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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怎麼忘了這事了？」小圓果然上當，站起來說，「我去買，芝士蛋糕和拿鐵，對吧？馬上就到。」

我不理他，徑直走過去，拉開他旁邊的椅子坐下。他似乎被嚇了一跳，抬頭驚訝地看著我。

但當我來到咖啡館時，才發現上當了。

「超，超過他？」小圓一臉震驚，像看著一個外星人，「鶴雪，你的目標居然是超過花子尹嗎？難道不是跟我一樣只是想考一所稍微好一點兒的學校？」

「啊，那個啊……」我連忙岔開話題，「我是說原來年級第一名只是通過題海戰術得來的，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一定是這樣的！

本來穿那些奇怪的衣服不過是為了暗示許韻而已，沒必要時刻都打扮得那麼怪異，卻沒想到引起了花子尹的注意。

坐在小圓旁邊的花子尹則低著頭，做出一副高傲冷漠的樣子。

他這麼一說，就連小圓也注意到了我的服飾，拉著我左看右看：「鶴雪，你這樣穿很好看呢。」

「可是現在為什麼她成績平平嗎？」花子尹挑眉看著我，回答小圓的問題，「因為她現在大概想讓自己看起來是個普通人。」

「這樣啊。」小圓立刻就相信了我，她從花子尹的面前抽出一本習題冊遞和圖書給我，「來，我們一起努力。」

「我才不要。」我將習題冊推向一邊，擺出一臉的無奈，「反正無論怎麼學也超不過他，也考不到第一名，沒意思。」

「我沒有說勤奮不好啊，我只是說憑智商奪第一更有意思。」

那一次他沒去參加考試，並不是因為他忘記了，而是他故意沒去，因為他想讓我獲得比賽的資格。

我擺出一副「你出賣我」的表情，小圓便抱歉地朝我笑，可憐兮兮地雙手交握舉到胸前，對我做出「拜託」的姿勢，我只好嘆了一口氣，乖乖走過去。

「對啊，對啊。」連我都忍不住附和小圓。當初在白沙學校，他永遠霸佔著年級第一名的位置，而我永遠屈居第二的時候，我就認命地承認了是自己智商不如人。

我一邊暗自腹誹，一個人該有多無聊才會時刻注意別人的穿著，一邊自我解嘲地說：「因為最近胖到那些粉紅色蕾絲蝴蝶結衣服都穿不下了，又還沒來得及買新的，所以只能先披條破麻袋。」

「小圓，你別聽他胡說。」我說，「他說的那都是升學前的事了，你知道的，現在跟以前可完全是兩回事。現在的物理、化學那麼難，所以自從升學后，我的成績www.ｈｅｔuｂoｏｋ•coｍ.cｏm就變得很一般了。」

「我沒去，是因為，我去了，某人就得不了第一，得不了第一就參加不了比賽。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花子尹望著我，一字一句說得又輕又慢，卻彷彿是雨天屋檐上的水珠，一滴一滴輕輕敲在我的心上。

花子尹卻並不惱，愣了一秒，便眯著眼睛，笑嘻嘻地看著我說：「我當然知道你會來啊，我只是奇怪，你那些粉紅色蕾絲蝴蝶結衣服呢？今天的品位十分高端大氣上檔次啊，都有點兒不像你了，宋鶴雪！」

花子尹看著我沉默不語，我正暗自得意，他卻突然笑起來：「知道我為什麼勤奮嗎？因為跟你還不需要拼智商。」

「對。」花子尹冷冷地打斷我的話，「我怎麼可能那麼好心？所以，剛才的話都是騙你的，你千萬別當真。」

我回瞪他：「怎麼？少做出一副『你怎麼會來』的驚訝樣子，難道你不知道我一定會來嗎？」我將殘存的起床氣一股腦兒發泄到花子尹身上。

「不然呢？」花子尹一邊低頭翻開習題冊，一邊淡淡地回復我們。

周六一大早，小圓一個十萬火急的電話將我叫到了學校附近的咖啡館。雖然因為不能繼續睡懶覺而有些鬱悶，和*圖*書但想想可以和小圓一邊享受著香醇的咖啡，一邊曬著太陽，安靜地度過一個美好的周末，也算沒有辜負這大好時光。

