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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梨想開口辯解，沈媽卻不容她分辯：「我告訴過你多少遍，垃圾食品很臟，腸胃消化不了！你要吃零食，難道家裡沒有嗎？非得要偷偷摸摸弄這些？」

沈梨疑惑：「喬祿？『布丁』？」

沈梨回頭停了一秒，嘴角不由自主地抿著，腳尖輕輕踮起，等著沈媽說下一句話。

沈梨的書包里背著從超市買回來的空氣清新劑和布丁，她已經想好了，準備趁沈天佑不注意的時候把空氣清洗劑放在他的房門后。沈天佑推門喜歡推到底，到時房門打在空氣清洗劑的按鈕上，小猴子聞到氣味，肯定會在沈天佑房裡大鬧一場。如果實在控制不住了，她再拿出自己早已準備好的布丁來收場。

沈梨搖搖頭，撿起地上的零食，穿著拖鞋走出了家門。

沈梨根本不信，零食被她放在床底下的箱子里，上面還壓了七八本書，除了沈天佑誰能這麼精明？

沈梨訕訕道：「怎麼，怎麼是你？」

沈梨別開頭，她不忍心見喬祿這樣。可她心裏又不甘心，她想等一等，等「猴大王」幫她報了仇，她再告訴喬祿，「猴大王」就是他家的「布丁」，到時候「猴大王」的去留都由喬祿決定。這樣一想，沈梨反而沒了之前的沉重和猶豫，她拍了拍喬祿的肩膀，說：「它不會有事的。」

「這玩意兒有什麼好藏的？」沈天佑想起自己被小猴子尿過的床單，於是不客氣地將空氣清新劑據為己有，「這個給我了。」說完他單手弄開空氣清新劑的瓶蓋，然後按下瓶口，「噗噗」，氣體泄漏。

唯一安分的是小猴子，它老老實實地蹲在沙發上啃一根玉米香腸。玉米香腸？沈梨定睛一看，她藏在房間里的零食怎麼會被小猴子拿著啃？

喬祿沒發覺沈梨的前後變化，忽然笑了：「空氣清新劑，「和_圖_書布丁」討厭空氣清新劑。它被我帶回家之前受了別人的虐待，膽子很小。我爸一開始不知道，就用空氣清新劑噴它，它一受驚就把我們家弄得亂七八糟。我爸以為它是怕了空氣清新劑，就總噴它，結果那個鬼機靈，裝作受驚故意發脾氣搗亂，後來……」

「噗噗。」

她強逼自己記筆記，她沒有任何理由不好好學習。沈天佑身體不好，沒辦法把全部精力放在學習上是理所當然的，但是沈梨，他們會說沈梨憑什麼做不好。

小猴子摸到她身邊，試探性地摸了摸她的手。沈梨剛想碰一碰小猴子，就看見沈天佑在小猴子的身後，撿起了她的包。

沈媽看出沈梨臉上的不甘願，警告她：「說了很多遍，我們家不能有任何垃圾食品！沈梨，這些你自己拿出去給我丟掉，不準再有下次！」

是「猴大王」的主人！

忽然手機響了，她抓著手機一看，是沈天佑發來的消息，命令她去數碼城給他買個U盤。

沈梨木木地站著，看著沈天佑那張蒼白的臉上寫著得意。

課間，沈梨走出教室透氣，栗子被老師叫走了。有人拍她肩膀時，沈梨第一反應是栗子：「這麼快回來了？」

她繞過沈天佑往外走，在門口穿鞋，推開門就準備去上學。沈媽在後頭喊：「你不吃早飯了？」

沈梨不回答，一袋子東西忽然砸到她腳邊，塑料袋散開，零食散了出來。是沈梨藏在床底下的零食！

聽到這句話時，沈梨似乎被按下了暫停開關，她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她眼睛眨都不眨地盯著沈天佑，她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什麼！

