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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曾以世界為我仰望

作者:西小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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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縫隙漸生

第三章 縫隙漸生

「嗯,我試試,早點兒回來吃飯。」何越說。
二十分鐘后,車子停在了電影院門口。我氣得走下車去,說:「我說我不看電影,你幹嗎還帶我過來?」
我握緊手機,連忙問正在吃飯的蘇奈和肖安寧:「姐妹們,周六下午兩點有空嗎?」
我笑而不語,緊緊抿著嘴唇。忽然,一隻監聽耳麥掛在我腦袋上,何越將耳墊的位置蓋在我的耳朵上,我疑惑地望向他,他對我頷首,示意我也聽聽。
肖安寧慌了起來,尖聲說道:「不是的,我沒有!是你強迫我的!」
「何越,你是故意的吧,放得這麼咸?」
可是等待結果的日子實在是太難熬了,每天沒課的時候我還要去菜市場買菜,回來給何越做飯,好幾次被鄰居奶奶碰見,耳朵有些不好使的奶奶都會笑眯眯地說:「呀,小沈又給你們家先生做飯啦,小沈真賢惠。」
——喬信禹
閔佑去列印歌詞的時候,肖安寧和蘇奈走進了錄音棚。我看著跟我並肩站著的何越,問:「你怎麼知道我轉音比較有特點?」
「輕鬆還不好啊,你壓力那麼大,就該輕鬆輕鬆。」蘇奈一邊將蒸菜端到桌上,一邊說。
看完電影,何越開車送我回家。
肖安寧坐在我旁邊,兩隻手握拳放在腿上,身子有些發抖。
「咦?」肖安寧故意嫌棄道,「就你和木兮感情好,我也是單純為了陪木兮好不好!」
我走進去,肖安寧和蘇奈已經坐在沙發上等我了。
蘇奈白了她一眼,說道:「我單純為了陪木兮。」
「看在你願意幫我這麼大一個忙的分上,我就不計較你耍我了。」
氣氛漸漸熱烈起來,歌曲越往後,我們表現得越好。歌曲錄完,閔佑在外面舉起了雙手為我們鼓掌。
我手裡握著叉子,喃喃道:「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蘇奈笑著說:「出名還早著呢,不過有這個機會就不要放棄,知道嗎?」
「我要看。」何越徑直走到取票機前,取了兩張電影票出來。
綠豆海帶湯是潤喉的,想必是何越準備的。
「他跟你說什麼了?」我雙手撐著吧台,歪著腦袋盯著何越。
何越笑而不言,也不再與我爭辯。
「是啊。」我拍著肖安寧的後背,說,「安寧,別去舞吧了,讓蘇奈的爸爸幫你找個兼職,舞吧那種地方不適合你這種女孩去,你去會吃虧的。」
「這首歌閔佑會分成正式版和干音版發給黎川,如果黎川喜歡的話,你們就有機會做原創被簽約。」何越一邊開車一邊說。
做了混音,還是閔佑做的?那可是出版水準,比我花五十塊錢在淘寶做的後期好太多了!
我有些欣喜,指了指手機說:「何越讓我們周六去一個錄音室,前幾天他說幫我們聯繫一下魔芋唱片的音樂總監,這樣看來一定是有戲了。」
我拍了拍腦袋,停止胡思亂想。
「當然。」我和蘇奈異口同聲地回答。
何越看著我,微微啟唇,而後又別過臉,說:「冰箱里還有一份炸醬麵,味道不咸。」
我從包里掏出一張單子,說:「我準備了一些平日里我們喜歡唱的歌,都列下來了,您看看哪首歌比較合適。」
「你在說什麼呢!」蘇奈怒道,「什麼叫沒有我們,他們也不能拿你怎樣?肖安寧,我跟木兮是你的朋友,把你的安危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你居然對我們說出這樣的話!」
肖安寧看了蘇奈一眼,然後賊笑地盯著我,問:「沈木兮,何越為什麼會幫我們的忙呀?」
肖安寧取下耳機,一下子撲過來抱著我,興奮地說:「木兮,你知道嗎?剛剛那一刻我感覺自己就是明星!」
我走過去,說:「喬信禹來找你,你不要理他,他跟你說什麼了嗎?」
計程車先停在了學校,蘇奈叫醒肖安寧,兩個人先回宿舍了。隨後,計程車將我載到了清水灣。
