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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傳來一陣響動，關姐叫喊：「哎呀！你儂我儂喲，嵐，今天下午我們要去德思雅廣場那兒做一個宣傳活動，我來給你化妝。」

而我，自從孫諾凡宣布我和他關係后，報道採訪不斷，在我臉傷未好的那段時間，孫諾凡要我接拍了一個公益廣告，廣告的主題講述的是女性的力量之美，孫諾凡親自為我打造的，廣告突顯了我臉上的傷疤，投放出去后，效果十分好。

我走到教學樓下時，有一個人迅速地走到我面前，一把抱住我。

「我答應和他交往是……」

因為是上課時間，在校園內走動的學生很少，我沒有化妝，把帽子壓得很低，但還是有一些人認出了我，拿出手機給我拍照，也有上前來要簽名的，我微笑著拒絕了，並說他們認錯了人。

三個月前，我搬來了這棟複式樓，一樓是工作室，二樓是我的住房，孫諾凡打著老闆的幌子，執意要住在三樓。

我最終還是沒有出演當初那部劇，不過孫諾凡也沒有把角色讓給鍾毓兒，最後是一個我不認識的女演員出演了那部戲。

我說：「孫諾凡。」

「你知道你現在多麼搶手嗎？」孫諾凡把平板電腦拿出來，找出相冊，裏面是他隨意拍的畫面，大多是在街上拍的海報，巨幅海報上是一張非常熟悉的臉，她像一個完美的演員，笑得很優雅，旁邊是工作人員幫她設計的簽名：千嵐。

我的手機響起來，我拿出來準備去接。

我拿起手機，看到是媽m.hetubook.com.com媽打來的，我聲音裡帶著淡淡的喜悅：「媽，你怎麼打我電話了，我準備晚點跟你聊呢。」

「孫諾凡他這個禽獸，這樣利用你？他把你當成什麼？」祁北辰搖晃著我的肩膀。

孫諾凡安排了頂尖的醫生，帶我去做了手術，臉上的傷疤修復得幾乎快看不見，在此期間祁北辰來找過我，但我狠心地沒有見他。

「不準接，看著我！」祁北辰搶走我的手機，按了掛斷，扔到了腳下，他朝我咆哮，像是一頭髮怒的獅子。

心中一陣一陣的疼痛讓我唇色發白，我拿起平板電腦，去搜最近的娛樂新聞，因為不想影響心情，我已經很久沒關注過這些了，有一些新聞是之前關於鍾毓兒的，最近的幾則新聞是我和孫諾凡去參加一個發布會，由於燈光和角度問題，很容易被人誤會成我是在陪一些人喝酒。

「你們同居了？」

透過地板上的影子，我看到孫諾凡走近我，把幾張薄紙放在我面前，他彎腰的一瞬間，伸手撈起我一束頭髮，感慨地說：「又染髮了啊……」

她是另一個我，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不想聽！」媽媽的聲音里滿是痛苦，「我引以為傲的女兒，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這就是你所謂的成功嗎？」

「不需要，不要做任何事。」我疲憊地看著他，目前我不想與鍾毓兒樹敵，下個月有我的一個廣告代言，我不想在這個時候出岔子。

「你那麼渴望賺錢，現https://m.hetubook.com.com在你滿意了吧，你成了好多學生的偶像，好多人羡慕你。」他又把我摟進了懷裡，他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也許我瘋了，向千嵐你知道嗎？我感覺你離我越來越遠，我求你，我們做回普通人好不好？」

手機又執著地響起來，鈴聲一遍一遍響著。祁北辰不願意鈴聲打擾到我們，他恨恨地踢走我的手機，我聽見「砰」的一聲，手機可能報廢了。

他朝我大聲喊：「你到底有沒有自尊！你為了錢可以出賣一切嗎？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向千嵐，你真的……」

「學校耽誤了不少課，有時間過去嗎？」孫諾凡走到餐桌前盛飯，我正好餓了，坐下來安安靜靜地吃。

「告訴我，你有沒有做過那些事？我見不到你，只能每天到教學樓前等你，新聞上說的那些事，你有沒有做過？」他盯著我，惡狠狠地問。

自從孫諾凡把我和他在交往的消息發布出去后，有許多廣告公司對我伸出了橄欖枝，孫諾凡也不限制我，他說這樣有助於提升名氣。

「怎麼你變成了這樣？」祁北辰問我。

我知道，這一生我忘不了尹水彤的死，她提醒著我們，我們這雙手上沾染的罪惡，誰說年輕就會得到原諒呢？

雖然不明白他怎麼會下廚，可是這個時間在廚房中忙碌的孫諾凡讓我有些意外，我走上前，他抱住我，輕聲說：「感謝工作讓你那麼忙，讓我可以照顧ｈｔｔps://ｍ•hｅtｕbｏok.ｃom•cｏｍ你。」

