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司草」的福利
在大公司實習的好處就是，不管大節日還是小節日，只要過節，一律放假。
她是A公司的時尚總監，手上管著上千號買手，這次來晟通就是想認購一款購物APP回去。
「小小，這很清楚啊！如果於宇陽對你沒意思，他為什麼不把獎章送給別人而是送給你呢！你都沒去給他演講比賽加油，他還把獎章送給你，這說明他不僅喜歡你，而且是非常喜歡你。」
「花心男，想揍我，看你有沒有本事了！」
日子如水滑過，明天就是「情侶」和「准情侶」們期待的七夕節了。
沈晨曦急急停住腳步，這熟悉的語氣，不是秦沐陽嗎？他苦苦拉著的那個美人是……謝小楠！這人來人往的大門口，他們到底鬧哪一出啊？
「可是……」
「都給我讓開！晨曦，這是我給秦沐陽親手做的愛心便當，一定要提醒他按時吃喲！」
要論顏值，莫凱睿和秦沐陽還真算是男職員中的一股清流。
沈晨曦從男生宿捨出來時，還在嘀咕：原來女生進男寢那麼容易啊，男生去女寢修個電腦，都要輔導員簽字，差別也忒大了。她絲毫沒發現到自己的手機落在秦沐陽寢室了。
「晨曦，晨曦，你幫我把這杯卡布奇諾給莫凱睿吧……」
「我會參選，到時拿到福利，你可不能不收哦！」
「徐小小，你是不是傻！」沈晨曦聽得肺都要氣炸了，「那李司白是什麼人，甩了你又騙了于宇陽表妹的花心男！你光天化日之下被他拉著手就算了，于宇陽替你出頭，你還不領情叫他下手輕點兒，你這不是成心讓他心裏不舒服嘛！」
「這……會不會有點兒不吉利啊？」
看她說得神情激奮，一副像要助力總統大選的軍師樣，莫凱睿來了興緻，問道：「怎麼？你很希望我當選嗎？」
「你這個花心男，你不配！」徐小小還沒來得及說話，于宇陽已經擋在她前面，一拳把李司白揍倒在地。
沈晨曦真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裏面裝的是不是糨糊。就她這智商，還敢去追于宇陽，呵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話。
台上，齊刷刷一排，十個面相英俊的長腿帥哥，正接受來自女同事們發射的愛心目光。莫凱睿和秦沐陽站在中間，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什麼田螺姑娘？」沈晨曦的臉一下紅了，「我只是早餐帶多了，分一點兒給你。一個大老爺們兒，不要成天胡思亂想。」
他獃獃看了會兒手機，果斷刪掉通話記錄。晨曦，對不起，我沒辦法在分手的這天，看到你和別的男生在一起。
加班、為同事跑腿、專業能力也在上升，慢慢地她竟扭轉了菜鳥的形象，成了實習生中一個勵志的榜樣。特別是在晨會上受到主管和李姐的雙重肯定后，更圓滿了，她終於可以摘掉「走後門」這個帽子了。
「嗯，『知己知彼，更好坑你』這句話，你沒聽過嗎？」
「徐小小——」沈晨曦板著臉咬牙切齒地道，「你還想不想和于宇陽約會了？」都幫她想了整整一個下午了，想一個點子她拒絕一個，到底想幹嗎啊？
此時，莫凱睿已忍笑忍得胃抽筋。也好！上次520沒完成的事，就這次補上吧！雖然……環境有點兒鬧騰，但是這次她想逃也不好意思！
莫凱睿快速接起，怒火和擔憂一併迸發：「沈晨曦，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嗎？」
看著莫凱睿一副吃癟的表情，沈晨曦得意地「哼」一聲，踩著八厘米的高跟鞋，得意地走出了會客室。
為了防止再次成為女同事們的眼中釘，沈晨曦草草丟下一句「你快點兒吃」，就匆匆離開了。
