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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不欲生中，一道令他靈魂顫慄的褪彈殼聲清脆響起。

槍口升騰的煙霧間隙，顯露渾身是血，胸口血肉模糊的霍爾。

「不要……不要那麼做！」霍爾連忙出聲哀求：「那樣我會立刻死的……它們與我一體，我依靠這些眼睛才能活著……」

以及他手中的通靈槍。

「這什麼啊好噁心啊啊啊啊啊啊！」安娜捂著眼睛以更快的速度倒退。

嘭！！

「啊啊啊啊啊啊！」

愣住的不止霍爾，還有安娜。

霍爾胸口的上百隻紅色眼珠同時轉動，聚集在陸離身上。

「不然還等你喊開始嗎。」陸離微微歪頭。

「嗯？」安娜學著陸離的模樣歪頭。

「除非你是那種正義感過剩的傢伙，想高喊著『為了正義』然後幹掉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難以言喻的惡意氣息從他開裂的皮囊縫隙滲出，胸口密密麻麻遍布的上百道裂痕同一時間擴散，一顆顆猩紅眼珠從中突出，長滿霍爾的胸口。

和*圖*書霍爾近乎條件反射往一旁翻滾，卻還是慢了一步。

「我屬於不聽那一類型。」

「咳咳……咳。」霍爾咳出一大片血，落地後轉眼蒸發。

霍爾發出痛苦嘶嚎，他胸口處的無數赤紅眼珠炸開，被碾壓為血腥汁液，誇張的鋪滿周圍整片牆壁，與污水混合著流淌進路邊溝渠。

「這話你剛才問過。」

痛不欲生的霍爾意識到陸離準備再次抬臂開槍，悲憤大叫：「為什麼要先動手，我話還沒說完！」

「因為就像我之前說的，我們沒有矛盾。」陰暗小巷投不進光亮，霍爾立在幽暗中，僅有半張臉浮現輪廓，帶著笑意。「襲擊你的是理查德，想要佔據你的是尤利塞斯，至於我？我只是個從理查德那裡得到好處的傢伙，我可不想摻和進他的陰謀里。」

嘭！

陸離默默記下這句話，暫時落下槍口：「說吧。」

似乎覺得很有趣，霍爾哈哈大笑，形象癲狂。但很快m.hetubook.com.com他發現只有自己在笑，對面的陸離仍然面色如常。

「呃啊啊啊啊啊啊！」霍爾發出刺耳慘嚎，捂住胸口滿地打滾。

「這些不需要說，我沒興趣聽，你告訴我理查德在哪裡就好。」

冷笑聲突兀從對面傳來，霍爾捂住臉龐，低沉笑著：「我本來已經打算收心好好過日子，既然你們找死……那就怪不——」

「但不妨礙我順便解決你。」陸離挑開槍套。

「你好像很平靜。」陸離不置可否，反問道。

霍爾斂去臉上輕浮的表情，認真道：「你的敵人是理查德。」

噗哧——噗嗤——

「等一下！到底你是瘋子還是我是瘋子……」

儘管已經知道通靈槍會影響理智值，但這是陸離唯一的攻擊手段。

「啊啊啊啊啊！等一下！請等一下！」霍爾強忍瞳孔，慘叫著想要暫停這一切。

聲音戛然而止，陡然響起的龍鳴聲打散一切喧囂，濃煙從槍口升騰。周圍雨絲一瞬m.hetubook.com.com間停滯，更加猛烈的落下。

突兀間，一陣陣撕裂聲從霍爾身體中傳出。他胸口炸開的血肉間裂開一道道微小的裂痕。漆黑如墨的裂縫中有什麼正在醞釀而出。

不知因為第一朵玫瑰完全綻開，還是霍爾並不強大，或者兩者都有——這一槍近乎將霍爾一擊斃命。

槍口上抬，濃煙滾滾，再一次的巨響龍鳴回蕩在狹小小巷，地面似乎也在隨之輕輕顫動。

「不會。」

他的笑容漸漸消失，意識到什麼一般試探著問道：「你不會這麼做的，對吧？」

「等什麼。」

第三聲槍響！近乎同時，霍爾的右臂轟然炸開，打著轉落到遠處，在半空中蒸發般沸騰消散。

同樣消失的還有那些血跡，小巷裡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一般。

「呵呵呵呵……」

「是你太弱了。」

安娜在陸離身後探出腦袋，輕哼道：「他胸口還有一些眼睛，乾脆都弄掉吧看著好噁心……」

就像蟾蜍的背部一般。

m.hetubook.com.com霍爾微鬆口氣：「我告訴你你會放過我嗎？」

一切希望都被扼殺在冷漠二字中。

陸離的沉默讓氣氛開始變得凝重。

陸離聲線平穩，裝上第四顆子彈。

霍爾微愣，嘴唇顫抖著說道：「但……但一般情況不該是壞人在最後時刻坦白真相，讓所有人理解他的動機嗎？」

這隻幽靈少女第一次產生了智商上的優越感，忍不住叫道：「你就不會騙他一下嗎！」

安娜湊到耳邊嘀咕：「我們可以先把理查德的位置騙出來然後——」

「不說，你現在會死。說出來，你能多活一會兒。」

陸離的動作有所停頓，詢問開口：「理查德在哪。」

猩紅口水從嘴角滴淌，霍爾忍住劇痛喘著粗氣道：「如果我說出來你會放過我嗎？」

不過這提醒了陸離，他沒再次開槍，而是偏頭道：「安娜。」

「嗯……交給我。」猶豫片刻，安娜飄身沖了出去。

他大口喘息著，偶爾臉頰會因為痛苦而抽搐一下，眼神中流hｔｔps://ｗww.hｅｔubｏｏk•ｃｏm•cｏm露出疲憊后的憔悴：「我其實已經死了。瘋人院廢棄后發生了一場大火，我還有幾個重病患者因為被束縛在床上而活活燒死……理查德很幸運的躲過去了。我只想活下去。我很愛現在的老婆，她懷孕五個月了，儘管孩子不是——」

「繼續。」陸離平靜的聲音響起。

陸離收回槍套，默默褪去彈殼，裝上新的子彈。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包括理查德的計劃還有他可能會躲在哪！」

「我從不騙人。」陸離偏頭看她，有些認真的回答。

嘭！！

「解決掉他你就訥訥感變強了。」

「看來只能我收尾了。」

此時，一道身影忽然與她擦肩而過，在身邊留下一道話語。

「那我有什麼說出來的必要嗎？」霍爾牽了牽嘴角。

「……」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你怎麼可能這麼強！」

「我投降！認輸！」霍爾漏風的口唇往外滲透血沫：「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你在找理查德對嗎！我告訴你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