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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隻是原因之一。還有一點是，先前那個【這孩子應該叫我母親】的念頭，不知為何又浮現在我的腦海中，這讓我感到有些新奇和有趣。」

「但是就我自己而言，我很清楚自身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名為【無缺元君】的符號。」

無缺神色漠然，「沒有，別自作多情，我說的【在意】，只是把你當做特別的敵人而已。」

「想通這一層之後，我又開始思索，葉無道將我從沉眠中驚醒，是不是也是元始天尊一系安排好的？是看不慣我這麼消極做事嗎？」

「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蘇澈口中吟著，劫劍清河也出現在了右手掌心之中。

「你不是一個善良的人，或者說你沒有明確的善惡觀。我一直覺得你的性格不太正常，執著，自負，所以我不意外你會做出這種事。」

這算是半證明了蘇澈的猜測，不過無缺的話還沒說完。

二、看見新生的嬰兒母性泛濫；

「此劍是從仙界流傳下來的仙劍，當初和那方仙界青石一起、交到我師父手中的。它名為【霜雪千年】，同時也是當年雕琢你出石身的那件寶貝。」

但出乎無缺意料的是，之前還沉下臉的蘇澈，此刻非但沒有顯現出怒火，表情甚至還恢復了平靜。

這裏罡風凜冽，身穿青衣的男子、與身穿白衣的女子互相對視了一眼，激戰再次展開。

無缺說到這裏的時候，向前走近了幾步，似乎是想看對hetubook.com.com面那人看得更清楚一些。

「所以我們倆之間必有一戰，決出生死的一戰！」

「我不希望自己接過重任，也成為背負者之一。」

「起初我對此是難以接受的，因為在我心中，你就是個肆意玩弄他人感情的惡者。」

「但是當年那一刻，看著充滿生命氣息的稚嫩嬰兒，再加上之前雕琢嬰兒外形時，無意間泛起的一個念頭，我覺得我可以試試這個角色。」

「想了想，葉無道的仇我已經報了，師父當年又千叮嚀萬囑咐，於是我打算把你扔出去，讓你自生自滅。」

「紫府算是我師父，在人間為數不多有交集的一個修仙門派，我把一個新生的嬰兒送過去，他們肯定會賣這個面子。」

不過這片桃花林，以及別府正上方的山谷，此時居然完好無損。因為兩人居然很有默契地、沒有波及到這兩個地點。

說完這一句，無缺就不再言語，她從袖子里抽出一把如雪般純白的長劍。

「不。」蘇澈認真看向，白色衣裙上沾著數朵粉色花瓣的無缺。

無缺微皺眉頭，「你還想問什麼？該說的我已經都說了。」

「此刻我想問的就是這個，這許多年來，我從你的行動中看出了矛盾，你幫了我不止一次，你對我到底是如何看待的？」

「鏗～！」再現身時，兩人持兩把長劍交擊，無形的氣浪翻滾奔騰而出，戰場周邊的山河崩塌！天空中的雲層，都因為兩人激發ｈttｐs://m•hｅtubook•ｃｏm•ｃoｍ的劍氣，裂開一道巨大的罅隙。

「如果只是付出虛假的情感，我很難讓你察覺不出異常。我只有騙過自己，才能騙過你。」

聽到蘇澈的回答，無缺怔了一下，然後她嘆了口氣，「確實，外人一直覺得我是高高在上，幾乎沒有感情的存在。」

「當年我以無缺破有缺，成就自身明凈道心。如果他日你能成長起來，再次成為我的對手，那我再次將你擊敗，是否可以讓我更進一步呢？」

「蘇澈，不，念兒，讓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吧，」她的語氣溫柔，「如果一切能從頭來過的話，或許我不會讓事情發展成現在這個結局。」

此處不是戰神台，哪怕戰鬥雙方不想在人間界造成太大破壞，都在有意識地，將力量宣洩進界外虛空之中。

因為換做無缺自己的話，她也難以接受，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蘇澈不禁笑了，「你真的是沒多少說謊的天賦。」

