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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了片刻，隨即自嘲地笑了一下，接著神經質地張口大笑了起來。

看到這一幕，我將刺穿他的胸膛的刀刃轉動了九十度，徹底攪爛了他的心臟。

「你是認真的嗎？」柴崎不可思議地說，「這種事情，別說是科技角度的可行性了，就連邏輯上都講不通。」

沒笑幾聲，他就被自己的咳血聲給打斷了，然後他低頭看向地板上的鮮血，呆了一小會兒，這才重新說話：「其實……柴田之前問我，那些回憶，我是不是真的都忘記了，我其實是撒謊了……本來是真的忘記了，可她在說起的時候，我好像又記起了少許零零碎碎不成畫面的片段……」他頓了一下，又說，「坦白說，我自己也不敢確定這些片段是不是她所說的珍貴的回憶……」

就是現在。

正前方，恐怖的黑色海嘯被一分為二，猶如神話故事中的分海一般，從中間顯露出來一條筆直的空路，而射線則隨之完全蒸發，再也擠不出一絲餘力了。

「很好……」施弗德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放鬆地背靠輪椅，雙手按住了左右兩邊的扶手，「那就去死吧。」

突然，我的身後出現了聲勢浩大的騷動聲。回頭看去，是那黑色海嘯再起掀了起來，向我撲擊而至。

他才剛剛落地，身邊的陰影中開始湧現出來更多的黑色物質，只是這個過程才一開頭，我就趕到了他的身前，毫不猶豫地揮刀砍去。

第一百五十五次斬擊，我終於一刀斬到了他的胸膛。

與之相對地，神樂則開始帶著柴崎遠離此地，兩人的氣息漸行漸遠。這既是為了防止受到戰鬥波及，也是為了保護柴崎不被守衛們擄走。

這個抉擇將會直接決定自己之後的走向。

「你們意下如何？」他問。

「就如你所說，任何涉及無窮的技術在正常邏輯中都是不切實際的，但是不巧，我們所生存的宇宙本來就不是正常邏輯能夠正確表達的對象。而我在對這個世界的科學與異世界的魔法的鑽研過程中，早已找到了實現這個技術的突破口。」施弗德露出了陰森森的笑容，「遺憾的是，這個技術只能應用在靈能力者和身負靈能力潛能的人的身上，所以我才會命令部下們四處抓捕這種『人才』。」

「現在，我給你們指出一條活路……」施弗德對她的話不以為意，「雖然我的企業看似在日本橫行無忌，但實際上卻受五大常任理事國虎視眈眈，美國人甚至幾次三番地想要將企業連根拔起。再加上我一直以來的高壓管理，企業的內憂外患已經到達了一個岌岌可危的臨界點。而此時，我若是放任你們在這裏大鬧一通之後瀟洒地揚長而去，那想必會滋生很多我不願意看見的變數。」他說了下去，「我本人只求將這個技術徹底完成，之後企業會如何，我不感興趣。所以只要你們願意留下來，坐視我完成這一系列實驗計劃，事後我自然會將你們四肢健全地請出這裏。」

一露面，他就面白如紙地吐出了一大口鮮血，臉上還殘留著難以置信的色彩。

「你錯了，這把長刀或許論鋒利並非神兵利器，但是論堅固，卻遠超你的預計。」我一邊說話，一邊將刀刃用力向他壓去，步子也上去了少許，「雖然你不是鬼，但是你的行徑已經與惡鬼無異。這把『逢鬼必斬』，正好適合做你的對手。」

我不讓自己思索關於他們和*圖*書的事情，因為那會容易使自己在這緊要關頭下分散注意力。我只是一味地向施弗德連續斬擊，不給他絲毫喘息的機會。不過即便如此，我也明白，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解決戰鬥是沒有希望的，我的強化外裝特權必然會先一步耗盡。

我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手部裝甲開始瓦解，就好像被風吹過的灰燼一般，瓦解下來的碎片輕飄飄地飛走了。而這件事也意味著，我的強化外裝特權終於耗盡了。

這一擊看似是猛烈，可實際上卻是沒能帶去多少殺傷力。就像是上次戰鬥一樣，施弗德憑藉著自己對黑色物質的巧妙操縱硬生生地化解了我的不少力氣，這裏面很可能還蘊含著某些高深的武術道理。按照這個流向繼續下去的話，我非但無法在強化外裝特權耗盡之前將其打敗，還會在這之後任其魚肉。

