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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他們要離開避難所等待夜幕降臨，石像醒來。不過在此之前，他們要去一趟靜語森林尋找「商人屍體」。

支持派堅持去地表獲取種子，反對派拒絕離開避難所，這幾年兩個派系打得不可開交，儘管隨著時間推移支持派一邊的天秤越來越低，但起碼讓艾琳要繼續頭痛一兩年。

「奧菲莉亞，麻煩保護好她。」

他注視一名赤|裸的類人存在走到岩漿池旁，它們講述難以理解的語言，浮現宗教般的狂熱與戰士般的堅定，哪怕是邁入岩漿池，沒過頭頂。

「氣息……消失了。」奧菲莉亞說。

隨時間推移，岩漿池會凝固，然後取出包裹犧牲者的岩石，雕塑製成石像守衛。

陸離移開目光，眺望梯形城市的遠方。

刺入石像臉孔的刀刃猶如切進黃油的餐刀，比血肉還脆弱。當匕首在石像劃過並不規則的圓，挖下臉孔，人性湧入身軀。

「怎麼樣。」身後卡特琳娜問。

「安娜來過這裏么……hｔtｐs://m.hｅｔｕｂｏok•cｏｍ.ｃｏｍ」艾琳凝視高台上的枯屍。

它們是「上代人」，人類之前自以為擁有世界的生命。

臉孔砸落，陸離收斂意識，垂下手臂。

平整岩壁與高台階梯殘存嚴重氧化的褪色圖畫符文，它們應該記錄著圖案與文字，但一切很可能毀於幾年前挖通這裏的避難所。

近百隻幽靈或同等力量的怪異才能貧瘠湊出一份人性，不過這個時代也難以找到那麼弱小的怪異了。

資料沒說用什麼挖掉臉部，一起用總不會出錯。

砰——

艾琳言外之意隨便陸離處置。

「你們挖掉剩下石像的臉。」艾琳吩咐避難所居民。

卡特琳娜攔住陸離，扭曲手掌握緊同源物匕首，右手拔出自己的匕首，手持雙匕靠進石像。

如果避難所沒封起通道或許塗鴉會更殘缺。

陸離看向艾琳，問道：「要留下一座嗎！」

艾琳正嘗試理解他們之前的對話。

意識到卡特琳娜這麼hetubook.com.com做的用意的陸離頷首，帶上匕首走向體型高台另一角。

「什麼？」

名為時間的腐蝕讓岩石不再清晰，粗糙，模糊，風化，他們所見到的石像彷彿融化的站立雄獅。陸離站在青褐色，沒有高溫的粘稠岩漿池旁，四周分部十幾塊相同的岩漿池。

卡特琳娜緊盯因用力過猛而顯露的石像內部空腔。

穿過舊避難所，繼續向上時艾琳趕走了其他管理者，只有她和艾琳，跟著陸離走過正被居民搬運石塊填補的通往地面的通道。

陸離問向商人，得到它可以收起石像的回答，於是沒再處理剩下兩座石像，讓商人將它們收起。

「上代人……」艾琳低聲呢喃。

還有死亡回溯。

陸離垂下手臂，古像殘片散發的光亮不再比火把強烈多少，與餘輝走向石像。

身後響起雜亂腳步，芬恩指揮手下把火盆抬到遺迹角落點燃。

然後等到陸離探索完遺迹，這裏就會成為避難所的一部分了。

和_圖_書這是曾經驅魔人實施的行為，挖掉臉部讓石像失去力量。

「得到了。」陸離回答。

「只要不留在避難所。」

什麼也沒發生，即使理智值計數器也未響起。

奧菲莉亞焦黑頭顱晃動，散發熱浪。

來到石像前的卡特琳娜抬起頭，舉起雙匕同時抵在石像臉孔上，毫無停留，毫不猶豫的用力划動——

陸離低聲說著什麼，身形消失在岩漿池旁，或者說，他本不存在於此。

海風在奇觀般的梯形城市吹過。

陸離讓他們產生「外界也許沒那麼糟」的錯覺。

……

梯形城市的建築讓陸離看到那座火與水的夾縫之間，地底巨人空城的影子。也因此聯想到那裡遺迹和這裏遺迹的相同之處。

商人的嘴巴與死人一樣嚴。

而現在，避難所可以不用離開也能獲得種子——還能重新與外界獲得聯繫。

「等一等。」卡特琳娜制止他們，示意陸離：「你去試試。」

最後檢查腐蝕嚴重的殘缺壁畫，乾枯風化的屍體，沒再m•ｈetubｏｏk•ｃｏm.cｏm發現線索的眾人退出遺迹。

石像居然曾是「人」。

海岸線依稀能找見現實的輪廓，又似乎只是錯覺。

至於支持派與反對派之間的矛盾也因陸離的出現化解。

「挖掉臉部。」

陸離環視剩下兩座石像：「不算少。」

「動這裏的東西前我建議你先解決石像。」艾琳從旁邊提醒。

避難所居民因流淌溫暖的火盆而鬆氣，望向芬恩，芬恩詢問艾琳，陸離注視奧菲莉亞：「這裡有問題嗎。」

「就是我們一直在尋找的那個『人』做的。」卡特琳娜替他回答。

陸離指縫間溢散的光芒正在暗去，亮起的火盆取代光芒照亮遺迹。

砰——

一道摩擦聲響起，普通匕首在石像臉孔留下白痕，另一把同源物匕首卻刺進石像。甚至因為用力過大而完全沒入石像，像是切割凝固油脂塊，只剩柄部留在外面。

被清理乾淨的遺迹將會抹除痕迹，成為避難所一部分。

許多四肢細長，身軀高大的類人存在身穿盔甲在周圍巡邏。

一切和圖書功勞歸於商人，以及陸離。

「為什麼這麼問？」

艾琳偏頭，她沒聽清陸離在說什麼。

而現在，天邊虛空中，一圈幽暗光圈靜寂垂下黑色絲線。

「潮汐……」

收起普通匕首，卡特琳娜雙手握住匕首挖開石像臉部。

「很多嗎？」

這裡是成千上萬年之前。

「怎麼做？」卡特琳娜問向陸離。

「很乾凈……除了……石像。」奧菲莉亞轉向塔形高台四角的石像。「石像里……蘊藏……氣息。」

甚至……或許火種計劃也曾是「上代人」做出的努力之一。

「這裡是上代人的遺迹，石像是自我封存的上代人，也許還能溝通。」

作為儲存人類所有知識的避難所當然知道上代人的存在。

所以離開避難所時，注視陸離等人的視線不再有那麼多敵意，其中還夾雜許多感激與嚮往。

挖出的臉孔在卡特琳娜後退中滑落，發出令人恍然「這是塊石頭」的砸落聲。

「交給我來。」

因為除魔人協會也知道上代人，所以他們才會制定火種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