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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您降罪。」

「每一個爵位腳下，都是無盡的屍山血海。」

【可是，看她僕人們對她的敬仰，她應該是個好人吧？變成這樣，咱們或多或少也有點責任……】

「原來如此……」六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旋即又問，「對了林恩少爺，老二剛剛其實還一直碎碎念著些東西來著……」

時至冬季，今年的第一場雪總算降臨了卡塔萊納，相信用不了多久，大街小巷盡會是銀裝素裹。

「給了多少補償？」

「抱歉，林恩少爺，我……」

【林恩說的，好有道理。】

林恩微微抬手：「六號，告訴我，科特夫人這些年，做了多少值得令人『稱道』的事，做了什麼。」

【這不是殘酷，這就是現實啊。】

「而這，便是慾望對慾望的壓制，或者說，人對於最基本慾望的需求要大於其之外的需求。」

【我說，剛剛，林恩是不是有點太狠了，把一個好好的人，變成了那副模樣。】

【聽起來，好殘酷的樣子。】

林恩看了他一眼，搖搖頭：「既然如此，那就。」

「罰你自己猜吧。」

【那你怎麼……】

林恩笑了笑，說：「為什麼不能呢？」

【某位人生導師曾經說過，世界既不黑也不白，而是一道精緻的灰，我覺得，很適合形容現在。】

「和圖書按照科特夫人的表現，科特侯爵的生命安全，可能都成問題了。」

「我對科特夫人所做的，其實也只是通過我的術法，放大了她內心中對於財產以及科特侯爵的『控制欲』罷了，而這份控制欲，會給科特侯爵帶來『恐懼』，讓他知道，如果自己仍要繼續去打牌的話，那麼，等待他的絕對不止是斷指這麼簡單。」

【就是就是，別看現在對方對林恩沒做什麼，但實際上，人可都是站在那個斯諾克那邊的，指不定未來就成了林恩的對手了。】

二號輕嘆一聲，依照少年拓開的路，追了上去。

科特莊園外林恩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卻見到滿天光點從天墜落。

「林恩少爺。」六號湊了過來，低聲問詢道，「您所做的，真的能遏制住那個人身上的東西嗎……這不是我要問的啊。」

二號：「……」

「是。」陰影當中的六號稍稍思考片刻，說，「在建立科特莊園的時候，這片地區並不屬於她們，而是一些普通村民。但在選址完畢后，她便以武力驅逐了原本居住在這兒的居民，共一百三十六人。」

初雪雖美，但沒有任何一條彈幕的注意力是在那上面。

陰影當中人影悄然浮現，半跪在林恩跟前。

【病嬌，嘿嘿，病m.hetubook.com.com嬌（流口水.emoji）】

【誒？難道那個夫人，不是好人嗎？】

「這個時候，科特侯爵的求生慾望，明顯要大於去打牌的慾望。」

【聖母差不多得了，人不還活的好好的嗎？林恩還幫人解決了她一直解決不了的問題，讓她有辦法看住丈夫，而且還有可能掌握那麼大一筆家產。這不謝謝林恩，都說不過去。】

「自己猜，哪裡猜得透啊……少爺，可真不像個孩子。」

只是，這頭剛把彈幕們的疑惑解開，那頭又來了個別的問題。

「當某項慾望大於另外一項的時候，那麼後者便會被前者所壓制，科特侯爵和科特夫人就是很好的例子。」

「0。」

輕輕甩開手上的水漬，林恩微微偏頭，看向一邊正在激烈交流中的彈幕。

「用對錯來形容人的行為，很難描述完全。」

【srds，我感覺吧，可能確實有點用力過猛了，人家夫人好像也沒做啥，本身就那麼慘了，結果還變成了這個樣子……】

夜幕之下，少年帶著風雪與星辰逐漸遠去。

【媽媽粉又進化了嗎……】

「科特家所掌握的店鋪的股份，很大一部分是來自於政治鬥爭中失敗的人士，按照正常情況，科特家不可能分到這麼大一筆，但當科特夫人主動和*圖*書上門談判后，這筆交易便莫名其妙地成了，且科特家，似乎並沒有付出什麼東西……值得一提的是，這段交易達成的時間，在科特侯爵展現賭癮之前。」

