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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是超能力者

作者:吃書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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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二人的寧海(二十二)

第178章 二人的寧海(二十二)

他一定能夠認出來這招,這是他過去親手殺死的理查德·威廉姆斯的得意招數。但是他看上去很是警覺,沒有小看我的臨死反撲,而是立即停止了自己的攻擊動作,側移一步,影子球從他的身邊飛了過去。然而下一刻,我用念力捕捉了飛出數米的影子球,讓它倒飛回來。他沒有反應過來,背部挨了一記,在震耳欲聾的爆炸音下,不由自主地向我撲來。
很久以前,我也有過為了堅持自己的良知而不惜生命的時候。
那是我的右臂。
哪怕是身體強度得到了強化,人體應有的弱點,他也八成是有的。
但是,影子球的破壞力度已經跟不上這個層次的交鋒了。除非他願意把我做出來的影子球吃進肚子里,否則影子球能夠造成的傷勢,不會比我的拳腳攻擊強到哪裡去。
萬事皆休。
這麼說來,剛才他用來切斷我的右臂的攻擊,應該也是一種另類的詛咒之力,所以他自己的右臂也會掉下來。
身邊漂浮的黑色塵埃匯聚到了左手,十分勉強地凝聚出來了一個稍微透明的黑色手甲,表面的熒藍色直線迴路隱隱發亮。
他踩踏在身後的牆壁上,雙足使勁,粗細不一的裂紋遍布一大片牆面,然後猶如炮彈般向我衝刺過來。而我則避開了他的強勢衝擊,讓他通過自己的身邊,然後緊追上去,用拳頭與腿腳發起攻擊。
超速再生?
「不回答嗎?」他注視著我,隨即後退一步,向我衝刺了過來。
我抬起左臂擋住了他的強擊,身體被向後壓去,背部緊靠的牆壁無法承受這種衝擊,頃刻間四分五裂。在他的推動下,我又移動了一條有著完好燈管的新通道,他那與我相似的面容再次呈現在眼前,鋒利如刀的目光釘在了我的臉上。
但是僅僅兩三秒鐘,他們就被高速移動的我們甩掉,周圍再次只剩下了我們兩個人。
但是我的企圖沒能得逞。
「我不是說過了嗎?你與我相似。就算你現在不作出選擇,現實也迫使你作出選擇的。比如說……」他說,「假如你是我,你會選擇坐以待斃,等待舊日支配者將你連同這顆行星一起毀滅,還是選擇殺死十萬人,前往一個安全的世界?你有著即使去死,也要堅持你的安心、你的良知、你的人性的決心嗎?」
「地下一層的研究人員對我說過,你想要利用十萬人份的遺血前往新的世界。我不知道你是想要在新的世界追求新的物質享受,還是尋www•hetubook•com•com找新的青葉,但是……」我意圖讓自己的語言清晰有力,「即使你去到了,又有什麼意義呢?看看你的身邊,你已經無法再觸碰美好的事物了,所以……值得嗎?」
如果我用的是普通的鎧甲,那麼即使鎧甲本身的質地再怎麼堅固,他的力氣也能通過鎧甲打碎我的腦子,可好在這身強化外裝的防禦性能十分了不起,外部的打擊無法穿透進來,此時我固然感到自己頭昏眼花,左臉劇痛,但是至少還能繼續戰鬥,算不上嚴重傷勢。
攻擊眼球、攻擊咽喉、攻擊軟肋、攻擊腰眼、攻擊下體……
只是,現在的我已經改變了,在多次的劇本經歷中,我正在變得更加冷漠,更加漠視人命。那個會阻止三輪雪緒殺人的自己已經成為了回憶,現在的我再也不會阻止同行者的殺戮,因為那好像有些多管閑事。
