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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你到孤獨成海

作者:陌安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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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愛你是我的命運 03

第七章 愛你是我的命運

03

他的眼神充滿嘲弄:「我賭你會愛上我。」
冰涼的手指拂過我的臉頰,我皺眉:「我為什麼要賭?」
我們走了很久,最後來到一片寬闊的海灘。海灘上沒有人,經過海浪長年沖刷的石頭像天然雕刻,堆積在海灘與海水交接的地方。
只是,方須臾從我出院后便處於消失狀態,我不知道他在忙什麼。關於是不是和他交往的事情,我們也從來沒有談起過。很長一段時間里,我都不敢去找七月。見到她那條毫無知覺的手臂,我的心裏就總是不知不覺地疼。或許,我這一輩子都要受到良心的煎熬吧!
「誰敢說你!」七月拉著我的手,微揚嘴角,「你還是你,我相信在方須臾的心中也是。你們彼此有意,卻互相傷害著,為什麼不好好面對呢?」
她點頭:「當然是真的。」
我看著她,她微微笑著。七月接著說:「如果你答應和他交往,那手術的事,我全部答應你,怎麼樣?」
他優美的嘴唇靠近我。
因為有薛野和七月的保護,車禍對我造成的影響並不大,所以我只住院觀察了三天就出院了。因為我的承諾,七月接受了手術。我本來想找方須臾借錢,但是七月沒同意,手術費用最後還是她自m.hetubook.com.com己解決的。
七月斜看了我一眼,道:「不嘗試,永遠不知道。」
我走到她面前,看到她這個模樣,眼眶中淚光泛濫:「七月,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自從媽媽過世后,我幾乎忘了自己還有一個爸爸。掛掉電話,我立刻爬起來,打車去方崇衍家。
「可能他不是這麼想的……」我試著狡辯,被她的話逼到無處可逃。
「蔚央,別迴避我的問題,」七月的聲音提高了不少。
我忍不住低下頭:「我不知道。」
她的很多心思我都猜不透,但有一點我是清楚的,那就是七月如果真的拒絕動手術,那就無人能夠說服她改變主意。給庄南存的那筆學畫畫的錢,她更加不會動。
只要她能為自己的身體考慮,要我做什麼都願意。況且,方須臾對我的感情究竟是不是七月說的那樣還不一定。
走到離家還有幾百米的時候,我看到方須臾站在大門外等我。我走到他面前,他雙手插在褲兜里,臉色不悅地說道:「我們到外面走一走。」
那天夜裡,在被我忽略的走廊,有一個人穿著單薄的衣服,提著給我買的暖胃的夜宵,面無表情地站著。他像個木hetubook•com•com頭人一般,聽著我和七月的交易,聽著我將他作為一件廉價的物品,輕易地當成交易品。
他的心中是如此恨,恨自己的卑賤,恨我的狼心狗肺。他緩緩轉身,離開,背影隱沒在寂靜的夜裡,蒼涼無比。
補考成績踩線通過令我省了一樁心事。
「為什麼不試試?我看得出,你在意他。」她不高興地嘟囔。
「你說的是真的?」我看著她,懷疑地問道。
「你心情不好?」我問他,深吸一口氣,走到他身邊挨著坐下。
「什麼啊?」我坐在床邊,看著她被繃帶綁成粽子一樣的胳膊,心疼得直掉眼淚。
「還有什麼?笨蛋,當然是方須臾愛不愛你這件事。」她的臉上是深不可測的笑。
他挑起我的下巴反反覆復摩挲著,凝視著我說道:「我們打個賭?」
「只是,愛太痛了。」他的手指輕輕撫上我的臉龐,撫上我的眼睛,摸上那遮擋住眼睛的發,「我還是喜歡你直發的樣子。」
後來的日子,我們活在彼此折磨的誤會裡。他用這種恨報復我,用他的愛懲罰我。在我淪陷時,他狠狠地抽身離開,笑著說,你也有今天。
