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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冬至想了一會道：「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向東北方向，仙人洞那邊跑，那裡有好多地方可以藏身。」

劉正風目光閃動，往院子的門口一指：「是他嗎？」

劉正風沉吟道：「大娘，我想問你個事，這幾天有沒有什麼外鄉人到這裏來？」

坐在地上的男子喃喃自語，滿臉苦笑。

周母卻堅決不要，顫聲道：「團長，我不要你的錢，我只希望你照顧好我的兒子，你能答應我嗎？」

劉正風看著地上的屍體，知道他就是大鬍子剛剛死去的父親，不禁神情黯然，滿臉傷感。

周母緩緩點了點頭，苦笑道：「我明白，其實來福也說了，子彈無眼，我不是故意為難你，既然你拿著他當兄弟，那我就放心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各安天命吧！」

周冬至喜道：「好，那我也答應你，給你們帶路。」

「有人看到他們去了哪裡嗎？」

看著眼前硝煙瀰漫的瓦礫，大鬍子瞪大了眼睛，臉上充滿了復讎的快|感。

劉https://www.hetubook.com.com正風點了點頭，對大鬍子道：「你父親去世了，你就留下來給他辦理後事，給你一個月假，一個月以後歸隊，我和二蛋他們繼續去完成任務。」

因為繳獲的物資里有一挺機槍，劉正風讓清風帶上，大鬍子不在，清風自然而然的成了機槍手，而剛剛加入的周冬至就成了他的彈藥手。

這……

周冬至緩緩走了進來，目光不時的往劉正風身上瞄，他剛才一路上跟著劉正風等人，看著他們一個一個將村子里的日偽軍擊斃，只看得他心裏熱血沸騰，心裏隱隱有一種渴望，渴望自己也成為他們一樣的人。

周冬至看著劉正風道：「讓我加入你們。」

周母看了劉正風一眼，緩緩點了點頭。

大鬍子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皺眉道：「什麼條件？」

周冬至看了劉正風一眼道：「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劉正風點了點頭道：「好，我們就向東北和*圖*書方向找，你在前面帶路。」

劉正風嘆了口氣，敵人對他們造成的傷害，誰也沒有辦法撫平，唯有交給時間。

隨後，眾人默默的打掃戰場，村子里到處都是痛哭的聲音。

劉正風為難了，答應吧，自己做不到，不答應吧，看著她滿臉的哀求，自己又不忍心說一個「不」字。

「後來，他們遇到了小鬼子，槍聲響了大半天，死了好多游擊隊的人，那個教書先生和那個女娃子卻不知道去了哪裡，有人說他們跑掉了，反正沒有看見他們的屍體。」

大鬍子對劉正風道：「他就是冬至，自幼父母雙亡，是一個孤兒，吃百家飯長大。」

在巨大的爆炸聲中，大鬍子再次擲出一枚手雷，好像出膛的炮彈一般，將院子里的房屋炸成了一片瓦礫，裏面的敵人當然也就屍骨無存。

不知道為什麼，劉正風此刻竟然對周冬至寄予了厚望，結果如何，不得而知。

周母沉默了一會，顫抖著接過大洋。

周母對大鬍子的www•hetubｏoｋ•cｏｍ.ｃｏm話充耳不聞，目不轉睛的看著劉正風，她只在乎劉正風的態度。

劉正風微笑道：「來福作戰勇敢，表現非常出色，是我的得力助手，謝謝你培養出這麼優秀的兒子，這幾塊錢是我的一點心意，你就拿著吧，要不然我會不安心的。」

「炸的好，炸死他們……」

周母眼前一亮，連聲道：「那就好，那就好……」

劉正風默默的看著黑蒙蒙的群山，轉過身對周冬至道：「如果你是游擊隊員，打不過小鬼子，你會往哪裡逃？」

他忽然心念一動：「團長，這樣吧，我讓我們村的冬至給你們做嚮導，你看怎麼樣？就是剛才在外面山路上遇到那個。」

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大鬍子的母親，沉默了一會，從兜里拿出幾塊大洋，塞到她的手裡。

劉正風笑道：「等趕跑了鬼子，你兒子是抗日英雄，到時候身披大紅花，敲鑼打鼓，衣錦還鄉，還怕找不到媳婦嗎？」

大鬍子又吃了一驚，眼望劉正風，只要劉正風和*圖*書同意就沒問題了。

大鬍子把劉正風帶回自己的家，對正在悲傷中的母親道：「娘，他就是我們團長。」

大鬍子抬頭望去，只見周冬至在自己院子門口探頭探腦，於是招了招手道：「冬至，你過來。」

周母皺眉道：「前幾天，在東柏山的北面，有人看見來了一群人，大部分都是游擊隊的人，其中有兩個好像是外鄉人，一個高高瘦瘦，帶著眼鏡，像一個教書先生，還有一個長得標誌的女娃子。」

周母搖了搖頭：「沒有。」

「大娘，節哀順變吧，這幾塊錢你拿著，給自己買點好吃的。」

大鬍子皺眉道：「娘，你說什麼呢？子彈無眼，這種事誰敢保證？你就不要難為團長了好嗎？我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周母緩緩搖了搖頭：「這些錢我先拿著，以後給你說一門媳婦。」

「娘，這些錢你拿著，想吃什麼就買什麼。」

眾人打著手電筒，沿著山路走到東柏山的北面，前幾天的那一場戰鬥，周冬至也看到了，他指著前面ｍ.ｈｅtuboｏk.coｍ•ｃｏｍ的山坡道：「當時游擊隊就在前面的山坡上，小鬼子在我們現在的位置進攻。」

晚風拂面，空氣中好像依稀還殘留著一絲硝煙味。

於是劉正風與大鬍子告別，來到村子里去找吳二蛋他們，讓周冬至拿上繳獲的一支三八大蓋，子彈若干。

大鬍子把自己身上的十多塊大洋也塞到母親的手裡。

他轉過身對周冬至道：「冬至，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就是帶著他們到附近的山裡轉一轉，找兩個前幾天路過的外鄉人。」

劉正風微笑道：「周冬至同志，公主嶺獨立團歡迎你。」

劉正風「哦」了一聲，周母所述與周文海提供的信息一致。

劉正風嘆了口氣，認真的說道：「大娘，我只能這樣說，周來福不只是我的部下，他還是我的兄弟，你能明白嗎？」

大鬍子眉頭緊鎖，自己要替父親料理後事，但是劉正風他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要在茫茫群山中找人太難了。

周冬至孑然一身，身上的衣服就是他的全部家當，直接就跟著劉正風等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