小猴子壓低喉嚨發出憤怒的聲音，它扔掉香腸，躥到沈天佑身上，扒著他，一邊嘶吼，一邊拿爪子撥弄他。

沈梨憤憤地瞪了沈www.hetubook.com.com天佑一眼，悶悶地答：「聽見了。」

沈梨憋火，拿著手機準備打字回復，最後選擇按下語音鍵說：「你做夢！」她把手機往口袋一揣，毅然地走進了超市。

「我上次問你，你們家的猴子是不是我的……」

笑話！就他那樣的態度，他憑什麼命令她做事？

男生沉默了一下，聲音比以往都低沉：「我知道，上次是我莽撞了。」

沈媽指著茶几上一袋子東西，問：「這是什麼？」

沈天佑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衝著沈梨搖頭晃腦，甚至點了點地上的垃圾食品，讓沈梨繼續撿，嘴上道：「我的U盤呢？你居然沒給我買？」

沈媽突然叫住她，語氣不善：「站住！」

沈天佑做了一次大掃除，沈媽拿著毛巾追著他給他擦虛汗，中途休息了三次，花了兩個小時才徹底把客廳打掃乾淨，還得了沈媽的好一頓表揚。

沈媽一臉怒容，坐在沙發上還不停地用手敲打茶几，沈天佑在沈媽旁邊時不時用幸災樂禍的眼神偷看沈梨。

沈梨明白過來，她狠狠地瞪著沈天佑，卻不想觸怒了沈媽：「你瞪著天佑幹什麼？這是小猴子從你床下翻出來的！」

沈梨滿腦子都是尖銳的問題，坐在教室里也無法好好地聽課，雖然理智告訴她應該認認真真地聽課，但是她的腦子被憤怒霸佔著，她甚至不敢輕易地和別人交談，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拿別人出氣。

沈梨沒打算理會，兩秒后沈天佑又發來一連串消息，重複他的命令——去數碼城買U盤。

沈梨嫌棄地偏頭，沈天佑看見后更加憤怒，他咬牙切齒：「你為什麼不提醒我？你肯定是故意的！」

這一次，她覺得自己問心無愧。

沈梨腦子裡浮現出幾個字：自作孽，不可活。

你是姐姐。

比起上m.hetubook.com.com次碰見，這個名叫喬祿的男生整個人都沉默了不少，似乎是因為心愛的寵物不見蹤影，整個人陷入低潮中。

後來，忍無可忍的中年大叔把「布丁」給丟了，猴子又不像狗狗一樣，懂得聞著氣味自己回家，「布丁」離開后便再也沒有回來。喬祿說完，眼睛越發暗沉，他原本是相當冷漠的性格，有了「布丁」之後才好了一些，而如今「布丁」又離他而去。

男生道：「我前兩天在校園裡看見一個人很像你，原來還真的是你啊。」

沈梨拿著書包出門，正撞上沈天佑舉著被子找她算賬。「地圖」和黃色的痕迹頑固地停留在沈天佑的被子上，空氣里瀰漫著難聞的臭味。

「噗噗。」

小猴子拉不開沈梨房間的門，委屈地在沈天佑的房裡待了一宿，最終拉在不知道它習性的沈天佑的床上。

「可是……」

沈梨把書包往地上一甩，貓在地上把摔出來的垃圾食品一個一個撿回塑料袋裡。不能吃垃圾食品的是沈天佑，憑什麼沈梨要陪著他一起杜絕垃圾食品？

沈梨伸手去奪自己的包，沈天佑抓著包後退，這動作在小猴子的眼裡就是沈天佑在欺負沈梨。

沈天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弄懵了，甚至沒想到要向沈梨求助。

沈梨心虛地撩頭髮，遮掩自己臉上的表情：「怎麼，有什麼事嗎？」

男生點頭回答：「嗯，喬祿，我的名字。『布丁』是小猴子的名字，它很喜歡吃布丁，所以我給它取名叫『布丁』。」

沈梨思索著，偷偷地看喬祿的臉色，打定主意之後，她靠近喬祿詢問起來：「它有什麼討厭的東西嗎？」

沈梨面無表情，嘴角卻微微翹起，心裏說：活該。

沈梨的語氣太過坦然，引起了喬祿的注意，她趕忙補充道：「我是說，它這麼聰明，一定不和*圖*書會有事的。」

「你一定會找到它的。」聽到喬祿的道謝后，沈梨心不在焉地點頭回應，心裏卻想著空氣清新劑、布丁，她的嘴角掛上了一絲笑。

男生話未說完，沈梨立刻打斷：「當然不是！」她細思自己放上微博的東西，除了最開始那張「爪子」照，其他的都是「猴大王」的條漫，這個男生總不可能從條漫里辨別「猴大王」是他們家的猴子吧？

