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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葉？」我接通電話，問，「怎麼了嗎？」

「啊。」她驚訝地說，「能看見外面！」

「可是……戴上去的話會看不見吧？」她問。

「我知道是面具啊。」她說。

「你以為我會答應嗎？」我問。

我看著她，多少理解了她剛才開門后看見戴面具的我時受到的驚嚇。

這個作用是什麼？

抱著試探的心思，我對著旁邊的火堆作出了一個招手的動作。

「這個是？」青葉接過了。

「他的實力很強，就連栗山也覺得棘手。據我觀察，他似乎可以使物質分解、再構成。這可是一種特別有前途的能力。」男人露出了遺憾的表情，「可惜，在我控制了他之後，他就無法使用這種能力了。被我控制的人往往只能被動地執行我的命令，沒有主觀能動性。如果他的能力屬於天生的超能力，那麼只需要本能就可以發動；但是現在看來，那似乎是一種法術，一門知識，無法在精神被控制的情況下發動。」

我站在樓梯口的前面，望著他。

地圖上的紅叉只剩下了兩個，而位於學校地點的紅叉則已經消失不見，說明黑幕已經認可我摧毀了這一處據點——儘管嚴格地說我只是殺了一個人外加拔了一把劍而已。

也不知道他會的是什麼法術。

我納悶地問：「怎麼了？」

精神被控制——這無疑是指阿爾馮斯目前的狀態，也暗示了這個男人的真正本領。他能夠控制對手的精神，使對手成為自己的奴隸。

十五分鐘之後，市中心區。

她突然被嚇得後退一步，接著一不小心沒保持好平衡，坐倒在地，好像是看見了十分可怕的東西。

見她這麼說，我遲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

因為他是邪教徒，所以我還以為他看的是什麼奇奇怪怪的書，想不到這麼正常。

「誒？這個聲音……」她聞言愣了一下，眨了眨紫色的雙眼，然後試探地問，「是寧海嗎？」

我看向掉在屍體旁邊的書籍，那是一本奇幻小說。

大樓一層是空蕩蕩的大堂，看上去有些凌亂，地板上有和-圖-書乾涸的血跡。

幹掉了嗎？

阿爾馮斯一言不發。

我拿出了面具，遞向青葉，說：「這個給你。」

戴著它趕路會很方便，所以我就一直沒摘下來，結果現在都忘記摘下來了。

但是，阿爾馮斯沒有回應我，只是沉默不語地站立著，彷彿盔甲裏面根本沒有人，只是一具死物。

「應該吧。」我也不是很確定。

其實我也知道，我說不定只是白擔心而已，畢竟就算是會使用法術的邪教徒，也不見得能對任何情況都有準備。因為疏於對暗殺的防備，所以死於暗殺，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就拿我自己來說，假如我不具備敏銳的直覺，那麼即使是青葉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只要有心算無心，也能拿著刀從背後把我這個超能力者殺死。

我伸出手，將她拉了起來。

很快，門的對面傳來了一陣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壯漢說過，他是被祭司打敗后帶走的。我還以為他被監禁起來了，卻沒想到他看上去挺自由的，沒有被束縛住的樣子。該不會……他倒戈過去了吧？

如果對手是上一次的壯漢，我的暗殺肯定會失敗；但是這一次的對手看來並不具備發現暗處敵人的本領，因此我成功了。

「你……你為什麼要戴面具啊。」她拍了拍胸口，余驚未定，「我還以為是邪教徒上門了……」

在離開了淪為邪教徒據點的學校之後，我一直沒有摘下面具，理由有二：第一、這副面具就算戴著也不影響視野；第二、這副面具有著在如今的河狸市十分重要的作用。

這個地點與雪緒家別墅的距離不遠。

男人說的栗山，應該就是指被我殺死的壯漢？

我抓住了它。

這五個邪教徒據點——或者說是儀式節點，如果用線條連接起來，就會形成一個逆五芒星，這一點那個壯漢也曾經對我說過；而此刻，這一道紅叉的位置，就正好是逆五芒星的中央。

他估計就是邪教徒們的首領，也就是所謂的祭司；而在他旁邊的盔甲人，應該就是阿爾ｈｔｔps://wwｗ•ｈeｔｕｂooｋ.ｃom•ｃom馮斯·艾爾利克？

青葉給我打開了門。

「嚇死我了。」青葉抱怨了一下。

不過，既然是已經送出去了的東西，自然也沒有收回來的道理；而且比起我，對病人缺乏抵抗力的青葉顯然更加需要這個。

「我接下來就會去儀式核心的地點，結束這一切。」我說，「只要獲得的情報沒有出錯，這樣一來，就可以解除儀式了。」

「摧毀儀式核心。」

直到這時，我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和之前去過的據點不一樣，這裏明明應該是儀式核心地點，但是卻沒有負責看守的邪教徒，就連一個病人都沒有。