我愣了一下,隨即微笑著搖了搖頭。
何越啟動引擎,走到一半,他忽然問我:「『沈木兮,不害臊』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看著圍成一圈的陌生男人,我眉頭一皺,對著手機說道:「110嗎?九江路金宮大廈上有人跳樓,請派人過來營救。」說完,我掛了電話,瞪著劉總。
何越淡淡一笑,說:「這些無關緊要。不過這個機會真的很難得,你自己要把握好,還有,對自己要有信心,謙虛是好事,但過度謙虛別人可不買賬。」
她自尊心很強,強到別人不能說一句她不對的話。
一定是他,他今天早上還誤會了我和何越之間有什麼事。
「沈木兮,這到底什麼意思啊?」在馬路邊張望了許久的蘇奈回過頭來質問我。
「你亂想什麼?」何越問。
車子駛到一半,蘇奈忽然說:「學長,我在這裏下車吧,我約了一個朋友在這裏見面。」
我將充電寶和手機帶上,連忙出門打了車往濱海區趕去。
我走到肖安寧身邊,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柔聲道:「安寧,沒事的,有我跟奈奈在,我們會和你一起解決所有困難的。」
蘇奈抹著淚,回頭看了一眼何越,說:「木兮,我放心不下肖安寧,我得追上去看看。」她又替我擦乾眼淚,靠近我說,「何越人脈廣,你讓他打聽打聽劉總是個什麼人物,避免肖安寧下次再被欺負。」
現在醫院在催肖安寧繳相應的費用,可肖安寧根本拿不出那麼多錢。
我走到他身邊,提高音量說道:「我在跟你說話呢!」
何越也沒回答我的話,繼續開車。
我把餐盤端到廚房,第一次被別人使喚還如此心甘情願。
我像特工一樣用警惕的眼神盯著何越,何越去倒了杯水,全程就當我不在場一樣。我深感無趣,只好默默地用完晚餐,將廚房收拾完畢就回了卧房。
「那就唱田馥甄的《不醉不會》?」蘇奈提議道。
我瞪了她一眼,說:「我不是地理學得不好,只是方向感不好。」
我跟蘇奈相視了一眼,這傢伙又犯花痴了。
「沒什麼意思,你聽錯了。」我故意高聲說道。
男人直接走了過來,笑道:「喲,熟人啊。」
我滿腦子都是魔芋唱和圖書片音樂總監黎川的名字,已經裝不下其他。我坐在吧台前,笑得諂媚:「心機男孩,你對我這麼好,我該怎麼報答你呀?」
這周六下午兩點,帶著你的朋友到四川北路93號錄音室來。
我的腦海里像是有成千上萬隻蚊子一樣嗡嗡作響。跟閔佑談話的何越像是有意識一樣回頭看了過來,我面色一紅,急忙扭過頭,低聲罵了自己一句:「沈木兮,不害臊!」
蘇奈將手機還給我,說:「打車吧,運氣好應該可以等到車。」
我竟然不能拒絕。
我抱著肖安寧,不停地撫摸著她的後背安慰她。蘇奈走過來,站在我們面前看著她。
「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是我又簽下了一張新唱片的拍攝,心情好。」何越耳尖,一下子就聽見了我的嘟囔。
我的鼻子酸酸的,眼裡噙著眼淚。
何越又端了一份過來在我面前坐下,將第一份炸醬麵推到我面前,說:「吃啊。」
蘇奈轉身走到何越面前,說道:「麻煩你送木兮回去。」說完,她就追了過去。
還有,他怎麼會那麼自然地叫我回家吃飯呢,難道他在給我做晚飯?
我掛了電話,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直到仔細思忖后,我才感覺不對勁。
「是啊,我有壓力,所以去剪了頭髮,蘇大小姐有什麼壓力呀?」肖安寧怪異地盯著蘇奈,不懷好意地問道。
肖安寧陪恢復正常的肖媽媽聊了好幾個小時,我們離開的時候,肖媽媽站在房間門口含著眼淚看了我們很久。
他為什麼要這麼幫我?
肖安寧止住眼淚,問:「那我就有錢養我媽媽了嗎?」
我按下錄音鍵,說:「行啊,地點你定。」
前奏響起,蘇奈和肖安寧進主歌部分,我忘記了緊張,隨著蘇奈和肖安寧的帶動,整個人放鬆下來。錄整首歌的時候,我們隨著節奏擺動,閔佑在外面監聽著我們的聲音,也為我們打著節拍。
肖安寧跑在最前面,和蘇奈一起戴著耳機聽著我們的錄音。我站在她們身後,微微踮著腳,臉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肖安寧最後一句話說得過分猥瑣,我氣得臉頰發燙。