話說，靠自己的實力吃飯，這感覺就是爽啊！
這會兒，她正埋頭在工位上，不知道在忙什麼。
這下，莫凱睿真沒轍了，他知道再逼她可能會激怒她。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屈服道：「好了，不跳就不跳吧！進去吃點心吧，你這樣偷偷走掉，待會兒被李姐逮到又要被罰了。」
「秦沐陽，是你……」
「啊？能發生什麼？什麼事都……沒有啊……」
徐小小到現在都沒找到約于宇陽出去的理由，此刻正賴在沈晨曦宿舍「威逼」她想良招。而預感到會被某人表白的沈晨曦，心情既激動又慌亂，不知道是該答應還是拒絕，一顆少女芳心怎麼也安靜不下來。
「于宇陽，他好像真的不會再喜歡我了。」徐小小生物情緒變得很快，說著說著眼淚已經掉了下來。
「你都知道了？」
剛剛從謝小楠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沈晨曦已經夠震驚了，現在看到她撂下這麼一番刷新三觀的分手言論，徑直走向馬路邊停著的一輛寶馬旁的帥哥，踮起腳重重在那人臉上親了一口，然後上車跟帥哥一起走了，沈晨曦頓時驚呆了。
一個500強的大公司，怎麼能幹出鼓勵「司草」公開「內部戀情」，傷害其他女同事心的事呢？
兩個各懷心事的女孩，倒在宿舍床上你一聲我一聲地長吁短嘆。
莫凱睿聽到這裏，笑意更深了。這傢伙，到hetubook.com.com底會不會用成語？不過，他倒是不介意把所謂的「司草福利」和她這個「內人」分享。
抬頭一看，「肇事者」正滿眼含笑地看著她。
沈晨曦尷尬地縮回手，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他們早就成為過去式了。
上帝啊！沈晨曦雙手拍胸，敢情之前的溫婉單純都是裝出來的，系花找男朋友不只看臉，還看錢！
「嗚嗚，晨曦姐，你真討厭。難道你沒看出來，我在用搞笑掩飾我的難過嗎？」
莫凱睿翻看文件夾的動作微微一頓：「你的意思是，李姐安排你和我一起見客戶？」
在這裏打籃球的幾個男生，早就認出這是女生們瘋狂追求的莫凱睿，都有意要在球場上給他點兒顏色瞧瞧。沒想到，他一來就強勢搶走了籃球，投籃時還連帶摔倒幾個人。一時間，他們都被莫凱睿陰鬱霸道的氣勢嚇到，不敢向前，最後草草地散了場。
然而，晚上十一點，還是沒看到她出現。他正準備打電話回她寢室，手機響了，是沈晨曦的電話。
沈晨曦埋下頭，裝作沒看見秦沐陽，急匆匆往外走。
「嗯！」丟下這個輕飄飄的字后，沈晨曦轉頭害羞地跑回了禮堂。
「真的嗎？」
「後來，我去找他，他也不見我，把我當陌生人一樣。」
「沈晨曦，既然忘不了秦沐陽，為什麼又要答應見我？」他難過地看著路燈慘白的光亮，覺得這個七夕過得漫長又心累。
「我不介意！」
到時，要是抽到個iPhone6 Plus、24K大金鏈子，或者巴厘島三日游什麼的，她才不會乖乖還給他。
「晨曦姐，那明天就靠你啦！記得打電話給於宇陽，明天我就在學校醫務室等他。」明天，她一定要跟于宇陽解釋清楚。徐小小說完，高興得一溜煙跑了。
「呵呵……」沈晨曦尷尬地轉過身，「我不是故意偷聽的，你……你『節哀』。」一著急，沈晨曦說出了個不合時宜的詞，於是趕緊解釋，「我的意思是，下一任會更好！」
「七夕，你想要浪漫的約會，這沒錯。但是，首先得見到于宇陽的面啊。先找個理由把他約出來，再計劃後面的約會，這不是一舉兩得嘛！」
徐小小欲哭無淚。本來她就是怕于宇陽看到，上班時間和李司白打架丟掉兼職，才躲著李司白不想惹是非。