目光能及的場景已經不再是紅色燈光與骯髒鐵鏽遍布的通道,而是相對正常化的通道,鐵鏽與血污只在少數地方點綴著,多數地方都是乾淨的白色牆壁與地板。只是,因為城主的到來,所以這些地方都在逐漸地感染變異,鐵鏽與血污正在快速地腐蝕正常的地帶。
下一瞬間,我們就像是互相撞擊的檯球一般在黑暗裡高速分開。
過去,我能夠毫不遲疑地回答:會。
在忘記時間的互攻中,不知道粉碎了多少面牆壁,不知道距離本來的地方跑出了多遠。途中因為撞碎太多承重牆,所以導致兩三個區域出現了塌方。迷宮般的通道地形已經無法成為束縛我們的條件,四處紛飛的石子就好像子彈一樣足以殺人,拳腳碰撞的聲波能夠使常人立刻暈厥倒下。
視野轉入了黑暗,我遵循自己的記憶,對著前方快速地揮出重拳,然後感覺自己打到了什麼。從手感來看,好像是打中了他的面部,但是下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的左臉也被狠狠打中,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的臉被火車頭正面撞擊一般,我不禁覺得自己的腦袋很可能會就此脫離頸部。
黑紫色的光芒開始隱隱約約地亮起。
每秒鐘都有五次以上的碰撞,每次碰撞都有三次以上的攻擊交換。
我立即迎擊,就像是之前做得那樣,連續數次地交鋒,高速碰撞帶來的狂風與炸裂再次造成了一大片的塌方。我們又來到了新的通道裏面,繼續彼此的交鋒,但是,我已經難以招架他的攻擊了。屢和_圖_書次碰撞帶來的傷勢累計起來,讓我找不回最初的氣勢與快速反應。
他抬起右臂,握緊右拳,然後鬆開,反覆試了三遍,然後才向我走了過來,說:「歸根結底,你我之間沒有本質上的區別。你說你不願意成為我,但這其實也是遲早的事情……不過,遺憾的是,你已經沒有未來了。」
這是死者們即使死去也要糾纏城主的強烈怨毒,無論到什麼地方都絕對不會放手。我想,即使城主通過了親手製造的「門」,到達沒有舊日支配者的嶄新世界,這些怨毒也一定會糾纏不休地追逐他吧。想到這裏,我不由得對他發問:「值得嗎?」
他那邊的情況好像也是大同小異,會因為我的猛擊而受傷,卻不會重傷,更加不會被一下子推入一擊斃命的下場。
不可計數的交鋒,前所未有的廝殺。
「然而,接受後者,就意味著要放棄前者。這就是你現在的做法。」他說,「為什麼不嘗試接受自己的慾望呢?這或許會讓你不安,但是很快,你就會適應。你的矛盾之處就在於想要追求一個矛盾的活法,可是這種活法無論在哪裡都不存在,你只能在兩條道路中選擇一條……而只要你在其中一條上走出十步、二十步,你就會忘記最初幾步的不安。」
他提起右肘,閃電般地捅了過來,與我的右膝重重地對拼了一記,這一條通道的全部燈管也被爆炸般的巨響統統粉碎。在視野再度黑暗之前,我將目光挪向他的胸膛,確認了一件事情。
他說的話……其實,有一點不對。
「……到此為止了,寧海。」我閉上雙眼,引爆了最後的影子球。
我的直覺一如既往地預判到了他的動作,不過失去了強化外裝的我已經沒有閃避這招的速度了。我能夠做到的,就只有抬起左手,快速地凝聚出來一個影子球,然後將其發射出去。
但是……只刺進了半個手掌,我就再難繼續突破他的堅固身體,再加上他的超速再生還在發力,我甚至覺得自己的手掌正在逐漸地被往外推出去。
腦海中出現了「影子球」這個選項。
面對他的提問,我只能沉默以對,因為他的提問確實命中了我的痛楚。
這是他的再生力,原來連斷臂接續也能做到。
我還有其他可以打出的手牌嗎?
我之前命中的攻擊,只有這個效果,並且,他能夠以這麼快的速度修復自己?