肖安寧在前面像只快活的鳥兒一樣,說:「這是別人請我的,我們店裡的一個客人是這裏的金卡會員,唱歌不要錢的。」
我嘴裏含著一團麵條,作勢想吐出來。何越立刻捂住我的嘴,說:「咽下去。」
「就是,你想去看長江口,結果跑到了發源地唐古拉山脈,那可要跨越大半個中國的。」肖安寧靠在地鐵站入口處笑看著我。
蘇奈的眉宇間洋溢著驚喜,她說:「很棒,木兮。」
肖安寧抽泣道:「木兮,對不起,我之前說出不唱歌的話,讓你難過了。」
「沈木兮?」何越像是聽見了肖安寧的聲音,在電話一頭緊張地喊了我一聲。
肖安寧偏過腦袋看著我,剛想開口說什麼,話鋒一轉,牛頭不對馬嘴地問:「木兮,你剪頭髮了啊?」
何越拿起監聽耳機掛在脖子上,說:「不對你足夠了解,怎麼會向黎川推薦你呢?」說完,他垂眸看著我。
我無話可說,無奈之下說道:「你開心就好。」
「哇,這麼大啊,還有樂器實錄?」肖安寧趴在隔音玻璃板上吃驚地說道。
「哦。」我換了鞋洗了手,然後坐在了餐桌前。
我賭氣地想著。
「肖安寧,你冷靜點兒。」我伸手去拉她,她躲開,不讓我碰她。
「謝謝!」我激動地站起來,也顧不上飯沒吃完,一溜煙地鑽進卧室將歌曲拷貝出來,然後給蘇奈和肖安寧一人發了一首過去。
「有啊。」蘇奈和肖安寧異口同聲地說。
我垂首,兩隻手攪著衣角,不知道說什麼。
「在哪裡?我來接你們。」何越問。
何越沒有再說話,踩下油門,車子揚長而去。
「你聽過我唱歌?」我好奇地問。
我微微皺眉,覺得此話不妥。
「木兮,就等你啦。」肖安寧站起來朝我招了招手,領著我往包間里走。
我看著桌上琳琅滿目的吃的喝的,心裏總感覺不踏實。
肖安寧看著我們,眼裡全是冷漠。
劉總的朋友們上來將我們圍了個圈,蘇奈衝進來攔在我和肖安寧面前,護著我們說道:「幹什麼呢?再攔著我們,我就叫保安了。」
閔佑打開門,喊道:「沈小姐,你們可以出來聽聽自己的聲音。」
一路上,肖安寧十分活潑地對何越問長問短,何越有條不紊地回答著。蘇奈一直在玩手機,似乎是在跟什麼人聊天,我靠著窗戶,看著窗外的風景往後退。
「好。」
我坐在肖安寧旁邊,蘇奈也坐了過來,我故意說:「三個臭皮匠都能賽過一個諸葛亮,更何況我們年輕貌美、聰穎智慧,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
我心裏有疑慮,卻又無法言說。
肖安寧埋著腦袋,聲音悶悶地傳來:「怎麼解決得了啊,我們家又不是一時的困難。」
原來上次肖安寧回家就是為了處理肖媽媽的事。很早以前,鄰居都示意讓肖安寧將肖媽媽送去醫院,肖安寧家是單親家庭,全家的收入來源僅靠她偶爾的演出以及媽媽的補貼,根本沒有那麼多錢送她去醫院。上次回家時,肖媽媽發病嚇哭了鄰居的小孩,鄰居一家人聯合親戚們告到了警察局,要求把肖媽媽送去精神病醫院。
我坐過去,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喊道:「安寧。」
「有過一個初戀。」何越目視前方,自然地回答我的問題。
她們不曾介意我的失誤,我又為何要介意?下次注意不就好了嗎?
身後的肖安寧咂了咂嘴,我彎著腰,小聲地說:「用調味勺先放兩勺,你嘗嘗,不夠再一點點添。醬油本來就是鹹的,不要放太多了。」
何越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說:「既然清白,何需解釋?」
最後,何越在沒有徵得我同意的情況下,逼我進去看了一場電影。
他難道不覺得咸嗎?想到這裏,我的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頓時明白了什麼。我拍桌而起,想要搶走何越面前的餐盤。何越迅速端走,走向旁邊的吧台。
何越將麵條咽下去,說:「說了很多啊。」
「奈奈。」我輕輕地推了推蘇奈,示意她https://www•hetubook.com.com小聲點兒。
我摟著肖安寧往金宮KTV大廳里走去,蘇奈走在我後面,跟門口的保安交頭接耳。
「何導說要帶三位學妹來我們錄音室錄歌,就是你們三位啊?長得真漂亮。這家錄音室是魔芋唱片藝人專用的錄音室,魔芋唱片出的專輯都是在這裏錄的。」閔佑一邊帶著我們往錄音棚走,一邊介紹。
