然盯上他的眼睛：「是誰讓你知道什麼是喜歡的？」
路存緊張得咽了下口水，結結巴巴地開口：「戚……戚佳雪說你不喜歡膽小鬼，還說讓女孩子幫忙傳紙條很不是男人。」
艾伽心底發笑，勾起唇。
季時安娘家人一樣上下打量路存：「別發生初二時候的事情就好了。」
艾伽注意到了，沒理睬，沒心沒肺地笑著在和別人閑侃。
「廢話。」季時安主動將吸管插好，遞給艾伽，態度十分恭敬，「姑奶奶，都這麼多天了，冤有頭債有主，我可是無辜的。」
靳嘉致頭也不抬一下，專註地刷題，也不出聲。
艾伽不著痕迹地看了眼靳嘉致，將手機收起，漫不經心地隨口答：「你認識的。」
靳嘉致：還氣嗎？
發完，他才敷衍地回季時安：「嗯。」
艾伽想了想，問：「誰是路存？」
季時安也回了座位，靳嘉致是最晚起身的，他在艾伽的課桌旁停留了下。
艾伽抬眼：「少明知故問，我氣不氣，你看不出來啊？快點滾。」
對方也在看她，艾伽扯唇輕罵了句：「有病。」
靳嘉致本來就有點煩，現在被季時安說得心裏更煩，語氣不耐地又重複了一遍：「沒可能，她不談。」
季時安坐到艾伽身邊，將奶茶放到她兩面前：「專門給你們買的。」
「行吧。」季時安聳了聳肩，過了幾秒，嘴賤道，「說得你好像能管住她一樣。」
季時安厚臉皮笑兩聲，理直氣壯：「這你沒看錯，我確實是渣男。」
坐在她對面的戚佳雪，發現了
和_圖_書什麼，咬著吸管，突然微微探頭問：「你在和誰聊天？」艾伽懶洋洋地抬起眼皮看向季時安，季時安連忙狗腿地將奶茶塞到她手裡。
季時安捂住耳朵，笑得更賤：「別叫我名字這麼大聲。」
「好吧……」辜雨尾音拖得老長，看了眼靳嘉致，又委屈又可憐地拿著試捲去問別人了。
眾目睽睽的，走廊上教室里所有人都在看他。
靳嘉致抿了下唇，恢復冷淡神情，轉身往自己的座位上走。
季時安反駁：「不是，是你居然知道什麼叫喜歡啊？」
「那班長應該比初中那貨靠譜，也比她那奶茶店的同事強，艾伽跟他談感覺還行。」
艾伽低頭看了眼，擰眉抬眸看向斜對面的人。
「行啊。」
戚佳雪餘光看見靳嘉致在她旁邊坐下，愣了一秒，才嘲諷季時安：「你買的？」
沒一會兒，辜雨拿著試卷又轉頭過來，盯著靳嘉致，輕聲問：「我這題算了很久都不會，你能給我講講嗎？」
季時安沒發現身邊人的低氣壓，目光掃過來，十分好奇：「你能看出誰喜歡你啊？」
靳嘉致低著頭，戚佳雪和季時安還在吵，嘰嘰喳喳的，他很靜地在打字。
初中的時候艾伽長得好看，有不少人追。他們一開始覺得長得好看的小姑娘被人愛慕是正常的事。直到初二那年，有個瘋狂者對艾伽告白了好幾次，被拒絕後，開始每天跟蹤她，甚至給她塞恐怖箱寫恐怖信，威脅她必須和他在一起。
手機屏幕上——
「靳嘉致，你動凡心了。」
戚佳雪抖了抖雞皮疙瘩：「行了行了，這份愛，我接受了，打鈴了我走了。」
辜雨有點尷尬，求救似的看向季時安。
靳嘉致：要怎麼才不氣？
靳嘉致眼底波動，只愣了一瞬，很快掩蓋了過去。
戚佳雪一怔：「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