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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佑瞠目結舌，這一瞬間覺得平時老實可欺的姐姐變得難纏了，明明當初要養的是姐姐，爸媽只是因為自己才肯留下小猴子的，怎麼……

而抱著小猴子的沈梨，第一次感覺到有些不真實。

沈天佑將信將疑：「對……對不起。」

「照你這麼說，那爸媽把你生下來，只要管你餓不死就好了，還讓你上什麼學，去什麼醫院，看什麼病？」

如果可以當天真爛漫的沈天佑，誰願意做陰沉、心思重的沈梨呢？

沈梨沒有施以援手，反而冷眼旁觀：「猴子也是有自尊的，你當著它的面說它壞話，它當然不高興啦！」

沈梨瞪他：「不是你要養嗎？」

「好好好！」沈天佑受驚地往後退。

「你幹嗎？」

沈梨撿起遙控器，還沒回答他，小猴子先不高興了，跳到沈天佑身上玩他的頭髮。沈天佑被小猴子折騰了一天，早就禁不起摧殘了，立馬搬救兵，喊道：和*圖*書「姐，姐，它又弄我了，你快把它抱走啊！」

轉了兩趟地鐵，走了很長一段路，回到家門口時沈梨沒有急著掏鑰匙，她趴在門口，偷聽裏面的動靜，聽著裏面「乒乒乓乓」地響，才不自覺地露出竊喜的神色。

沈天佑心虛地摸頭，摸到一頭的果醬，立馬苦著一張臉：「我就想快點去洗澡。」

沈梨一時無話可說，愣愣地看著沈天佑，他怎麼會這麼想？

裏面又是一陣動靜，片刻，門才從里打開。

「喂，沈梨，你是不是搞錯什麼了！」

「姐，你說這猴子是不是有什麼怪癖？」

「那不然呢？」

沈天佑立馬反悔：「我沒有！」他的目光在小猴子身上流連，又是喜歡又是煩悶，十分糾結的樣子，他嘆息道，「給它吃東西的時候，它就很乖很配合，一鬧起來就翻臉不認人。之前給它吃東西，它還能安分一會兒，現在給https://www.hetubook.com.com它吃東西也不管用了。」

沈天佑一臉不滿：「不是叫你早點回來嗎？怎麼才回來？」

給錢就好了啊！還要什麼親情，要什麼關懷？高興就逗兩下，不高興就踹一邊，把你生下來就該是大恩了，安排你照顧弟弟就老老實實地聽話做事，什麼畫畫？什麼家長座談會？怎麼能要求那麼多呢？

沈梨冷笑一聲，道：「你有沒有想過寵物也是需要陪伴的，現在是你需要它，它才會陪著你，等到它老了丑了，也會有需要你的那一天呢？」

沈梨清了清嗓子，使勁拍門：「沈天佑，開門！我忘記帶鑰匙了！」

但她和沈天佑？怎麼可能？

沈梨叉腰，問：「該死的猴子？沈天佑，你這是三分鐘熱度啊，又不喜歡了？」

沈梨把沙發整理好，慢悠悠地道：「不夠誠懇。」

沈梨嗤笑，「猴大王」有那麼好說話還能叫「猴大www.hetubook.com.com王」嗎？

沈天佑吃驚地回頭察看褲子，卻讓沈梨看清了他的臉：一張花貓樣的臉。紅的、黃的果醬不知何時沾上他的臉，而他完全沒發覺。沈梨指著他的臉哈哈大笑。

「你跟誰說對不起呢？」

「猴怎麼了？」沈梨義正詞嚴，「猴也是一條生命，難道你養著它就是為了給你玩，看著它給你耍猴戲的？」

沈梨吐氣，一口污濁被她呼出，她摸摸小猴子的頭以示表揚，越過沈天佑就去打掃「戰場」。

沈天佑被嚇住了，他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嚴肅的話，一下子愣住了。小猴子鬼機靈，見沈天佑不再抵抗，便抓著他做鬼臉，把他弄得醜醜的，還示意沈梨看。

沈天佑就這樣被她整跑了？

沈天佑態度的變化之大讓沈梨詫異：「沈天佑，我剛剛才解救了你，你現在就翻臉不認人？」

沈梨煞有介事地說：「道歉啊！」

「為什麼是我去查？」

沈天佑抱著小和圖書猴子圍著沈梨團團轉，直到她將整個屋子都收拾好，才在沈天佑期待的眼神里把搗蛋的小猴子從他懷裡抱走。沈天佑被解放之後立馬就想跑，卻被沈梨抓著衣領拽住。

一絲微妙的情緒湧上她的心頭，滿足感或者其他的什麼，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和沈天佑的相處，有些像栗子和她的哥哥。

沈梨唬他：「跟你說了道歉啊！」

沈天佑現在身心俱疲，實在沒力氣再教訓小猴子了，惹不起，躲得起，他轉身進了房間。

「哼！」沈梨不置可否，吩咐道，「你洗完澡之後去查一下猴子的習性、癖好什麼的，它這麼搗蛋肯定是因為我們不懂怎麼養，讓它覺得不適應了。」

沈梨把小猴子反過來抱著，做出一副要把小猴子往他身上放的樣子：「你查不查？」

「態度好一點……」

「啊，『猴大王』，對不起。」

「那怎麼辦？」

沈天佑轉頭與櫥窗鏡子里的自己對視，這才發現自己臉上的變www.hetubook.com.com化，他的臉上青青黃黃的，怒道：「該死的猴子！」

「姐！」沈天佑丑著一張臉，抱著小猴子戰戰兢兢地求助，「你別走啊，我這怎麼辦？」

沈天佑可憐兮兮，「猴大王」一臉求表揚的神情，沉重的氣氛里似乎照進了一絲光，沈梨苦兮兮地笑了。

她抬頭正好看見沈天佑的背：「哈哈，沈天佑，你褲子上的黃色黏稠物是什麼？你該不是個人問題不能自理了吧？」

沈梨怒氣上頭，眼底泛紅，眼眶裡氤氳的濕氣不甘心就這樣變成眼淚。

沈梨一腳踩中硬物，抬腳一看，是遙控器。「猴大王」的破壞力看起來不容小覷啊。

沈梨沒仔細看他，只回答說：「你的小明同學住在城南好嗎？你知道從我們家到城南有多遠嗎？」

「對不起！」

沈天佑的腦袋沒想過這麼複雜的事情，只是憑著自己的性子說：「哪有那麼長遠，我又不會丟掉它，不給它飯吃……」

沈天佑垮下臉道：「跟一隻猴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