但是，我真的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提議，冷眼旁觀他用那些實驗體來完成自己的邪惡實驗嗎？

說著，我就主動解除了身上的強化外裝，只留下一對手部裝甲。

念及此處，我立即發動了從上次劇本中獲得的道具傳送特權。緊接著，逢鬼必斬之刃就十分突兀地出現在了我的手裡，與我過去見識過的空間轉移方式一般無二。

人，有所為，有所不為。

「你！」他咬牙看著我。

「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裡拿出來這把長刀的，但是，你以為只要多出一把刀，就能夠讓自己多出一份勝算了嗎？」施弗德冷笑起來，「這種脆弱的金屬武器，最多再揮動兩下就會變成廢品了！」

很快，他就距離牆壁只有一步之遙了。

「你做錯了一件事。」我將自己的體重也壓到刀刃上，兩把刀刃摩擦出來了顯眼的橘紅色火花，「你應該一開始就召喚出來更多的強化外裝的，而現在，你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他的言下之意估計是：要是一個人只會記憶、不會遺忘，那就等同於只吃不拉，早晚會到達一個無法忍受的危險臨界點。

我在心中敲定了計劃，隨即一邊連續斬擊，一邊將他往牆角逼去。

「既然你還記得片段，那不就說明，過去的你還沒有完全死去嗎？」我問。

下一刻，我的刀刃刺中了他的胸膛。

與此同時，我的雙眼早已習慣了黑暗，因此這會兒也看清了這個房間的真面目：這裏好像是專門收容失敗實驗體的巨大房間，面積相當於半座足球場，周圍有七八十個失敗實驗體或站、或坐、或躺，他們每人的手足都被鎖鏈纏住，鎖鏈另一端與各自腳下的地板連接在了一起，令他們誰都無法自由走動。

我抬起左手，指尖上亮起了一點橘紅色的光芒，爆裂魔法射線呼之欲出。

砰！

想要獲勝，就必鬚髮動爆裂魔法射線。

嘭！

我的力氣佔據了上風，這一刀直接將他擊飛出去了數米。

「我拒絕。」神樂不假思索地說。

然而，就在這時，他猛地往牆壁那兒撞了過去。

拳拳相撞，衝擊波炸裂出去，將我們周圍的地面、牆壁、天花板噼里啪啦地蹂躪出了一條條的裂紋，走廊上的所有燈管都啪地粉身碎骨。在一片黑暗之中，能夠清清楚楚地看見的，就只有對面那穿著附有微光迴路的強化外裝的他，以及同樣穿著強化外裝的自己。

這是我的思維誤區，我本以為他想要進入陰影就只能夠向下，但實際上他和_圖_書也能夠這樣進入陰影！而且這種做法，還能夠讓他進入陰影的速度更快！

但是要發動，也不能現在發動。

「這麼說來，你真正想要得到的，其實就是不會遺忘任何事物的超級記憶力嗎？」神樂問。

幾乎同一時間，黑色海嘯猶如瞬間凍結一般陡然靜止下來，形成了一大座完全凝固的海嘯雕塑。他的強化外裝也隨之解除，變成了一灘從身上流淌下來的流體黑色物質，蒼老的面容也重新露了出來。

「你是想要召喚更多的強化外裝，讓它們對付我，是嗎？」我先是冷靜地抽回刀刃，然後發起了連續的高速斬擊，「我是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這一回，他沒有選擇硬接，而是敏捷地後撤一步，避過了我的斬擊，隨即右手一抬，手甲轉變成了鋒利堅固的刀刃狀，對著我橫劈過來。我反手揮刀斬去，刀刃與刀刃之間強烈地碰撞，聲波將離得近的兩個研究者震昏了過去，實驗室中的所有玻璃器皿紛紛碎裂開來，其他人則掙扎著奔向了出口。

「如果你的比喻切合實際，那麼過去那些患上超憶症（一種使人失去遺忘功能的罕見癥狀）的特殊病人，豈不是都早已死於『撐死』了？」我反問。

「你完了！」施弗德瘋狂地大笑。

我們的戰鬥餘波讓離得近的十幾個人開始七竅流血，但是他們誰都沒有在意，依舊保持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茫然神色。