我撇嘴問她:「手術的事庄南知道嗎?你現在這個樣子和圖書,我打電話叫他過來,好不好?」
幸好手術沒有引發其他併發症,手術時間不算長,只是手術的結果是,七月的左手臂保住了,不用截肢,但也相當於廢掉了,碗都端不起來。
第二天一早,方須臾過來告訴我,七月醒了。
「方須臾,你是不是瘋了?」我靜靜地望著他,他眼睛里黑色的霧氣氤氳開來,呼吸越來越急促。
我去過一次薛野的檯球室,那裡已經完全荒廢了。他的家人將他的骨灰帶回了老家。
我毫不猶豫地回答:「好,我答應你。」
我們的談話,他只聽到了後半部分。
我愣了一下,鞋子都忘記穿,跌跌撞撞地去看她。方須臾一把將我撈回病床,給我穿上鞋子才放我走,彷彿我們昨天的爭吵都是浮雲。
夏日的海風吹著我們的頭髮,住宅區的粉色野花開了一圈圈,從枯萎到盛開,它們爛漫得不識人間清歡。時間久得像經過了幾個世紀,方須臾在我不遠不近的前方走著。我穿著外套不冷,慢慢移步跟在他後面。風很溫柔,不停地吹著,上次卷過的頭髮長了些,隨風不斷地掃過我的臉頰。
風吹得身體漸漸生涼。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伸出雙臂環住我的脖頸,下巴輕輕靠在我的肩頭,我聞和*圖*書著他身上寂寞的味道,聽到他的唇在我耳邊,輕柔婉轉:「我愛你。」
「我害怕永遠。」我臉上的笑漸漸化為苦澀,眼眸里是她看不懂的憂傷,「我……現在的我,沒資格說愛了。」
方須臾坐在海邊的石頭上,單薄的襯衫被風吹得飛揚。
我這樣天真地想著,不知道此刻門外站著的人,聽到我的話后,表情有一剎那的凝滯。
「你有話說嗎?」我的問話在海浪拍打峭壁的聲音中顯得模糊,我望著他的背影,他一動不動地坐了十來分鐘,彷彿一座石像。
從未見過這般的他,此刻才覺得此時的他,憂鬱得讓人心疼。
如果不是那微微聳動的頭顱,我以為他睡著了。
七月躺在病床上,睜著一雙大眼睛,腦袋上包著紗布,面色蒼白,臉上是淡淡的平靜。我進去的時候,她立刻換上一副笑臉。
學校的香樟樹散發著濃郁的香氣。我走在校園裡,總有一種今夕是何年的錯覺。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一個人上課,一個人回來,不管做什麼都提不起半絲力氣。
遠處汽笛鳴響,海鷗在帶著腥味的海風中翩飛,海面水天交接的地方夕陽紅透半邊天,緩緩落下,陽光從雲縫間漏下來。
我忘了呼吸,和*圖*書心痛和冰涼蔓延至全身。
方須臾冷著一張臉,用戲謔的笑盯著我,忽然伸手過來摸我的臉。我想躲開,卻被他一把抓住。
她左手無法得力,用右手跟我打招呼:「哈嘍,我的難姐難妹。」
「一條胳膊而已,廢了就廢了。我不想做手術,庄南讀書學畫都需要錢。是我車技不好,嚇到你了吧?」她聳聳肩,很輕鬆地說道,反過來安慰我,說完之後好奇地朝我眨眼睛,問道,「你問他了嗎?」
「不要開玩笑了,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我忍不住埋怨道,看著她頭頂上掛著的儀器和管子,擔心地問,「錢你別擔心,只是醫生有說動手術危險嗎?」
只是,當我承認愛上他時,我已經找不到他了。
「你怕嗎?」他鎮定而自信,聲音冰涼而魅惑。
江夢輟學了,聽說嫁了一個富商。楊柳他們學院要派一批學生去沿海實習,她興沖沖地報名選上了,沒多久也搬離了宿舍。而陳雅婷跟我本就不熟,她為了考研和志同道合的人在校外租了房子,偶爾回來取東西。
「那我們做樁交易,你敢不敢?」她高聲說道。
這天下午,我縮在被窩裡看書時,方須臾打來電話:「你回不回來一趟?你爸病了。」後面四個字聽得我心驚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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