她伸手上前想要一把奪過來撕掉，卻被他輕輕鬆鬆躲開了：「沈晨曦，你不是一向都是說話算話的嗎？」
「沈晨曦，如果我當初沒有聽爸媽的話，和你分手，該有多好！」已經喝得薄醉的秦沐陽，攥著她的手反反覆復就是這一句。
剛走出兩步，秦沐陽的聲音尾隨而至：「沈晨曦，你都聽到了？」
幾天後，是晟通一年一度選「司草」的日子。
莫凱睿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在心裏暗暗祈禱，上帝，拜託不要讓她再逃走了。
「小莫，今天有幾個客戶會來公司洽談你負責開發的購物App，配合行政部好好接待，把合同給簽了。」
「唉，還是在這裏乖乖等他吧！」沈晨曦默默安慰自己，「說好在樂園門口等，他一定會來找我的。」
「嗯！」
沈晨曦看著熱鬧的小店裡成群結隊的同學們大口大口吃著肉串，自個兒這桌秦沐陽卻在大口大口灌著啤酒，頗有點兒傷春悲秋的意味。
「徐小小，我已經是第四十八次聽你說這句話了。」沈晨曦苦著臉做出拜託的手勢，「求求你，快點兒做決定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秦沐陽哪裡不知道她的想法，當初分手時她就沒對他罵出半個字，現在看到他被甩，她是誠心想安慰他的，只是場面太尷尬，詞不達意。
「哼！」沈晨曦頭一昂，裝出高冷又不屑的樣子，「我才不稀罕吃呢。再說了，現在是選『司草』的關鍵時刻，你怎麼能忤逆粉絲的心意呢。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趁熱打鐵，積攢人氣啊！」
他很想找個機會和沈晨曦道歉，可她避他就像避病毒似的。對那莫凱睿，卻百般呵護，無微不至，他好幾次看到她偷偷往他辦公桌上放早餐。
不過，她也不是白跑腿的。送給秦沐陽的，一律進了她的肚子，誰叫那個花心男得罪她，哼！至於莫凱睿嘛，她還真沒那個膽子「獨吞」。誰知道，那個討厭鬼知道后又會用什麼語言「羞辱」她。和他鬥嘴，她可一直沒贏過。
莫凱睿在「青蘋果樂園」西門，一直等著晚上十點，直到「光繪跑」活動結束，也沒看到沈晨曦。
沈晨曦看看腕上的手錶，離跟莫凱睿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再看看秦沐陽乞求的眼神，她心一軟，答應了。
秦沐陽怎麼想，沈晨曦不關注也沒興趣知道，她最近心情好，昨天下班回到宿舍就纏著寢室長教她煲湯。現在，她正偷偷摸摸往莫凱睿桌上放自己熬了一晚上的雞湯。
「啊，什麼意思？」這個徐小小，能不能別大喘氣，一次性把話說清楚啊！
她坐下時，收到對方投和_圖_書來的一個讚賞的目光。沈晨曦朝莫凱睿得意地努努嘴，表示她沒有說話，她只是貼心地照顧了下客人。
其實，秦沐陽才喝三瓶啤酒，還不到喝醉的程度，私心裏他是想要沈晨曦多陪陪他的，但是看她頻頻看手錶，以為有什麼急事，臉皮再厚也不敢強留她，所以，乖乖地由沈晨曦攙著自己回了宿舍。
沈晨曦皺眉重重地敲了徐小小一下：「小孩子家家，不許說謊。」
天啊！她竟然遇到了傳說中的挖牆腳！
于宇陽是跆拳道黑帶啊，現在她只求于宇陽下手輕點兒，別把李司白打殘了，驚動警察叔叔就不好了。
不管去公司多早，他的辦公桌上都已經擺滿了美味的早餐。而且，每天都不重樣，害得他這個沒有在辦公室吃早餐習慣的冷麵精英，也跟女同事們一樣享受起了鬧哄哄的早餐時光。
以前，她的這些心思從來只會放在他的身上。可惜……
莫凱睿看向桌面某人說的那鍋營養補腦卻很油膩的雞湯，啞然失笑，這個當早餐，他之後一周都可以不用再進食了。
