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秘辛·龍帝番外
二
但承認的同時，去觀察她的眼神變化。
我承認。
「誒呀，沒事的。」
現在，阿離在他家裡，他會不會有什麼意動？
一下，一下。
她更開心了，還想說些什麼的時候，我伸手按在她肩頭。
偶爾也有一段時間我沒見到她，偶爾她又猛然出現，那種感覺就像是屋子裡有你用不著但你經常看得見的東西，一下子沒了，你驚訝，不自在，可是某天你又忽然看見了。
她抓住了這一點縱容，小小用爪子試探我的底線。
心中如遭雷擊。
「龍且。姐姐喜歡它么？」
「娘親，娘親，我帶姐姐來看你了……」
我察覺有些事在脫離控制。
而且經常生病。
面無表情，沉默好一會，它才說：「你果然是我跟他的孩子，骨子裡一模一樣。」
「明明血統修為都不弱於他，只因為你的屬性不符正道所容，有旁人助力，他僥倖勝於你，卻耀武揚威，表面光明偉岸，仁慈有佳，既不吃你，也不殺我，卻在背後行此事，母后，你不恨嗎？」
她主動靠近我，且祭出靈魂主動進入我靈魂海，然後……
我跟她太像，學得也太快。
這是實話，我的確還有很多不知的，後者更是真實，都不需要利用暗魂來對抗她的窺探判斷，就能讓她相信。
她念著，眼裡滿是期盼。
到底是二代龍族，哪怕沒有歷代龍帝嫡脈傳承的好處，也掌握了接近大帝級別的力量，合縱之下堪比大帝。
她們不該生活在這個地方。
不知多少，卻又那麼喜歡。
她怔了怔，若有所思：「那個凡女的影響？」
屋子裡有很重的藥味，我一進去，步子頓了下。
「你以為你還有這樣的能力？」
我被管控了，不讓離開。
大概是因為前面沿海竟有我剛回來時見到了那種龍木。
那種璀璨跟炫目，我在人間見過。
「求……求您保護她……他們想把她……」
我趕過去的時候，已見到驚恐的二叔等人，以及大開殺戒的父君。
另一個我在她身後。
過了一會，二叔進來了，隨他一起潛入的還有另一個黑袍人。
「其餘的不靈，這個倒是靈應。」我笑了，然後控制了龍鱗覆上去，掩蓋它。
她的笑容輕佻且刻薄，「我兒還記得，我很欣慰。」
那一瞬，她的眼裡閃過冷芒跟野心。
我本以為這一閉關會是極長久的事，但不知為何，過了半年後，我就覺得心神不寧，總時不時想起很多事。
妖，誕生於初，無行無端，難以造化，須以天道克制，再行神路。
因我聽出他們話里的意思——這謀局劍指的絕不止一個龍族的權勢或者整個妖族，甚至覆蓋整個天界乃至宇宙。
我前去，卻發現她們居所重兵重重把守，且不讓我進去。
我仔細思索推敲，一個個懷疑浮出水面，我以為自己會起巨大|波瀾，卻是沒有，只有心頭越來越冷的寒氣。
她笑著，卻軟化了眼神，看著我也十分滿意跟慈愛，「不必留手，全吞了吧，只有這樣，你可以更強，最強……」
「不用。」
我看著她們，看她輕輕糯語，努力裝可愛天真，彷彿不知難過，以此讓人安心寬慰。
我沉思，正尋摸著等下從其他路子潛入看看，卻見阿離出現。
這是我此生與她唯一靠近的一次，她的氣息，於我此身有一半相近。
「那是什麼樹，以前沒見過。」
我才知道她沒去過人間。
外在，軀體頭顱幽暗龍首猙獰盡顯，張開，一口咬下，嘎嚓，龍牙突破我咽喉，瘋狂吞噬龍血。
我釋放防備，迎她進來，且告訴她，「一半足矣，待我大帝，打開束縛，你出去后修養便可再以大帝之尊助我，母親，王位屬於我們兩人。」
反正我本就不在對方圖謀中吧，也有能力脫身而走。
