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擴散期
第二百三十九章 調轉
她以為陸離會向之前那樣。
「為什麼帶我來這裏。」賽莉卡·達萊爾打量她的新避難點。
「700調查點。」
「我們該做些什麼。」
「我失敗了。」她輕嘆著，帶著遺憾又有些鬆了口氣。「他不打算離開望……安全屋。」
一個不太結實，但像家一樣的二層小屋，傢具居然都還維持著原樣。
如果祈求有辦法，也許人們不會吝嗇自尊，可惜他們與怪異天然對立。
已經收拾好地下室的賽莉卡·達萊爾最後把收音機放到台階下。如果收不到希姆法斯特的信號，她還得再往上挪些。
「而現在我每次吃東西食物都會沾上鐵鏽味。」
因為失去下嘴唇，她說話有些漏風和含糊不清。
現在，她要去整理地下室，接下來一段時間她還要住在那裡。
「但他不願出來，你要怎麼觸碰他？」
所以居然會讓一隻怨靈死心塌地？
黑夜災禍、植物災禍雖然同樣在滅絕這個世界的生機，但遠沒有第三災禍直觀——前兩種起碼和*圖*書人們還能逃避：把自己關在溫暖明亮的小屋。
安娜有些失望地垂下暗紅色的眼眸：「連你也不行嗎……」
賽莉卡·達萊爾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裏，可惜她仍得躲在地下室中。
安培這幾天食量很大，甚至傑米分出自己的一半給它都不夠。蕾米猜安培可能要準備冬眠了——如果是這樣，那說明她曾經的猜測很可能是真的。
儘管對賽莉卡·達萊爾附身讓她如獲新生，情緒不再墜向深淵，但就彷彿是副作用，對陸離的情感越發熾熱乃至狂熱。
沼澤之母事件是意外，他只是接受喬喬的委託去尋找她的哥哥奧利弗。
說起血色蒲公英，這兩個星期里，大陸南部被它襲擊的只有零星村莊。濕氣和持續的暗沉天氣讓它們肆虐不起來。
有些諷刺的是，今天的寂靜之時仍然只針對人類，仍然只持續十幾分鐘，悄然褪去。
就像血色蒲公英，怪異力量與這個世界的植物融合。
「嗯。」
「不一樣。我和_圖_書沒想對峙沼澤之母。」陸離平靜回答。
烹飪好食物，等待寂靜之時到來又離去后，安娜像往常一樣離開望海崖，去廢墟狩獵。
安娜得先歇歇……
除了往常一樣的四份報紙，今天還夾雜了一份新的報紙。
隨處可見破碎的窗戶和倒塌、燒毀的房屋。
又或是在某個時刻破土而出，生長出一片血海般的蒲公英田。
唯一發現本體的災禍我們卻無能為力
她從座位離開。安娜的脅迫打破了賽莉卡·達萊爾虛妄的錯覺，這裏並不是家，對面純凈聖潔的白裙少女也不是天使。
……
「比你那裡更安全。」安娜說。
送完報紙的商人準備離去，安娜忽然叫住它：「把我們送去荒蕪之地要多少調查點。」
另一部分事實則是在二樓她能看到與陸離曾經的「家」。
「嗯。」
甚至有時難以抑制附身賽莉卡·達萊爾去望海崖接觸陸離的慾望。
學者們正在想辦法，試圖研製可以和圖書讓嬰兒在短時間內昏睡的藥物，但進展緩慢。能快速使人昏睡的藥物不可抑止的會對身體造成傷害，弱小的嬰兒更難承擔這種副作用。
賽莉卡·達萊爾撫開額前沾染汗珠灰塵的頭髮：「他的確是個優秀的男人。」
賽莉卡·達萊爾帶著嘲弄說道。話音落下，令她喘不上氣的刺骨寒意攀爬上靈魂。但她罕見的執拗堅持自己的意見，指著自己失去的下嘴唇：「我曾經就像你一樣在乎一個男人。」
這份主眷大陸地區的報紙態度相反。他們抱怨這次行動的莽撞，擔心兩次襲擊會惹怒第三災禍，帶來更大的麻煩。
摺合7000先令，快與去列儂群島一個價格——因為沒有船隻敢靠近第三災禍的發源地。
「會有機會的。」安娜說道，又在心底想道。
《信仰者報》
他只會做力所能及的事，比如救擱淺的魚。
討伐再次失利，但難掩他們的偉大
歸根結底在於他們失敗了，而剩下的人需要為此wｗw•hｅtｕｂoｏｋ•com•com承擔苦果。
它好似不在意人類的反擊，我行我素。
這話從安娜口中說出讓人詫異，她從來都是將陸離的安全放在首位——
陸離從不吝嗇自身的善良，但他不會做毫無意義的事，比如對抗絕對無法戰勝的存在：比如暫時無解的寂靜之時。儘管它的儀式簡單到只要有惡靈廣播就能躲避。
會有機會的。
安娜在想辦法，能在狂熱和冷漠之間找好平衡。
寂靜之時不同。每一次降臨，離去后都有無數家庭為之悸哭。
等到商人離開，安娜回頭。陸離一潭幽深死水般的眼眸泛起漣漪，默默看向安娜，等待回答。
我們還有未來嗎！
而陸離的反應也讓安娜詫異，他輕輕搖頭：「我什麼也做不了。」
而陸離變得比往常更沉默，就連愚鈍的吉米都發現了這點。
賽莉卡·達萊爾荒誕地想。
這種陰謀論顯然褻瀆了犧牲者，但它又契合人們內心的陰暗想法——許多人都這麼想併購買了《信仰者報和圖書》，不然它不會出現在這些報紙之中。
獅子永遠不能與牛羊共居。
蒼涼空蕩的街道不符舊日的繁華喧囂。
「你什麼都不知道。」眼眸里的冷意漸漸褪去，安娜跟隨著賽莉卡·達萊爾，看著她邊收拾落滿灰塵的地下室邊說了許多陸離的事。
安娜卻不這麼想：「我相信你能做到，就像面對沼澤之母那樣。」
安培是被馴化、培育出的怪異。
「很正常，不是所有人都是英雄。」
這是一部分事實。水手街區比賽莉卡·達萊爾的藏身之處離貝爾法斯特中心更遠。
有安娜在，賽莉卡·達萊爾可以暫時不用去幽暗的地下室布置新家。她坐進一張椅子里，奇怪地問：「這次不附身了嗎？」
第二天的報紙，幾大報紙都在抨擊《信仰者報》的觀點就像笑話：家裡被盜賊佔據，難道不想辦法趕走他還要每天向他祈求討饒？
「我收回先前的話。」
水手街區。
隨著時間推移，它們會腐爛在泥土裡，成為大地的養分。
悲泣、絕望的內容出現在報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