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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怎麼會這樣？那現在她人呢？」我一聽，心懸到了半空中，明顯慌了手腳，「杜鵑，杜鵑，晨曦她人呢？人呢？」

我只聽到他說，後座上全部是她的血，她的臉色有多蒼白……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講出來。

上一次在那裡，我們送別了陳老師，我對那個地方始終心懷畏懼。

「騙人。」

「我昨晚一整夜都沒怎麼睡，一直在想這件事。」我有些無奈地說道，「如果我是杜鵑，我會怎麼辦？我想了很久，可是我想不出答案。」

我雙手合十，在心裏默默地祈禱：晨曦，許晨曦，你千萬不要出事啊！你剛拿到夢寐以求的錄取通知書，你那繽紛多彩的未來剛開始啊！

江淮抓住我的手臂，用力將我往後拉了一下。

我的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小心啊！」

怎麼會？怎麼會……

他說：「沒想到會是這樣，你是怎麼想的呢，扇兒？」

「明明早上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啊！晨曦還對她媽媽說，晚上回去的時候給她媽媽買好吃的。可是現在晨曦躺在裏面，傷成那個樣子，我們要怎麼告訴她媽媽？」我忍不住大聲喊道，「不，不是你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提議一起做兼職替杜鵑攢學費的。要是我沒有提出這個建議就好了，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都是因為我，因為我，晨曦才會出事……」

「這還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扇兒。」

我們站在人流m.ｈetubｏｏｋ.coｍ.coｍ量多的地方發傳單，很快就完成了今天的任務。和江淮一起去結了今天的工資后，我們決定去許晨曦他們那邊看看要不要幫忙。

「是晨曦，晨曦摔傷了！」杜鵑看到我們，眼眶一紅，幾乎要哭出來了，「傳菜的時候，她不小心踩到沾了油的地板，整個人往後一仰，倒在了地上，腦袋……腦袋砸出了一個大窟窿，流了好多血……」

我們急匆匆地衝進去，找了一圈，才被告知剛才一個腦袋砸出了大窟窿的女孩被送進了急救室。

因為酒店的兼職是按小時算錢的。

可是，明明司機已經開得夠快了，我還是覺得從酒店到醫院那短短的三公里路程漫長得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江淮微微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額前的頭髮：「蘇扇兒，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這麼好騙嗎？到底怎麼回事，難道連我也不能告訴嗎？」

「沒有，可能是太曬了，腦袋暈乎乎的。」我連忙胡謅了一個理由混了過去。

江淮比較鎮定，帶著情緒有些失控的我和杜鵑來到街邊，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

「對不起。」江淮側過頭，眼神一暗，「但就算這樣，我們也要相信她一定能好起來的。」

「上帝一定是在懲罰我，懲罰我即使看到媽媽生病了，還假裝沒有看到，想要逃避責任。」杜鵑笑了兩聲，「對不起，晨曦，對不起！你一定不要有事啊！是https://m.hetubook.com.com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只要你能好起來，讓我怎麼補償你都可以！」

明明什麼都知道了，卻偏偏要當成不知道，這和以前的我有什麼區別呢？

看到他這個樣子，再看看他手上的血跡，我的心猛地跳了起來。

「這不是你們的錯，你們不要一個個把責任都攬到自己的身上！這是一個意外，意外，你們明白嗎？人生本來就會有各種各樣的意外，我們每個人都無法預見！」江淮看到我們一個個自責不已的樣子，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許晨曦不會有事的！許晨曦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脆弱，她一定會挺過來的！」

今天我們的兼職並不在一起，我和江淮負責發傳單，許晨曦和杜鵑還有明清河是在酒店幫忙。據說那家酒店今天有好幾場婚宴，要找人過去幫忙傳菜。

難道許晨曦真的傷得很嚴重嗎？

跟江淮說了這些之後，我發現我心裏輕鬆多了，果然有些事情不能一個人扛在肩上，有時候，適當依靠一下身邊的朋友，會讓自己不那麼累。

「我們是她的朋友啊，雖然我也想不出什麼讓事情完美解決的辦法，但是什麼都不做……這樣的我們還是杜鵑最好的朋友嗎？」

「你怎麼了？怎麼心不在焉的？」

「扇兒。」江淮拍了拍我的肩膀，扶著我坐在長凳上，柔聲對所有人說道，「你們不要這樣，晨曦還在裏面接受急救，有那麼多醫www.hetubook.com.com生在裏面，她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們都是她的好朋友，如果連我們都不相信她能挺過來，那麼就沒有人相信她沒事了。」

