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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和尚則是摸了摸自己的光頭，而後站起身來，一時憤怒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董春秋還在感嘆之際，少女卻是見機腳底抹油。

暗自念道：「口凈心凈，非禮勿言」。

「你還有完沒完，這個月已經是第三次了，你行行好，放過我行不行」。

隨後言語溫婉道：「就此別過，願你一路順風，所行皆勝意之事，所奏皆愉悅之音」。

儒家幾位門生，見是董春秋，這才走上前去，恭敬行禮。

小和尚先是一喜，可最後卻是欲哭無淚。

「琳小姐，小迦葉看來是真的生氣了，當心他告狀，董夫子可饒不了你」。

道家，65次。

雖是天資聰穎，可是半分心思沒用到這讀書上。

寧榕看著陷入沉思的阿青和遠去的秦含玉，也不由感嘆道：

他情急之下，竟是憤怒道：

可那小活寶，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跟著自己偷偷上了船。

那些相安無事的眾人，因為一個少女自屋內走出，而喧鬧了起來。

可偏是如此，反受親長喜愛，這諸子百家的聖賢之地，反倒成了其常常遊玩之所。

董春秋不由得渾身一震，看向面前這個少年，他也終於明白了少年為何憤怒。

可看著面前這個如此跳脫的女兒，董春秋也是一時語塞，竟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名家，24次。

可這隻是阿青的想法，而那周圍的人一個個像是看到了鬼一般。

阿青觀察眾人的裝束，倒也是形色各異，品類繁多，包羅萬象。

董春秋只得搖搖頭，而後這才抱拳向周遭道：

旁邊的人事不關己的風涼話，讓小和尚強行抑制住想要破口大罵的衝動。

二人相視無言，曲臨風再蹲下同賀文言擁抱在一起。

「琳小姐，鬆開手吧」。

少女眼珠直轉，故作驚訝道：

這才怯生生轉過頭去，而後也不想在眾人面前丟了臉面，故而勇氣大增，沖那男子嚷嚷道：

少女只是冷哼一聲，沖眾人hｔtps://m.heｔｕbook•ｃｏｍ.cｏm吐了吐舌頭，趾高氣揚道：

董春秋看阿青的樣子不像做偽，這才追問道：「你，你是誰」？

阿青一聽，不由地會心一笑。

其教尺之下，號稱無不聽話之人。

看到少女現身，竟一個個掉頭便要跑。

那被喚作小迦葉的和尚也不惱怒，只是淡淡道：

「世人沒有說錯，儒家沒有蕭堇玉這個門生，亞聖門下也沒有這個人，那冒蕭堇玉之名的實為天魔餘孽，天下人人得而誅之，就算是神霄派不出手，我儒家也會自己清理門戶」。

「小和尚，跑什麼跑，這可是在魚龍舟上，我看你今天怎麼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董春秋看著面前這個主動上前行禮的年輕人，一臉的笑意：

