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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家鳶尾開如海

作者:希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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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你是眉目如畫的少年 05

第一章 你是眉目如畫的少年

05

是朋友的話,為什麼我無法將「朋友」這兩個字輕易說出口呢?
我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耳邊卻傳來了機械的女音:「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可是,我站在門口敲了很久的門,都沒有人出來應一聲。
我只知道,見不到夏子軒,沒有人和我抬杠,沒有人總是用奇怪的腔調喊我會長大人……一想到未來是那樣的,我就難過極了。
從我認識夏子軒開始,他就成天惹我生氣。捉蚱蜢嚇唬我,在我文具盒裡放毛毛蟲,莫名其妙地摘掉我的帽子扔水裡,把我的作業本藏起來……
我獨自獃獃地站在夏子軒家門口,望著他家那道緊閉的房門。
我想不通為什麼,他會對我說那句話。
越是回想,我就越是覺得這件事情處理得很糟糕。
可能他自己會先假裝若無其事呢?那樣我只要配合他,也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就好了。
我真的真的真的,特別討厭你這一點!
我將車停進車棚,心不在焉地戴上袖標走到學校大門邊。
整個下午,我都沒有心情認真聽課。下課鈴聲一響,我就收拾好書包往外沖https://m.hetubook.com.com了。因為太過著急,在門口我不小心撞到了同樣急著出門的同學,都沒來得及道歉就繼續往外沖。
十五分鐘后,我站在夏子軒家門口,不斷地在心裏醞釀著待會兒見到他要跟他說什麼。
那一瞬間,在我的大腦還未做出反應之前,眼淚就先溢了出來。
回想起傍晚時候的情形,我就忍不住撈過一個枕頭,按在自己的腦袋上:「駱小涵啊駱小涵,你真是一個大笨蛋,大笨蛋!」
很奇怪,曾幾何時,就在這裏,我被夏子軒抓到遲到,因為他不肯網開一面而生氣跳腳,那個時候我還想,一定也要抓住他一次。
「這個倒沒有聽他們說過。對面這套房子好像已經賣出去了,新房主過兩天就會搬進來了,你以後也不要再來這裏找他了。」
越靠近學校,我的心越發揪緊,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想要掉頭逃跑,像鴕鳥一樣跑回自己的家。
我拼了命地踩著自行車往夏子軒家裡趕去,一路上,我不敢有任何停歇,我怕,怕萬一停下來,就再也見不到夏子軒了。
也不知道什和圖書麼時候,迷迷糊糊之中,我沉入了一場夢境。
花田中,我、夏子軒和許頌都是幼年時的模樣,我們歡快地在鳶尾花海中追逐嬉戲。
「子軒前幾天已經和他媽媽一起搬走了。」
我當然也會難過,也會無措啊!
同學一個一個從眼前走過,夏子軒遲遲沒有出現。
意料之中地,我失眠了。
自那天之後,我就再也沒有在學校里見過夏子軒了。一開始,我還以為他是有意要躲著我,直到我終於忍不住趁下課的時間去他們班上找他,被告知他已經好些天沒有來學校之後,我才知道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他為什麼會忽然不見了?
夏子軒喜歡把花瓣弄到我的頭髮上、衣服上,許頌看到后,就溫柔地小心翼翼地把它們一瓣瓣拿走……夢裡我在跑,夏子軒在鬧,許頌在微微笑。
並且不只是這樣,今天一整天夏子軒都沒有出現。
媽媽見我起得這麼早,好一會兒沒說話,她覺得今天的太陽一定是從西邊出來的。
他不是因為討厭我才做這些事情的嗎?
我們是朋友吧!
那是一大片紫色的鳶尾花田。
我從沒想過,和-圖-書那天他那悲傷到近乎絕望的眼神,竟是我與他最後一個眼神交流。
我還記得,他那個時候動不動就罵我是大笨蛋來著。
但最終我沒有這麼做,因為我是學生會的會長,況且……今天是我值日。
對面的阿姨跟我說完就關上了門。
明明是個很快樂的夢,我卻是哭著醒來的。
「什麼?搬走了?」這個突然而至的消息讓我震撼不已,不由得快步走到了對面,近距離地急切問道,「您知道他們搬到哪裡去了嗎?」
現在我就站在這裏,卻絲毫沒有那個心情了。
夏子軒,你討厭我了嗎?討厭到,用那樣的方式與我訣別……你問我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夏子軒,怎麼會有人的心是石頭呢?
他聽到我說「對不起」那三個字時的落寞神情不斷地在我的眼前浮現。
千言萬語在心頭,我不知道要對他說什麼。
時間還早,我卻再也睡不著了。我起了床,慢吞吞地穿衣洗漱。
我蹲在他家門口,號啕大哭了起來。
這一刻,我只覺得心裏有個角落被人掏空了。
後來,我們不在一個學校,相處的時間少了,偶然周末的時候和*圖*書見一次,只感覺到他收斂了很多,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故意找我的麻煩,但是也沒有感覺到他有多喜歡我啊!我只知道,他變得更加喜歡跟許頌對著幹了,不管許頌提出的是什麼建議,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否決。
我心中不停地預演著見到夏子軒時的情景。
我覺得心口很疼,喉嚨也像是被人用力地掐住,窒息得難受。
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所以才會在一瞬間白了臉?
向來沒心沒肺,無論多大的事睡一覺就好了的我,這一次卻沒能好起來。
夏子軒,你怎麼能在對我說了那句話之後,用這樣的方式離開?
我心中很忐忑,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夏子軒,或者說,見了夏子軒我應該要說什麼,做出什麼樣的表情,用什麼樣的語氣跟他說話……這些我統統都不知道。
漸漸地,我覺得呼吸的空氣似乎都變得稀薄起來了。
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夏子軒的話卻始終在腦海中環繞著。
他最後的那個眼神讓我如鯁在喉,整個人也越來越煩躁,渾身彷彿有很多毛毛蟲在爬。
吃過早飯,我推著自行車慢慢朝著學校走去。
一種透心的悲傷從心底和圖書浮現,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那個時候,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難過,為什麼知道再也見不到他會如此痛苦。
在我的心裏,不管是許頌也好,夏子軒也好,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是不是不應該對他說「對不起」?我是不是搞砸了很多事?我是不是又仗著一無所知傷害到了他?
我朝對門的阿姨笑了笑,禮貌地問道:「阿姨,您好,我來找我同學,他叫夏子軒。請問您知道他去哪裡了嗎?」
不管是喜歡捉弄我的夏子軒,還是現在沉穩內斂、做事拿捏有度的夏子軒,我都覺得和他在一起很輕鬆,甚至覺得哪怕有一天天塌下來了,他也會幫我頂著。可是為什麼,在夏子軒問我他於我而言算什麼的時候,我會猶豫不決,會無法回答?
這個時候,夏子軒家對面的門打開了,一個中年婦女從裏面探出頭來,疑惑地看著我,問:「小姑娘,你找誰呢?」
他消失了。
可是如果……如果不是這樣呢?我該如何是好?
那天的「再見」,竟然是「再也不見」的意思嗎?
怎麼辦?怎麼辦啊?
有什麼東西順著眼角滑落,沒入枕頭裡,我心裏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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