趁著他姿勢不穩的瞬間,我刺出了著甲的左手,憑和_圖_書著強化外裝的蠻力刺進他的胸膛。
下一刻,我們分開,拉開十多米的距離。
過去的畫面在我的腦海中浮起又沉沒。我捂住右肩處的斷口,眼前開始黑暗起來,耳畔的聲音也在逐漸地遠去。
沒有給我說遺言的機會,他面無表情地抬起刀刃,然後向我的頸動脈切來。
他走到了我的身前,再度凝聚出來那把鮮紅如血液的詛咒之刃。
儘管一時間想了不少,可現實的時間卻只過了最多一秒鐘,這是靈力的思考加速特效帶來的好處。我已經重新站穩了,而對面的黑暗中傳來了他呼吸平緩的話語:「這就是你的力量嗎?只是這種程度的話,可是沒法讓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安心下來的。」
「我不會成為你。」我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憎。
拳打、腳踢、肘擊、膝攻、臂刀、腿鞭、踵墜、頭槌、肩撞……
如此近距離的爆炸,哪怕他替我擋住了衝擊波,哪怕我提前用念力隔絕了耳畔的空氣,我也覺得差點被震聾了,腦子都被震得恍惚。但是我沒有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立刻集中精神到左手。
碰撞、分開。他落到地上,問:「你是指什麼?」
我艱難地向十多米外的他看過去,只見他的右臂不知為何也掉到了地板上,紅色長刀也消散不見了,但是他卻面不改色地用左手撿起了自己的右臂,然後噗哧一下粗暴地將兩邊的斷口接到一起,再把左手鬆開,右臂卻沒有掉下來。
這是我剛才用念力製造的大槍命中的部位,距離命中時間過去了最多兩秒鐘,而這個部位上的獵裝布料早已撕裂,暴露出來的胸膛肌膚只有一條長度兩厘米不到的創口,深度估計僅僅四厘米,並且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復著。
那時候的我是怎麼思考的呢?我已經記不起來了。我覺得那時候的自己真蠢,但那或許才是現在的我所追求的姿態。
有著紅色扭曲紋路的蒼白拳頭,有著藍色直線迴路的漆黑拳甲,彼此激烈碰撞,清晰的衝擊波以交擊點為中心膨脹開來,整條通道數十米之內的紅光燈管都由近至遠陸續破碎,響聲連成一線,轉眼間就碎了個一乾二淨,這一條通道也陷入了難辨的黑暗之中。
我的身後就是在剛才被自己撞得龜裂的牆壁,此刻不得已後退,又是一撞,頓時就轟隆一聲撞得粉碎,讓我來到了一條有著紅光照明的新通道,只是退勢依然不減,我又撞擊在了後方的牆壁上,險些再次撞塌和-圖-書。而在本來的黑暗通道中,一道轟炸音陡然響起,聽上去像是城主正在踩踏地板借力,我這邊才剛站穩步伐,就感應到自己先前撞塌的牆洞對面,那黑暗裡,一股濃郁到令人窒息的殺機迸發出來,令我一時間產生了那黑暗正在伸出霧狀觸角往這邊蔓延的心理錯覺。
我愣怔了一兩秒鐘,隨即才感覺到右肩部位傳來了一陣強烈無比的劇痛,不由自主地半跪在地。
就像是我以前無數遍設想過的那樣,如果我必須作出一個抉擇,讓我以殺死夥伴為代價獲得生還的機會,那麼,我會不會殺死自己的夥伴?