橘紅色的射線摧枯拉朽地擊穿了一切，黑暗、強化外裝、尚未落地的實驗體屍體、牆壁、走廊對面的房間……沿途的一切都像是被牙籤刺中的果凍一般毫無反抗之力。我高頻率地揮動手臂，讓射線也跟著快速地移動起來，好像在揮舞一把長得看不見盡頭的神刀，周圍一百三十台以上強化外裝都在這一股力量之下被悉數破壞。

他的本意很可能是想將我的力氣放到空處，讓我露出破綻。但是我卻提前識破了他的意圖，及時地收住了力氣，隨即一刀斬去，與他的刀臂互相碰撞。

「居然會有這種事情……」他自言自語般地說，彷彿還不相信自己的失敗。

他的半個身子都陷進了陰影，此刻無法移動迴避我的斬擊，只好抬起刀臂格擋。

柴崎說：「那麼，那些失敗的實驗體……」

我再次擊出一拳，他來不及防禦，被猛地擊飛出去將近二十米，還撞碎了一面牆壁。

不過……只要將他逼至牆角，那麼憑藉牆壁一瞬間的阻擋，我就能夠在他被推動後退的同時以斬擊干擾他。這樣一來，我的把握就能上升到至少八成。

我毫不遲疑地衝到了他的面前，他也迎著我上前一步，一拳轟擊過來。

片刻后，先前的爆裂魔法射線所造成的破壞終於生效，巨大房間開始止不住地崩塌，那些石塊宛如雨水一般轟隆隆地陸續掉落，將這個活了四百多年的男人徹底地埋葬了下去……

一刀又一刀，我在眨眼間就揮出了二十次斬擊，每一次都帶著沛然莫御的力氣，震碎了這裏所有的燈泡燈管。然而他也有著十分高深的戰鬥技巧，即使我比他快出一兩分，他也能夠艱難地盡數格擋下來。

「哦，我又忘記了。」他苦笑。

我一把拔出了鬼切。

是戰鬥還是投降，這將由我自己來決定。既不是由守秘人來決定，也不是由這個世界的寧海來決定，而是由我作出決定。

這一撞擊m.hｅｔｕboｏk.ｃoｍ•com非但沒有撞碎牆壁，反而讓他整個人「沉」進了牆壁里，就好像牆壁只是一面全息投影——不，我立即醒悟過來：並不是牆壁是虛假的，而是他撞進了自己投射到牆面上的影子里！

我把刀一甩，將刀身上的鮮血紛紛甩到地板上，形成了一道半月形的濺射痕迹。隨即我轉身看向了他，將他剛才的話照樣奉還回去：「施弗德，是你輸了。」

他一落地，身子就開始往陰影里沉沒下去。這個速度是很快的，相當於一個人從空中下落時的速度。但是對於我此刻的速度來說又顯得不夠快，這使得我能夠抓住這個空隙，一步就突進到了他的身前，隨即揮刀砍去。

緊接著，所有的強化外裝向我爭先恐後地撲了過來！

我的視野變成了一片黑暗，隨即恢複原狀，強化外裝已經著裝完畢。而對面十多米外的黑色球形物質則也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站在那兒的則是一台兩米多高的強化外裝，表面上爬滿了一條又一條螢藍色直線迴路。

過百的強化外裝幾乎佔據了這巨大房間的每一處！

誠然，爆裂魔法射線威力無窮，只需要零點二秒到零點三秒就能完全燒穿強化外裝。然而根據我過去與羅森塔爾戰鬥的經驗，在完全燒穿之前，爆裂魔法射線必然會推動著施弗德向後方退去，而這也意味著我會無法在這段時間內牽扯他的注意力。這段時間看似短暫，卻完全足以讓他召喚更多的黑色物質來防禦爆裂魔法射線了。

他正在講自己的遺言。我的腦子裡閃過了這樣的念頭，順便訂正了他一句：「她不叫柴田，叫柴崎。」

在距離跑出黑色海嘯範圍還有五米的時候，在距離他還有九米的時候，黑色海嘯終於到了離我近在咫尺的地方。

「也就是說……」我說，「你之所以一直在針對實驗體們的腦子進行研究，就是因為想要獲得拓寬記憶上限的技術？」

雖然相對於強化外裝，鬼切能帶來也就只有一成的增幅，但體現到此刻的角力上，卻是讓我逐漸地壓倒了他。這讓他忍不住發出了驚訝的聲音，同時不禁後退了一步。

我不由得沉默了下來，他的提議很有吸引力。如果不與他戰鬥也能夠救出柴崎，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他是故意被我引導到牆角的！