青葉遲疑了一下，試著戴上面具。

「阿爾馮斯？」我試探地喊了一聲。

「你會答應的。」他微微一笑，「那個女孩……是叫涼風青葉？我已經讓手下去抓她了。雖然不知道你們是什麼關係，但是你直到現在都在保護她，應該不會希望她出事吧？」

頂層是一處十分空曠的空間，四面八方的牆壁都是透明的強化玻璃，可以直接看見外面的光景；而在頂層空間的中央，則有一個足球大小的發光球體懸浮在兩米高的地方，將周圍照得特別明亮。

他好像把我的超能力誤認為是法術了。

「抱歉。」我摘下面具，「嚇到你了？」

阿爾馮斯之所以對我的呼喚不作回應，也是因為精神被控制了的緣故吧。

現在想這些是沒用的，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事。即使病人們不會因為儀式終止而恢復如初，也至少能讓我和青葉脫離隨時會變成病人的險境。

「你收到新簡訊了嗎？」我問。

既然沒事，那為什麼要打電話？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無所謂。」我說，「我可以在高處移動，而且病人不是我的對手。」

我拿出它，查看了一下，原來是有新簡訊。

我脫了偽裝用的黑袍，在別墅中休息了一小會兒，隨即動身前往儀式核心。

這是一個大約二十幾歲的年輕男性，皮膚呈小麥色，外貌帥氣。也許是暗殺來得ｈetｕbｏoｋ.ｃoｍ.ｃoｍ太突然，沒有給他反應時間，他死去時的表情並不猙獰，雙眼也沒有閉上。我想，他可能直到死去的那一刻，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要死去了——假設他真的已經死了。

話雖如此，就這麼一直僵持著也是不行的，說不定他是真死了呢？

電梯好像還可以正常運轉，但是我選擇走樓梯。

在走到第七層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

那就是……只要戴著它，就不會被病人們攻擊。

「是我。」我說。

很快，我就來到了屍體的旁邊。

我走進了辦公樓。

黑幕的上一條指令已經被我完成了，所以這一次又是新的指令吧。我打開簡訊看了看。

我又看了一眼屍體，它依舊沒有任何異常動作。

他的年紀大約是四十歲出頭，容貌一般，表情中有著強烈的自信，就像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傑出企業家，而不是一個陰暗的邪教徒；他的黑袍上面也有許多紅色的圖騰花紋，但是樣式比起被我暗殺的守護者更加繁複。

哦，是面具。

戴上這副面具的青葉，臉被面具遮住，外表一下子就詭異起來了。

與上次立刻就發現藏在暗處的我的那個壯漢不同，這個守護者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我，甚至直到我對他發起攻擊的那一瞬間，他都在專註地看著手中的書籍；然後，他被我用念力發射出去的水果刀命中要害，直接摔倒在地，再也沒有動作。

良久，我來到了辦公樓的頂層。

我等待了十幾秒鐘，見屍體依然沒有動靜，就小心謹慎地走出去了。

我重新把注意力轉到了眼前。

我正想追問，可她卻立即掛了電話。

青葉摩挲手中的面具，好像還是不能釋懷。

看來守護者是真的死的。

他的話令我空前地警惕了起來。

「收到了。」她點頭。

發光球體的旁邊站了兩個人，其中一人是穿著黑袍的男人，另一人是身材高大的盔甲人。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是青葉打來的電話。

「哇！」

反正也是順路，我決定先回一趟別墅，休息一下。

回去之後和*圖*書問一下吧。

「你既然是他的夥伴，那麼你的能力，在原理上可能也與他相似？」男人緩緩地說，「如果是這樣，我就不能隨意控制你。這個盔甲即使失去了施法能力也有勉勉強強的戰鬥力，但是你的話，一旦失去了法術，就只是一個普通人了吧？」

