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恐怖如斯！
那你們的確是第一個做這玩意兒的人了。
如今他的家窗子大開，毫不費力就能看見裏面的情形。許曳迫不及待想要看點正常畫面洗洗眼睛，毫不猶豫地抬起雙眼——
最後的三個感嘆號，每一個都蘊含著他無窮無盡的血淚史。
屋子裡沒有妖氣，唯一的解釋，是這人腦子有問題。
秦姝面色不變地後退一步，慌不擇路地蹦出一句：「阿彌陀佛。」
「哦！我馬上！」
許曳瑟瑟發抖，真的好想問一句，哥哥姐姐，你們圖什麼？
一股他從未聞過的怪味從房間里飄出來，其中一位白衣少年拿著筷子，從煉丹爐里夾起一塊不知名東西。
那當然。
他唯一知道的是，那個精神不正常的龍族梅開二度，又說出了那句夢魘般的台詞：「姑娘，我叫林潯，是玄虛劍派的弟子。不知姑娘姓甚名誰？」
來人正是流明山掌門人何效臣。
他沒理會謝峻明的態度，朝寧寧勾唇一笑：「姑娘想必是玄虛劍派的弟子。我是霓光島容辭。」
小重山秘境位於流明山中，當玄虛劍派的浮空仙舟抵達山門，正是晌午時分。
賀知洲不像寧寧，只有在系統發布任務時才會作惡作妖，平時和裴寂的相處算得上友好。
寧寧點頭道了謝，把視線往另一邊挪。
他話剛說完，耳邊就響起一道波瀾不起卻暗藏興奮的男音：「掌門何時有空與我比劍？」
場面詭異得超出想象。
賀知洲從仙舟上跳下來，為抒發內心激動，直接來了串二十一世紀直男三連：「牛逼！無敵！六六六！」
許曳不會知道，這個稻草人只是寧寧特意準備，讓自家小師弟練習交談的工具。
之前說話的藍衣弟子笑得禮貌又不失尷尬，側身一抬手，讓開一條寬敞壯闊的山道：「在下流明山謝峻明。秘境于明日開啟，今天門派里為諸位準備了一餐宴席，請隨我往這邊來。」
賀知洲忍住噁心反胃的感覺：「這不像是吃的，像是吃完東西后消化得到的那玩意兒——《返老還童》看過沒？沒有年輕過，剛生下來就直接是個老頭兒了，跟它一樣。」
沒有人回應他。
她頓了頓：「不過我們下一次見面，應該就是在秘境里了。」
然後是一陣漫長的沉默。
賀知洲豎起大拇指：「糖漿凝固后包裹在被切好的香蕉外面，趁熱吃一口，糖塊滾燙、口感酥脆至極，裏面的香蕉則柔軟鮮嫩，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一股甜絲絲的熱氣——絕！」
許曳心下疑惑，換了個方向，正好能見到他對面人的模樣。
宴席布置在璇璣峰峰頂，雲氣蒸騰間，珍饈美饌目不暇接，頗有幾分九天之上的仙家盛宴之感。
宴席角落坐了個身穿水藍色長裙的少女，鳳目朱唇、膚如凝脂，此時渾身籠了層淡淡的日光，便愈發白得近乎透明。
那是個年輕的少年和尚，生得格外俊朗。
在那之後，年輕的少年見到了足以在他腦海中銘記一生的畫面。
前幾處房屋都很正常，弟子們要麼練劍看書，要麼無所事事地消磨時間，輪到某一間時，少年忽然震驚得睜大眼睛。
雙什麼？
一見到丹
和*圖*書爐，寧寧就想起某段不太美好的回憶，忍不住肉疼——
心靈受到雙重打擊，他一個人真的承受不來。
他們這些大宗門的弟子，有許多都不大看得起這種不太入流的修仙之術。
「請諸位不要在意。」
這聲音很好聽，寧寧嘴裏包著糕點，圓溜溜的黑眼珠咕嚕一轉。
何效臣居然也不推脫，當即看向發出約戰的真霄，黑眸里亮光一閃：「就現在！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師姐總說他鬼點子太多，不像個劍修。但許曳覺得吧，這不叫鬼點子多，叫戰略戰術。
經歷了剛才那出驚心動魄的劇情，他現在看哪兒都親切，看哪兒都像家。