「你沒資格說我！」我吼著打斷他。

「你們先忙。」孫諾凡從我身邊移開步子，走到另一側，看著關姐給我打扮，聽著她對我絮絮叨叨。

我想推開他，但是他的手臂禁錮著我，我感覺到了他胸膛的起伏，溫熱的呼吸，他的唇滑落到我的耳邊，我聽見他說：「我想問你幾句話。」

「是的，我總是這樣。」我冷嘲著說。

「如果我說不呢？」我倔強地看著他。

參加各種宣傳，拍廣告，和孫諾凡吃飯，這便是我這幾個月來的生活。參加完德思雅廣場那兒的宣傳活動，回到家已經八點多了，廚房裡傳出了香氣，柔和的燈光將孫諾凡包圍，他的肌膚白皙，眼神溫柔。

孫諾凡看到了我沒有關掉的平板電腦網頁，他皺著眉頭看了看，自言自語地說：「鍾毓兒現在不在我們公司了，這家報社是他們御用的，恐怕又是她搞的鬼，要不要我……」

「這是這個月接的廣告，你看一下。」

「沒……沒事。」我揉了揉太陽穴，走到沙發上坐下。

他問我：「你現在和誰住在一起？」

我點點頭：「我會過去。」

「嵐嵐，我看到報紙了，你撒謊騙我，還瞞著我跑去當了明星？」媽媽的語氣令我的心痛得彷彿揪了起來。

他悲傷地看著我，眼睛里全是難以置信。

「嵐嵐，媽媽對你很失望。」

關姐是孫諾凡派給我的經紀人，一個十分能幹的女人，跟在關姐後面的兩個助理，把我要穿的衣服和*圖*書挑了幾件出來，要我選一件，我隨手指了一件白色的，關姐忙不迭地說：「別聽她的，選洋紅色那一件。」

「聽我說話。」他拉住我，把我拉進了旁邊的樹林，樹林跟我們真是有緣。

我側頭，看著全身鏡中的我們，他的眉峰俊逸修長，嘴角含笑，低頭看我，我裹著一件米白色的長袖毛衣，染成板栗色的長發像是海藻般散在腦後。

「我們本就是男女朋友。」

誰說我不在乎呢？那些過去，埋在地下的那個女生，她不是從我們的心上抹去了，她紮根在我們的傷口裡，根本不能被談起。

「和我談戀愛讓你分不清現實了嗎？你這樣不會是愛上了我吧？」我微微掙脫開他的懷抱，推開他。

忙完一個廣告，我向關姐她們請了一周假回學校。學校還是老樣子，我看著身邊走過去的學生，像是走進了一場夢境，它讓我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孫諾凡指著玄關處，對我說：「親愛的，你的電話。」說完孫諾凡轉身走進廚房。

我試圖掙脫他：「你具體指的是哪一件？陪老闆參加酒會？還是我用不正當的手段謀得了無數廣告？你信的是什麼？」

「媽，那些都是炒作，事實不是這樣……」

「祁北辰……」我喊他放開我。

我忽然不知道該對媽媽說些什麼，似乎說什麼都是錯的……

「你總是習慣拒絕愛你的男人嗎？」孫諾凡靜靜地看著我笑。

「……是的，媽，那個男人不是外人說的……」

孫諾凡端著一hｔｔｐs://ｍ.ｈｅｔuｂooｋ•com•ｃｏｍ盤魚出來，見到失魂落魄的我，拿手來探我的額頭：「你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誰打來的電話？」

冬天難得的暖陽，照進了高大的窗戶，在地上投射出巨大的光斑。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因為貧窮放棄尊嚴？不要為了錢什麼事都做？你是怎麼答應我的？我不要你寄給我的錢，你媽是殘廢了，但不至於是個廢物！」

千嵐？

我啞聲說：「我沒有騙你。」

沉默了一會兒，當電話「啪」的一聲被掛斷時，我心中繃緊的那根弦彷彿也斷掉了。

「你愛上孫諾凡了？你愛上他了！」祁北辰對著我喊，眼淚從他的眼眶中滑落下來。

死亡不是原諒，死亡是罪，是懲罰。

我給媽媽寄去了一筆錢，她打電話問起我回不回家，我說我在做兼職，很抱歉不能回去。對媽媽撒謊，我已經可以做到信手拈來了。

是祁北辰！是他！

我說：「你不信任我，為何來質問我？」

吃完飯，我就去房間休息了。

「小心會孤獨終老。」孫諾凡低垂著頭，燈光照下來，長長的睫毛在面頰上留下寧靜的陰影，我眼神一黯，笑了笑。

「還沒騙我！我看到報紙上說你搶了別人的男朋友，還和一些老闆有著不明不白的關係，我送你去上大學，你就是這樣回報我？這樣糟蹋你自己嗎？」媽媽的語氣越來越激動，甚至咳嗽了起來。

「所以，你確實當了明星，和一個名聲不好的男人在交往？」

「無所謂了。」我聳聳肩。

「我應該是什麼樣？」我反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