在僅存的手部裝甲帶來的巨大蠻力下，刀尖硬生生地擊穿了他的胸膛裝甲，徑直穿過了他的心臟。

在過去的屋主事件之後，為了能將這把鬼切隱蔽地帶回家裡，那時的我就對其施加了第二次縮小化。而現在這縮小化效果還未解除，所以它就還是迷你化的樣子。我手裡拿著它，開始往牆洞那邊衝去。

當我說出「逢鬼必斬」這句言靈的瞬間，我感到自己的力氣令人懷念地增漲了少許。

我很快就越過了牆洞，接著發現自己來到了一間教室大小的實驗室中，周圍有五六個嚇得瑟瑟發抖的研究者，而對面十多米外的第二面牆壁則也有一個被撞碎的大洞，施弗德從那邊毫髮無損地穿了過來，諷刺地說：「這就是你的全力了嗎？」

「誰會聽從你的話！」柴崎恨恨地說。

過於強力的碰撞將他帶出了陰影，連人帶裝甲倒飛出去，先是通過了實驗室的另一個牆洞，又是橫跨走廊撞進了其他房間。而我則在擊飛他的同時衝刺出去，離開實驗室、越過走廊、到達他所ｗｗｗ•ｈｅtubｏok.cｏｍ.cｏｍ在的房間。

我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塊食物，而合攏的黑色海嘯則是猛獸的血盆大口。如果我無法在海嘯合攏之前就逃出生天，那我就會一命嗚呼。

儘管他的面部被頭盔所遮擋，可我覺得自己彷彿能夠透過頭盔，直接看見他瞪大的雙眼。

「不……」我握緊了手裡的鬼切，「還沒完！」

巨大的壓力壓在了我的肩頭上，迫使我發出了嘶啞的低吼聲。我拼盡全力，恨不能瞬間移動到他的面前。

在我的估算中，現在發動殺招，把握不足三成。

接著，他背靠著牆面滑落下來，狼狽地坐倒在地，渾身動彈不得。

同時，我也發動了自己的強化外裝特權，緊接著就有一大團黑色物質從自己身邊的陰影中撲了出來，一口就將自己吞噬下去。

「錯。」他還是搖頭，「我想要的，是能夠真正做到一勞永逸的技術。」他繼續說，「只要我的研究大功告成，那麼我就能夠直接在物質層面上重組自己的大腦結構，繼而篡改自己的意識形態，讓自己能夠在無限記憶信息的同時，又不會因此而承擔任何負荷。」

「你……」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向我。

雖然鬼切本身不鋒利，但是我的力氣卻依舊使刀刃在他的裝甲表面留下了一道半指深的裂紋，將他本人也打得滑行出去了七八米。

「我設計了一種頭盔式機器，它有一主一次兩個功能：主要功能是從外側改變人腦構造，次要功能是對人腦灌輸大量記憶。」施弗德的口氣中出現了不把人當人的邪惡味道，「你所見到的那些行屍走肉，都是即使被改造大腦也無法承受大量記憶的失敗品，也是我的技術還不成熟的證據。」

我已經解除了強化外裝，在敏捷上處於絕對的劣勢。但是憑藉直覺，我依舊預讀出了他接下來的攻擊路線——是頭部！

但在一百三十台以上強化外裝所融化形成的黑色海嘯的面前，這麼一點點黑色物質終究還是難以為繼，很快就被吞噬掉了。然而這終究還是爭取到了一瞬間的空隙，我順著高速衝刺的慣性，終於衝出了「海嘯」的範圍，衝到了他的跟前，緊接著雙手緊緊地握住鬼切，向他狠狠地捅了過去。

我忽然意識到，自己正在面臨一個重要的抉擇。

「當然不是。」我將鬼切的縮小化狀態解除，隨即握住了這一把變回原形的長刀，一刀向他砍去。

然而，無論我再怎麼拚命地奔跑，終究還是黑色海嘯的合攏速度更快一線。

只是這麼一拳，整條走廊的空氣好像都被他悉數扯動了一般，兇猛無比的狂風撲面而來。我仗著自己高速衝刺時形成的運動慣性，同樣也是一拳轟擊過去。

為了避免他抓住這未被攻擊的空隙，從而召喚更多的強化外裝，我緊咬不放地衝上前去，讓他不得不再次陷入苦鬥之中。

趁此機會，我立即拔腿衝刺過去，衝刺在了這一條空路上，目標是三十多米外的施弗德。後者剛才憑藉靈敏的身手躲避了我的射線攻擊，此刻見我衝刺過去，就猛地雙手合十，兩旁被分開的黑色海嘯頓時開始無比迅速地合攏起來。

