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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惠特利的朋友吧，是來接她的嗎？」

惠特利的氣息逐漸發生了變化。

幾扇窗戶敞開著，可惜不能影響瀰漫在空氣里的味道絲毫。

……

辦公室的木門忽然拉開，前台跟隨在一名中年人身後，走向陸離：「我是這裏的老闆，你可以叫我索倫，請問你是……」

這名員工一愣，不知該說什麼。

辦公區響起一些竊竊私語。

「我可以躲起來嗎？」安娜湊到陸離耳邊小聲道。

索倫臉色一沉，語氣變得不太友善：「我不知道你在搞什麼鬼，現在，請離開這——」

「我不是她朋友，不過我的確是來找她的。」

他離污染源很近，臉色不太好。

嗡——

陸離打斷索倫的言辭，微微偏頭道。

但很有效。當惡果可能沾染自身時，每個人都會流露出異樣。前檯面色變得難看了些，牽強笑道：「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

嘩啦——

陸離站在辦公區外，視線掃過，落在那處角落。m.hetubook.com.com虛幻飄渺的紅色觸鬚從天花板落下，鑽入一道披肩長發的倩影頭頂。

安娜哆嗦了一下，看向陸離的目光帶上嫌棄。

她嘴唇微張，神情獃滯，無意識的腥臭液體從嘴角滴淌，打濕胸前。

惠特利被放進座椅里，一個活人的份量讓安娜筋疲力盡。如果沒有經過一次變強，她甚至抬不起惠特利。

這麼羞恥的話這傢伙怎麼一臉平靜說出來的？

前台下意識愣了下，眼中流露驚異。

「呼……好吃力。」

這確定了陸離的一種猜測：在霍爾被解決后，奧康納並不是唯一剩下的試驗品。

「光怪陸離偵探社驅魔人，陸離。」陸離取出名片推到她面前，繼續說道：「我察覺到這裏每個人身上都沾染上邪惡氣息，包括你，你知道什麼嗎？」

辦公區里的竊竊私語聲陡然散開。

那隻手掌從陸離掌心滑落，即將砸落至椅背時又被陸離接住，輕緩放下。

www.hetubook.com.com令人發怵的屍斑從脖下向上蔓延，攀爬至下顎。那雙眼珠化開，裏面一片碎絮般的渾濁。

積液在皮下遊走，觸感猶如裝水的氣球。

一隻蒼蠅迫不及待從窗口飛進，停留在她的肩膀上。

「啊——」

等到陸離與飄在半空的惠特利進去，他愣了愣，咬牙走近辦公室內。

被那些目光注視讓她有些不舒服。

陸離回答，又輕拍了拍惠特利肩膀：「已經不需要再寫了。」

泛著積水聲的沙啞話語響起：「我好像……沒見過你。」

躲在門口處一聲不吭的索倫面色難看，被屍臭熏得難以忍受。

僅存的精氣迅速從她的身體里抽離，那股腐爛的氣息變得更加濃郁，整個人腐朽下去。

身後響起一道聲音，坐在後排書桌的一名員工起身問道：「她身體好像不太舒服，有一股……就是奇怪的味道，你也聞到了吧？」

「我幫不了你。」

「謝謝。」

所有人的注視下，一和圖書道半透明的幽靈在陸離身旁的空氣中緩緩浮現。

會議室房門閉合。

辦公區響起壓抑的尖叫和桌椅挪動聲，周圍員工驚恐地儘可能遠離這裏。

陸離點頭道謝，轉身走向辦公區。

交談聲音不大，但足夠傳遍安靜的辦公區。

前台下意識轉向右側辦公區。

這種觸感並不能讓人有任何正面情緒，恰恰相反，那如同水床的手掌。

辦公區里恐慌的低聲變得躁動。

「可以。」陸離點點頭。「把惠特利扶進去。」

「大家保持安靜。」索倫壓下內心恐懼。急匆匆走到會議室門前打開門，然後讓開道路。

陸離走到那道背影身後，觸碰她的肩膀。

她緩慢哀求道：「送我去……醫院。」

惠特利已經支撐不了太久了。

惠特利，緩慢遲鈍地抬起頭顱，那雙碎絮涌動的渾濁眼珠試圖注視陸離，但她辦不到。

「無意義的對話請免去。開門見山的說，你的這位員工已經死了，但她的意識還在。在她徹底hetubook.com.com腐爛之前——我要解決這件事。」

「奧康納。」

陸離看向他：「請安排一個空房間給我們，如果你們不方便我可以帶她離開。」

陸離語氣未變：「換一種簡單易懂的詢問，這股臭味的源頭是哪兒飄來的。」

陸離的身影吸引了辦公區員工們的注意。

前台員工轉身逃開，留下的索倫稍好一些，但同樣帶著驚慌。

陸離平靜看著他：「具體你可以問身邊這位小姐。」

「安娜，出來吧。」

模糊不清的回復響起。

「他說他是驅魔人……」前台硬著頭皮回答老闆的疑惑目光。「還說這裡有邪惡氣息。」

空中的臭味在加劇，亮著電燈的辦公區員工並不多。他們皺著眉頭，忍耐著惡臭，不時朝辦公區一角投去目光。

索倫做出深呼吸的動作，但只讓臉色變得更加難看：「我知道了，到會議室吧，跟我來。」

「請稍等……我馬上……就完成了……」

前台咬了咬牙，小跑向辦公室，通知自己老闆。

和圖書陸離沒有甩掉她的手，語氣是永恆不變的平靜：「你知道這沒用，醫生救不了死人。」

陸離輕輕搖頭，然後感受到一隻腫脹冰涼的柔軟手掌鑽入手心。

咔噠——

「嗯！」

暫時壓下內心的疑惑，索倫走在前面帶路。

辦公室很安靜，可能這種味道下眾人無心交談。

惠特利似乎意識到什麼，遲鈍的思維加快幾分，用央求的語氣呢喃：「幫幫我……幫幫我……」

腐臭一波又一波沖刷著大腦，安娜忍受不了這種味道，捏住鼻子。

就是她了么。

這很好理解。復活奧康納和霍爾是奧康納計劃的一環，而不是他的目的。他們的復活並不會影響到理查德的計劃。血色觸鬚也在說明這一點：如果不算陸離腦中的那條，它原本還有七條。

陸離說出的名字並未讓她有任何觸動，就好像陸離叫的是其他人的名字。

安娜身形淡去，緊隨其後的是惠特利突然離開座位，像是被人抬起一樣，保持坐姿飄在空中。

她果然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