「那也不行!你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以後要別人怎麼說你?」蘇奈嚴厲道。
我疑惑地拿出手機給她看,說:「百度地圖說咱們在這裏下車再走一千米就能到了啊。」
忽略掉肖安寧的打鬧,我握著手機,再也沒有胃口吃飯。我知道何越幫了我這麼一個忙,我肯定會欠下他許多人情。
我堆著滿臉的假笑解釋道:「奶奶,我說了好多遍,何先生只是我的房東,奶奶,您下次要記住哦。」
「這是什麼?」我拿著U盤,好奇地問。
下午五點,何越開車送我們回去。
「就是這樣,你們去不去?」我被肖安寧問得有些窘迫。
十分鐘后,肖安寧在群里發了KTV的地址。我走到客廳,說:「何越,我晚上不回來,晚餐自己解決。」
「對不起,我真的只是在舞吧當服務員。舞吧裏面明明有陪酒的女孩,可是他們總愛欺負我……」肖安寧小心翼翼地說著,聲音夾著些許哭腔。
肖安寧沉默不語,咬著下嘴唇,很久后,她挪動了一下,離我遠了點兒,搖搖頭,說:「什麼工作能讓我一天就能賺兩三百呢?你們不是不知道,我還有個精神病媽媽。」
十多分鐘后,何越的車來了。
「我迷路了……」我如實回答。
肖安寧看著我掛了電話,立馬撲上來,問:「怎麼了怎麼了?帥氣的學長要來接我們嗎?」
我陡然緊張起來,問道:「什麼人?是不是喬信禹?」
「不管怎麼樣,肖安寧,你不能再去那些地方了。」蘇奈嘆了口氣,說,「你去我爸爸公司吧,如果能在大三簽到企業合同,你就算不上課不寫論文,也能拿到畢業證。我們去跟學校申請。」
忽然,手機響了起來,我掏出一看,是何越打來的。
我趕到肖安寧家裡的時候,她正蹲在門口抱著自己的膝蓋哭,蘇奈在一邊安慰著她。
我的手機簡訊鈴聲忽然響了起來,我悄悄拿出來一看,是何越發過來的——
我望了望四周,說:「我發定位給你吧。」然後,我掛了電話,用微信將定位發給了何越。
既然來了,就要玩得開心。我們三個都會唱歌,一般進了KTV,我們三個都是麥霸,肖安寧最活潑,每次都會在沙發上跳來跳去,服務生送水果進來的時候,看她就像看怪物一樣。
車上,我歪著腦袋看著何越,他真會偽裝,就像一個什麼都不懂但是什麼都能處理好的人。
想到這裏,我立馬搖了搖頭。
「心甘情願?」肖安寧諷刺地看著我,說,「沈木兮,你今年二十一歲,怎麼長了個十一歲的腦子。這世界上哪裡有心甘情願的關係,只有互相索取的關係!」
失去喬信禹后,幸好身邊有她們。
「她這是什麼意思啊!」
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為了能在錄音室有很好的表現,我特意吊了嗓子。
「去去去。」蘇奈說道,然後敲了一下肖安寧的手臂,「別欺負人家了,吃飯。」
最近的課程都是排練課,我跟蘇奈、肖安寧被分到了不同的小隊,所以見面的時間不多。
肖安寧下車后,我緊張得抱緊了懷裡的包,隨後又檢查了一下安全帶有沒有繫上。
我雙手握著耳麥,何越走過去跟閔佑商量著什麼。
肖安寧聽到聲音,從我懷裡掙扎出來看了一眼。只那麼一眼,肖安寧就嚇得趕緊躲到了我身後。
何越用完餐,在掛衣架上翻著西裝口袋,從裏面掏出了一個U盤遞給我:「看看吧。」
「我且相信吧。」
何越眨了眨眼,扭頭看了看我,好半天,他才生硬地轉移話題,說:「我們去看電影吧。」
肖安寧一邊晃著腦袋一邊跳過去,說:「以前沒剪短髮不知道,原來剪完短髮后,整個人都變得這麼輕鬆呀。」
「就知道你沒有那麼好心。」我瞪了他一眼,鬱悶地撥弄著手裡的叉子。
何越戴上了耳機,閔佑把列印好的帶有歌詞的簡譜遞給我,我走進錄音棚,給肖安寧和蘇奈一人發了一張。
「需要爆米花和可樂嗎?這是你們女孩子看電影的必備零食吧。」何越全程無視我的話。
好厲害的何越,先想方設法看我笑話,最後給我拋出這麼大一個福利,讓我想怪他又怪不得,最後還要把他供起來膜拜。
《不醉不會》是一首比較輕快又有力量的歌,戴上耳機站在錄音麥前時,心裏忽然升起了一種自豪感。隔音玻璃外的何越對我豎起大拇指,我深呼了一口氣,示意蘇奈和肖安寧做好準備。
我看著腰間系好的安全帶,有些失神,說:「剛剛走神了。」
肖安寧拉著蘇奈說話,蘇奈一邊敷衍她一邊吃飯。
行,我每次都說不過他,我閉嘴還不行嗎?