「那，那其他的呢？不，不是以後要把這些全做完吧？」小圓仍然沒有從那一大堆習題冊帶去的驚嚇中恢復過來。

小圓被我逗得忍不住哈哈大笑，花子尹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我，然後賭氣似的將面前高高一摞習題冊推向小圓。

我和花子尹唇槍舌劍，你來我往，小圓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完全插不上嘴。

豈止是不普通呢？

「你喜歡看我穿粉紅蕾絲蝴蝶結衣服啊？」我故意擺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那我下次穿給你看啊。」

糟糕，一不小心又差點兒露餡。

花子尹冷冷瞥我一眼：「你就這麼看不起勤奮的人？」

我和小圓靜靜等待花子尹的答案，希望他說些類似自己從小就是天才少年的話，這樣也好安慰自己，排名超不過他，並不是自己的問題。

他會這樣說一定又是像往常一樣，想看我出洋相吧！

「明白什麼？」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這是曾經一直困擾我的問題，我忍不住點頭。我靜待他的答案，小圓卻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叫起來：「鶴雪，我沒有和圖書聽錯嗎？你以前在白沙學校一直是年級第二名？可是現在為什麼……」

「難道不是因為在智商上『完勝』我們？」小圓不解地眨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花子尹。

我看小圓被嚇得不輕，趕緊替她說話：「喂，花子尹，你會不會幫人補習啊？學習知識重在融會貫通，而不是題海戰術。」

「怎麼？你真以為我沒去是因為忘了嗎？」

除了小圓，花子尹也在。也不知道小圓從哪裡得到的消息，花子尹同意給她補課的條件是我也要在場。

小圓離開座位，話題突然中斷，我和花子尹之間陷入無盡的沉默。

「你……」這人真是自大得令人討厭，我忍不住挖苦他，「說得好像自己多勤奮似的，我記得『勤奮』的某人有一次連重要的競賽選拔考試都睡過頭忘記參加了。」

「開什麼玩笑，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那麼好心……」

他故意加重了「宋鶴雪」三個字，饒有興緻地望著我。

小圓立刻傻了眼：「這……這些，我今天都要做嗎？」

原本以為今天只是我和小圓兩人一起度過一個愉快的周六，因此我想讓自己穿得舒服自在一點兒，所以臨出門時在米色連衣裙外套了一件長及足踝的灰藍色寬鬆風衣，並沒有穿那些奇怪的蕾絲蝴和*圖*書蝶結衣服。

花子尹不語，笑看著我。

花子尹翻了翻習題冊，從中抽出一本遞給小圓：「今天你做這一本。」

然而，過了很久，花子尹才從習題冊中抬起頭來，看著我：「你其實是想知道，在白沙學校為什麼你一直是第二，而我永遠是第一吧？」

花子尹定定地望著我，極小聲地喃喃道：「我以為你這麼聰明的人，一定會明白的。」

我總是不忍心拒絕小圓。

「我才不會上當呢，我就知道是這樣……」我鬆了一口氣，抬起頭，不經意間卻瞥見了花子尹哀傷的眸子，突然慌得說不下去，連忙岔開話題：「小圓，你想吃什麼？我早飯還沒吃，有點兒餓了呢。」

怎麼可能？花子尹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我瞪他一眼，以防他又說出什麼讓小圓震驚的話來。

花子尹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接將剩下的那一堆習題冊搬到自己面前說：「這些都是我要做的。」

「啊？」我看著小圓，小圓望著我，我們倆驚訝得幾乎要咬到自己的舌頭，「不要告訴我，你的年級第一名是這樣來的。」

「啊？」小圓疑惑地望著我，「鶴雪曾經是個不普通的人嗎？」

小圓面前的桌上堆了高高一摞習題冊，一副拉開架式惡補功課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