那少女眉目如畫如煙，孑然坐在一邊時，彷彿連身邊的風都為之放慢了腳步，安靜得不可思議。
「本來吧，我覺得沒人會吃這玩意兒的。」
正值這個當口，忽然察覺眼前閃過一縷黑影，把煙氣全擋在後頭。
聽說長老們集體沉默許久，最後是天羡子佯裝無事地咳嗽一聲：「對啊對！我們叫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咱們不能歧視魔族血脈嘛！裴寂他又沒做錯什麼事，攤上那麼一個老爹，誰能有辦法？知洲，你要明白我們的一番苦心吶！」
那她就可以順利擁有修真版本的綠豆糕桂花糕蛋黃酥甚至壽司啦！
秘境之前的宴席，雖然名曰「休養生息」，但對於各大宗門的弟子來說，最大目的還是探聽情報，斟酌對手們的實力。
兩道劍影化光而去。
懷裡的通訊符微光一閃，他看見一位師兄發來的消息：【探聽結果如何？玄虛劍派是我們的死對頭，不知他們的情況怎樣？】
謝峻明誠實道：「也不是說她有多麼恃才放曠、難以接近，只是雲師妹生性怕人，除了面對身邊親近的朋友親人，其餘時間一概不會出聲。」
秦姝道：「這和直接吃有什麼區別嗎？現在這樣，叫人完全沒有食慾。」
山林之間仙鶴悠然，瓊樓玉宇佇立於層層山峰上，粼粼水波掩映著白牆琉璃瓦，好似人間仙境。
許曳翻了個白眼，差點被嚇吐。
裴寂本來就是極為漂亮的長相，黑衣襯托得少年人挺拔如風中翠竹，又像是陡然出鞘的凜然長劍，帶著勢不可擋的銳氣。
身後有弟子開口：「如今正是迎接各大門派的時候，您要是走了……」
屋子裡的林潯皺了皺眉：「不對……這樣不行。」
「霓光島景色如何……」
沒錯，他居然在享受。
謝峻明冷哼一聲：「霓光島的媚修。」
接著嬌羞一笑，溫言細語道：「奴家名喚小花，不知公子來此處，有何用意？」
堅強如她，都承受不住這樣的視覺衝擊。
那豈不是社恐癥狀比林潯還要嚴重。
他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強烈衝擊。
說罷又扭頭對真霄道：「走！」
「是啊。」紅衣媚修語氣淡淡，含著一點若有若無的期待，「到那時候，我們就是競爭對手了。」
謝峻明朝說話的那人看去，只見賀知洲一襲白衫，五官俊朗，舉手投足間儘是瀟洒肆意，毫無疑問是位風度翩翩的小郎君。
這一看，頭皮直接炸開
和*圖*書。他似乎挑了挑眉，有些挑釁的意思。雖然是在對寧寧講話，視線卻落在容辭臉上：「師尊馬上要帶我們去今夜歇息的客房，你再不來，就趕不上了。」
這人的病情越來越重了啊啊啊！已經開始自己對自己講話了！大哥求你正常一點，他只是個孩子，他真的好害怕啊！
許曳：草草草草草！！！
「對啊！明日秘境開啟在即，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去看看其它門派的弟子都是些什麼人。」
終於來了個明白人。
她說著又拿起一塊甜點，眼睛里像是閃著光：「那邊藍裙子的姐姐真好看，要是能跟她說上話就好了。」
寧寧說完望一望容辭，後者在她扭頭看向自己的瞬間，又換上之前那副人畜無害的微笑，聽她輕聲道：「那我先走啦！聊天下次再繼續吧。」
然後表情徹底僵硬。
寧寧想，裴寂娘親向來不管他，要是不學會自己做飯，估計早就餓死了。
那人生有一對龍角，眉目雋秀溫潤，正對著跟前的什麼人低聲開口，語氣十足害羞：「姑娘，我叫林潯，是玄虛劍派的弟子。不知姑娘姓甚名誰？」
與獨來獨往的雲端月不同，此人身邊圍了不少宗門弟子，看起來人緣十分不錯。
來人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漂亮程度竟絲毫不遜於明空——