蘇奈聽到肖安寧說完這句話,氣得上前一步。我怕蘇奈動手打她,連忙拉住蘇奈的胳膊,制止了她。
回到租房后,我將沒電的手機插好充電器充電,手機剛開機,簡訊和微信就轟炸過來。裏面全是肖安寧和蘇奈發給我的簡訊,我全部看了一下,蘇奈告訴我,肖安寧的母親被強制性帶去了精神病院,現在肖安寧臨近崩潰的邊緣了。
故意將做失敗的炸醬麵留給我吃,知道我吃不下,還準備了一份做成功的炸醬麵放在冰箱,還如此熱情地幫我聯繫優秀唱片公司的總監,不是寂寞無聊就是別有用心。
肖安寧趴在何越的座椅上,問:「學長,如果看不上呢,怎麼辦?」
何越自顧自地吃著炸醬麵,思索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肖安寧一副不肯服軟的表情,歪著頭不看我們,眼神也是毫不近人情的。
我抬起頭看著蘇奈,她正巧也看著我,我們用眼神交流著欣慰之情——對於肖安寧的欣慰。
「好啊,木兮唱這首歌特別合適。」肖安寧聽到提議,立hetubook.com.com馬附和。
「我跟閔佑都聽見了。」何越淡淡道。
我打開冰箱,將裏面的炸醬麵端了出來。
我咬著筷子說:「不出去了,肖安寧找了份兼職,沒時間。蘇奈最近好像走桃花運了,不知道行蹤。我一個人不想出去。」
「你最好看。」
肖安寧激動得不停地跺腳,嘴裏一直念著「好聽好聽」。
何越抬頭瞥了我一眼,說:「沈木兮,今天有個人來找過我。」
我的心臟像只跳動的小鹿一樣不安分,狹小的二人空間更是讓我胡思亂想。
蘇奈一把將肖安寧扯下去,說道:「肖安寧,你別做白日夢了!這能通融嗎?」
我警惕地盯著他,問:「那你喜歡我這樣的女生嗎?」
我下意識地抱著肖安寧的腦袋,躲著他們的目光。
何越看了看餐盤,說:「洗碗啊。」
可是我與他素不相識,僅僅是房東和租戶、學長和學妹的關係,他這麼幫我,真的僅僅是因為魔芋唱片需要新鮮的血液嗎?
我不禁被肖安寧逗笑。我揉著她柔軟的頭髮,說:「我告別誰也不會告別你們呀。」
蘇奈附和著我的話,說:「就是,人家木兮在網路上好歹也有點兒小名氣,人脈也廣。我老爸是正峰集團的老董,他的資源一撒網就能撈到好多,能夠保證你以後有很多生存的機會。」
接聽后,何越停頓了一下,問:「你人呢?上晚修嗎?」
我望著何越,說:「什麼你要看,分明就是早有預謀。」
「雪莉,躲什麼呀,不認識我了?」男人充滿玩味地笑著。
我在微信群里約了個時間,打算跟肖安寧和蘇奈去逛街散心,順便等何越那邊有譜了,我就把這件事情告訴她們。
我點了點頭,心裏的情緒十分複雜,本來安排好的事情總會在中途掉鏈子,每次幻想的成功也都會因為各種原因導致失敗,最後還會牽扯到身邊的人,讓他們陷入麻煩之中。
肖安寧走到門口,不小心趔趄了一下,被剛好趕來的何越扶住。
肖安寧慢慢地移開手指,我的視線一點點恢復。我扭頭看過去,蘇奈一下子蹦到肖安寧面前,大大方方地張開雙臂,喊道:「我們是『力挺沈木兮短髮聯盟』!」
一切安排就緒,我給蘇奈和肖安寧打了電話。蘇奈的車被她哥哥徵用了過去,我們只能擠地鐵。
不一會兒,車沒有攔到,何越的電話卻打了過來。我一接聽,他就問我:「怎麼了?還沒到嗎?」
「轟——」
我笑看著她們倆鬥嘴,心裏很踏實。
「沒。」我將呼呼灌風的車窗關上,說,「今天發生了一點兒事情,我現在在趕回家的計程車上。」
「我知道。」肖安寧猛地點頭,回頭看著我說,「多虧木兮,謝謝你啊,木兮。」
不一會兒,車子就停在了錄音室樓下。
「肖安寧,是你吧。」我篤定地說。
肖安寧低下頭吃飯,含糊不清地說:「人家好奇嘛。」
我找錯了地方,不敢多說話,只能乖乖地站在一邊。
「這樣啊。」
肖安寧興奮地拽著蘇奈坐到了後座上,我坐上了副駕駛座。
我不知道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覺得這輩子能夠擁有她們兩個,我了無遺憾。
「喂。」何越忽然開口。
閔佑望向我,問:「怎麼樣,歌準備好了嗎?」
那何越能有這樣的舉動就不足為奇了。
聽完,我看了一眼蹲在牆角的肖安寧,輕聲問蘇奈:「她為什麼不跟我們說呢?」
「怎麼樣,好看嗎?」肖安寧撲過來說,「成熟之於蘇奈,可愛之於我。」說著,她還捏起自己的小短髮,轉了個圈。
走出KTV,我扶著肖安寧,蘇奈去攔車。
「啊?」肖安寧扭捏道,「黎川不是學長的好友嗎?不能通融一下啊?」
何越看著我,忍不住問:「沈木兮,你腦袋是正常的吧?我只是說今天有個人來找了我,你幹嗎懷疑到你前男友身上?」
我點點頭,有些失神。
「你們倆都有錢,你們倆都沒辦法理解我。你們是好朋友,是心甘情願,對不起,我拖你們後腿了,我不是。」說完,她笑了笑,搖著頭離開了大廳。
肖安寧平靜下來后就帶我們去見了她的媽媽,我偷偷找到院長,將自己的積蓄拿了一半出來給她,當作肖媽媽的治療費,讓她暫時不要在治療費上為難肖安寧。
肖安寧跑到蘇奈身邊,問:「蘇奈,我們會不會因為這麼一首歌被魔芋唱片看中,然後簽下我們啊?我們是不是要出名了?」
劉總帶著人從大廳里走過,目光一直放在我們身上。

我心裏一驚,他果然聽到了!