我抬起頭，有些無力地說道：「是嗎？我已經不會自欺欺人了，我也不想逃避了。江淮，你告訴我，後腦勺受了那麼嚴重的傷，流了那麼多血，你真的堅信會沒事嗎？」

我強裝鎮定地朝明清河走去，問道：「明清河，晨曦現在怎麼樣了？沒什麼大事吧，只是摔倒了……」

可是，我要怎樣相信這樣的話呢？

江淮聽完我的話，面色也有些凝重。

「扇兒，扇兒！你住手！」

我說著，痛苦地用手捶著自己的腦袋，彷彿只有把這個想出這種餿主意來的腦袋捶幾下，我才能稍微好受一點兒。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輛小車從我面前駛過。

江淮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當聽到「急救室」這三個字的時候，我的心像掉進冰窟窿一樣，冷到渾身發抖。

在急救室外面，我們看到了渾身顫抖的明清河。

心裏藏著秘密的滋味並不好受，看著這樣快樂的杜鵑，我不知道怎麼開口。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的腦袋有些混亂，「你看，杜鵑為了去念大學這麼努力，如果這個時候告訴她，杜鵑要怎麼辦？有時候因為什麼都不知道，才能勇往直前。要是她知道了這件事，她還有飛翔天際的勇氣嗎？」

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過後，我們終於抵達了醫院。

他正坐hetubook.com.com在走廊的長凳上，雙手緊緊地握著，眼裡的驚恐怎麼也掩飾不住。

「好，那明天晚上七點，我們約在冰激凌店見。」我說道。

明明早上我們分開的時候她還好好的啊！

我的牙齒都在顫抖，我知道後腦勺流很多血意味著什麼，我知道臉色那麼蒼白意味著什麼……

「這樣真的好嗎？」

「扇兒，晨曦她……她摔倒的時候，後腦勺重重地砸到了地上，流了好多血。剛才來的時候，計程車後座上全部是她的血。你不知道她的臉色有多蒼白……」明清河的眼裡依然是恐懼萬分的神情，他猛地抓住我的手，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扇兒，扇兒，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她那桌本來是我負責的，她不知道那裡很滑……都是因為我，沒有提前告訴她，才讓她出事的……」

我有些糾結，不知道這件事應不應該告訴江淮，可是一個人守著秘密的感覺真的不太好。

她不停地念叨著：「不，不是的，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要是我不任性，不去念什麼大學就好了，要是我不同意你們做兼職給我賺學費就好了，就不會出這種事了……」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如果是江淮的話，一定會有更好的辦法來處理這件事的。

我已經徹底僵在了那裡，明清河對我說了什麼，我根本沒有聽進去。

「先別說這些了，我們趕緊過去看看晨曦的情況怎麼樣了。」

「你這樣說也有道理。」江淮笑了笑，https://m.hetubook.com.com「那麼，不如我們喊上晨曦和清河一起商量一下吧！不要忘了，他們也是杜鵑的朋友，沒有理由不讓他們知道。」

我們在手術室外等了很久，比上次等陳老師還要久。

「那就什麼都不要想，讓一切順其自然吧。」江淮說道，「當你不知道怎樣做選擇時，最好的做法就是什麼都不要做。杜鵑其實是個很敏感的女孩子，她一定會注意到的。她不說，也許只是想假裝不知道。」

我連忙追上去，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喊了一聲：「杜鵑，怎麼了？怎麼這麼著急？」

杜鵑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她的臉蒼白如紙，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的手臂，身體在劇烈地顫抖著。

「嗚嗚，去了醫院，清河背著她打車去了醫院，我正要趕過去。」杜鵑的聲音里也帶著濃濃的哭腔，自責道，「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要不是因為我，晨曦就不會來這裏做兼職，就不會踩到沾了油的地板而滑倒了……都是因為我，都是因為我太自私了……我害大家這麼辛苦，現在還害得晨曦出事……」

只是我們剛到酒店，就看到杜鵑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她的臉色蒼白，十分焦急，甚至都沒有看見迎面走向她的我和江淮。

終於，「手術中」的燈暗了下來，急救室的門緩緩地開了。

江淮沉默了，他的眉頭微微皺起來，看樣子這個問題也讓他很困擾。

一路上，我不停地催促司機快點兒開，再快點兒開，甚至讓他一連闖了好幾次紅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