他險之又險地格擋住了我的攻擊，身邊的黑色物質則沉了回去。

我也同樣擁有強化外裝，因此我再明白不過，雖然強化外裝看上去像是活物，但無論是召喚還是操縱都需要貫注一定程度的注意力。而這種程度的注意力，哪和-圖-書怕只有其中的一半，對於如今正在疲於應對攻擊的他來說也都是無比珍貴的。

上次我還以為自己只要拿出鬼切，就能夠在耗盡之前結束戰鬥，可如今看來，他的水平明顯超出了我的預計。

話音剛落，輪椅就頓時炸裂開來，從中湧現出了無數正在膨脹的黑色物質，頃刻間就將坐著的他吞噬下去，變成了一個直徑兩米的黑色球形物質。

我回頭看去，只見他正站在另一處牆角下，和我這兒呈現對角之勢。與此同時，周圍的無數陰影中一個接一個地出現了強化外裝，數量……多達一百三十以上！

同時，他大聲地咆哮起來，一拳向我轟擊而至。

已經來不及了！

即使是現在，我也依舊能夠清晰地回憶起來，在過去看到的實驗視頻中，那個被強行按在椅子上接受實驗的男生的下場，也能夠同樣清晰地回憶起來，在另一個視頻中看到的，猶如行屍走肉一般的失敗實驗體們。

被解除的裝甲恢復成了初始的黑色物質，隨即又變形成了一種不規則的支撐結構，硬生生地頂住了左右兩邊的黑色海嘯！

「寧海，是你輸了！」施弗德暢快地大笑起來。

但是這還沒完，這些強化外裝都沒有要害。在都被破壞之後，它們紛紛融化成了黑色物質，夾帶著無數令人作嘔的血肉白骨殘肢，宛如鋪天蓋地的海嘯一般向我撲來。

我信手斬下了他的頭顱和四肢，以防他起死回生，隨即轉身離開了這個巨大房間。

「那是因為人腦的記憶儲存上限足夠高，哪怕一個人有著真正過目不忘的天賦，也未必能夠在壽命耗盡之前將其填滿。」施弗德說，「但是我不一樣，我有著超越一般人類的壽命，對於自己的記憶上限有著更高的需求。或許你們認為自己的腦子已經夠用了，可是我卻不這麼認為。」

這一幕就猶如數不盡的烏鴉高速撲食向了丟在地上的腐肉，令我一瞬間產生了絕望之情，而沿途擋路的失敗實驗體們則無一例外全部被撞死擠死碾死，猶如流浪貓狗正面承受競速賽車的全力撞擊一般，場間轉眼間就淪為了血肉的地獄。若是將這衝鋒放到古代，那麼即便對手是千軍萬馬也能夠正面擊潰，哪怕是現代大國的陸軍恐怕也無法在沒有準備的情形下正面對抗這一支令人膽寒的武裝力量。

他被我強硬地撞擊到了後方不遠處的牆壁上。

「豈有此理！」他憤怒地咆哮一聲，可動作卻是往後退，緊接著揮動刀臂斬來。

我再也無法冷靜，在我的手中，爆裂魔法射線釋放了出去。

我偏過頭，隨即一陣狂風掠過耳畔，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髮絲的狂舞，彷彿經過耳畔的不是拳頭，而是一節高速列車。

下一刻，他的氣息出現在了我的身後，大約三十多米外。

「哼……你所認識的『我』早已死去，即使還有留存，也不過是我之殘骸罷了。」說完這句話，他就落寞地閉上了雙眼，再也沒有睜開了。

「你這個人渣！」柴崎憤怒地說。

「你能夠做到只進食、不排泄嗎？」施弗德不以為然地瞥了她一眼。

他被我這動作強烈牽動了體內的傷勢，又大口地吐出了一口血，咳嗽不已，眼神都開始渙散了起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重重地吐出來，視線一刻不離地對著施弗德，說：「做夢。」

爆裂魔法射線已經快要消失了，我只能向前揮動它，揮出了最後一記斬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