我恍然大悟,問道:「這才是你的本意吧?你自己做飯難吃,想要我做飯。」
「嗯。」何越猶疑了一下,問,「直徑十五厘米餐盤的炸醬麵,應該放多少鹽?菜譜我看不懂,只好問你。」
我喜歡過很多人,但是再也沒有一個人像她一樣,離開時會讓我方寸大亂、口不擇言。沈木兮,在我們懵懂無知的初戀里,是你贏了。
「要不買個A套餐?兩杯可樂和一盒大份爆米花。」何越低下頭問我。
微信群里的消息一條條蹦出來,肖安寧感嘆道:「不愧是專業的後期,這都可以出唱片了!」
「最好唱你們比較好發揮的,能突出你們聲音特點的歌曲。」閔佑說。
何越忽然低下頭對我說:「挑一首顯現轉音的歌吧。」
肖安寧趴過來,說:「謝謝學長啊。」
我們笑成一團,身影在爬滿藤蔓的門口越靠越近。
唱完歌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
「在這麼豪華的地方唱黃金場,肖安寧,你發了多少工資啊?」我邊走邊看,忍不住問道。
「走什麼呀。」男人又移步到我面前,看著躲在我身後的肖安寧,喊道,「喂,雪莉,別不認識我呀,我是劉總,還給過你小費呢。」
何越看不懂菜譜?他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看不懂菜譜?
「金卡也是那種客人送給你的吧?」蘇奈的聲音冷冷的,有些生氣,「剛剛那個姓劉的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你真的讓他摸了?」
「我不去。」我靠在車窗上,咬著下嘴唇。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然後開始https://m.hetubook.com.com品嘗他的廚藝。
「你只是個服務員,客人用金卡請你唱歌?」我疑惑道。
我生氣道:「無論他說什麼,你都不要信。真可惡,回來了居然還找你,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呀。」
肖安寧委屈地看著蘇奈,說:「人家開玩笑嘛。」
「那個客人喜歡我呀!」肖安寧鑽進包間,頗為自豪地說道。
肖安寧坐在角落裡,背對著我們不說話。
「你們錄的歌,我讓閔佑做了混音。」何越靠著餐桌,扯了一張紙巾擦嘴。
「知道。」我笑道,「我會好好表現的。」
「站在門口乾什麼?換鞋洗手吃晚飯。」何越看了一眼獃獃地站在門口的我,開口說。
我細細思索著何越的話,想到他兩次細心又裝作若無其事地給我系好安全帶,想到他撇開自己的工作來接我們錄音,想到他從未聽過我唱歌卻知道我的轉音很有特點。
蘇奈連忙摟著肖安寧的肩膀,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安寧,你這麼棒,我們只需要給你提一個小小的建議,你就能明白許多道理,所以我的意思是,我跟木兮可以給你提供渠道,你把握住這個渠道,以後就能飛黃騰達了。」
計程車駛進市區,天已經黑了下來,我坐在前排,回頭看到肖安寧靠在蘇奈的肩上睡得正香,心裏也變得踏實了。
我轉過身擁著肖安寧,對馬路邊上攔車的蘇奈喊道:「蘇奈,我們先走。」
「還能為什麼,要面子唄。」蘇奈嘟囔著,「我在我爸爸那裡借了點兒錢給她,但這也不是辦法。咱們可以借錢給她,但這也是給她的一個壓力,她未來要承擔這些債務,多累啊。」
這時,一輛黑色賓利停在了車位上,從裏面下來了幾個中年男人。其中一個男人往我這邊看了幾眼,然後盯著肖安寧細細地看著。
我頭一歪,說道:「秘密。」
回到清水灣后,我要做的就是等待黎川那邊的消息。我天天對著洗手間的鏡子不停地作揖,希望能中個頭彩,作品能被黎川看上。
「錄音室的人已經在等了,我跟他們說我通知錯了時間。」何越一邊倒車一邊說。
我艱難地將麵條咽下去,何越給我倒了杯白開水。
洗完后,我伸了個懶腰,因為沒吃晚飯,肚子咕咕叫了起來。我捂著肚子,有些尷尬地看著何越。
肖安寧躲在我身後,緊緊地抓著我的手臂,小聲說道:「木兮,我們快走。」
「客氣。」何越倒車后忽然又剎車停在路邊,他朝我傾下身來,替我系好安全帶,問,「怎麼了?」
閔佑笑了兩聲,說:「等會兒你們也會像他們一樣在這個錄音棚里錄歌,到了,就是這裏。」
晚上六點,我裹著單薄的外套出去了。
何越笑了笑,眼神里透著深意。
何越好笑地說:「柴米油鹽的錢都是我掏,你只是做個飯而已,不要拐彎來損我,房租已經夠便宜的了。」
排練完,我去學校食堂泡了杯雪梨水,身後忽然響起故意壓低的腳步聲。我回過頭,還沒看見來人,雙眼就被一雙手蒙住了。
「你早說幫我這個忙的代價是要我當廚娘幫你做飯,我也不至於亂想啊。」我攤攤手,說道。