「哦？我已經連續一個星期吃到你帶的早餐了……看來你記性真的不好，才能天天都帶多……」
沈晨曦快速吞掉其中一個小蛋糕，趁著午休時間，端著咖啡和蛋糕朝莫凱睿辦公桌走去。
沈晨曦立馬收起笑容，完了完了，事情好像真的鬧大了。
她終於知道什麼叫「秒甩」了，再看看秦沐陽那一臉傷心頹敗的臉色，嗯……心裏沒有想象中那麼痛快，反而稍稍帶點兒不舒服，還有……心疼。不過，這跟她這個「前女友」好像沒半點兒關係。
早就出門了？為什麼沒來找他？難道又迷路了？
徐小小想起那天的事，還有點兒心有餘悸。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于宇陽打架。她從來沒有想過，他揍起人來會那麼狠，完全失了平常那副溫潤儒雅的樣子。
看「賴皮」這招有效，「奸計得逞」的沈晨曦心情愉悅正要返回會場，錯身而過時手被莫凱睿拉住。
她正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準備撤退時，轉頭鼻子撞到一個堅硬的東西。沈晨曦後退兩步揉揉鼻頭，好痛！她叉腰開罵：「你這個人怎麼回事？走路不長眼睛啊……」
莫凱睿最近有種被「田螺姑娘」看上的錯覺。
沈晨曦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後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秦沐陽，別傷心了，都會過去的。」
就拿計算機部門來說吧，除了那個有點兒禿頂，平時總是笑呵呵的主管大叔不提，其他小夥子長得……真的還挺「平淡」的，不知道是不是成天和電腦打交道的緣故。
莫凱睿焦灼的心，像被人打了一悶棍。
莫凱睿剛看完主管給他發的郵件，準備去行政部找李姐了解客戶信息，抬頭就看到沈晨曦抱著文件夾，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莫凱睿瞥了一眼她嘴角沒來得及擦掉的蛋糕屑，忍笑回應：「賞你了！」
沈晨曦一覺睡到自然醒，然後打電話把徐小小的「病訊」添油加醋地告訴于宇陽之後，開始挑今晚穿去見莫凱睿的衣服。
「不會，不會！」沈晨曦頭搖得像撥浪鼓，心裏暗自竊喜。莫凱睿是不是傻，放著好好的福利不要，竟然拱手送她。
「不用謝，這是我心甘情願為你做的。」
首戰告捷，沈晨曦在工作上越來越賣力了。
「哼！五千能幹啥，還買不了我身上的兩條裙子。實話告訴你，秦沐陽，之前或許我真的喜歡過你，但我現在不喜歡你了。我找了個比你帥比你有錢的，我們之間結束了。」
晟通？
「我就是不要跟你跳舞，就是不要，不要……」沈晨曦索性破罐子破摔，來個死不認賬。
空調悠悠地吹著冷風，沈晨曦看到坐在中間穿短裙的美女輕微縮了縮腿，便起身把空調溫度稍微調高，再遞上一杯溫開水。
「可是我介意啊！」沈晨曦繼續乾乾地笑道，「『司草』就應該找個能文能舞的『司花』嘛，再不濟找別的女同事也行啊，你的女粉絲中有很多漂亮的喲！」
沈晨曦炸毛了，難怪那天他假惺惺地說要一式兩份，原來早就想好在這裏等著整她呢！
莫凱睿輕輕一笑，收起心神，專業十足地介紹起他那款購物APP。除了那個穿著時尚大氣的美女總監，對方還來了兩位技術精英，你來我往的技術交流沒多久就讓會議室的空氣瀰漫著枯燥因子。
趁著莫凱睿他們談話間斷的空隙，沈晨曦開口了：「哎，眼看又要換季了，又沒衣服穿了，每天站在衣櫃前，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皇上，每天都在想該寵幸誰？結果看來看去……唉，朕是該納嬪了……」這一番沒頭沒腦的「抱怨」，硬是被她說出了愁腸百結、生無可戀的悲愴感。