流明山不愧為仙家大宗，連客房都修築得格外精緻華美，每間房子里還配備了一個煉丹爐。
小重山秘境開啟在即，不少門派弟子都在潛心鑽研秘境規則。
玄虛劍派來了十五名弟子，寧寧認識的有林潯、裴寂、賀知洲與秦姝。
她在曾經的世界里，經常會自己做些小甜點。來到這裏以後，不但很少有機會前往廚房，生火洗鍋一類的事情也實在很麻煩。要是能把丹爐變成一個攜帶型小烤箱裝進儲物袋——
「玄虛劍派來了！」
秦姝「哦」了聲：「那為何林潯道友見了我便臉色發白，直接跑進了房間？」
作為劍道數一數二的大宗門，玄虛劍派的弟子們要麼在好恐怖好恐怖地自己跟自己說話，不時發出很詭異的笑聲；要麼彷彿一堆魔教中人，聚在房間里用丹爐煉製。
裴寂聰明，看一遍就知道了製作拔絲香蕉的流程，修長手指熟稔地翻飛攏捻，不到一會兒，一整個被切塊的香蕉就被全部放進丹爐。
但新中國的接班人豈是能被這樣一點小挫折打敗的！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她還就不信，自己治不了一個爐子。
賀知洲怔愣一瞬，很快頗以為然地咧開嘴角：「可以啊！這煉丹爐吧，其實就相當於一個修真版的微波爐，不但可以自行控制火候，做出來的東西還自帶靈氣。要是拿來做吃的，說不定還真能弄出什麼驚世駭俗的大作。」
來自玄虛劍派的白衣劍修夾起那塊柱狀物體，滿臉糾結地一口吃了下去。
干。
許曳快哭了。
許曳：草。
更不會知道，此時的林潯只是覺得對空氣說話太不真實，沒辦法起到鍛煉作用。為了更加有效，他決定自己模仿對方的動作。
但寧寧就完全不這麼想。
然後聽見身旁的https://m.hetubook.com.com賀知洲「哇」了一聲。
宗門弟子遇見他們，要麼冷眼相待，要麼羞紅著臉不知所措，像她這樣打完招呼后大大方方誇他一句的，還是頭一回見到。
男主不愧是男主，即便與容貌驚世的容辭相比也絲毫未落下風。
容辭眯眼笑笑，一言不發地回應他的目光。
這是在幹什麼！幹什麼！
許曳看了一圈，最後來到玄虛劍派的客房。
——他被師姐照顧了這麼久，明天一定要讓師姐對自己的戰前準備刮目相看。
賀知洲慢慢豎起一個大拇指：「它雖然長得丑，但心靈美啊！」
淡漠的戾氣被揉碎在眼角，凝聚成眼尾一顆深紅色淚痣，此時似笑非笑地看著紅衣媚修，莫名透露出幾分危險氣息。
看何掌門那副溫文爾雅的書生模樣，沒想到也跟真霄一樣是個戰鬥狂。
「那是我們流明山的雲端月師妹，想和她說話，估計挺難。」
對了，他天生體寒，身體是不太好的。
寧寧吃得嘴角帶笑：「柔軟冰涼，細膩絲滑。一口咬下去，涼絲絲的甜氣好像化成水，一股腦流到了胃裡。白玉糕天下第一！」
謝峻明的目光跟著她的走，很有耐心地解釋：「少年天才，慈悲為懷。」
小和尚著了白袍，身形高挑，一雙桃花眼裡時刻含著笑，高挑的鼻樑之下，淺粉色唇角向上勾起弧度。
許曳親眼看見他的表情由一開始的厭惡與排斥慢慢緩和，逐漸露出淺淺的笑意，最終成為了無與倫比的享受。
流明山乃仙門大宗，與玄虛派專註于劍道、梵音寺潛心修佛不同，流明山裡融匯了為數眾多的修仙派別，類似於一所綜合性大學。
「這地方也太大了吧！」
只見那房間窗戶微開，從一條小小的縫隙里，他看見一名男子的側影。
於是此事就此揭過，賀知洲向寧寧訴苦時的評價是，那群人不應該吃飯，吃去污粉就夠了。
然而這還沒完。
偏偏那個叫林潯的龍族居然做出了認真聽講的模樣，還時不時點頭表示贊同。
寧寧和林潯這倆倒霉孩子吃慣了土，已經好久沒見過這麼多美食佳肴。尤其寧寧從另一個世界穿越過來，看每種食物都覺得格外新奇，沒做多想地大快朵頤。