說完,我關上門,立馬換了一副兇狠的表情,對坐在沙發上等待用餐的何越說:「你能不能跟隔壁老奶奶解釋解釋咱倆清白的關係?」
肖安寧的身體顫抖著,她沉沉地問:「你們是不是覺得我現在做的事情讓你們丟臉了?你們是不是還覺得,你們是我的好朋友,可以無條件地幫助我?」她站起來看著我們,顫聲道,「可是再好的朋友彼此間也會欠人情啊,你們借給我的錢、借給我的人情,我以後要拿整個年輕的歲月來還債!我以後還要嫁人,還要生一個小孩,我沒那麼多時間來還給你們。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優勢去賺一點兒錢,而我的優勢除了青春再無其他!我只是在舞吧給別人送送酒,為什麼你們就不能理解我一下?」
「我居然來到了明星錄歌的地方,瞬間感覺自己提高了好幾個檔次。」肖安寧東張西望,毫不誇張地說道。
「是是是,準備好了。」我無奈地笑道,她鬼點子太多,抓到一隻蛐蛐獻給我都能說成是驚喜。
何越將吃完的炸醬麵餐盤推到一邊,說:「來找我的是我一個朋友,名叫黎川,是魔芋唱片的音樂總監。先不管你的朋友們是怎樣的看法,如果你還一如既往地熱愛音樂,我可以想辦法把你介紹給他認識。」
「這也不是你去舞吧工作的理由啊。」我皺眉道。
肖安寧回擊她:「晚上做夢做不成,還不允許白日做夢了?姐妹們,我拿到工資了,要不要出去唱個歌?」
我嘀咕著,使勁地搓著洗碗池裡的盤子。
餐桌上,何越問我:「你最近沒出去了?」
「啊。」我捏著齊耳的短髮,說,「跟過去告別。」
「身體的律動可以帶動歌曲的色彩,加油。」我對蘇奈和肖安寧做著加油的手勢,她們回以我加油的手勢。
果不其然,肖安寧聽蘇奈說完,立馬仰著頭哭了起來:「你們都那麼優秀,就我一個人什麼都不會,還是個窮光蛋!」
肖安寧像個小孩子一樣撲進我懷裡,十分委屈地說:「不要跟過去告別,我跟奈奈也是你的過去,你不會要忘了我們吧?」
看到我來了,蘇奈走過來將我拉到一邊,說起了事情的因果。
我回頭看著何越,他背對著我坐在吧台前,掏出手機在發簡訊。
蘇奈白了她一眼,不再說話。
「安寧,聽你剛剛說的那些,我們真的不放心你一個人大晚上在舞吧工作。我和蘇奈沒有其他意思,你聽我們的話,不要去了,我們都會替你想辦法的。朋友之間不存在人情一說,因為所有的幫助我們都是心甘情願的啊。」我努力壓低聲音,苦口婆心地勸著肖安寧。
一向安靜不易動怒的蘇奈氣得直掉淚。
「那你們只有再努力了。」何越說。
我窘迫地說道:「是咱們三個人錄,得挑一首咱們三個人都適合的歌曲啊。」
我一咬牙,拐彎抹角地問:「何越,你談過戀愛嗎?」
閔佑接過歌單,說:「那行,你們準備一下,我去把歌詞列印出來。」
hetubook.com.com猛然間,我意識到自己戴著耳機,何越和閔佑並沒有戴耳機,那這句話他一定聽見了。我匆匆瞥了一眼何越,然後鑽進蘇奈和肖安寧中間,和她們一起聽歌。
蘇奈無奈一笑,她走去窗口要了三份蒸菜,擺放在餐桌上,叫著我的名字:「木兮,吃飯吧。」
肖安寧在我耳邊說:「是我沒錯,你準備好了嗎?我們要給你一個驚喜哦。」
何越將車靠邊停穩,蘇奈跟我們告別下車。肖安寧看著蘇奈走遠,悄悄地對我說:「木兮,蘇奈最近老是鬼鬼祟祟的,晚上回來得特別晚,她肯定交男朋友了,卻不告訴我們。你等著,我跟上去看看,我就不打擾你和學長啦,嘿嘿。」
肖安寧哭得稀里嘩啦,嚷道:「你們要寵壞我了!」
肖安寧輕輕地推開何越,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我不認識你!」肖安寧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充滿了恐懼。
天氣比我想象的冷,上海的風總是颳得臉生疼。我打了車來到肖安寧說的KTV,從外面看,KTV屬於比較豪華的那種。
「我是成年人,有能力保護自己,剛剛就算沒有你們,在這金宮大廈下他們也不能拿我怎樣。」肖安寧昂著頭,倔強地說。
何越帶著我們上去,接待我們的是錄音室的負責人閔佑。
從電梯出來后,我遠遠地看見何越家的門沒有關上。我小跑過去,看見何越系著圍裙,把一盤炸醬麵端到桌上。
周六上午。
我知道肖安寧心裏的鬼點子,連忙解釋道:「他說了,魔芋唱片的音樂總監在尋找新鮮的血液,他說乾脆把這個機會讓給母校的學生,就這樣啊。」
「你叫保安?保安能攔得住我們見個老朋友嗎?」劉總嗤笑道,「雪莉,你怎麼能裝作不認識我呢?明明在舞吧給你錢,你都會乖乖讓我摸一下的。」
「你什麼意思……」我獃獃地看著何越。他的城府太深,我真的搞不懂他到底在說什麼。
何越正在收拾餐桌上的殘局,說:「知道了。」
僅僅是因為魔芋唱片需要新鮮血液,他不捨得將這麼好的機會讓給別人嗎?