「呵呵……」沈晨曦傻笑兩聲，「嗯……我不會跳舞啊，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怎麼能連累你出洋相呢！」
真想一腳把她踹聰明點兒，但一想到她那莫大表哥知道后，會嘲笑子五十步笑百步，再用同樣的方式「對付」自www.hetubook.com.com己，沈晨曦只好乖乖地又一次當了解決情感危機的「知心姐姐」。
秦沐陽終於醒悟，千萬不要隨便看輕「前女友」，而且還是個像沈晨曦這樣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女金剛。這些天，他受了她無數個白眼，就連和謝小楠約會時也是無精打採的。
「對哦！」徐小小激動地拍了拍床板。她怎麼沒想到呢，還是晨曦姐聰明。
「小楠，你不要這樣，我會努力的，只要在晟通轉正，月工資就是五千，我有能力讓你吃好穿好，我們不是說好畢業就訂婚嗎？」
「得罪你……」沈晨曦的笑容僵在嘴角。考慮到莫凱睿對自己有「引薦之恩」，她硬生生把最後一個「妹」字吞進肚子里，轉而換上一個諂媚無比的笑容：「才不是，只是李姐看你這麼優秀，所以想讓我跟在你身邊多學習學習。」
「莫凱睿，你卑鄙！」
學校操場，莫凱睿惡狠狠地拍著手裡的籃球。
一種很不妙的預感襲上莫凱睿的心頭，他轉了轉辦公椅，抬眸注視著沈晨曦：「你又得罪李姐了？」不然李姐為什麼把這麼「艱巨危險」的任務交給她？
沈晨曦一個枕頭扔過去：「說人話，講重點！」
她最近好像很忙，自從腳好之後就再也沒坐他的摩托車上班了。每天下班也一個勁兒地催他先走，問她理由，也只是神秘兮兮地丟給他兩個字「加班」。
沈晨曦硬生生咽下差點兒噴出來的水：「難過什麼？」
沈晨曦轉頭看著莫凱睿，除了他眼睛里映著的一臉茫然的自己，竟然還在他的臉上看到了些許羞澀。
徐小小這麼一咋呼，于宇陽一失神，冷不丁被李司白揍了一拳，臉上頓時挂彩了。再加上李司白那邊人多，雙拳難敵四手，于宇陽再厲害，也架不住受了點兒傷。
「可是你個頭！」沈晨曦真要被徐小小這個榆木腦袋打敗了，「你讓于宇陽下手輕點兒，是不想他把事情鬧大。可是，站在於宇陽的角度，你當時的舉動根本就是在維護李司白。所以，他吃醋了！」
那天，警察局門口，于宇陽對徐小小說：「以後，不要再來找我。」
難道，他也要向她……告白！
沈晨曦矜持地客套了幾句：「您說笑了。能在晟通為貴公司服務，是我的榮幸！」既禮貌地拒絕，又不傷客戶的面子。
沈晨曦對他們的談話絲毫不感興趣。就在兩個小時前，她已經徹底摸清了對方的底細。旁邊那兩個頭髮抹得油光發亮的「精英」，其實只是小跟班。真正能拍板簽合同的，是那位穿得很是華麗的大美女。
「晨曦姐，你說，我該怎麼不露痕迹地把于宇陽約出來呢？」
難怪，他們都說信息技術類公司，養的都是「恐龍」。
不知道已被某人「算計」的沈晨曦，仍在繼續滔滔不絕地勸說，莫凱睿瀟洒地打了個響指：「收！」沈晨曦驀地停住話頭。
那李司白也不是省油的燈，仗著身旁有人，揮拳回擊。其他人一窩蜂上來對著于宇陽拳打腳踢。
寬敞的會客室里，莫凱睿和客戶面對面坐著。
那是個很平常的星期天，她帶著自己做的便當去于宇陽打工的地方找他，沒想到，一出電梯就碰到了李司白和他幾個狐朋狗友。
「給你！」她笑得眉眼彎彎，賊兮兮的，像只小狐狸。
「真的，我用我血型診所的名譽發誓，于宇陽他喜歡你喜歡得要命。」
