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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身後的動靜，看到夏嬋挨著他坐下，他幸災樂禍地說：「我不要臉，我要你——」

她了解艾拉，心無城府適合分享快樂，自己的事，艾拉不是不關心，她是找不到合適的方法。所以看到夏嬋家裡和感情出了問題，艾拉覺得江淮南是關鍵，一邊邀請顧彤來鎮場，一邊拐來江淮南助陣，心裏才有底。

他回過頭，一步一步走近她，漆黑溫柔的眼睛盯著她，她整個人都被包圍在他微醺的氣息中。

他笑了笑，然後拎著酒瓶仰頭灌酒，橙黃色液體咕嚕嚕直滾向他的喉嚨。夏嬋不甘示弱，緩緩拿起酒瓶咽下幾口。

「不是嗎？」夏嬋微笑著說。

她看著手機感到奇怪。

「你不是病了嗎？」夏嬋饒有興趣地看著他慘白的臉。

夏嬋常跟著江淮南跑，艾拉喜歡纏著夏嬋，他們三個混在一起時，江淮南便充當護花使者的角色。

夏嬋抱著一堆瓶酒跑到他身邊放下，用胳膊肘撞下他，不滿地說：「叫女孩子ｍ.ｈｅｔuｂooｋ.cｏｍ•ｃom幫忙跑腿，你要不要臉？」

她和江淮南認識快八年，艾拉是後來玩到一起的。

夏嬋快步走去上次的屋子，莽莽撞撞地奔向地下音樂室，邊喊著莫奈的名字。

第二天一大早顧彤還在睡夢中，夏嬋做好早餐留下告別的字條，然後去上學。

「沒事。」莫奈輕笑。

「憑什麼？」夏嬋昂頭。

莫奈捂著額頭，眼神里透著可憐：「你不要氣我，我現在難受。」

莫奈喝得有點兒猛，一口氣灌下一瓶，空瓶子往地上一放，再開一瓶，痛快地吆喝：「為無賴遇見阿夏乾杯！」

「的酒。」他笑著指向那堆啤酒，快速用牙齒咬開兩瓶的瓶蓋。

這個狩獵一樣的眼神和動作，讓她想起他們初見時的情形，那時他也是這樣強勢地湊近她，薄薄的嘴唇惡作劇地笑道：「你這副模樣是想以吻道謝？」

「我好了，從見到你開始。」他不正經地笑道。

她直接轉到就近站台坐公https://www.hetubook.com.com交車去紫薇北路78號。巷子里不像上次那麼安靜，早餐店門前站著一群買包子的人，送報的大叔騎著小電動車往各家大門縫裡塞報紙，搖著尾巴的花狗叫著跑來跑去。

她一眼發現了蜷縮在懶人沙發上的莫奈，他抱著雙膝將背躬成弧線，看起來很痛苦。

「爽快。」莫奈對她比了個大拇指，舉高酒瓶，看著她，道，「為自由乾杯！」

遇見你后，悲喜是你，夢想都關於你。既然未來不可預測，已開封的愛，就讓我用餘生吻下去。

夏嬋手上的酒還剩三分之二，她無語地盯著他，敷衍地舉了舉瓶子。莫奈狹長的眉毛一挑，默不作聲地又幹掉一瓶。

喜歡夏嬋……

「廢話少說，喝完給我照片。」夏嬋坐在地上接過一瓶啤酒，手扶著面前的防護欄杆，雙腿懸空晃著。

下了樓梯，她簡直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音樂室像被人洗劫過，裏面亂極了。樂器被扔在地上m.ｈetｕｂｏoｋ•cｏm•cｏｍ，牆壁上的照片被撕得慘不忍睹，木質地板上是碎裂的杯子、鏡子、花瓶瓷片，角落躺著散開的書和一堆A4紙，窗下的木吉他被人折成兩段，壓壞的幾朵粉色小花歪倒在一旁，孤零零的，像在無聲地控訴。

她揚起拳頭。

很喜歡你。

回憶和現實交疊相錯，她看著眼前這張帥氣的臉，腦海中迴響著他剛才那句話，兩頰火熱。

夏嬋靜靜地看著他的反應，環顧四周，瞪著他：「你惹事了？欠高利貸還是搶錢了？這裏變成了這樣。」

一直喜歡你。

「不試試怎麼知道。」莫奈勾唇。

莫奈喜歡夏嬋……

莫奈的聲音聽起來讓人感到難過。夏嬋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

夏嬋若無其事地平復好心情，笑著跟他寒暄了幾句，並不多言。

這時，裏面傳來頹廢冰冷的乞求：「阿夏，來陪陪我……」

他蒼白的臉頰上冷汗密布，在聽到夏嬋的聲音后，他微微睜開眼睛，朝她擠出一個自認為帥氣的笑容，有氣無力https://www.hetubook.com.com地道：「還真來了。」

「我是那種人嗎？」莫奈眉頭皺成倒「八」字，嫌棄地看著她。

時間為證，未來為期。

頭一次見他身體不舒服，夏嬋笑得格外明媚：「恭喜啊，遭報應了。」

夏嬋淡淡地道：「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

當莫奈毫無壓力地開啟第四瓶時，他騰地一下站起來，瀟洒地一抹嘴，將瓶子往江心砸去，舉高雙臂大喊：「為莫奈喜歡夏嬋乾杯——」

江淮南進門跟夏嬋打招呼，說：「好久不見。」

半路，手機響起來，夏嬋接通后對面的人不作聲。

莫奈聲音如蚊哼，一點兒也沒平時的囂張氣焰。他看了看不忍直視的屋子，認真地說：「幫我收拾下屋子，陪我去喝酒。」

時間易逝，竟已這麼久。

那天晚上夏嬋去了顧彤的出租屋，顧彤軟硬兼施套夏嬋的話，夏嬋只笑著說是青春期少女情感受挫，沒有透露半點兒吳梔子的事。顧彤見她很累便沒有為難，讓她早點兒休息。

「照片我還你。」和_圖_書他說。

「莫奈——」夏嬋跑過去蹲在他面前。

那個時候，她覺得和江淮南之間已經隔了一條寬闊的河流，她沒有擺渡的船，他也沒有渡河的心，他們都在隔岸觀火，終究于洶湧的洪流中相忘江湖。

三十分鐘后，莫奈帶她去了沿江風光帶。

她還在出神，嘴唇突然一熱，他一把攬過她的肩覆唇上來。冰涼的風夾雜著他溫熱的呼吸在她臉上縈繞，耳邊是集萬千溫柔的纏綿告白：「阿夏，我喜歡你。」

夏嬋將瓶子碰過去，冷哼道：「為無賴乾杯！」

莫奈盤腿坐在觀景的高台上，如一尊佛，望著天空發獃。

晨風夾著涼爽的氣息迎面而來，吹過握緊手機的手，她怔怔地看著地面上幾片殘破的猩紅花瓣，慢條斯理地回答：「好……」

「成交。」夏嬋點頭，心裏盤算著他要是反悔，她一定把他的腦袋擰下來。她先通知艾拉幫自己向學校請假，然後挽起袖子清理起房間來。

當他機械般開啟第三瓶時，夏嬋有點兒擔心地看著他，說：「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