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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的獨步舞1

作者:黃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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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偽裝天使的報復(Disguise angels) 2、堂野派來的惡魔

第五章 偽裝天使的報復
(Disguise angels)

2、堂野派來的惡魔

教學樓前的操場——
⊙_⊙在他的胸前也掛著一個牌子,用紅色加粗的筆寫著大大的「姬兒,I LOVE YOU」和一顆在雨水的衝擊下紅得鮮艷的心。
白色花瓣高高拋棄、飄落,整個世界漾著清新的櫻花草香氣。
亞麻色的頭髮耷拉在額前,遮住了他的眉毛和那雙閃爍著星光的眼睛。為什麼場景那麼眼熟……我一定是遺忘掉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什麼事情?
身形單薄高挑,冒著傾盆大雨,好像隨時會折倒的樣子。
那天好像也下著這麼大的雨……
在那種笑意的注視下,我極力豎起的堅強城堡坍塌了!站起來想要逃,眼前卻猛地一黑,我頭重腳輕地朝後倒去。
「賤人,她終於知道錯了?!因為她一個人害我們整個神殿都這麼慘,即使掛著牌子跑一千、一萬圈我也不會原諒她!」
支撐著他一點點跑下去的信念,是胸前牌子上愛我的信念嗎?
我完全震驚,腦海翻江倒海,就在他即將經過我時,我的手指穿透了他的身體,很快他的身影變成了一團白霧,在衝天大雨中彌散不見。
然而,就在我走到二年甲班的教室門口時,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情緒再度崩潰……潰不成軍。
「這不是歪門邪理,是真的,不然,你和*圖*書靠近聽聽……」
「因為在跑步的時候,心跳和你靠過來的頻率一樣快。如果你不在我身邊,我就會拚命跑步,這樣,心跳得越快,就感覺你距離我越近。」
上允瞳從花海中起身,倨傲高貴仍然王子:「九百九十九束櫻花草,明姬兒,它們美得像你。」
「怎樣,你心疼了?!我知道她長得漂亮,自從她轉學過來,很多男生都對她想入非非……該死的,雨又變大了……」
尚堂野?!
不時有男生打著口哨,邊跑邊回頭看我。
「我說過遠離我,你真的聽不懂嗎——!」
雨線越來越密,雨珠越來越大,四周的景物像被潑了水溶成一團的油畫,全都分不清了,全都看不清了。我的眼睛也不斷冒著白色的霧氣,酸酸澀澀,走一段路狠命地抬手抹掉被雨水滴得快要睜不開的眼睛。
漫天都是雨線,視線里除了雨還是雨。天地間模糊成一片,黑壓壓的,烏雲罩頂的天空不時「隆隆」響過巨雷,震得操場邊的樹枝都在抖。我跌倒,爬起來,再跌倒,再爬起來。
雨下得這麼大這麼措手不及,好像連老天都在為什麼傷感的事情痛哭。
儘管膝蓋痛得打架,儘管雙腿早已舉步維艱,我還是撐著力氣奔跑。
m.hetubook•com.com當時的我,為什麼就可以這麼殘忍呢——!
「WOW~那個是明姬兒?p^O^q」
心臟在胸口有力而快速地跳動,呼吸要窒息了,這感覺就如同記憶里聽到堂野的心跳聲一樣。它們在我耳邊,「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像一條巨大的支流,急速流淌時一遍遍沉悶地撞擊著河岸。
我看到被女生包圍著的少年,穿著白底藍格的休閑衫,V字形的針織毛衣,一雙眼睛明亮得像星星。他的手裡抓著一把粉紅色的傘,緊張看著我,半晌,才彷彿鼓足了勇氣,在女生們嫉妒的目光中朝我走來。
我大力甩開,看著連綿的雨線口氣冰冷地說:「尚堂野,我說過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是他……
我猛地咬住嘴唇,狠狠地咬著直到咬破皮嘗到血腥的味道。
