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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瓶香水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蝴蝶之毒。我念出它的名字，很狂野的名字，配她剛剛好。

「沒事。」她答。

我們要去的「鬼屋」挺高級的，正因為高級，我差點被嚇死，我習慣了安靜的環境，想不到這裏的道具做得這麼逼真，配合著陰森的音樂，突然伸出來的手和爪子那麼嚇人。

她回頭：「你還不夠資格讓我討厭。」

有個詞叫什麼來著？自大狂妄？

我們的臉貼得很近，她身上散發著好聞的梔子花香氣，淡淡的，先前一直沒聞到，我使勁嗅了嗅，樂呵呵地問她：「你噴香水？」

她的傷口發炎了，她毫不在乎。

我真是瘋了，怎麼又想起了她。不對的，這是不對的，我不允許她悄悄佔據我的心，我竟然情不自禁地想她，想她的笑，想她的怒，想她那張如月色清冷的臉。

他對我說：「我不知道你什麼想法，不過你的事我也懶得問，這麼多女人，你選擇誰都不關我的事，唯獨小彤，你不許動她，我不許hｅｔubｏｏｋ•ｃｏm.ｃom。」

我的黑蝴蝶真是讓我充滿了驚喜啊，你看這麼有趣的女人，我不對她著迷，我為誰著迷呢？

祁小風這個傻瓜，他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因為他，我會去招惹尹水彤那個女人？

剛剛她自己掐的？

我對服務員點點頭，說她厲害她都不信，她隨手一指，便用掉了我上千元，但是我高興。

那一天，我們站在路邊，我思索了很久要帶她去哪裡，天知道，我只是想和她在一起多待些時間。

我給她倒了水，等醫生給她處理完傷口，拿著葯，走出醫院的時候，我問她：「你討厭我嗎？」

我壯著膽子走在她前面，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大喊，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她沒有理我，平靜地往前走著。

我看見醫生的臉拉得比馬臉還長。

「吸血鬼」咬向她的喉嚨，她頭輕輕一偏，躲開它的獠牙。

「給你一分鐘。」我豎起一根手指。

祁小風見我沒有理他，快步走到我身邊，推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喊道：「我叫你沒聽到嗎？」

她眼睛里死氣沉沉，這麼漂亮的眼睛卻不喜歡笑，真可惜。我頭一次這麼仔細地看她，漆黑的發，瓜子臉，不施粉黛，白皙剔透的皮膚透著淡淡的紅，是被咖啡燙的，我覺得她越看越漂亮。

有什麼關係呢。

二十分鐘后，我上前一步，把她拉到了一邊，我聽不清她的聲音，我感覺我的耳邊都是剛剛凄慘的尖叫聲。

我拉著向千嵐去了醫院，醫院里特別安靜，瀰漫著消毒水的氣味。她坐在靠牆的椅子上，醫生低著頭替她解開繃帶，說著斥責的話。

我買了單，然後，我送她回了銅鑼巷。

我想我無可救藥地喜歡上她了，這個認知令我感到羞恥、惶恐。頭頂上的煙花聲震耳欲聾，煙火照亮了我的四周，照亮了我無人觸及的秘密。

一隻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她面不改色。

我嘻嘻笑起來，靠近她的臉說：「哎，怕就叫出來，憋著不難受嗎？我還以為你天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怕地不怕。」

「哦。」我說。

「我想到了。」我拉著她的一隻袖子，把頭低下去，眼睛直視著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一句話，「我們去『鬼屋』。」

「沒事吧？」我問她。

我去牽她的手，她避開了我，我們從來沒有牽過手，見她不樂意，我也不想勉強她，她抬手的一瞬間，我看到她掌心有許多深紅色的指痕。

啤酒入口，喉頭苦澀，我打了一個嗝。

「好。」我沖她擺擺手，指著對面的一棟商業大廈，「我們去逛街。」我走在她前面，非常自豪的樣子，把她帶到了香水專櫃，彎腰一笑：「挑吧。」

「嗯，消毒水氣味太難聞。」她說。

「好啊。」她說。

「我的意思還不明顯嗎？嚇唬你。」讓你害怕得抱住我，我在心裏說。向千嵐沉默了一會兒，沒有想象中的驚慌，那一刻，我有點兒想改變主意，我默念著：她怎麼不拒絕？不拒絕？

「不討厭。」

我在她對面坐下來，然後她瞟了我一眼。

怎https://www.hetubook.com.com麼會有膽子這麼大的女人？

「來，乾杯。」我站起身開啟瓶蓋，對著煙花說。

向千嵐，你這隻有毒的黑蝴蝶，我見鬼地喜歡上你了！

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我覺得在這個「鬼屋」，她才是魔高一丈的女王，我摸了摸鼻子，額頭上的冷汗不停地滴落下來。

「還有三十秒。」我說。

「去那個鬼地方幹什麼？」她瞪大了眼睛。

然後，我迅速往前走，關上了客廳大門，身後傳來祁小風的叫喊聲，我就不明白了，祁小風當「備胎」怎麼這麼樂在其中？

在我把車開回家，下車時，祁小風臉色難看地在院子里等我，我徑直往客廳走去，他厲聲喊道：「祁北辰，我有話問你！」

「哦？」她說，「我要喝水。」

「那個。」她正眼都不瞧，隨便指了柜子里一個方向。

「你是不是欺負小彤了？」他說，「她哭了一晚，喝了很多酒，我警告你，你要是欺負她，我不會放過你。」

我反應過來她在命令我幫她拿水，我從不免費替人服務，和*圖*書我站起身，在她額頭上吻了吻。

她用看智障一樣的眼神看著我，一字一句地回答：「我也是人。」

服裝店裡的搖滾樂放得震天響：沒有什麼能夠阻擋，我對自由的嚮往……「你要是想不到，我回去了。」她說著就要走。

失神的一瞬間，又有煙火直衝上天，夜空變得一片燦爛。我的眼睛亮起來，今晚這麼美，向千嵐，你若在場就好了。

我搖了搖頭，走到樓上，脫掉上衣、褲子，踢掉鞋子，去淋浴。

洗完澡，我拿著一罐冰啤酒，靠著陽台看著天空，一束煙花突然在天空中炸響，五顏六色的煙火，綻放后如流星般墜落。

「先買單，后服務。」我得意地笑，手拂過她的下巴，從她的表情，我知道她又把我看成咬人的瘋狗了。

她沒有看我，轉身就走了。

我有點驚訝地望著她。

我沒有和女人約過會，看電影，逛街，去遊樂園，我一個都不喜歡。

我拉開他的手，說了三個字：「時間到。」

「我口渴。」她看著我說。

說話的語氣和神態跟祁華天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