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一尊還酹江月
第二十八章 騎牆派
所以楚沫比其他人更加堅信，蘇澈終將歸來。
無缺的心亂了，她需要重新靜下來。
現在想想，當年師父說的字字珠璣：無情倒是簡單，但是太上忘情的最高境界並非無情，而是有情，卻不困於情。
中年男子正是西方鬼帝趙文和，他稍顯不悅地回答道：「我就不信你不知道，那個人可能回來了。」
楚沫或許是所有人中最輕鬆的一個，她在澆水、種花。
只有鬼帝們明確表態要反陰天子，這樣鬼域那邊才會繼續支持他們，給出更多他們渴望的東西。
事實上，後世人至今打破腦袋都想不通，當年這位蘇宮主，在神格上低了酆都大帝起碼兩個層級，到底是怎麼和對方打成平手，甚至勝過對方的。
對面那人是南方鬼帝杜子仁，他微微笑了笑，「不是可能，十有八九了，如果不是那位天子娘娘、故意拋出來的假消息的話。」
但是這次夢中的場景，比上次更加清晰了，一切都是如此和-圖-書美好，醒來時嘴角還掛著笑意那種。
另一方面是，近段時間她又做了一個夢，不知道算不算預知夢。
他眉頭微皺，臉上的神情沉重，似乎有什麼心事。
不過這幾位鬼帝也算是雞賊，說好的不能騎牆，結果本質上來說，他們依舊騎牆了。
陰間，地府極西，嶓冢山，西方鬼帝的寢宮。
將蘇澈的屍體託付給飛月兩人後，無缺沒有和她們一起去太浩宗，只是翩然離去。
世秀在認真修鍊，日漸精進。
「所以最終，我們必須徹底倒向一方，而且由於那個人的回歸，這個日子已經臨近了。你們的想法是什麼？」
說好的微服私訪，結果誰都知道了的話，那麼那位，估計多少會有些頭疼。
就在這時，大殿一角，一根平平無奇的硃紅色石柱上，忽然出現了一面鏡子。
……
中央鬼帝周乞笑了笑，「這個問題，不是早就反覆討論過許多年了嗎？按照計劃來吧，我們
和_圖_書將會是最後的贏家……」中年男子見此並不驚訝，只是抬頭望去。
「世尊在上，吾願發大宏願，若蘇澈仍能重歸此世，蘭因必令我佛門在人世間重新昌盛。」
一個身穿黑金色鎧甲，頭上戴著三叉束髮紫金冠，容貌端正、神情威嚴的中年男子，正在空無一人的大殿中來回走動。
趙文和聽明白之後，沉吟了一下，然後他緩緩說道：「你們也知道，我們這是在刀尖上跳舞，如果一個沒弄好，就是自尋死路、被兩邊一起幹掉的下場。」
要不然，幾位鬼帝暗中和鬼域那邊合作，收受好處，結果卻陽奉陰違，繼續在陰天子底下當差，甚至隨便出賣鬼域的那幾位老祖怎麼辦？
「也不全是，」杜子仁回應道，「如果那位不想出來的話，我們怎麼逼都沒用。更多的，還是做給讓鬼域那邊的幾個老祖看。」
兩個鬼帝在交談中，甚至不敢直接提及【陰天子】三個字，都是用那個和-圖-書人、那位來代替，更別說提【蘇澈】了。
優曇坐在法華寺中，面對青燈古佛，一遍遍為心上人誦經祈福。
她的神情專註，每誦完一次《地藏菩薩本願經》，便重複此句。
師父當年的教誨言猶在耳，無缺當初只是覺得老人家嘮叨，根本沒聽進心裏去。
楚沫能如此輕鬆，一方面是當年在千機府表明心意后，蘇澈認真答應了、她的那句悄悄話——哪怕分開再久，也不能忘了我哦～
因為表態之後，算是一個初步的站隊，這樣一來，等陰天子回歸，他不會輕易放過叛徒。
至於她為什麼不傷心難過，當然不止是因為接到了同門和花蕊夫人的消息；事實上優曇和世秀同樣接到了。
要知道對於鬼神來說，神格的層次決定了他們實力，這很難靠一兩件仙器就扳平。
因為這裡是陰間，陰天子的神格，在這裏擁有最高許可權。
……
她很清楚，接下來自己能幫上的忙不多，便沒有過多地
hetubook.com.com摻和進去，她要回去自己最初住的別府。「事實上這個消息正是我放出去的，把水攪渾嘛，我們才有利可圖。」
太浩宗，世秀披髮赤腳，在太虛幻境來回地走，周圍是過去她經歷過的一個個場景，從她出生再到此時此刻。
……
趙文和思索了一下，「你想逼他出來？」
※※※
南方鬼帝聽完后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問一直默默不言的第三人，「周兄，你覺得呢？」
因為成為聖人之後，接受過天啟之後，世秀越發清楚，災難終有一日會降臨在這個世界上，到時候必須有人挺身而出、拯救人族、拯救人間界。
而是他們背後的支持者，逼他們明確表態。
在修鍊的時候，「蘇澈」的身影也出現在了她的身旁，陪著她說話，陪著她經歷一切。
鬼帝們一直沒有把事情做絕，如果這個時候向陰天子負荊請罪，那麼一切還來得及挽回。
幾位鬼帝，之所以在陰天子最後一次、離開地府之後和圖書不久，就迫不及待地舉起反旗，自然不是他們腦袋有問題。
這段時間，她還跑去向世秀的母親雲芳華、以及太上長老采臣，請教關於種花的知識。這兩位居住的地方都種滿了靈植花草。
同一時刻，還在心系著蘇澈的人不止一個。
就在這幾天，整個地府都已經四處傳開了，別說各方鬼帝，你在路上隨便抓個小卒，他都知道陰天子已然回歸，正在微服私訪、視察民情。
楚沫已經打定主意，要在蘇澈回來之後，親手向他展示自己的成果；讓他看到，哪怕是再笨拙的人，但是只要經過精心的照料，也能讓親手栽下的種子，在春天發芽。
「這那位爺都回來了，你們還不多給點實質性的好處？這樣下去，也不用逼我們站隊了，我們自個兒就去向那位負荊請罪，大家一拍兩散。」
鏡中空無一人，連男子的臉都無法映照出，而且裏面還傳出一個低沉的男聲，「怎麼了，趙兄，前不久不是剛談過嗎？怎麼又呼喚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