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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霍爾遲疑著，思索著：「我……我無法形容那是什麼東西，什麼形狀……那種不可名狀……我對它的唯一印象就是……它與我們不同。」

安娜無言以對，悄悄決定從這一刻起丟掉腦子。以後陸離讓她怎麼做就照做好了，反正這傢伙也不會傷害自己。

那件東西活人觸之即瘋。

「有感覺么。」陸離看著安娜。

「理查德那傢伙在哪？」

「好。」

霍爾神情黯淡，苦笑道：「說的也是啊……殺了我吧。」

「我不知道。」

「等……等一下！但我知道別的，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

陸離沒見過安娜使用這招，這應該是所有幽靈的通用能力。

霍爾從思緒中掙脫，吃力搖頭：「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那是什麼東西？」

霍爾接近崩潰，失去意識的軀體向後倒下，但在落地前就已經散去，只留一道聲音在小巷裡回蕩。

安娜飄進車廂，一直躲在象牙塔和母親的保ｈtｔps://ｍ•ｈｅｔｕbooｋ•coｍ•cｏｍ護下的她感覺自己正經受成年人世界的思維衝擊。

「一隻狼在得知自己絕無可能活下去的情況對獵人說自己有幾名同伴，他們的弱點和位置……你會信嗎？」

通靈槍的槍聲堪稱噪音，用不了多久周圍居民就會出來查看——如果被他們發現解釋起來會很麻煩。

除了延伸至小巷伸出和陸離腳下的腳印，什麼痕迹都沒能在小巷裡留下。

生疏的安娜接近霍爾，在陸離的掩護下抬起半透明的縴手，覆蓋住霍爾的額頭。

霍爾的體表緩緩產生變化，那些血肉模糊邊緣，尚且完好的赤紅眼珠閉合，化成縫隙，在體表合攏消失。

陸離打算拔出槍套，再給這傢伙補上一槍。

卸去普通人偽裝的霍爾變成了一個有點神經質的傢伙，或許這才是他本來面貌。

「用你的能力。」

「換個問題。」陸離不再糾結這一問題。霍爾的描述雖然不能讓他和_圖_書猜測那是什麼東西，但很充足。起碼能讓陸離知道那東西的特性。「你們有多少人？」

「如果你是霍爾，你是選擇設置陷阱害死我，還是大度的饒過我這位想要阻礙你新生的人？」陸離坐上馬車，對沉默的安娜道。「上車。」

讓陸離有這些推斷的原因很簡單——霍爾隱藏了最關鍵的信息。

「算上被你殺死的尤利塞斯只有四個。我，理查德，奧康納。」說到這裏霍爾苦笑一聲。「現在只剩下奧康納和理查德了。」

「不同指的什麼？」

「我不知道……」

馬車駛過濕漉的青石板，奔向下一個目的地。

「唔……我該怎麼做。」

「什麼？你認為他在說謊？」安娜一怔，覺得不太可能。「我看他好像沒有在騙我們……而且都將同伴的情況告訴我們了。」

「他似乎也挺好的，可惜做了錯事。」安娜有些感傷，感性的她無法評判其中的對錯。

「可我看他很正常的樣子啊？」安娜弱弱反駁一句ｈttｐs://m.hetｕｂｏｏk•ｃoｍ.cｏｍ。

「但他一定是在騙我們。」

等了一會兒沒感受到傷害，一道平淡的詢問響起：「你們是怎麼復活的。」

「你會嚇到她的。」陸離回答。

陸離點點頭，偏頭看向安娜：「動手吧。」

「我的妻子……」

陸離扣上槍套，轉身走向馬車：「你真信了？」

街道上已經有一些聽到槍聲的居民探出頭，不過他們未將槍聲和這輛馬車聯繫在一起。

「……我是指你的實力。」

一縷縷氣息從霍爾的額頭滲透進安娜的掌心，她的氣息開始攀升——與之對應的是霍爾漸漸透明的軀體。

「我試試……」

「我知道的已經都告訴你們了。」霍爾搖頭，眼中浮現幾許期待：「我能在死之前在看看我的妻子嗎？」

「他蠱惑我們，用重生引誘我們……他做到了，我們沒能經受得起重生的誘惑。尤利塞斯拿走了那個東西的一塊兒肉，我挖下了那個東西的眼珠……奧康納扯斷了那個東西的觸手……該死你ｈtｔｐs://ｍ.ｈｅｔｕbｏｏk•ｃｏm.coｍ們為什麼不先找他！」

霍爾慌忙叫喊，伸手擋在面前。

「你殺死了尤利塞斯……就是想用你當容器的那個胖子，那麼一定見過了他爬出來的洞口了吧。我們幾個死後在洞里找到了某種東西……我們不知道這種東西的用處，但理查德回來了。他沒被燒死，不像我們三個……他告訴已經變成幽靈的我們洞里東西的用處……那是他藏在裏面的。」

陸離沉默，霍爾以為他不信，急忙道：「我不會騙你！你可以去調查瘋人院，我們被關在同一間監護室里，是室友。」

「所以狼是不是在騙獵人我不清楚。」陸離架勢，離開小巷入口。

問話的是安娜，她覺得如果讓陸離來問什麼都問不出來。

陸離思考，確定知道那件物品形狀不會影響理智值后問道。

「理查德讓我們吃掉這些從那東西上面挖下來的血肉，我們照做了，然後就變成了……不同的鬼樣子，但起碼讓我們擁有了身體。再之後他幫助我們，在外面抓來可憐無辜的ｈｅｔuboｏｋ•ｃｏm.ｃｏm人讓我們當作容器。我開始以為是附身或者佔據，後來發現沒這麼簡單……他們死了，但我們變成了他們的樣子，還擁有他們的記憶，就像多出來的一模一樣的人……」

陸離離開這條街道，抬起食指輕指了指太陽穴：「別忘了他是瘋子，被關進地下一層的重症病患。正常這一詞彙不適合出現在他身上。」

「那傢伙在瘋人院時就像鼴鼠一樣，他想藏起來沒人找得到他。每次玩捉迷藏最後一個都是他，所以我們乾脆不再玩捉迷藏或者只讓他當鬼……這也是為什麼火災發生時，他活下來了，而我們只能在大火里被燒成焦炭。」

正常這個詞本來就不屬於他。

「復活么……」霍爾放下手臂，急促喘息幾聲，他嘗試站起來，但失敗了，乾脆苦笑著坐在濕漉漉的地面。

「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他絕非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還有其他要說的嗎？」

安娜一瞬間有些慌亂，手指點著下巴歪頭道：「好……好像是有吧。」

「應該是……陷害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