阿青滿是失望的搖了搖頭，終究還是收起了殺意。

「這樣么，那你也太可憐了吧，那本小姐就再獎勵你一次，你說好不好」。

阿青獨自離去，這番從董老夫子口中聽到這番言論，他覺得他的信仰都快崩塌了。

有舊客離去，又有新客上船。

阿青收起思緒，堅定看向遠方。

一曲罷，行人遠。

從懷裡拿出一個小本子，而後大聲念道。「

周圍的人，則是不由自主撓了撓頭。

這董夫子雖是嚴厲，可學問極高。

秦含玉聽著那送行的蕭音，步履越發堅定了。

董春秋克己復禮，以教學嚴謹，一絲不苟著稱。

董春秋索性不再多想，只是看向船舷邊的年輕人。

儒家，89次。

蕭音將心中百般愁緒娓娓道來，惹得眾人臉頰淚漣漣。

眾人紛紛讓開，其中不少人都曾受教於董夫子門下，自然無人敢受董夫子的禮。

就連自己那幾個老對頭，對其都是愛護有加，常打趣道：

董春秋看著阿青離去的背影，也是暗自搖頭，低聲嘆道：

」

「哼，明明是他自己答不上來，又不是小孩子，還動不動就告狀，真m.hetubook.com.com沒意思，他要告狀就讓他去好了。你們怕那個教書匠，我才不怕」。

阿青自絡繹不絕的人群中看到了兩道熟悉的身影，想了想還是緩步走了過去。

都說這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阿青這馬屁拍得有理有據，讓人不笑納都難。

可少女話剛說完，便見到眾人齊齊行禮。

阿青笑言道：「夫子說笑了，夫子立天人感應之說，摒棄門戶之見，教化天下，何人不知」。

法家，34次。

難得的好天氣，眾人紛紛自屋內走出，魚龍舟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董春秋聽阿青說起蕭堇玉滿是駭然，驚疑不定，猶豫一會兒，看向阿青道：

「原來是你」。

語罷，便是抱起地上的木魚揚長而去，周圍的人則是哈哈大笑起來。

胡寧寧想到以後怕是再難相見，不免多看了阿青幾眼。

「董春秋這人啥都不好，唯獨生了個好女兒」。

「不才見過董夫子」。

待董春秋正要說話，那少女已跑了個沒影。

董夫子受先師親托，前往崇明講學，旨在將儒家之說推行四方。

阿青有些失望，淡淡道：「無妄城岳天青」。

少女算不上是那種標緻的美人，但只要看上一眼就讓人難以忘卻。

只得顫顫道：「你...你耍賴」。

周圍的人見壯丁抓的是小和尚，這下反倒是輕鬆了。

「小迦葉，逆來順受，清凈自然，你索性從了吧，這坐而論道也不失為一場修行」。

「原來是她，看來這一路上倒是不會無聊了」。

此刻也知道此行責任重大，半點怠慢不得。

佛門，127次。

今早只是過客，自無暇他顧。

只是她的心卻隨著蕭音的起伏而跳動，共鳴著離別的悲傷。

說完少女還一副趾高氣揚，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船上和船下的人，揮手作別。

阿青曾受蕭先生大恩，要說起來亞聖也曾親授過浩然氣。

「來，來，都來https://m.hetubook.com.com看熱鬧了」。

阿青看著離去的眾人，並沒有下船的打算。

「不是的，他不是的」。

而後才見到那少女現出身形，只見少女一襲紅衣，頭上扎了一個衝天鬏，

阿青看著緩步而來的男子，青衣儒衫，雖未言語，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小和尚整了整衣服，正襟危坐。

見他容貌雖傷，卻是氣質非凡，不免多看了幾眼。

小和尚見躲不過，反倒是放棄了掙扎。

阿青仍是不甘：「請問夫子，你也說有教無類，摒棄門戶，試問魔之一字，在於名，還是在於行？若是行重於名，為何神霄派誅殺蕭先生於鹹海之上，儒家竟無一人出手？為何天下皆言蕭堇玉實為魔也，這般言論，儒家也無一人出言辯駁？為何在你口中，這蕭先生也不過是餘孽罷了？，若是名重於實，儒家又何談教化四方」？

