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蝴蝶，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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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看著摯愛之人才會流露出來的眼神吧！
「嗯，說說話。」我喃喃道，「舒念，洛羽心說你一直看著我，所以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舒念，你看了我多久啊？」
我不知道陳阿姨是為了什麼嫁給我爸爸的，是為了給沈小西一個完整的家，還是其他什麼理由。但我不認為那是愛，因為她明明那麼厭惡我，假如她因為愛而嫁給我爸爸，她應該會愛屋及烏也愛我。
他看上去有些疲憊，表情有一些沉重，眼神里有一絲擔憂。
他說：「小蝴蝶，有件事情必須告訴你，你聽完之後，不要激動。」
「你們都閉嘴！」陳阿姨發出一聲吼叫，她雙眼通紅，面目看上去有些猙獰。
「小蝴蝶，你真是燒糊塗了嗎？連我都不認識了啊。」耳邊傳來他熟悉的聲音，明明靠得很近，卻像是從太空傳來的一樣。
所以，一直以來，我都以為她是為了找個人養活她和沈小西，才嫁給我爸爸的。
就算是這個時候，也無法順利地問出口來。
這種事情怎麼會發生呢？
「不要太高估自己啊，小蝴蝶。」他低低地笑了起來，「我不過是對其他人和事不www.hetubook.com.com感興趣而已。不過她沒有說錯，我的確一直看著你。嗯，大概是從那一天我無意間發現對面的窗戶沒有關開始的吧！我看見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穿著一條白色連衣裙，像蝴蝶一樣在跳舞。
「你是笨蛋啊，小蝴蝶。」他聲音很輕，卻說得很堅定，「害怕他搶走我的小蝴蝶啊！我一直看著的傢伙，怎麼可以讓那傢伙搶走？而且你曾經那樣仰慕他。」
「明明你也覺得不好看。」我有氣無力地抗議。
我心裏充滿恐懼，儘管我對他充滿怨恨，但是舒念說得沒有錯，他是我的爸爸，是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與我血脈相連的人了。
「那次跳舞，我還是沒有被選上呢。」我想起那年，老師在我們這些學舞的孩子中選出踏上真正的舞台的人，「我明明那麼努力，明明老師也誇我跳得好，可最後她還是讓比我長得可愛的女孩子去了。」
陳阿姨一臉擔憂地望著手術室門口，看到我來了，也沒有太關注。
「所以舒念，也許是我想多了，也許是自我感覺良好，你是不是……是不是……」
耳邊似乎ｍ.ｈetuｂoｏｋ.ｃoｍ•com傳來了急救車的鳴笛聲，我聽見前面傳來一陣喧嘩，鬧哄哄的。
我說：「舒念，我想去看看他。」
「哦，是你就好。」得到了確定的答案，我便徹底安心了，「舒念，你說我會不會燒成大白痴，然後把你忘了？」
依稀記得舒念背著我來醫院，記得他用低沉溫柔的嗓音對我說：「小蝴蝶，我喜歡你。」
「因為他是你的爸爸。」舒念緩緩地說，「不管你怎麼恨他，他畢竟是你的爸爸。」
「害怕什麼？」我心裏微微一動，本能地覺察到了什麼。
「你敢忘記我試試，小蝴蝶。」他的腳步似乎更快了一些，「再過一會兒就到醫院了，說說話吧，小蝴蝶。」
四年前，媽媽出門幫我買生日禮物，被疾馳的卡車奪走了生命。
「好吧。」舒念沒有攔著我，他拿起棉衣披在了我身上，讓護士重新給我插上輸液針頭，然後舉著掛著輸液瓶的架子跟在我身邊往前走。
四年後，爸爸為了半夜發高燒的我，酒駕出了車禍。
「醒了？」病房門口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扭頭看去，從外面走進來的人是舒念。
「小蝴蝶，昨和圖書天夜裡你發高燒，你陳阿姨打電話通知你爸爸。」舒念頓了頓，好一會兒才往下說，「他喝了不少酒，聽說你發高燒，在開車趕往醫院的路上出事了。」
那是一種悲傷的眼神，我從那裡看到了愛。
「老師真沒眼光。」他輕聲說。
我和沈小西頓時都不說話了，我很想和陳阿姨說點兒什麼，可是她的眼神堵住了我未說出口的那些話。
我一下子從病床上坐了起來，天啊，我燒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到底說過什麼？舒念說喜歡我，一定是我在做夢吧，一定是這樣的。
這怎麼可能呢？
「是啊，小蝴蝶，我喜歡你。你沒有多想，舒念喜歡白小蝶。」他輕輕地說道。
「轟——」
「你是舒念嗎？」我喃喃地問。
「為什麼？」我下意識地將另一隻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舒念，明明我那麼恨他，我心裏卻還是那麼難過，難過得就像是這裏破了一個大洞，疼得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想我一定是在做夢吧，我望著他烏黑的頭髮，終於堅持不住，睡了過去。
再次睜開雙眼，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伴隨著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之前的記和-圖-書憶慢慢涌了上來。是的，我因為早上被沈小西潑了一盆冰冷的水，半夜發起了高燒。
我一把拔掉了輸液的針頭，掀開被子下了床。
我輕輕點了點頭，下意識地看了陳阿姨一眼。
他理直氣壯地說：「因為我不想讓你跳給夏諾看。那天在舞蹈教室里，他看你跳舞時的眼神讓我有些害怕。」
「嗯，我已經沒事了，就是發個燒，不要緊的。」我以為他是在擔心我。
「你別這樣，他還在手術中，搶救還沒結束。」舒念連忙阻止我，「你現在去了，也是在外面等著，進不去手術室的。」
「坐下等吧，醫院里禁止喧嘩。」舒念拉著我在醫院的長凳上坐下，「什麼都不要說，現在所有人的情緒都不穩定。」
「你先別著急，你爸爸還在手術中，也許……也許會沒事的。」舒念輕輕握住了我的手，「小蝴蝶，沒事的，會好起來的。」
「要不是你潑我冷水，我怎麼會發燒？沈小西，你才是劊子手！」我渾身止不住地顫抖，就連心臟都在發抖。
「掃把星，劊子手！」反倒是沈小西見到我，猶如被點了火的爆竹，瞬間就炸了，「都是因為你，你爸爸才會出車和-圖-書禍的！」
在我半夢半醒中，我看見醫院已經在視線所及的地方，而一輛白色的急救車急匆匆地從我們身邊駛過，朝著前方疾馳。
直到我看見她的眼神。
「讓我去等著。」我說著，眼淚流了下來，「舒念，讓我去等著。」
我感覺腦袋似乎炸開了，四肢發麻，僵在了那裡。
我只是不想失去他，不想在我們的關係如此糟糕的時候失去他。
「不知不覺就看了很久，久到回過神來的時候，舞蹈已經停止了。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吧，總是下意識地就看著那扇窗戶了。我只是想再看一次那個女孩跳舞的樣子，可是那次之後，她沒有再跳。也許是盯著那扇窗戶看得久了，便對除那之外的事情不感興趣了。」
「什麼？」他的語氣很認真，我的心裏湧上一絲不好的感覺，「到底是什麼？舒念，你別賣關子。」
舒念對我笑了笑，但是神色依舊有些沉重。
急救室外，陳阿姨和沈小西都在，她們看見我過來，表情都變了。
有那麼一瞬間，我以為舒念是在跟我開玩笑。
我的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他明明說得這麼簡單直接，可是高燒讓我的腦子怎麼也無法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