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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良久，樂程昱不甘心地再次開口：「呂艾草同學，為什麼我每次見你的感覺都不一樣？」

不過，她一直記得有一件事是需要提前解決的。

語氣很重，像是終於沾染了一些屬於人類的情緒。

她消極的態度，讓樂程昱猛地一怔。他緊閉著嘴，不再說話，心裏卻像是剛發生了一場海嘯般，情緒翻騰。

車慢慢地在校區大門口停下，引來過往學生的注視。

「拜金女不都是這樣嗎？」

「多面化總比討人厭好。」呂艾草皮笑肉不笑地轉頭看他，滿眼諷刺。

原來自己在別人眼裡是這樣的不堪。

呂艾草輕輕別過頭去，彆扭地說：「坐第一次見面的人的車，當然會害怕。」

「是啊，我是討人厭，可你別忘了，你現在的工資是我來發的。聽說上次你幫樂悠解決了麻煩，這個月的錢我不會少給你的。」

「謝謝你的好意，這筆錢我會還給你的，畢竟你是星雪的男朋友，我不想星雪誤會。」時間緊迫，ｍ•ｈｅｔｕbｏoｋ•ｃoｍ•ｃｏｍ呂艾草簡明扼要地拒絕。

在關上車門后，呂艾草趕忙繫上了安全帶，她可不想和樂程昱有什麼更尷尬的接觸。

不過，都是自己惹出來的事，又能怪誰呢？

景卓然有些逃避地拿出手機來玩，卻沒想到呂艾草主動和他搭話了。

呂艾草，講句真話對你來說就那麼難嗎？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樂程昱不悅起來。他收斂笑容，有些諷刺地說：「你就那麼缺錢嗎？這次連好朋友的男朋友都不放過？」

「之前我聽楊伯父和星雪提起你的事，所以覺得你應該需要幫助，就暗自做了這件事。如果讓你感覺不舒服，真是抱歉了。」

「那我明天把錢取出來，郵寄給你。」

原來自己在他眼裡，也是這樣。

樂程昱不知道，呂艾草聽到這句話后，心中那根因為緊張和莫名期許而繃緊的心弦，「啪」的斷了。

但他把這些想法隱藏在心底，笑呵呵地拉開椅子，再次坐回了和*圖*書呂艾草身邊。他一回來，景卓然與呂艾草就下意識地不再有任何交流。

像是謊言瀕臨被拆穿一樣，神經緊繃的景卓然在聽到她這句話的時候，情不自禁地鬆了一口氣——原來她還不知道真相。心底有了這個答案，他便有了種坦蕩的感覺，殊不知這隻是呂艾草試探的方式。

呂艾草並沒有回話，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不說話。

幾乎是同一時間，呂艾草打開車門，走了下去。末了，她轉過身對駕駛位上看不清表情的人說：「不管怎樣，這些都是我的事，你沒權利也沒資格干涉。請自重。」

冷漠疏離的語氣，加上像是能夠看穿一切的眼神，讓景卓然有些不寒而慄，他完全沒想到這個女生會聰明到這個地步。他不知道，其實呂艾草之前並沒有那麼確定，反倒是他慌亂的反應，讓她確定了這件事。

呂艾草不管這輛車有多貴，狠狠地摔門離去，留下樂程昱一個人傻傻地握著方向盤發獃。

給自己倒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一杯水后，呂艾草慢悠悠地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給我匯這筆錢，如果你是覺得我是星雪的朋友，覺得我可憐的話，我想你是操心過頭了。」

踩下油門，樂程昱扭轉方向盤，裝作漫不經心地說：「你一副完全不想和我有瓜葛的樣子，我說認識你，你難道不會更生氣？」

「不就是坐一次我的車，至於害怕成這樣嗎？」

原來還介意那件事？

「那就謝謝了。」呂艾草儼然一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樣子。

如果說這世界上，有很多讓樂程昱搞不懂的女人，那呂艾草一定是最讓他頭疼的那個。他沒有談過戀愛，學校里也基本沒有女生，對取悅女生這件事，可以說他是一竅不通。再碰上呂艾草這種看似柔弱卻性格異常古怪的女生，他簡直束手無策。

原來不止沈萍一個人這樣想自己。

大概這就是男生和女生的不同吧。男生需要你明明白白地告訴他，而女生很敏感，哪怕有https://www.hetubook.com.com輕微的不信任，自己都會覺得受到了傷害。

「好的。」景卓然點了點頭，不禁對眼前的這個女生高看了一眼，因此就連看她的眼神都溫柔了起來。

不想和景卓然直接碰面，這顯然是最好的方法。只是樂程昱就在這時恰巧回來，聽到了後面四個字。他本不是喜好八卦的人，可眼前的這個女生總是能激起他這方面的慾望。再加上之前他們兩個人若有若無的眼神交匯，樂程昱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多想了起來。

樂程昱看到她的動作，有些忍俊不禁。

她輕飄飄地吐出這幾個字，不想解釋，也不想反駁，因為一切都是徒勞。

「什麼意思？」

不顧她的反對，楊星雪眼神曖昧地把她強行推上了車。

「那筆錢，是你匯的吧？」

握著方向盤的手心微微發熱，吐出的每個字都不是心裏想說的，可他還是忍不住把不該說的話說了出來，像是小孩子慪氣一樣。哪怕說出來的話，語氣、音調都因緊張變得不對勁。

「你在我面前冷和*圖*書漠疏離，在樂悠面前強悍霸道，在楊星雪面前溫柔順從，你不覺得你太過多面化了？」

一副外交辭令的口吻，空洞得讓人難以信服，可呂艾草還是要裝作相信了的樣子。

心底有個聲音在不斷重複，不會的，呂艾草不是那樣的女生。她生氣也好，罵自己也好，怎樣都好，只要她否認。

一頓飯就這樣各自心懷鬼胎地吃完，呂艾草覺得自己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然而樂程昱主動提出送她回學校，這讓呂艾草猛然陷入一種驚慌忐忑的情緒里。

點好菜后，楊星雪跑去廁所補妝，而剛巧樂程昱也出去接了一個電話，餐桌上就剩下景卓然和呂艾草兩個人。兩個人幾乎沒有說過什麼話，此刻顯得尷尬無比。

輕輕別過頭去，她搖下車窗。夜裡絲絲冷風吹動著她的頭髮，馬路上昏暗的流光讓她的神情變得朦朧。

吃飯的地點選在他們三個經常去的一家餐廳。這讓呂艾草有種闖入了別人圈子的錯覺。她說不清這種陌生的感覺是好是壞，她只知道自己應該把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