沈晨曦耷拉著腦袋，誰能告訴她，為什麼會選出十個「司草」？難道不是獨一無二的帥哥才能稱之為「司草」嗎？就算是男職工人多，也不能這麼放水啊！還有，「司草」福利——選出意中人共舞，是什麼東西？嚶嚶嚶，她的iPhone6 Plus、大金鏈子呢？
徐小小想避開的時候，李司白已經叫住了她：「喲，這不是我的前前女友徐小小嘛，這麼急跑去幹嗎啊？」
莫凱睿拿出那天簽下的「『司草』福利轉讓書」，一字一頓問道：「沈晨曦，這上面寫著違者要當著全公司人的面道歉，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不對啊，一向圍著于宇陽上躥下跳犯花痴的徐小小，什麼時候竟然怕去見他了？沈晨曦從徐小小短短的一句話里，聽出了貓膩：「說！我去實習這段時間，你和于宇陽都發生了什麼？」
「嗯！」沈晨曦歪了歪頭，擺出一個自認為俏皮可愛的表情，「本姑娘能不能逆襲，就看這一局了。」
尋人無果后，莫凱睿默默地回到了西門。這是樂園最大的進出口，說好了在這裏等的，沈晨曦應該不會忘記吧！
秦沐陽垂下眼帘，說道：「晨曦，陪我去喝酒吧！我現在真的很難過……」
接下來，徐小小用「中國好舌頭」的語速，十分鐘講完了她和于宇陽「鬧掰」的過程。總結起來就是，520那天，她忙著去論壇上發沈晨曦和莫凱睿的照片，沒有去給參加演講比賽的于宇陽加油，他那次把獎章送給她之後，就一直對她不冷不熱……
警察趕到拉開了他們。鑒於雙方都掛了彩hetubook.com.com，又各自有錯，所以警察叔叔教育一頓就把他們放了。
抬頭看向與他隔著幾排辦公桌的沈晨曦，會是她嗎？
啊啊啊，這濃濃的言情氛圍是怎麼回事！上班時間，同事都陸陸續續來了，姓莫的，你這麼肉麻是要害死我嗎？
不過，雖然她只是實習生，但對晟通可是忠貞不二的，再說她的理想職業是做星座血型診療師，對銷售可不感興趣。
莫凱睿著急地圍著公園各個門口找了一圈，還是沒看到她。今天七夕，來樂園的人很多，幸好到處都是路燈和燈籠，不然他這夜盲症患者簡直寸步難行。
為了不讓喜歡莫凱睿的女粉絲傷心，也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沈晨曦深明大義放棄對「莫凱睿意中人」的爭奪，偷偷溜出熱血沸騰的女同事圈。她離開禮堂，剛到走廊鬆一口氣，莫凱睿卻氣勢洶洶站到她面前，問道：「你要去哪裡？你不是說一定會收下『司草』福利嗎？」
莫凱睿輕輕叮囑了沈晨曦一句「待會兒別亂說話」，就匆匆走上前去。沈晨曦甩他一記白眼，也默默地跟了上去。
「還有我，還有我，這是『至尊甜品』新出的糕點，給他配咖啡喝。」
還是越說越錯。沈晨曦不禁暗惱。
「I know。I know。」沈晨曦飆出一句英文，「軟體我不懂，但購物我很在行，你負責專業部分，剩下的我搞定。」
果然美女總監很快接招了，巴拉巴拉跟她聊起了選衣攻略。沈晨曦抓緊時機拿出手機，點進事先下載好的APP，一邊分享一邊不著痕迹地推廣。
「那你想怎麼樣？」沈晨曦已經沒有耐心再和徐小小耗下去了，「不然，我幫你去約他，騙他說你暈倒被送到醫務室了，讓他去看你？」
情勢急轉直下，徐小小急得快哭出來了。好在，餐廳老闆報了警。
徐小小敗陣，只好老實交代：「Three months ago……」
說來說去，她就是不想和他一起跳舞。
又來了！自從知道她是莫凱睿、秦沐陽的同學之後，這些花痴女同事就把她當「人肉傳送器」，什麼吃的、喝的都往她這裏送，她快成了秦莫兩人的快遞小妹了。
「莫凱睿！」給他點兒顏色，還開起染坊來了，要不是感念他把她推薦到晟通，她才不費這工夫呢。沈晨曦使勁兒瞪他：「我這是為了拯救你引薦我進晟通死掉的腦細胞！」