「就像是我一樣。」他說。
雖然不知道他能夠維持這種狀態到什麼時候,但是我並不認為他會比我更早迎來極限。這一場持久戰,很可能是我位於壓倒性劣勢。
又是一面牆壁被打碎,我們到了新的通道上,不遠處出現了正在對峙的殘黨成員們和支援城主的敵人們:前者看見我們,立即打算動手幫助我;後者彷彿蠢蠢欲動地想要攻擊城主,卻按捺下來,選擇了作壁上觀。
但是幸好,我只是以很快的速度倒飛了出去,只是一秒鐘不到,我就覺得自己的背部撞到了通道盡頭的牆壁,身後傳來了龜裂音。
話音剛落,在我的左手掌前,在他的胸膛裏面。
我落到了數米外,一條裹著黑色臂甲的胳膊啪地掉在了身邊的地板上。
我抬頭看向他。
但是我們的再生力卻不是一個檔次的,對我效果拔群的詛咒,對他卻未必如此。
「值得不值得,這是由我決定的。我能夠看出來,你與過去的我是比較相似的,所以,你一定對我過去數年做的事情十分憤懣吧。你一定無法接受,自己也遲早會變成如此醜陋不堪的樣子,對吧?」他閉上了雙眼,隨即睜開,對我說,「對你來說,放縱自我,就是那麼令你不安的事情嗎?」
只是那麼一恍惚,我就看見他的身影就像是子彈一般射出牆洞,中間還在這邊的地板上踩踏加速,一眨眼就逼近到了我的身前,同時七八米內的燈管也被他踩踏地板時製造的巨響所擊碎。只見他的臉色冷硬無比,一記左手刀劈向我的頸部側面,而我提前預判到了這個動作,側步閃避,繞到了他的右邊,抬起右膝狠狠攻向他的腰部柔軟處。
一次次地前進,一次次地後退。
就像是他所說的,我已經窮途末路了。我的強化外裝幾乎快要碎完,黑色塵埃在半空中漂浮著,宛如在象https://m.hetubook.com.com徵我不斷逝去的勝算。
在第一次的劇本世界,在紅眼病患者遍地行走的河狸市,在我還不知道自己對於精神攻擊有著強力抗性的時候,即使面對在當時看來無比強大的邪教祭司,我也沒有接受勸降,而是憑著一股子不知從何而來的意氣,堂堂正正地向其逼近過去。
「就像是你一樣?」我反問。
而現在,隨著我逐漸地明白自己的追求,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其實是安心,明白自己不是那種殺死夥伴也問心無愧的惡人,我就很難再說出那個於心難安的「會」了。
「這就是你的臨死反撲嗎?」他抓住了我的左手腕,「很遺憾……到此為止了,寧海。」
我連自己的身體都難以支撐,快要跌倒下去,右肩斷口還在止不住地噴血,但我還是沒有放手,艱難地長出了一口氣:「嗯,是啊……」
鮮血從右肩斷口處快速無比地噴射出去,令我聯想到了消防用的水槍。不僅如此,就連精力彷彿也隨著鮮血離開了我的身體,堅固的強化外裝就好像失去水分的枯葉一樣逐漸地支離破碎,變成塵埃般的黑色霧氣迅速瓦解。才過了兩秒鐘,我的右半邊身體都暴露了出來,左半邊的鎧甲也在消失中。
我重重地長出一口氣,沉默以待。緊接著,巨大的力量往這邊壓迫過來。雖然視力無法洞悉黑暗,但是我卻能夠莫名地想象出來他以無與倫比的快速向我踢過來的畫面。
半空中,他一把牢牢地抓住了我的右臂。我試圖組織反擊,然而他卻快了一步,右手一抬,手中憑空凝聚出來一把鮮紅色的長刀,刀身猶如不停流動的血液一般鮮艷。下一個剎那,紅色刀光一閃,我感覺身體的右邊一輕,什麼東西掉了下去。他快速地踢了我一腳,我們彼此再度分開。
萬一誰都拿不出更加強力的攻擊,那麼戰鬥就會不可避免地轉入持久戰,誰的傷勢與疲勞先累計到極限,誰就會敗北,而這種戰鬥,對我來說可謂是絕對性的不利:一來,我的強化外裝特權有著時限,我本人也無法長時間承擔強化外裝的負荷,一旦時間用完,我就會不得不以平常的「弱小狀態」迎接他的「鐮刀」;二來,我本人並不具備超速再生的本領,我的傷勢無法自動痊癒,而他卻能無視受傷與我戰鬥下去。
「是的。我承認我有追求放縱的一面,但是我也有謹守原則的一面。」我回答他,「曾經有人嘗試說服我接受前者,但是我不認為自己應該放棄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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