「肖安寧,你又在做白日夢了。」蘇奈打擊著肖安寧。
「我沒有……」肖安寧抬起頭,臉上全是淚痕,「我送酒水過去的時候,他們總是愛揩油,我也攔不住,我再怎麼掙扎也還是會被佔便宜,但是我沒有像陪酒的女生一樣陪他們啊。」
我的耳朵里已然沒了耳麥傳來的聲音,我怔怔地看著何越跟閔佑商量事情的背影,有些入神。
難怪他的初戀會走,他這樣根本不可能會有女朋友。
我戳著肖安寧的鼻子,心裏百感交集。
劉總見我以如此方式報警,一時之間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
蘇奈靠在肖安寧的身上,輕聲道:「以後我們三個還是會一起,永遠都不會分開。一有商演的機會,我們就去爭取。木兮,以後我們商演賺的錢都二二六分,把六留給肖安寧。肖安寧,你以後也要記住,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要告訴我和木兮,我們和你一起分擔。」
肖安寧的母親一直神志不清,我們都知道,但是還沒有到要強制性送醫院的地步。以前,肖媽媽偶爾會精神失常,但大多數時間還是認得自己的女兒,認得周遭的鄰居的。
「給我。」蘇奈搶過手機看了看,說,「姐姐,四川北路是一條很長的路,咱們得坐三號線在東寶興路站下車,你以為去四川北路在四川北路站下車就最保險了嗎?你是不是傻?」
在地鐵站轉乘了兩次后,一出地鐵站,發現外面是郊區的模樣,來來往往的車輛稀疏得可憐,也看不到一輛計程車。
自始至終平凡且幸福的家庭讓我無法理解肖安寧的感受,我只能以自己的能力幫助她,告訴她無論生活給你多大的浪潮,你都要面對它的打擊屹立不倒。我同樣希望我們的友情也是如此。
我掏出手機,想要報警,可是一打開撥號界面,上面就顯示了何越的電話。我不知道為什麼,腦子一抽,給何越打了個電話過去,直覺告訴我,何越一定會趕過來保護我們的。
「真的只是這樣嗎?」肖安寧陰陽怪氣地問。
「不是我幫你,是黎川說魔芋唱片需要新鮮血液,我才推薦你的。把自己的學妹推薦過去也算是為母校爭光了,你不用想太多。」何越看似撇清嫌疑,實際越描越黑。
「那我能怎麼辦?」肖安寧看著我,質問道,「沈木兮,你說我能去哪裡?我現在能為了工作放棄學業嗎?我已經大三了,馬上要完成畢業論文了,我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找你們口中所謂的正確的工作!」
我思索了一會兒,問:「學長,你為什麼會幫我呀?」
蘇奈說:「你別把事情想得那麼複雜,我跟木兮只是擔心你的安危,你看,剛剛是不是就遇到危險了?」
何越扭頭看了我一眼,說:「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以後一日三餐都由你做吧。」
我一口氣將白開水全部喝下去,然後看著何越津津有味地吃著自己盤子里的炸醬麵。
我苦笑著,蘇奈這種安慰人的方式有點兒奇怪,但對肖安寧還是挺受用的。
我興高采烈地在前面帶路,渾然忘了自己是一個路痴。
我坐好,問道:「什麼?」
肖安寧喝了些酒,我和蘇奈扶著她離開的時候,她靠在我的肩上胡言亂語,嘰嘰喳喳地說著一些我們都不清楚的事情。
怎麼可能?何越怎麼會那麼好心給我做晚飯?他能將剩下的飯菜給我熱在鍋里就已經是對我的恩賜了。
何越倒是實誠,他趴在吧台上,說:「你那份是我練手的,失敗了。」
有點兒咸,不,是很咸。
「你的轉音那麼好聽,可別埋沒了。」蘇奈接過我手裡的歌單,將上面的歌曲全部劃去,只留了一首《不醉不會》,她將歌單遞給閔佑,說,「就這首吧。」
我看著眼前兩個笑意盈盈的女生,她們的長發全部剪到了齊耳的長度。
何越不在家,我起來的時候他的房間里就已經沒人了。我去廚房做早餐的時候,發現微波爐里有一份綠豆海帶湯。
我的腦袋像是炸開了一般,劉總的話在我的腦海里不停地盤旋。與此同時,何越的電話也接通了。
蘇奈讓我趕去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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