不對，如果他真反悔怎麼辦？一想到煮熟的鴨子可能會飛，沈晨曦立馬趕回座位上，三兩下寫了個「福利轉讓承諾書」，屁顛顛看著莫凱睿簽了字才放心。
向來只聽過班草、校草的沈晨曦，對「司草」的選拔也是期待莫名。雖然公司員工很多，上千人分佈在同一棟大廈的不同樓層。但因為她是行政人事部的一員，時常跟著李姐到處溜達處理工作事務，看到的帥哥還真不多。
看她哈欠連天的樣子，很明顯，她對APP的性能構造也一點兒不感興趣。男生啊，真是榆木疙瘩，對女生，尤其是一個購物至上的女生，怎麼能用那麼「膚淺生硬」的理論去打動她呢！
等她急急忙忙趕到「青蘋果樂園」時，離跟莫凱睿約定的時間整整遲了一個小時。她想要掏出手機聯繫他時，卻發現手機不見了。跑到報刊亭想打電話給莫凱睿，卻不記得他的電話號碼。她又是路痴，樂園這麼大，今天的人又那麼多，可能沒找到他，就先把自己給丟了。
「好！」解決完徐小小的問題，沈晨曦站在衣櫃前糾結，明天到底穿哪套衣服去見莫凱睿呢？
「原來，你就是那個田螺姑娘！」莫凱睿語含寵溺。
「徐小小！」
挑來挑去都不滿意，最後她在寢室長那兒借了套小清新風格的連衣裙。完成一樁心事，又在食堂吃了一頓美美的午餐后，下午她回到寢室，剛看了會兒書，又蒙睡神召喚，睡了過去。
十天後，十天後不是七夕嗎？她雖然很少關注這些節日，但最近常接到徐小小的電話轟炸，說讓她幫忙想約于宇陽的借口，因為她要在那天跟于宇陽表白。
她不能喝酒，也不想吃得滿嘴的孜然烤肉味去見莫凱睿，所以只好乾坐在一旁，看著秦沐陽。
「撲哧……人家只是看了幾集《甄嬛傳》，對女人比較懂啦！今兒來的要是個糙漢子，本姑娘才不接這燙手的山芋呢！」
「于宇陽，下手輕點兒，輕點兒。」
在公司和秦沐陽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時候，她也有了底氣。哼！讓你看不起我，老娘讓你高攀不起！
她要是和莫凱睿共舞，不是間接承認是他的心上人了嗎？那她以後還怎麼蹭女同事們的零食？說不定會被她們拖到廁所群毆。
「秦沐陽，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之前不也因為你前女友沈晨曦有哮喘，所以甩了她嗎？你比我高尚不到哪兒去。今天是七夕節，我祝我們分手快樂！」
……
「你不要等了，她和我在學校外面喝了點兒酒，剛剛回宿舍了。」一個冰冷的男聲透過話筒傳過來。
「你放心ｍ•ｈeｔuｂｏoｋ.ｃｏｍ•ｃｏｍ，我這次絕對不會再連累你。相信我。」
徐小小不想被于宇陽看到她和李司白糾纏，轉身往樓梯間走準備回學校。可是，李司白不放過她，一把搶過了她手裡的飯盒。
嗯……晨曦姐這麼一說，似乎也很有道理。徐小小滿臉憨笑：「都聽晨曦姐的，只要不讓我去找他，什麼都好。」
她輕輕推了推秦沐陽的肩，問道：「你醉了，我送你回寢室好不好？」
這鍋雞湯，可是她冒著寢室斷了幾次電，險些被宿管阿姨抓的風險，好不容易熬成的。雖然賣相差了點兒，但味道還是很不錯的，應該能好好補一下莫凱睿寫編程死掉的腦細胞吧！
莫凱睿不淡定了，敢情這小妮子在用小聰明談客戶呢！不過，他不得不承認，今天她確實讓他刮目相看了。如果沒有她「亂說話」，估計那美女總監早聽不下去甩手走人了吧！
此時，前台已將客戶迎進了會客室。
沈晨曦被他的話噎住。什麼叫她希望，他長著一副禍國殃民樣，難道不應該貢獻出去給女同胞們觀賞觀賞嗎？
沈晨曦正為自己「撒下魚餌」兀自得意，轉過頭卻看到莫凱睿目露「凶光」。她不卑不亢。
「十天後『青蘋果樂園』有個『光繪跑』活動，你……你可以陪我去嗎？」他問。