賀知洲說罷停頓片刻，隨即瞪著眼睛加快語速：「這裡有好多帥哥美女啊我的天！還不趕快飽一飽眼福！」
媚修者，姿容越美，天賦越高。這少年以小小年紀躋身進金丹期，可想而知模樣有多麼出色。
香蕉全部下爐，現在面臨著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更不用說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好似揉進了千般曖昧，媚色天成。
如墨長發披散在身後，襯得臉龐瓷白如玉、薄唇紅得驚人，狹長眼眸里溢滿笑意，看似漫不經心，可只需眼尾輕輕那麼一挑，便有了萬種風流艷色。
他、他他他——
林潯性子害羞至極，連在大庭廣眾之下端詳別人都不敢；只有寧寧很老實地抬起腦袋，瘋狂點頭：「真的真的！好多漂亮姐姐！」
這也太恐怖了吧！為什麼會有人對著個稻草人講話，還講得有來有回！這位道友是不是精神不太對勁wｗw•ｈetubooｋ•ｃoｍ•ｃｏm，這樣子去參加秘境真的沒關係嗎！
寧寧拍了拍賀知洲肩膀：「味道一定沒問題的。我們是整個修真界第一個做它的人，出現一點小差錯很正常。」
「那是梵音寺的明空。」
寧寧應道：「我師弟害羞，最怕跟陌生人待在一起。我已經給他買了個假人，讓他在房間里練習對話，看能不能改善一些。」
媚修性情直爽，看準獵物就會主動出擊，絕不猶豫。他笑意更深，朝身邊的小姑娘靠近一步：「隨我一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寧寧姑娘姿色過人，若是能與我雙——」
一身素衣的少女坐在木桌前，雖然在與身旁的人說話，視線卻直直下垂，全神貫注看著手裡的《太清劍九式》。
許曳被嚇得倉皇逃竄，匆忙來到另一間房前。
寧寧驚嘆地連連搖頭：「真是驚艷了時光，顛倒了眾生。以這副賣相，當之無愧成為修真界第一美食。」
這大小姐夠狂。
第一個被裹了油和澱粉的香蕉被放進爐子里，寧寧被煙熏得輕咳一聲，險些沒握緊手裡的筷子。
一側的少年道：「師姐，這小重山秘境多年一開，不少金丹期修士都把它當作試煉競爭之地。俗話說得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如我們——」
「許曳，身為劍修，怎可對此等歪門邪道動心思。」
你們玄虛劍派那是真的無敵。
在來來往往的人群里，同樣引人注目的還有另一個。
「我叫寧寧。」
直接吃難道就有食慾？
他正對著說話的不是人，而是一個、一個被簡單畫著人類五官的稻草人！
有的花重金買來了秘境里的情報，此刻也在加班加點地加強背誦，頗有種期末考試來臨時，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和寧寧同房的秦姝抱著劍看他們上下忙活：「拔絲香蕉是為何物？」
然後許曳親眼看見他頓了頓，轉了個身。
蘇清寒聲音很淡，聽不出絲毫聲調起伏：「無論是誰，只要在我等劍下，都並無差別。」
山中仙雲繚繞、湖泊遍布，陽光落進湖水之中，蕩漾出晶瑩明朗的點點微光，如同太陽被打碎后跌落凡塵，空山流明。
「可能是煉得太久，顏色有點深。」
從來到璇璣峰起，他便一直神色凝重地打量著在場所有宗門弟子，想必心思縝密，在心裏暗暗準備著計劃，只等秘境開啟后一鳴驚人。
「……刺探敵情？」
這廝被長老們叫去清宵殿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釋清楚，自己只是察覺出裴寂身上的魔氣，試圖調查他的身份；而所謂「又黑又粗的東西」，只是把小小的破魔刀。