「如若你勝了，自然會有人替我收屍；如果我勝了，我也會親手收殮你的屍骨。」

「總之，我從來沒有當過【母親】這個角色，以前也從未有想過要成為一個母親。」

「總之在把【除之而後快】的念頭壓下去之後，我先延長嬰兒的睡眠時間，不讓你輕易醒來，然後開始從源頭認真研究這件事。」

「你剛才迴避了，我想問的是，你對我究竟抱有什麼樣的情感？你真的將我當做兒子來看待了？」

「當heｔｕｂｏｏk•ｃoｍ•cｏｍ時我的第一想法是，你也是枚棋子，就像我師父一樣，估計是上面交託了什麼使命在你身上。」

見到蘇澈的表情變化，無缺的語氣倒是很輕鬆，她繼續說道：「當然，最終我還是沒有下手，或者說已經下手了，但還是理智佔據了上風，沒有真正下力氣。」

無缺點頭，「或許你很難接受，但這確實是那會兒，我心中的所思所想。」

「或者說我越是神秘，在他們心中，我就越是強大。」

「絕大多數時候，我視眾生如草芥，哪怕多年前被我點化的兩隻白熊，它們勤勤懇懇為我做事，但是在我眼中，它們也只是工具而已。」

「這些年來，我思索過各種，你之所以會這樣做的理由，此刻這種人性深處的惡，自然也猜測到了。」

「我也有喜怒哀樂，但是和正常人並不相同。」

「因為我覺得不應該就這麼殺掉了事，這事情太離奇了，難道是葉無道故意轉世來找我復讎？」

「我從出生到現在，真正在意過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應該早已仙逝的、如慈父一樣的師父；另一個就是你。」

無缺沉默了一下，她的語氣未變，依舊帶著冷然，「你是個心思玲瓏的人，在葉無道還活著的時候，我就察覺到這一點了。」

「但是我很清楚，人性是複雜的，一開始可能是無所謂，可能是演演戲；但是戲演久了，自己卻入戲了，這樣的情況並不少見。」

「但是看著沉睡的嬰兒，我忽然有了一些新hetubook.com.com奇的想法。」

讓蘇澈自己總結的話，無缺之所以會偽造出一個貧苦家庭的環境，讓自己誤認為她就是親生母親，原因不過三點：

但是由於兩人都是當世最頂尖那一檔次的強者，因此他們戰鬥的聲勢依舊極其浩大。

「後來想想又不對，如果是這樣，葉無道怎麼還會被我幹掉。而且都絕地天通那麼久了，早不叫醒我，晚不叫醒我，偏偏是在一個不上不下的時間節點。」

眼看無缺要開始動手，蘇澈只是搖搖頭，「不用這麼著急。首先，勝者必定是我，你沒有給我收屍的機會。」

蘇澈的臉沉了下來，「新奇？有趣？」

「不然要培養一個對手，我大可以用其他方式讓你成長起來，比如直接把你送去紫府宗門修行之類的。」

此劍長三尺三分，寬九分，整體狹長；它的劍柄由一種不知名的天青色石頭製成，看起來乾淨而純粹。

三、性格有問題，或者說她一直都很不正常，內心存在一種支配欲。

「最終我確定，不是葉無道來找我復讎，而是他本就是那個，應該轉世到仙界青石中的神秘存在。」

「暫時將葉無道的出現歸結為湊巧，然後我開始思索怎麼處理這個嬰兒。」

「當然，一開始只有師父一個，至於對你……」無缺流露出複雜的神色，「我不想解釋太多，這些年來，確實是我虧欠你。」

由此，外界修士很快就知道，在大荒這裏，有一場大戰正在發生……

然後他們齊齊轉移了戰鬥地點，從地和-圖-書上飛升到極高處的空中。

「明確這個想法后，我依舊對你沒什麼好感。一方面是討厭那個葉無道；另一方面，是討厭師父背負的這個宿命。」

一、培養對手；

「很早之前，蓮娥就跟我說過，你對我抱有母親對待孩子的情感。她還說你保存著我的兒時玩物，還給我綉了很多衣服。」

這次他選擇握住了這把劍，既然要戰，那便戰吧！

下一個瞬間，手中握劍的兩人忽然齊齊消失在原地。

「其次，我還有一些疑惑，希望你能繼續解答。」

說到這裏，無缺停了一下，她幾乎可以猜測到，蘇澈一定會十分憤怒。

「我一一回憶當年師父的囑託，以及他從隻言片語間透露出來的訊息。」

「亦或者你沒有分開，一直將我視作一人，既是昔日的敵人，也是今日的兒子。」

蘇澈頓時有一種聽鬼故事的感覺，還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鬼故事，沒想到他這一世離死亡居然如此之近？！

這等同是在說明，這把劍可以破蘇澈的防，不是他藉助身軀就能硬扛的。

「在你心中，你是否將蘇澈、念兒，分開成兩個個體；一個當做是敵人，一個當成是兒子。」

「回答我吧，這將決定我接下來的行動。」

「而且我心底隱隱有所期待，將來的某一天，這個孩子長大了，知道自己的母親就是曾經親手殺死自己的人，他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

這句話一說完，無缺的神色開始冷然了下來，彷彿她又成為了那個冰冷無情的、高高在上的無缺元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