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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她摔掉手上拿著的塑料盆，「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麼樣？」

我感覺到他的手從我的手臂擦過帶起的冷風，接著我整個人順著樓梯滾了下去。滾下去的時候，浮在我腦海中的念頭竟然是慶幸。

「小蝶！」爸爸大喊了一聲，慌忙跑來想要拉我一把，然而他還是太慢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笑了起來。

冰冷的水滲進我的衣服里，像是一瞬間將我推進寒潭裡一樣冷。

「沈小西！」

「怎麼回事？大清早的怎麼動手打起架來了？都給我住手！」今天是周末，爸爸本來在書房看書，大概是我和沈小西的吵架聲驚擾了他，他跑過來想要將我和沈小西拉開。

沈小西是憎恨我憎恨到了極限。

要是夏天這麼從樓梯上滾下去，一定會受很嚴重的傷吧！

「我能怎麼樣？」我被她的話氣笑了，「我還可以揍你啊！」

寒假開始的第一天，也就是期末考試之後的第二天，www.hetubook.com.com我裹得嚴嚴實實地準備出門去趟圖書館。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像個君臨天下的女王一樣，表情那樣驕傲，那樣強勢，那樣無懈可擊。

「白小蝶！」她捂著臉，怔怔地望著我，眼神有些茫然，「你敢打我？」

「你敢潑我，我為什麼不敢打你？」此刻，我很冷，冷得瑟瑟發抖，比任何時候都要憤怒，「沈小西，大清早的，你憑什麼潑我一身髒水？你被人討厭也好，被人喜歡也好，都不關我的事，你為什麼要把氣都撒在我身上？你是不是心理有病啊？」

「想揍我？哈哈哈，白小蝶，你在說什麼笑話？就憑你也想揍我，看看到底是誰揍誰！」

於是偽裝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卸去。

我驚得抬頭往上看，只見沈小西抱著一個塑料盆，站在二樓窗戶邊上，用得意而挑釁的目光看著我。

我仰面躺在地上，活動了一下手腳，發現除了有些擦傷外，筋骨都沒有問題。於https://m.hetubook.com.com是，我伸手將圍在脖子上的圍巾扯掉，剛剛沈小西潑的水已經徹底濕透了衣服，冷得我直哆嗦。

我朝她撲了過去，她並不躲閃，雙手抓住我的手臂，用力把我往外推。

反正流鼻血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想就這麼離開。

「走開！」我心裏亂糟糟的，分不清是憤怒還是煩躁。

我轉身推開門，一口氣跑上樓，用力推開她房間的門，衝過去狠狠甩了她一個耳光，大吼道：「你鬧夠了沒有？沈小西，這種幼稚的遊戲可以停止嗎？」

沈小西愣了一下，像是有些意外我會說出這種話，不過發愣也只是一瞬間，她很快就扯住我的衣領，將我狠狠地往外推了一把。

我忽然覺得沒意思，站在原地沒有再動。我看了爸爸一眼，他正望著我，眼神複雜，他張嘴想說話，我轉過身根本不想聽。

我和她昨天才爭吵過，不過是過了一晚，她就又迫不及待地來招惹我了。

我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從剛hｔｔｐs://wｗｗ•heｔuboｏk.ｃｏｍ.com剛到現在，一直只是好言好語勸說的他，終於也扯下這張好爸爸的面具了嗎？

伴隨著一場極為罕見的大雪，寒假終於來臨。

爸爸是扮演好爸爸扮演到了極限。

找冷水啊……

「沒有人會一直扮演被欺負的角色，沈小西！你總是讓我不要用那種表情看著你，搞得你好像在欺負我一樣，但你確實一直都在欺負我。不過，從今天起，我不會再忍讓你了！你休想再理直氣壯地欺負我、踐踏我！」

「小西，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要打架。」他無法阻止我，只好轉頭看向沈小西，「打架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一家人坐下來，無論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好好說。」

「打架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忍不住說，「但至少可以出出氣！」

看著看著，我突然感覺有一股熱流從鼻子里湧出來，順著嘴角滑下。我伸手摸了一把，湊近眼前一看，是血。

為什麼他只讓我住手，卻一句都不說沈小西？

「哎呀，走路真不長眼睛啊hｔtps://ｗwｗ•hｅtuｂooｋ•cｏｍ•coｍ！我倒洗抹布的髒水，也能倒在你身上。」她露出一副「我就是故意的」的表情，緩緩地說著。

然而還沒等我邁步，我的後背就猛地被人用力推了一把，我腦中一片空白，還沒回過神來，就聽見沈小西用尖銳的嗓音喊道：「你去死吧！」

然而我才走到家門口，兜頭就有一盆冰冷的水「嘩啦啦」地澆在了我身上。

「你走開！」我一把扯開他揪住我手臂的手，「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沒資格要我住手！」

我狠狠地在沈小西揪著我手臂的手上咬了一口，她疼得鬆開了手。接著，我又揚起一隻手，「啪」的一聲，在她另一邊臉上留下了五個手指印。

我將視線移開，落在站在上面的沈小西身上。

舒念告訴我，流鼻血的時候需要找些冷水將鼻血「鎮」回去。

我憤怒到了極點，我說了我不會再懦弱下去，沈小西似乎無視了我的話，仍然將我當成了三年前的白小蝶。

我豁出去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和沈小西打架了，上次她誣賴我打傷和圖書她的眼睛，我沒有解釋，但這不等於我心裏不憤怒。

我腳下一時沒站穩，被她推到了房門外。爸爸很著急地想要阻止我們，可處於憤怒中的兩個人，誰都不肯聽他的。

「白小蝶！」爸爸的音量略微提高了一些，帶著一絲嚴厲，其實他已經很久沒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了，慶典之後，他對我都是和顏悅色的，「你給我停下來，我是你爸爸，我當然有資格要你住手！」

也是啊，從慶典到現在，一個多月了，大概無論是沈小西還是爸爸，都已經到極限了吧。

大概是剛剛滾下樓梯的時候撞到鼻子了吧！

「小蝶，小西，我在說話，你們聽到沒有？」終於，在我們一路打到樓梯邊上的時候，爸爸大喝了一聲，這一聲他用了全部的力氣，以至我都能感覺到房子在顫抖，「誰再繼續，就給我滾出這個家！」

爸爸慌慌張張地跑到我身邊，伸手想扶我，看見我笑了，手就停在了半空，怎麼也沒落下來。

慶幸這是寒冷的冬天，慶幸我出門前把自己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