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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個認識的時間久，混得熟。艾拉是大大咧咧的性格，撮合江淮南和夏嬋的事也沒少干，江淮南每次都四兩撥千斤地應付過去，看不出拒絕和接受。他的心思高深莫測，夏嬋認為他是理智想把重要的事放在首位，時機未到。每次艾拉推波助瀾，她就尷尬一笑。

江淮南笑著回答：「我們是要去過二人世界，不介意帶上你。」

「我幫你補習。」江淮南手指向不遠處的公示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道，「上個月你的成績排名我看了，很差。」

接下來的時間里，按照這種補習模式，夏嬋的確進步很大。宣傳欄上的紅榜，她的名字出現在了上面，並且保持著向前推進的趨勢。

兩個人走了一段路，誰都沒有說話。

「我相信你。」身邊傳來江淮南輕柔的聲音。

艾拉本在高興地發微信，聽到江淮南的話立刻炸毛了，她跳起來抓著夏嬋問道：「夏夏怎麼啦？你們不會瞞著我在一起了，想撇下我一個過二人世界吧？」

江淮南手插在口袋裡，緩緩地前進。夏嬋跟在他身和_圖_書後，調皮地踩著人行道上的格子地磚線。

江淮南笑而不語。

「午自習或者放學后，我來找你。」

夏嬋晃晃手中的掃把，道：「補習啊，傻子。」

江淮南輕挪身子，看向渺遠的天際：「阿夏，我希望你能好好的，現在的你應該認清自己要去的方向，明白你到底想要什麼。我知道你聰慧，可你不願意把你的優點用在你的未來上，你太過偏執。時間不多了，你輸不起。」

夏嬋馬上高興起來，有些激動地說：「我去買水，給他們每人也買一瓶。」說完，她已經朝街對面的小賣店跑去。

那天江淮南離開的身影太決絕，讓夏嬋恍惚間以為像一個告別。

心裏一痛，淚水陡然盈眶而出，支撐的驕傲潰敗在他面前，她像掩飾心事般擦著眼淚。

艾拉點頭說聲「啊」，又急忙搖頭，說道：「不去，不去，你知道我最討厭學習。」

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揣摩到他的心思，問道：「你想去教他們玩會兒嗎？」

補習在每天放學后附近的肯德和_圖_書基店進行，對於夏嬋的偏科項地理和數學，隨堂考、月考試卷，課後習題冊，江淮南會畫上紅線和藍線，紅線是要點，藍線是批改痕迹。

要預習、複習的章節，他就拍照回去自己先做一遍，第二天挑夏嬋沒弄明白的，繼續給她講。

艾拉瞅見她，叫嚷著撲過來抱住她，哇哇大叫：「夏夏啊，你上周竟然逃課！我驚呆了。」

他喊出這兩個字的時候，語氣帶著一股莫名的冷硬。

「等會兒去串串香唄。」艾拉拿起手機，頭也不抬地問。

說不出為什麼，對江淮南她總小心翼翼地，不願他皺眉，害怕他生氣。認識他太久了，從年少懵懂到情竇初開，滿世界都是和他有關的小心思。

夏嬋低著頭跟在江淮南後面走。天空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雨。

夏嬋沒再多說一句。

似乎她的情緒總被他影響，似乎她總在後面不知所措地追逐他的腳步，江淮南的聲音並不大，卻有一貫的堅決，這該死的堅決。

「你仔細想想。」江淮南直直站著開口，眼睛里的光難以捉摸，他和圖書看著她，好像又透過她在看別的東西。

那是少女愛情萌芽的聲音。

「莫奈跟我沒關係，他平時嘴欠，常常逃課，這次拿了我的校徽跑了。我承認這次翻圍牆是我不對，我下次不會了。」

「作為交換條件，中間我口渴，你端茶送水。」

「哎，你呢？」艾拉用手肘撞了撞江淮南。

夏嬋退後一步，神色黯然地解釋：「江淮南，我沒去約會，我找東西去了。」

艾拉眼神驚恐。

隨風而動的樹葉在江淮南的頭頂沙沙作響，他一隻手插|進褲袋，一隻手隨著步伐微微擺動。

艾拉的行為引得周圍幾個學生紛紛側頭看過來，夏嬋把她按坐到自己座位上，說：「你低調點兒。」

江淮南點頭。

串串香是學校附近一家烤肉店，門面不大，生意很火爆，不早點兒去還排不上號。艾拉和夏嬋常往那兒跑，江淮南去過一次，皺眉說垃圾食品。夏嬋和艾拉笑話他不懂享受人生。

他輕描淡寫地看了她一眼，說自己是全才，夏嬋立馬乖乖閉上了嘴巴。

「她沒空。」

夏嬋低著頭掃著地上hｅｔuｂｏｏk•cｏｍ.ｃｏm的紙屑，一雙白色球鞋出現在視線里，她挺直身體看到江淮南斜挎著一個雙肩包站在面前，微笑地看著她們。

眼前這個讓她牽腸掛肚的人，不知道她想去的方向，是他。

夏嬋忽然想到因為補習，原本喜歡在球場上奔跑的他被她佔用了太多娛樂時間。

夏嬋拉著她的手，給了她一個腦崩兒，道：「你別整天胡思亂想。」

「阿夏。」

當他們路過一個小區籃球場時，江淮南忍不住停下了腳步。那裡有幾個小學生在打籃球，說是打，不如說是玩，動作沒一個規範的，活像雜耍。

夏嬋好奇地問他為什麼這麼厲害，文科生的題理科生也會。

爾後，莫奈圍著她轉了一圈，俯身在她耳畔呼氣，提醒道：「阿夏，你很可疑哦……」他的語氣有威脅的意味，夏嬋落荒而逃。

傍晚她值日，艾拉來找她，進門捧著個手機笑得樂不可支。

有一次莫奈攔住她，問她是不是在談戀愛，因為他看見江淮南每天在樓下等她。他們一起吃飯散步，一起回家。她既不承認，也不否認。莫奈探尋的目和*圖*書光像要在她身上鑿出個洞。

周三江淮南出的題夏嬋全解答出來了，路燈還未亮起，江淮南和她就走出了肯德基店。

在霧氣氤氳的淚眼中，她看到江淮南的身影和回憶不斷重疊，然後背對她離開，一步一步，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艾拉嘟著嘴左看右看很無聊，撈過夏嬋的書包，嘩啦啦倒出書本，翻了翻發現沒吃的，又把書給她裝了回去。

看啊，他總這麼容易就能攪亂她的一切情緒。

再次見到他是在星期一放學后。

「江淮南，我真的……」

夏嬋一邊掃地，一邊笑她：「樂什麼呢？」

空氣中瀰漫著壓抑，夏嬋心裏很失落，身體像被抽去力氣般，異常疲倦。

星期一升國旗莫奈沒來，上午班主任鐵著個臉教訓了夏嬋一頓，要她轉告莫奈一起交份五千字檢討。

江淮南忽然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她，面無表情。夏嬋急忙移開視線，不敢看他的眼睛，動了動嘴唇，話卻堵在喉嚨口。

夏嬋的目光越過他清瘦的肩膀，落在他的側臉上。她有一種做錯事的不安感。她深呼吸一口氣，打算向他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