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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暖最終什麼都沒有問到。

程歌一聽這話，有點兒驚訝：「你自己追的？看不出來啊，暖暖，你還有這本事？」

程歌的笑容變得僵硬，心裏泛起一股酸意，但臉上還是裝作很自然：「宋洋？你和他玩得不錯？」

青暖有了好朋友，程歌本該高興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高興不起來，因為她口中的那個「朋友」是宋洋。

程歌嘆了一口氣，內心有什麼信念在緩緩崩塌。

「啊！你的手！」青暖小聲驚呼，滾熱的咖啡流了出來，濺到了程歌的手上。

青暖皺著眉，低下頭，依然不敢回話。

宋洋越來越不放心，不斷問道：「青暖，你們那邊怎麼沒聲音了？他沒把你怎麼樣吧？他……」

果然，宋洋不滿地說道：「這小子就知道敘舊，怎麼還不解釋他和洛薇薇那檔子事？渾蛋一個。」

青暖不擅長交朋友，所以從前能和青暖玩得好的人就只有他一個。他那時苦心經營了那麼久——萬聖節之夜重逢后，他每天為她去食堂排長龍打飯；班上同學欺負她的時候，他出面維護她，甚至幫她打過很多場架和_圖_書；每天上學放學都騎單車載著她，以方便促進感情；瞞著外婆每天去給她補習數學到夜裡11點。

還有很多的日常，他無法一一說清。

程歌正盯著她的耳機，表情似笑非笑，似惱非惱。

一向溫柔陽光的程歌，這一瞬間眼神竟是十分受傷。

青暖依然是滿臉的擔憂。

程歌搖搖頭，強撐出一絲微笑：「沒事，有點兒感冒，一會兒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終於，程歌發話了：「暖暖，兩年沒見，你不給我講講J城高中的事嗎？說實話，你有沒有又做什麼蠢事？」

青暖聽到了宋洋的話，覺得雖然宋洋這人平時不太著調，但他現在說的這些還是很有道理的。

青暖也隨意地笑著，歪頭想了想，問：「在火車站遇上了騙子算嗎？」

程歌忽然抬起頭看她，她又趕緊裝作專心喝咖啡的樣子。

青暖看不懂程歌的表情，她只覺得，歌哥似乎不太高興見到她。

宋洋為她出謀劃策：「你們倆好安靜啊。就保持這樣，你什麼都別說，讓他先開口，看看他會不會主動解釋。他要是還喜歡你，m.hetubook.com.com一定會主動跟你解釋的，要不然你開口問了，萬一他的回答讓你失望了，還會顯得你很尷尬。」

青暖一直把耳機戴在耳朵上，耳機線是宋洋特意準備的，隱形的，極其細小，不容易被發覺，耳機本身也是貼近皮膚的顏色，小巧精緻，便於隱藏。

程歌為青暖打開車門，把青暖送上車，臨別時，程歌問青暖：「暖暖，跨年夜那天我找了你好久，你為什麼要跑呢？」

兩個人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在講電話嗎？」程歌心細如塵，其實早就發現了青暖的把戲，只是沒有拆穿罷了。

說完，青暖摘下了耳機，終止了通話。

青暖搖搖頭：「當然不是我自己追的，是同學幫忙追的。」

「算是吧，不過後來追回來了。」

宋洋這個傢伙，當年就那麼迫切地圍在青暖身邊，整天挑釁，程歌當時就覺得他不安好心，果然……

程歌感受到咖啡的熱度，趕緊抽過紙巾收拾。

原來那一夜他在找她的時候，她竟是在找宋洋……是嗎？竟是這樣。

青暖心裏不滿宋洋罵程歌渾蛋，趁https://www.hetubook.com.com著程歌沒注意，低聲對著話筒說了兩個字：「閉嘴！」

耳機里，宋洋只聽見噼里啪啦的聲音，還有青暖的那一聲「啊！你的手」，看不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宋洋在電話里大聲喊：「怎麼了，青暖？」

程歌的目光定在青暖的臉上，又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為她緩緩關上車門，目送她離開。

青暖下意識地想去捂住隱形耳機線下面的話筒——她正偷偷地連著宋洋的電話，這裏的聲音宋洋都可以聽到。

青暖一時之間頭腦發矇，她脫口而出道：「我……我和宋洋走散了，我在找宋洋。」

程歌送青暖出了咖啡店，在路邊打車。

這時，計程車來了。

於是她照著宋洋的建議去做了，一言不發地喝著咖啡，靜靜等待。

他和青暖兩年未見，兩年的時間可能真的會發生很多事。

青暖在程歌面前不會撒謊，她搖搖頭，糾正道：「是宋洋。」

程歌托著腮，看著青暖窘迫、羞澀、無奈又有點兒氣憤的樣子，忍俊不禁：「有人似乎很關心你？是許嘉蓉嗎？」

青暖一緊張，手下意識地一抖，和_圖_書打翻了咖啡杯。

程歌吃醋了。

「是他？」程歌一臉難以置信，一提起宋洋，他心裏還憋著一股怒火，「我以為他只會欺負你，那次他害得你在白鶴公園落水，我恨不得揍他一頓。」

「騙子？」程歌倒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神色變得很感興趣，「你在火車站被騙了錢？」

程歌一向聰明，瞬間就猜到能幫青暖從騙子手裡追回錢包的同學一定是個男生，想到這裏，他托著腮，好奇又忐忑地開了句玩笑：「是哪個小子這麼殷勤？」

宋洋有點兒著急了：「他的手怎麼了？他的手……不會拉你的手了吧？」

一場相約，明明內心情緒洶湧，表面卻彼此微笑，和平結束。

青暖手裡捧著剛剛程歌遞給她的焦糖瑪奇朵，專註地品嘗著咖啡的味道。程歌就坐在她的對面，專註地望著她。

「你閉嘴，沒你的事！」青暖氣不過，衝著話筒喊了一句，「都是你出的餿主意，我就不應該聽你的！」

連青暖出門來和自己喝咖啡，久別重逢的一場見面，宋洋那傢伙都要從中插一腳。

青暖大大方方地回答了兩個字：「宋洋。」

而現在ｈｅtｕbook.coｍ•ｃom，程歌發現，兩年的時間過去，他的暖暖已經有了新朋友，還是那個他很討厭的宋洋。

「歌哥，你怎麼了？天這麼冷，你怎麼出這麼多汗啊？」青暖擔心地望著程歌，他的額頭上竟然有一層細密的汗珠。

青暖自然不能回答他，她面前還坐著程歌呢！

總之，就是費盡了心思才成為青暖唯一的朋友，成為了讓她引以為傲的歌哥。

他自然明白青暖口中說的「玩得很好」的意思。

然而已經晚了，宋洋早就聽到了。

兩個人一起約會，一個智商高情商低，一個情商低智商也低，這樣的結果就是，彼此誤會，還不敢問清楚。

總有人把愛情的本質比作咖啡——先苦后甜。

程歌頂著高燒，還裝作若無其事地在外面晃蕩了半天，終於撐不住了，他揉揉眉心和太陽穴，咳嗽了幾聲，身體很難受。

程歌一手扶著杯子，另一隻手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在桌面上，臉上始終帶著溫柔的微笑。

程歌聽到這裏就有點兒慌了。

青暖點點頭：「嗯，你走之後，許嘉蓉和宋洋都挺照顧我的，我們玩得很好。」

他冷著臉，不再說話，一陣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