曲臨風看著這非比尋常的後生，眼中滿是欣賞之色。

她身上似乎有無窮無盡的活力，當真是活潑靈動，讓人的心情也不由得明亮起來。

阿青看著董春秋，只升起一股親近之感，隨後還是忍不住道：

少年見大夥都豎起了耳朵，這才大聲道：

阿青從董老夫子聽到其將其稱為天魔餘孽，內心就像被刺痛了一樣。

「見過董夫子」。

阿青雙眼通紅，殺意驟起，那極致凌厲的殺氣讓董春秋不禁打了個冷戰，為之一寒。

「輸得反是輸不得，贏了反是沒贏了」。

船靠岸，前往中洲的諸位紛紛下船。

旁邊的知情者都是哭笑不得，聽著少女宣講著她的光輝事迹。

少女看見眾人臉上的表情，被嚇得一激烈。

曲臨風自以為賀不言還未清醒，也不忍告知，只怕是一番離別，又是無限傷感。

「小和尚，你說這世上是先有的雞，還是先有的蛋」？

可這少女生性跳脫，全無半點儒家後生的做派。

阿青拿出蕭先生所贈的二十四橋明月夜，再想起和*圖*書蕭先生往日之神姿，不禁用力握了握手中的蕭。

可他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可賀文言的聲音還是傳了過來：「曲大哥」。

對她自然是寄予厚望，盼她有朝一日開儒家之先河，成為這教化一方的女夫子。

「夫子言重了，琳小姐生性洒脫，適才不過與大家玩笑罷了，我等都習慣了」。

「這世上多是如一葉浮萍之人，在洶湧怒濤之下，只能隨波逐流，自己的命運，又何曾掌握在自己手中過」。

董春秋的話語像是一根根針，就這麼肆無忌憚地扎在阿青心中。

「亞聖門下沒什麼蕭堇玉，那不過是天魔餘孽罷了」。

「不論他們怎麼說，你永遠是我的蕭先生」。

「寧寧姑娘，老前輩，後會有期了」。

「你們都把耳朵豎起來，好好聽好了」。

而原為復聖的老不羞，不光是二弟李浩然的師父。

紛紛圍了過來，反正看熱鬧不嫌事大。

「夫子，不知您可認識亞聖門下蕭堇玉」。

而後她看向小和尚道：「小迦葉，恭喜你為我佛再添敗績，佛門128次」。

魚龍舟再啟程，直向下一站百崇渡口進發。

「足下認得老夫」？

少女語畢，那小和尚像是委屈極了，語氣嗚咽道：

「就是，就是」。

董春秋看著憤怒的阿青，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作答。

而後只做了個請的動作，少女沖小和尚調皮一笑，而後又看向周遭的眾人。

可這少女卻是硬生生將人拖住一臉壞笑道：

這儒家有教無類，從無門戶之見。

「我都快成年了，你要是再打我，我就告訴師公」。

桃李滿天下，受世人敬仰。

「堇玉，希望你不要怪我們」。

更于自己有救命之恩，那天穹之上，一桿教尺，一卷書，教天地聽講。

聽眾人言論，阿青便知道此人便是儒家文廟教主，董老夫子。

兩隻眼睛烏溜溜地轉，打量著四周的人，倒像是看獵物一般。

「小友，自此一別，還不知何日才能和-圖-書相逢，若是有緣，還盼再能聽一曲小友的裊裊蕭音」。

「都怪老夫教女無方，給諸位添麻煩了，老夫在這裏給諸位賠禮了」。

阿青聞之怔怔出聲，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正是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

董春秋老來得子，自是喜不自勝。

只將手中提著的東西遞給曲臨風：「曲大哥，這是一些我自製的點心和丹藥，你和寧寧拿上吧」。

行事向來隨心所欲，只由著自己的性子。

所以阿青對儒家自然心懷崇敬，故而這才走到董春秋面前，恭敬行禮。

只覺得夙願難成，要是自己那女兒能像他們一樣便好了。

暗自嘀咕道：「蕭先生，我定取秦神霄狗命，以慰你在天之靈」。

阿青聞之也是來了興趣，寧榕則是噗嗤一笑：

少女也不理會小和尚念的經，看向眾人道：

一天到晚竟琢磨些稀奇古怪的問題，以問得別人啞口無言為樂。

魚龍舟上有蕭音傳來，其音之黯然，令人聞之神傷。

「難得的好天氣，我就見不得哥幾個那麼悠閑，要不陪我玩玩？」。

有手不釋卷的讀書人，有負劍遊歷的遊俠，有念經的和尚，有打坐的道士，更有世家大族的公子千金，還有各大商行的商人，倒真是不勝枚舉，實在難以一一道來。

「見過夫子」。

人未到，聲先至。

以一己之犧牲，獨斬九天兩神王，這又是何等的偉大。

寧榕和阿青並肩而立，感受著驕陽的溫暖，看著那波光粼粼的海面，各有所思。

「不是的，他不是什麼天魔餘孽，就算他是天魔，那也不是什麼餘孽，沒想到今日從董老夫子口中聽到這番話，倒真是讓在下失望，巍巍浩然，堂堂儒家，竟也是這般」？

賀文言本就因為秦含玉的事情傷心不已，這番眼看便又要同老友分別，傷心更甚。

董春秋看著這幾個年輕人，再想起自己的女兒。

阿青感受到董春秋的目光，報之一笑，隨後想了想，緩緩向董春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