兩隻手的接觸只在很短的一瞬間。
林潯眼角泛紅：「這魚湯鮮嫩可口，應該使用了上等清露去除腥氣，乍一嘗來濃香四溢，無與倫比。」
寧寧很認真地聽他講話。
「師姐。」
可他卻彷彿得了應答，低著頭紅著臉笑了笑：「是嗎？真好聽。姑娘來此處是做什麼？」
謝峻明：……
謝峻明略微一怔。
裴寂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不遠處，微微擰了眉。
圓柱體，深棕色，散發著詭異的氣息。
——不，許曳還是能大概猜出它的名字。
他聽見冷冷的和_圖_書笑聲從房間里傳來。
許曳被嚇得梨花帶雨，用顫抖著的右手從儲物袋拿出筆，寫下歪歪扭扭的幾個字。
哪有這樣當真一股腦撲在食物上的。
紀雲開聽了會沉默，師靜漪聽了會落淚。
謝峻明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啥？用丹爐做吃的？」
這回輪到容辭微不可察地愣了愣。
「掌門。」
奈何話到一半，便被人出言打斷。
只不過在修真之人的視角里，爐鼎一向是用來煉製珍貴丹藥，若是煮熟食材，未免太過大材小用。
言下之意，割草的時候，每棵草都一樣。
寧寧撓了撓腦袋，滿臉嚴肅：「所以……我們應該等多久出鍋？」
立在山門前的中年男人朗然一笑，跨步迎上前來，身後跟著好幾個修為不俗、藍衣束髮的弟子：「咱們許久不見了，有失遠迎！」
誰能想到呢。
屋子裡一共有四個人，兩男兩女。
裴寂的手心冰涼如玄鐵，偏偏她的手背又十分柔軟暖和，乍一觸碰到，把寧寧冰得倉促眨了眨眼睛。
「不明白你們如此大費周章的意義。」
謝峻明：……
用丹爐烹飪，其實並沒有任何技術與理論障礙。
原來是裴寂抬起左手，用衣袖為她遮住濃濃白煙，另一隻手則不由分說地拿過她手裡的筷子：「我來。」
【恐怖如斯，切勿靠近！！！】
好，真行，不愧是你們玄虛派。
他話音剛落，身旁便響起一陣清澈少年音，帶著懶散的笑意，如同貓爪輕輕撓在耳膜上：「在場的哪一位不是少年天才？」
他模樣出眾，眉心一點艷麗紅痕，笑起來卻宛如天山遙不可及的雪蓮，氣度不凡。
少年紅衣似火，在各大門派以黑白藍為主色調的門服里尤其突出。
有點傻乎乎的。
身為曾經夢想著拿到奧斯卡小金人的表演系學生，他很有職業素養地保持惡毒人設，冷冷哼了一聲：「看不出來，你小子劍術不行，手藝還不錯。」
被稱作「許曳」的少年吃了一鼻子灰，只得道別後退出房間。可蘇清寒毫不猶豫地拒絕，不代表他會中途放棄。
「人間美味！師妹，你今晚有口福了！」
這已經不是長得丑的問題了好嗎！它從本質來講就有問題，有問題！
甚至以「撩人」的程度來說，還要更勝一籌。
裴寂：「……」
你們怎麼還做起美食測評了喂！還有喝了口魚湯就感動得眼角發紅，這位道友你是認真的嗎！
傍晚，流明山客房。
正是萬劍宗親傳弟子，蘇清寒。
「年輕。你們難道不知道，這宴席壓根不是用來吃東西的嗎？」
何效臣大手一揮：「就說我迎客迎得走火入魔，人快沒了，在房間靜養。」
怎麼會有人把這玩意兒放進煉丹爐里。
寧寧把糕點咽下，眉眼彎彎：「我第一次見到媚修，你們在島上修鍊嗎？霓光島景色如何？你這麼好看，一定很強。」
林潯面目扭曲，還沒來得及換好表情，歪鼻子斜嘴地嘿嘿笑：「我來此地，是為除魔。」
他們兩人說干就干，由於目前食材匱乏，只有寧寧儲物袋裡的糖漿澱粉食用油和客房桌上的蘋果香蕉梨，經過一番談論，決定把今天的目標定為拔絲香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