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潛伏期
第二十章 比悲傷更令人絕望的事實
……
沒想到幽靈居然自己復讎了目標。
一切瞭然。
「並不，只是確認下。畢竟你現在的形象說服力不大。」陸離平靜道。
陸離抬眸看去一眼收音機，伸手打開。
如果不知道瘋人院這條線，即便成為驅魔人陸離也未必會相信。但在對理查德的計劃有所了解后，一切變得有些不同，尤其是在……
特朗斯埋下腦袋：「我打掃了家裡，買來消毒水掩蓋氣味。你們曾經來過調查，真話我不能說，只告訴他們我的妻子失蹤了……然後你就來了。」
陸離似乎聽到身旁的空處傳來吸鼻涕的聲音。這或許是錯覺，但安娜可能真的在哭。
「打開收音機，裏面正在將這件事！」
收音機里的聲音正在講述某個故事。
更無法理解，就像不可名狀的狗一樣意義不明。
這一幕似曾相識。
「一塊肉，一顆眼珠，一隻觸手。你能從這三個東西里聯想到什麼。」他問向安娜，希望她能帶來新的啟m•ｈｅtubook•ｃｏm•ｃom迪。
直到一張蒼老怪異的面孔陡然在腦海浮現，以及她那句有些奇怪的話語……一切答案呈現在面前。
不可名狀的章魚？
「所以你為什麼會認為我知道？」
臨近中午，回到偵探社時，書桌上的電話正在躁動不停。
「順帶一提，她在等你回來。」
陸離不再說話，若有所思起來。他隱隱觸摸到什麼線索，又太過模糊。
「下一句。」
「嗯。」
特朗斯渾身一顫，臉龐藏於陰影，聲音聽不出情緒：「你……認為我有精神問題嗎……」
「你沒問題，問題在我。」陸離輕輕搖頭。
安娜莫名有些心虛，又覺得這時不能認慫，就叉起腰中氣不足脆聲嚷道：「干、幹嘛要諷刺我……」
特朗斯神情複雜，心理的壓力隨訴說而得到釋放，但陸離隨後響起的一句話讓他愣住。
特朗斯眼圈發紅，強忍著淚水。
「那麼……你相信了？」
「被和*圖*書一個人的全部記憶填鴨一般塞入大腦。如果將先前的奧康納稱為主人格，兩個受害者魯比和雪萊稱為副人格，此時的他很可能已經無法分出主人格。他隨時可能是三個人格中的一個，或者混合體。在這種情況下，見到自己的丈夫后，雪萊的人格浮現變得理所應當。」
冷清昏暗的房間，一道孤寂的身影坐在沙發里。他抱著腦袋，面孔隱藏於黑暗。
她記得霍爾最後也是看起來像個老人，雖然其實是過於腐爛導致的形象。
「可她不是想襲擊特朗斯嗎，為什麼最後反而一副很愛他的樣子，還要看他最後一眼。」安娜無法理解，這使得她一直不知該用什麼情緒面對這件事。
不過他的聲音還是在耳邊想起，解除困惑：「根據我的猜測，或許這樣糾結的表現才是正常的。還記得我說的嗎，這種佔據副作用很明顯。身體會腐爛，同時記憶也會糅雜在一起。現在的奧康納已經擁有ｍ•heｔｕbｏｏk.ｃoｍ.coｍ三個人的記憶，如果他還沒襲擊下一個受害者的話。」
這句詢問毫無意義，能讓死者復生和讓人接觸就瘋狂的存在不可能是普通生物。
安娜的自言自語讓陸離眼眸微凝，轉向了她：「你說什麼？」
「直接說不就好了幹嘛還要諷刺我一句……不過聽起來他繼續下去的話可能會變成一個怪物喔？」
陸離繼續問道：「去看過心理醫生嗎？」
……
「那麼我要掛了。」
特朗斯無法理解陸離最後那一句話是什麼意思，甚至不知道陸離所說的「她」是不是自己的妻子。
比如報警，送他們去監獄。
「不知道。」陸離回答。
客廳的氣氛變得沉寂。
「之後呢。」陸離的詢問十分煞風景的出現。
雨聲蓋住了安娜的聲音，只在狹窄車廂里響起，車內車外猶如兩個世界。
陸離以為幽靈會再次失敗，等到自己幫助她解決。
不過無論如何，關於理查德的圖謀終於有點眉目了。
莫雷爾發出一聲大叫，他如痴如狂充滿疑惑、像是看到了天堂的景象，感到頭暈目眩似的跪了下去。第二天早晨，在天色破曉的時候——和_圖_書
「呃……是其他赫茲……嘿等等你現在是什麼赫茲，聽起來很有意思——」
「你說什麼？」
「他說的那個老人……是他的妻子吧？」
安娜試探著問道：「他再佔據下去可能會變成一個怪物？」
「我是奧康納嗎？」陸離奇怪反問道。
「等！等一下！好吧我告訴你……真是沒耐性的傢伙。就是前不久發生一起凶殺案，在朗姆酒街區。有五個男人在斷指公寓樓上跳下來自殺了，只有三層高，都是頭先落地，嘭的一聲像煮熟的豆薯一樣——怎麼樣，是不是感覺很熟悉？」
陸離拿起電話，不需要放到耳邊就可以聽到馬庫斯的大嚷大叫。
被陸離的黑眸注視，安娜無言以對。
陸離當然知道他想說什麼，也知道命案的死者是誰，還知道兇手和-圖-書是誰——因為這件事就是他縱容下的結果。
雨勢又開始變大起來，整片空間似乎只剩下雨聲。
「你想說什麼？」
某一時刻開始，一道低淺的、無法壓抑的哽咽哭泣聲漸漸響起。
陸離沒有否認：「你沒騙我的必要，而且我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車廂里，安娜壓低聲音小聲問道。
「章魚！」安娜想也不想回答，見陸離一言不發，小心翼翼問：「我回答的不對嗎……？」
「不、不是啊。」
特朗斯的詢問沒有得到回應。陸離站起身，轉身走向房門。修長的背脊將街道上的雨水阻擋在外，他撐起雨傘，邁步走入雨中，房門在他身後漸閉合。
他在心底重新羅列出那件不可名狀東西的三件關鍵道具：肉、眼珠、觸手。
黃色塗漆的馬車離開守望鎮，被披著雨衣的馬夫向山的那面趕去。
「哇噢！你終於肯接電話了！如果你再晚上十三分二十四秒我這個號碼可能就會被投訴然後禁止使用——你知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