然而出乎沈晨曦意料的是，如果她早知道所謂的「司草福利」是這樣的，打死她她也不會攛掇莫凱睿參選。
「沈晨曦，我知道你很想證明自己，但是，欲速則不達，談生意不是開玩笑。」她的努力他都看到了，但是如果她再捅婁子，他也救不了她。
莫凱睿看著這份堪比「徵友廣告」的信息履歷，差點兒笑出聲來。他頭疼地撫額：「沈晨曦，我是要去談客戶，不是相親，你……」
沈晨曦屁顛顛將客戶送出門后，見莫凱睿正一臉若有所思地盯著她：「沈晨曦，你的智商什麼時候暴漲了？老實交代，是不是背後有高人在指導你！」
凌晨空曠的橡膠操場上，莫凱睿撿起球，獨自在場上奔跑，汗水模糊了他的視線。終於，他疲累地躺倒在地，籃球掉在地面上的悶響聲敲得他的心一陣一陣地疼。
「迂腐！」沈晨曦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換個角度繼續慫恿莫凱睿，「聽說選上『司草』還有特別福利！是！我知道你莫大社長看不上這些小福小利，但你不要可以給我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醒來已經天黑，晚上七點，沈晨曦手忙腳亂地換上衣服，破天荒地化了個淡妝出門了。一路上她滿腦子都是莫凱睿見到自己的反應，沒注意差點兒撞上前面一對吵架的情侶。
唉，那麼腹黑聰明的莫凱睿，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傻乎乎的表妹呢？
超出約定時間半個小時的時候，他就想打電話給她了，但一想到女孩子出門可能要化化妝，所以貼心地沒打擾她。結果，都晚了一個小時了，還沒看到她出現，打電話給她也是無人接聽，再打電話到她寢室，她室友說她早就出門了。
「可是，晨曦姐，我把這一切都搞砸了。」徐小小拉著沈晨曦的衣角，低著頭哀哀切切地抽泣。
「所以，你事先做的調查，也是為了……」
「後來呢？」
「揍死這小子，上次就是他為了于婷婷揍了我一頓！哼，落到我手上了吧！」
「喏，你的女粉絲給你的。」聲音里不自覺地帶著幾分醋意。
電梯轉角左後方就是于宇陽打工的地方。那個餐廳設計的是落地窗，稍稍一側身就能看到外面的人和事。
秦沐陽苦澀一笑：「你說得都沒錯！呵……報應來得真快！」
莫凱睿真的生氣了，為了今天這場告白，他還偷偷找了鋼琴老師學了曲子，是那次她在酒吧唱的周筆暢《假面》。把流行歌曲改成鋼琴曲真的好難，他練習了半個月才勉強學會。她倒好，關鍵時刻竟然又想逃。
「哎喲喂，還是荷包蛋愛心便當呢！」李司白一臉欠揍樣兒，拽住徐小小的手，就往她臉上湊，「徐小小，你當我女朋友那麼久，也沒給我做過便當呀！」
學校門口小吃街，燒烤店散發出一陣陣孜然肉香。
「是我，我剛剛和晨曦在一起，她的手機落……」秦沐陽還沒說完，就聽到了那邊「嘟嘟」的掛斷聲。
十分鐘之後，美女總監二話不說、乾脆利落地簽下了合同，臨走前，還不忘當著莫凱睿的面誇她：「小姑娘頭腦不錯，是個做銷售的人才，有機會不妨到我們公司去聊聊。」
莫凱睿伸手接過她遞來的文件翻開，是客戶公司的詳細信息，還有前來洽談的女總監的資料，細至公司職位、談判經歷、籍貫、身高、愛好、星座、血型，甚至情感經歷都被一一列出來了。
「可是，你想的那些理由都不好啊！」徐小小嘟起嘴，埋怨道，「什麼約他去自習室複習；在他上課路上堵住他，裝肚子疼；請他宿舍全體室友吃飯，順帶跟他表白……拜託，這可是七夕節，多麼浪漫唯美的日子。而且，依于宇陽的智商，我這點兒小伎倆肯定瞞不過他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