也難怪這些叔公翻臉。
我低頭，看著眼前一盆仙蘭，手指點在花瓣上，自言自語：「生長有度，花開有時，若是太貪，過猶不及。」
「我記得，三歲的時候你便跟我說過，任何一場戰爭，都需要大開殺戒，以此將勝利完全私有化，將隱患消除於盡。」
很奇怪的仙木，但很美。
「也不枉我當年特地孕育你……悖逆兩族共孕之血脈，果然是龍脈之極致，當年我都失望了，多虧你今日暴露……」
想她的病，想她送來的面，想她絮絮叨叨喊的一句句，想她明明沒去過卻如數家珍的那些凡間煙火。
除非他們抓軟肋。
「阿？那是母親從凡間帶來的種子呢，聽說是她從小所居的院子里長出來的，來了這邊種下后，好些年繁衍，就長出了這麼大一片，當初，還是我給它取名的。」
當時我隱約覺得這不正常，恐是另一種陰謀，但我捲入其中，不能脫身。
前動作很輕，后動作很緊。
黑袍人眯起眼，「你想怎麼辦？」
他們所求並不為與我父親為敵，但要求分割阿離身上的好處，分割大局之後的利益。
3，對方有嚴密的計劃，提防所有可能破壞計劃的m.heｔuboｏｋ.coｍ.ｃｏm人，包括我。
「藏起你真正的血脈天賦跟勢力，在必要的時候殺了他們。」
「嗯……也還好吧，娘親說我會慢慢好的。」
「那天，得知你真的是她姐姐，她高興壞了，一整晚都睡不著，拉著我說了你好久，可翻來覆去也就那些，因她對你也不知多少。」
她自然是恨的，甚至毫不掩飾。
如果提前可以利用，那二叔他們以前掌握他，就可以越過我的父親跟背後的隱秘人物交易？
我這一笑，自知定然是嘲諷冷然的，卻也知道也必是凄涼絕望的。
我盯著她，覺得她可能意有所指，可能希望我給她女兒庇護？抑或是想讓我不要謀害她女兒？
她很緊張。
我正如此想著，忽然，她翻過身，兩隻瘦了一大圈的小手緊緊抱住我的手，壓在她懷裡，好像這樣才能安心沉沉睡去，她太累了。
……
腦袋趴對我耳邊一側，呼吸弱弱的，像是撓著癢。
「從小這樣？」
阿離已睏乏，被我一提腰便單手抱了起來，她趴在我肩頭。
「告訴我，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我就算是死，作為繼承我血脈的你也必須坐上那個位置。」
書頁且開翻開的，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裏面……
很好。
若她此次竭力之後死去，哪怕將秘密告知於我，卻也暴露，會打草驚蛇。
……
正愣神的時候，屋子那邊有了小動靜，很快，她抱著一個盒子跑出來，天凈沙跟在她身後，嘴裏還不斷喊她慢點，身體還沒好……
我走近，看著她，跟她面對面，「是。」
後來，我沒走成。
可如今族群雖跟東皇一脈不和，後者卻也不至於如此下作，東皇太一是什麼樣的脾性，世人皆知。
靜靜看著她。
她忍著喜歡推回來。
「說。」
這一對母女，我不知該如何說。
很久沒能安睡。
剛剛在屋子裡就有人窺視。
四代跟二代都包括其中嗎？
我對上她的眼睛，乖巧中，又小小的狡黠。
……
只要……
回到我居所后，我將她放在榻上，蓋好被子后，我陷入沉思，腦海里不斷回想著阿素傳遞給我的一句話。
她也沒察覺，站穩后就興匆匆把盒子遞給我。
父君強橫，不可妥協，不是一番廝殺，起初幾乎不分上下，直到父君傳音我……
這些都是她母親告訴她的。
我的手掌心按正好按在她心臟。