【好冷血的傢伙！】

「啪嗒——」

【那啥，人家好像姓伊諾克來著。】

見彈幕又開始歪樓，林恩便把視線收了回來。

「你想要的是世界和平，他們卻希望你趕快去死，即便你什麼都沒有做，但你站在這兒，總會擋住某些人的路。」

【好的伊拉氪，沒問題斯內克。】

林恩聳聳肩：「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不，我並沒有調查過科特先生家中的情況。」林恩在心中淡淡道，「事實上，這麼短的時間，並不足以讓我將情報收集完畢，並進行分析。」

「情緒如此，慾望也一樣。」

二號聽到六號的話，頓時一慌：「閉嘴！我沒有……」

她指了指邊邊角角：「老二想問但又不好意思說，讓我替他開口。」

「無妨。」林恩輕笑著搖搖頭，出聲打斷了他的自責，「事後帶著自己的思考來向我問詢過程，不礙事，我也不介意多說幾句。」

「銀色大道那家屬於她們的店鋪，最初時，店主人並不願意出售給她，而是想給另外一個出價更高的人，但科特夫人在店主人去談判的路上，當m.hetubook.com.com著他的面製造了一起馬車撞人的車禍，以威脅店主，最終成功以一個極低的價格收購成功。」

他伸出手，接住那點兒微涼。

【這這這，驚惹！】

六號聽得有些迷迷糊糊地，但陰影中的二號卻很簡單地總結出了林恩的所作所為。

【這是錯誤的吧！絕對是錯誤的吧！！】

「科特侯爵身上所攜帶的，不過是被放大了的慾望罷了。就像情緒一樣，雖然也能感染別人，但同樣也會被壓制。」

「雖然這份制衡可能不會一直存在下去，但一定能給我們爭取到不少解決伊諾克的時間。」

【科特夫人看起來還挺愛他丈夫的，沒想到背後居然是這樣的人嗎？！】

他的面前儘是捉摸不透的漆黑，身後卻有著浸滿月光的腳印鋪成的路。

二號微微垂首：「我既行僭越之事，便必然需要受到責罰。」

「噗通——」

【……】

可惜的是，雪已經很大了，那些腳印用不了太久，就會被完全覆蓋，再也沒人看得出，也不會有人願意翻。

【林恩，你是之前就調查過了，所以……】

林恩微微嘆了口氣：「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理解貴族的，但你們得知道。」

【《關於我的行為方式是個反派但實際上我還是一位哲學家這件事》】

「下雪了。」

「所以說，好人並ｍ•heｔuboｏk.cｏm•ｃoｍ不是沒辦法站的高，而是很難在往高處爬的時候，還保留下自己的善意。」

二號微微一怔，但林恩卻沒再看他。

「情緒被壓制，可能是由於其他情緒，像大家正開開心心討論著某個話題，都在哈哈大笑，結果突然有人說了件悲傷的事情，大家哀從心起，自然也笑不出來了。」

「好人？」林恩忽然輕輕笑了起來。

「不。」

「沒有哪位貴族的爵位，是通過做好事做善事換來的。」

【別管他叫啥啦！總之，林恩做的沒有問題！！】

頓了頓，林恩繼續說：「我倒不是在說好人就一定不能位於高處，但你們想，在這個世界上，想往上爬的人到底有多少，而山峰之上的地盤，又有多小。」

【不知道你們要考慮這麼多幹啥，都只管給我支持我家林恩寶貝不就行了嘛！！！】

「繼續。」

「錯嗎？」林恩搖了搖頭，「對與錯，是用來論證實驗或題目的，只有有標準答案的事情，才能夠用上它們。」

「他們每個人想的都是讓競爭者快點倒下，然後踩著他們的屍體繼續向上爬，你想去拉別人一把，卻總會有人藉著這個機會把你踹下去。」

「還有呢？」

「他說，他很好奇，您要費這麼大功夫來解決這個猴子身上的事，到底是出於對普通民眾的關心，還是其他……」

「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