沈梨隔著門聽著他們吃夜宵的聲響，也聽到沈媽喊她出來吃東西。她把被子蒙在頭上，假裝自己睡著了，沈天佑演技差得要死，沈媽卻沒有拆穿。她把門反鎖，一覺睡到天亮。

可是沈梨是姐姐又怎麼樣？她除了有姐姐這個稱呼，除了要盡當姐姐的義務，她有任何權利嗎？沈天佑真的把她當姐姐那樣尊重過她嗎？

他說完之後，沈梨沒有接話，一時間氣氛變得沉默了。

如果她不先低頭，兩個人就如同兩台無法接通的電台，一個自說自話，一個充耳不聞。到底是她做錯了，還是她媽媽三十來歲還要跟孩子慪氣？為什麼沈天佑不管做什麼都是對的？為什麼讓步的只有沈梨？為什麼她明明有這麼多為什麼，卻沒有一個所謂的「第一任教師」給她解答？

她下意識地覺察出危險，想要逃卻發現自己正好站在走廊的盡頭，男生擋住了她所有去路。

到時候就算是被沈爸沈媽親眼看見，也沒法怪罪讓小猴子安靜下來的沈梨。

沈媽再度追問：「你聽見沒有？」

然而一切還沒來得及實施，沈梨推門進去就發現地上多了一雙高跟鞋，媽媽回來了！

「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我看看怎麼了？」沈天佑不依不饒，仗著體質不好，根本不懂尊重兩個字怎麼寫，沈梨不敢碰他，他伸手就從書包里掏出沈梨的東西，「空氣清新劑？」

她和圖書轉頭卻對上一件男生校服，校服乾乾淨淨，沒有奇奇怪怪的字元和污漬，沈梨抬頭往上看，正好撞進男生的眼裡。

喬祿放鬆下來，說：「希望吧。」

沈梨騰地站起來：「你幹什麼？」

沈梨心想自己是不是露餡了，但她明明什麼都沒來得及做。

一定要她示弱才可以嗎？

沈梨微微偏頭看向小猴子，小猴子似乎愣住了，而沈天佑還嫌沒玩夠似的，繼續按了幾下。

「沒有可是！」沈媽往門外走，「我去買菜，我回來的時候要看到這些東西躺在屋外的垃圾桶里！」

沈梨看見這樣子的喬祿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忽然想起「猴大王」是他家的「布丁」，那喬祿肯定知道「猴大王」有什麼喜歡的、討厭的東西……沈天佑用「猴大王」來掩飾砸了自己手辦的事，如果自己知道「猴大王」討厭、喜歡的東西，是不是能用同樣的招數整回去？

沈梨按著自己的書包，換了鞋往房間走。

沈媽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先吃早飯再去洗被子，你放在洗衣機里，一會兒媽媽給你洗，你先來吃早飯啊！」

沈梨貓在地上，努力睜大眼睛把眼淚逼回去，沈天佑還在客廳里，她不想在他面前丟臉。

大門被沈媽一甩，又反彈出去，聲響傳入室內有股說不出的凝重。

下午放學，沈梨匆匆與栗子分別之後，便去了超市。她抓著書包帶站在超市門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誰要吃那些無油、無鹽、非油炸的糕點？那些東西不都是給沈天佑預備的嗎？憑什麼她要遷就沈天佑？

原來不是對她說的。沈梨眼神黯淡，一腳踏出去，關門的時候沒再猶豫。

沈梨本來就一腦門官司，哪會仔細看男生是什麼情緒。她還在心裏憤憤于昨天晚上的事，男生忽然開口說：「我是喬祿，你想聽聽我們家『布丁』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