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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馬斯正要說什麼，落在古籍上的瞳孔倏然凝固。

陸離保持沉默，而托馬斯繼續說個不停：「你知道嗎，【吃人的房屋】最開始就是我在調查。如果你看了那些資料。」

「這是……」

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這名高級調查員在陸離眼前被他的衣服絞成肉泥。

周身的腐臭味隨著陸離踏入廚房而變得濃郁，它的來源是爐灶上的一鍋煮牛肉。

陸離的視線從周圍落在托馬斯身上：「我沒在上面看到你的名字。」

「沒有，我只檢查了最近被他翻閱過的，那些太久沒看的書籍沒有調查的意義——除非我們在她的卧室一無所獲。」

同樣的話語，但語氣加重了一絲。

托馬斯點評著放回這本書，和陸離說：「去卧室看看吧。」

當然，如果托馬斯能用一種更令人容易接受的方式來說，而不是自傲的語氣效果會更好。

比如客廳外某個有潔癖的高級調查員。

托馬斯輕笑著翻開封皮。

叩叩——

「書都檢查過了？heｔubｏoｋ•ｃom•cｏm」

濕漉漉的冰冷鞋底在地板上留下水痕，除了踩動所發出的嘎吱聲，再沒有其他響動，房屋裡保持詭異的平和。

「所以如果你遇到的事件足夠多就會意識到這點了。」

「好吧，只能用笨辦法了。」

「這本書很危險。」

肉泥與衣物一同在地板堆砌成小山，僅剩下的半張臉龐落在小山的山頂，張開的嘴巴如要訴說什麼。

「不了。」

剎那間，他的衣服像是活了過來，散發著令人不安的惡劣氣息，以可憎的姿態肆意蠕動著，緊緊收縮。托馬斯只來得及將視線落在陸離身上——

不過他還不忘和陸離交談：「我聽特拉斯說過你，那傢伙很看好你，看來他眼光還不錯。所以基地那裡詢問我要不要接取事件后，我推脫掉今晚子爵在莊園巨型的酒會過來幫你，順便帶來催眠盒一次性解決這個事件。」

刨去其中自吹自擂的情節，托馬斯說的話並沒有錯——在真相查清之前，一切www.hetubook.com.com推斷與判斷都是推測。它只能無限接近真相，而不是等同於真相。

房門被吱呀推開，站在門外的陸離視線近乎同時轉向床邊柜子上。

兩面牆壁的書櫃里堆滿著書籍，書桌擺在窗戶下，上面整齊堆放好筆記與幾本書籍，這裏的布置就像一間教授的辦公室。

陸離微怔中，一隻看不見的手指在窗戶上畫出一張笑臉，儘管隨著手指移開，痕迹重新被覆蓋，但笑臉依然在心中銘刻出圖案。

「某種竊竊私語瀰漫在書的周圍。」陸離回答。

「我要在裏面找什麼？」陸離問道。

在客廳里轉了一圈，托馬斯回到陸離面前，想到了什麼說道：「哦對了，可以請你幫個忙嗎？」

「或者你先？」

玄關外的客廳里除了木板潮濕的味道，還有食物腐爛的微臭味道。

「嗯。」

在雨季里一周以上的放置讓這鍋肉湯的表面近乎凝固，碎煤渣一般和灰黑色眼珠狀霉斑攀爬在表面。

玻璃輕輕敲動聲忽m.hetubook.com.com然傳進書房。

「嘖嘖……《印斯茅斯秘聞》，《狸子蟹的五十八種燒制菜譜》還有《神秘學星象》，這位可憐的老夫人品味不錯，哦對，她之前是一名教授。」

托馬斯翹起手指，戳向廚房的位置：「我潔癖有些嚴重，能不能拜託你去廚房調查一下？」

「你感覺得到那本古籍嗎？」托馬斯問陸離，後者搖了搖頭。

「你感覺到了？」托馬斯側目。

陸離對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向來敬謝不敏。

「如果它危險就不會被一位退休的老夫人輕鬆帶回家了。」托馬斯說著，手掌摸上古籍——

「只是選擇了匿名而已。」托馬斯走向廚房，又在門外駐足，捏住鼻子流露嫌惡的表情，帶著皮手套的手掌揮舞，轉身遠離廚房。

「因為我不覺得上面的內容能對我有什麼幫助。」站在門外的陸離開口。

套著皮手套的手掌伸向那本古籍，尚有些距離時陸離的提醒聲忽然在身後響起。

「污染物是那本古籍，我們只要找和*圖*書到它就好了。」

移開視線，陸離又掃向廚房裡其他的地方。除了那鍋食物，這裏沒有會讓陸離不適的東西。

托馬斯伸出兩根手指比了比自己的眼睛：「我知道你的靈感很高，留意那些讓你察覺到不對勁的東西。」

嘩啦——

「那麼去樓上吧。」

但在他準備翻開時，陸離的提醒聲再一次響起。

陸離和托馬斯離開書房，站在佩特拉的卧室門前。

「這本書很危險。」

「你是指會令周圍的傢具房屋變成邪物？不用擔心，它們已經陷入沉睡了。」托馬斯不在意的笑了笑，把古籍遞向陸離。

托馬斯神秘地笑了笑了：「但有時候總會有一些意外發生，比如我曾經進行的一次困難難度事件，我和三名調查員組成小隊前往那座鎮子上調查，那裡死了很多人，我們都以為兇手是那隻遊盪在小鎮里的怪物，追蹤它非常久——但其實兇手就是一直配合我們行動的鎮長的兒子，他在想襲擊我們時被敏銳的我發現問題並且制伏，有一個倒霉的同伴因此hetubook.com.com瞎了一隻眼睛。」

「年輕人，這種表現可不像一位調查員。」

沒有關上房門，敞開的房門是陸離判斷自身是否安全的依據之一。

陸離回到客廳，拿出手帕擦拭額頭的托馬斯重新收起手帕，看向陸離說：「你的臉色告訴我你什麼都沒發現。」

一本黑色封皮的舊書擺在上面。

直到他拿起古籍，什麼也沒發生。

他說著，抽出第一個書架上的第一本書。

和托馬斯邁步來到二樓，托馬斯推開書房的房門。

「什麼。」

「看來要恭喜你你的猜測完全正確了。」托馬斯說著，進入卧室走向床頭柜子。

「說起來還要多虧你調查到了源頭。」

某種程度來講，這鍋食物對一部分人的精神衝擊不亞於面對怪異。

托馬斯一本一本翻看地過程中，陸離繞過書桌，走到窗邊。霧氣和雨痕模糊了窗外風景，勉強能看到幾道人影站在下方街道中等待。

考慮到佩特拉被吃掉后的一周里房屋無人進入，自然也無人打掃，剩菜腐爛也很正常。

陸離安靜地走進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