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煙火綻放星星海
03
「我不在意今天的事情。」我忍不住還是問出了口，「我只是有些在意，剛到別墅的那天晚上，我想要出去走走，然後我看見了……」
「其實我也會胡思亂想，有時候會想，為什麼三年前你不相信我，而是第一個來質問我。我有時候會擔心，在只有你們兩個人的學校里，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你們是不是會走得很近。」我自嘲地笑了笑，「每當這個時候，我就特別討厭我自己。」
「為什麼不找我呢？」江淮輕聲問道，「為什麼什麼都不問呢？」
我輕輕按下了手電筒的開關，山洞里仍然漆黑一片。能發光的手電筒被我塞進了許晨曦的手裡，三年後的我，同樣並不偉大，現在的我已經不會在意別人怎麼看我，我只是遵從自己的內心做出選擇罷了。
「所以說你是笨蛋啊。」江淮忍不住嘆息道，「她的腳傷得沒那麼嚴重。」
他微笑地看著我，朝我攤和圖書開手心，說道：「果然是你。我走到分叉口，那邊的帘子上寫著『向左走會迎接光亮，向右走等待黑暗』。」他輕輕地笑了笑，「看到那些我才知道大冒險的意義，杜鵑還挺有兩下子的。」
「呃？」我有些發愣，「也就是說，她要你背她來，只是在耍小性子啊。不過太好了，她的腿沒事了。」
「聰明人會用更加圓滑的方法。」江淮說道，「走吧，看樣子我們要一起往前走了。」
站在洞口的是江淮。
「晨曦的腳沒事吧？」我想起另一個通道里的許晨曦，心裏仍然很擔心，「你怎麼會讓她一個人走啊？」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江淮，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嘴唇，那裡說出來的話讓我呆愣在原地。
當我掀開布簾，手電筒的光亮映入我的眼帘時，我的心中很平靜。
「呼……」我用力呼出一口氣，「我現在覺得很輕鬆呢。」
我到現在
和_圖_書才想明白，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黯然。
「蘇扇兒，你這個大笨蛋！」許晨曦的聲音從有些遠的地方傳來，我聽得到她已經哭了。
「可是她來的時候是你背過來的啊。」我還是有些不明白。
那時候的我選擇走入黑暗，這樣許晨曦就不用待在黑暗裡了。
「等你啊。」他說，「會選擇黑暗的，在我認識的人裏面，只有一個笨蛋。」
三年前，面對陷入絕望困境的許晨曦，我誰都沒告訴就去找了校長。我並不偉大，我不過是想保護我珍視的朋友而已。
江淮沒有想到我會用這樣的話來回答他的問題，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將話往下說。
「因為不知道怎麼問啊。」我說，「不知道從何問起，不知道用怎樣的方式才能問出我想要的那個答案。」
「喂！」我小聲抗議道，「我才不是笨蛋。」
「我也沒有料到，因為那件事情，我們會生疏到和_圖_書那樣的地步。很多時候我都在想，那時候沒有那樣說就好了，或者換種更加好的方式就好了。」他笑著說道，「那時候，我真的被你嚇得失去了理智。」
許晨曦這麼做，其實是做給我看的吧！因為我始終逃避的做法讓她受不了，所以她才會用這樣的方法逼我說出內心的想法。
「聰明人永遠不會做出傷害自己去保護別人的事。」江淮的語氣十分無奈，「你真是個笨蛋啊。」
我的嘴角揚了起來，其實當內心不再恐懼時，就算身陷黑暗也不會戰慄。
「女生有時候總會有些小脾氣，身為她的朋友，包容一下朋友的小脾氣，這樣解釋，你明白了嗎？」江淮說道。
「你這傢伙！」我的心裏湧上一絲感動，只是這傢伙解釋都解釋得這麼毒舌，這麼可惡。
是我自己一邊想著讓大家回到過去，一邊因為自己心裏晦澀的心事，在許晨曦和江淮之間設定了距離和_圖_書。
江淮怔住了：「你看見了？」
但如果只是這樣，那麼那天她為什麼會將頭靠在江淮的肩膀上呢？
原來是這樣嗎？
原來蘇扇兒才是最大的笨蛋。
「笨蛋！」他伸出手揉了揉我額前的頭髮，「不管你怎麼問，我都會回答你的啊。三年前，我去質問你，是希望你反駁我，那樣別人就會知道，那封信不是你寫的。我知道，你明明最喜歡許晨曦了，你絕對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認識你那麼多年，如果連這點都不了解你，怎麼成為你蘇扇兒的朋友呢？」
我從未想過，他第一個來質問我會是出於這樣的原因。
「那個時候我真的很生氣，我氣你一點兒都不知道保護自己，氣你不明白我的用意。」他忽然有些懊惱，「其實是我錯了，明明是個笨蛋，我卻期待你能夠明白我的用意。」
我搖了搖頭，說道：「你也說了，女孩子有時候會發小脾氣，身為她的朋友
和-圖-書，包容她的小脾氣不是應該的嗎？」
「那天去晨曦家的花店取花，我看見你了，我都做好跟你打招呼的準備，你卻逃走了。」他的語氣非常無奈，「你在我們之間建起一道牆，於是我只能跟著你裝傻。」
「你不生氣嗎？」江淮問我。
如今想明白的我，真的覺得自己很可笑。
我一手按在牆壁上，一點一點地往前走。這段黑暗之旅意料之外的短暫，當我的手觸碰到柔軟的布簾時，我知道，我已經走出黑暗了。
我忽然想笑，是啊，江淮不過是出現在花店裡而已，只是恰巧花店是晨曦家開的。而且大家明明是朋友，我卻總是一廂情願地想太多。
「為什麼不是狡猾？我總是選擇最簡單的方法解決事情，難道這不是聰明人的做法嗎？」我有些不服氣，許晨曦和架子鼓少女都覺得我太狡猾了，但唯有江淮，他說我是個笨蛋。
「你故意在這裏等？」我有些意外，「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