黑色手機突然開始震動。

我用之前約定的暗號叩響了門。

電話對面的青葉沉默了一下，隨即說：「不，沒事……」

……

「你很在意他吧？」男人拍了一下身邊的盔甲，「他襲擊了栗山負責的據點，不過不湊巧，我當時也在那裡，結果就如你所見，他被我捕獲了。」

「你戴上去就知道了。」我說。

「紅眼病也是因為這個儀式才會存在的吧？」她精神一振，「是不是只要解除儀式，雪緒和三輪先生就會恢復如初？」

離開途中，我隱約聽見了後方傳來騷動聲，應該是守護者的屍體被發現了吧。我又加快了腳步，拉開與學校的距離，以免被發現。

我拎著鐵劍，離開了學校。

這裏應該就是儀式核心所在的地點了。

「只要戴著它，就不會被病人襲擊。」我說。

「歡迎光臨。」男人聲音洪亮地說。

「你認識他？」男人朗聲問，「我就知道，你是他的夥伴，對嗎？」

我來到了一座辦公樓的正門前，周圍躺在十幾個被我放倒在地的病人。

「這麼貴重的東西，給我用真的好嗎？」她摘下面具，重新露出了可愛的臉蛋，神色猶豫，「在外面行動的你更需要它吧？」

我重新望向這個男人。

他真死了吧？

就算紅眼病是因儀式發動而出現，也不見得會因儀式終止而消失。就好像被火焰燒成灰燼的紙，不會因為火焰熄滅而恢復如初。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悲觀了，但是事情真的會那麼順利嗎？在故事中，因為大魔王而陷入昏睡的無辜者們，往往也會因為大魔王之死而蘇醒，然而現實卻遠遠沒有那麼方便。

因為距離拉近了，所以我看清了他的面容。

青葉吃了一驚，然後仔細端詳這副面具。

為了保險起見，我ｈｔtps://www.heｔuｂｏｏk.cｏｍ•ｃｏm先是退到了自己剛才躲藏的倉庫後面，然後掏出口袋裡的黑色手機，查看了一下地圖。

黑幕的簡訊指令一如既往的簡單。

我一層一層地往上走，途中不見人影，也沒有疑似核心的物體。

……

過了一會兒，我來到了一處商店的天台。

「我想想……就這樣吧。」他說，「你加入我們，成為我們的一員，如何？」

這也是在離開學校之後才發現的事情。我在返回的途中，突然注意到周圍的病人們不知為何沒有向我發起攻擊，一時之間還懷疑紅眼病是不是發生了未知的變化，過了一會兒才發現是我戴的這副面具的緣故。似乎只要是在戴著它的期間，病人們就會將我這個佩戴者視作為路邊的石頭或者樹木……不，確切地說應該是同類？面具上面畫有紅色眼睛的符號，貌似也在暗喻著紅眼病。

簡訊還附送了一張圖片，依舊是河狸市的地圖。我點擊了一下，縮略圖放大，只見一道紅叉畫在了被五個據點圍繞的中心地區。

插在火堆上的鐵劍憑空懸浮起來，接著飄到了我的身邊。

「這是面具。」我說。

我忘記把面具摘下來了，而且那一身偽裝用的黑袍也沒脫。

我覺得不太可能，不，是很不可能。

在與上一次的壯漢戰鬥的時候，他對我說過，假如不殺死他，就無法拔出火堆上的鐵劍。我想在這裏的儀式節點也是相同的構造。既然能把它拔|出|來，是不是就說明這個守護者是真的死掉了？

說不定被我幹掉的只是一個替身，或者是一個幻覺，亦或是別的什麼……也許，這個傢伙有著哪怕被命中要害也不會死去的超凡本領，現在正在裝死，等我主動走出去。畢竟，相較於念力、火球術、肉體強化這些超自然力量，被刀捅進腦袋也不會死去的本領也不是那麼令人難以置信。虛構故事中，也常常會出現主角等人以為殺死了反派、卻發現只是自己自作多情的橋段。

不知為何，她的聲音壓得極低。

即使看到了他被我殺死的一幕，我也不敢輕舉妄動，過於輕鬆的暗殺反而令我感到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