我苦笑,艱難支起身子,踉踉蹌蹌地往回走去。
我猛地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努力將某種酸酸的感情強壓下去。可被遺忘了兩年之久的記憶,終於在腦海里翻騰著浮出水面……
他不死心地又追了上來:「雨這麼大,你不要命了?」他剛抓住我的手腕,我的手就很快地溜了出去。
「好!」沒有一點兒猶豫,也沒有一點兒不滿。他將雨傘迅m•hetubook•com.com速塞進了我的手中,在一片驚呼聲中衝進了雨幕中,大喊——
一束一束的花,就像一把把尖銳的刀子刺進我的眼睛里,流出粘稠的血液,妖艷而鮮紅。
耳膜「嗡」的一聲,我酸軟地跌坐在地,眼前是炫目而恐怖的白光。全身上下所有的毛細血管都在這一刻緊縮,然後慢慢地,紅色的疹子一點點爬滿我的皮膚。
我在跑,他也在跑,我們相隔越來越近,透過漫天的雨簾,我稍稍看清了他的輪廓……熟悉而陌生的輪廓。
「傻瓜,這是什麼歪門邪理!」
男生鬨笑。
是放學的時間,教學樓前留著被大雨困住不能回家的許多學生。我正從教學部走下來,彷彿所有人都在等著我登場,在我出現的那一刻誇張地唏噓尖叫。
迎接我的不是冰涼堅硬的地板,而是一隻溫暖有力的大手……
然而我彷彿什麼也沒有看見,與他擦身而過。
下課鈴響了,很快上課鈴再響。然後又是下課鈴,上課鈴……
天地氤氳朦朧,奔跑的腳步和嘻嘻哈哈的笑聲。(.﹏.#)我跌坐在雨水地里淋著雨。
「你不要緊吧?」
我咬咬,站起來繼續朝前跑。
恍惚中,一個白色的身影從對面跑來。
櫻花草的話語是:除你之外別無他愛。
www.hetubook.com•com他微笑起來,半眯的眼睛里再度灑落他獨有的星光:「你看,心最誠實最不會騙人。如果什麼時候我不愛你,你靠過來聽到的應該是沉穩的心跳。」
當時奔跑著的尚堂野,是以怎樣的心情呢?
「喂——」
跑完一百圈的我癱軟在地,劇烈喘著氣,喉嚨的乾渴讓我仰起頭來去喝雨水。雨珠砸在眼皮上,不輕不重,就像堂野溫柔壓下來的吻。
可當時的我……(≧◇≦)又在哪裡呢?
每當休息時間走廊上就黑壓壓地擠滿了人,嘲笑地看著在雨中竭盡全力奔跑的我。不知不覺,一個上午就這樣過去。
櫻花草……(≧◇≦)滿教室都擁擠地擺放著櫻花草花束……
我要走,他卻再度拉住我的手,聲音沙啞而急促:「要我怎麼做?姬兒,你說要我怎麼做,我才可以留在你身邊?!」
雨聲浩大,他的喊聲漸漸被拋在身後。
然後我停住了腳步。
我揚起頭。
在他含笑的目光中,我輕輕將自己的耳朵貼近他的胸口,果然聽到他的心臟「噗通,噗通,噗通噗通」,一聲比一聲更響更有力的跳動。
奔跑的身影越來越近。
「別這麼狠心嘛!人家冒雨跑步也很可憐耶,哇靠,跌倒了!」
「下雨了,我只是……」
原來我剛剛看到的,不過是和_圖_書自己的幻象……不過是幻象!是幻象!
上允瞳立在花叢中,表情波瀾不驚,冰藍色的瞳仁卻在冷艷地笑。
忽然一個溫和的聲音響在頭頂,剛剛經過我又跑回來的一個男生朝我伸出手:「即使跑再多圈,他們也不會原諒你的,還是趁著感冒以前回去吧!」
溫柔壓下來的吻……
我抱住胳膊,發瘋地將距離我最近的一束櫻花草揮開……
「唰唰唰唰——」
因為下雨而突然中斷了體育課,一群學生遮著頭冒雨朝教學樓跑去,在經過我時混著雨聲飄過來那些對話。
雨漸漸地小了……天也清朗起來,被雨水沖洗的乾乾淨淨的樹葉不時滴下幾滴雨水來,滿操場都是清新的樹木香氣。
「為什麼?」
雖然最終他沒有跑完,轟然昏倒在雨地里被趕來的醫護人員救走。也雖然我忘記了過去,可我就是堅信,如果他沒有昏倒,如果他還有一口力氣,他就一定會堅定地跑完那五百圈。
「其實,我很喜歡跑步的感覺。」
……
「安姬兒,只要我跑夠了五百圈!你就允許我愛你!」
「如果你能繞著我們學校的操場跑夠五百圈!」
「姬兒……」手忽然被他拉住。
我的身子猛地一晃,獃獃站在雨地里丟失了神智。雨珠接二連三滴在堂野剛剛站過的地方,擴成一圈圈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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