我不理會她的嘲諷，「如果我走到這條路，就說明我不會對你有多少真情，來找你，也只有利益可談。」
「你是九爪金龍跟九爪幽龍的血脈，你生來站在血統巔峰，你理當最強，那個位置原本就該屬於你，敖予染，我要你記住這件事。」
「喜歡就是喜歡，她才不管你是怎麼想的。」
這算不算是內部清理呢？
不對，除了阿離，還有其他環節，但如二叔所說，她既是其中一環，重要性不言而喻，掌握她便擁有撬動整個宇宙格局的資本。
「就這麼一個凡女之子，真的可以完成我們的曠世偉業？」
心語？
在阿離醒來之前，我就故意讓那天凈沙知道她在我這，後者果然很快到來。
我頓了下，還是轉身，面無表情帶著她離開這個房間。
不知多久，我輕輕笑了下，不由自主伸出手，手指捏住了阿離的臉頰。
我還打算找個地方突破帝級再殺回來，將一切安置妥當，可一出地牢就感應到了那邊動靜。
我沒說什麼，只是拿出了一些吃的。
兩人密談之後，很快離去，我跟著那個黑袍人離開，過了一會，看到他回到一住處，解開黑袍后，我看了他的臉一眼。
從未……我從未與人如此親近。
我在旁聽著，眉心跳了一下。
「其實，我更願意他是個凡人。」
人人都在做選擇，每一個選擇都必須有利於自己。
「我要走了，你回去吧。」
讓人一眼看穿。
我一說，卻見她眼裡倏然黯淡了，不說話。
但她有溫度。
我想，這才是小孩子該有的鮮活日子。
「我以後可以帶你。」
但這兩母女卻用一樣的坦蕩回應我。
族群有成員不斷莫名失蹤，一開始有很多懷疑，不管是東皇那一脈，還是當年被我父君滅殺的我娘親母族遺患，都在可疑之列。
我用右手去擦拭這條紋路，卻發現右手上的血又染上去了。
就好像她的父母一樣，純然為權勢而結合，為權勢而崩解仇恨，我所見的一切，所感的世界，幾乎都是這樣的。
「你也可以把我放出去，我可以將他擊殺。」
我一直認可一件事——若是族群普遍有異，源頭多出於上端。
「嗯。」我違心應了。
權力，慾望，權衡利弊。
我不知道裏面是什麼，可沒能拒絕，因為身邊有人。
我便看著她，輕輕道：「我需要到帝級，才有大開殺戒的力量。」
「我自然會助你，甚至會讓你將我完全吞噬，我唯一的要求就兩個。」
「姐姐……」
「此前，我的確在試探你，因為我
和圖書不知道你是否待我還有一絲為母之心。」「嗯嗯，她爹爹來喊她了，最近那個伯伯給她布置了好多修鍊任務，她都沒時間陪我玩了。」
我別過眼，拿了邊上沒用的乾淨筷子，吃了。
「阿染，你太讓我失望了，竟被那卑賤的凡女蠱惑，呵，母愛么，我自然是有的……」
……
他說的我們，顯然不包括我的那位父君。
「既是關鍵，自然要把關鍵拿捏在手裡。」
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那就需要新的克制。
我沒回她，反而問，「把天凈沙送走了？」
我不語。
她拉住我的手，我只覺得她手指冰涼，面容也比一年前越發憔悴，眼底滿是烏青，再不負當年可愛，但我卻下意識握住了她的手，在那些護衛遲疑中還想攔著的情況下，目光森冷一掃，他們嚇到了，紛紛退去。
那一剎那，我眼底酸澀。
包括龍族。
她好像一點也不意外，「你想吞噬我。」
她們一走，我站在窗下看著她們離去，也冷眼把背後窺視的許多洞察眼看清。
卻看到左手手背上有一條黑色紋路。
第二座囚牢很快就出現了。
且生怕為人察覺。
只要離開這裏……不去過問背後隱秘。
我之言，她且笑，然後我解開她的鎖鏈，她送上她的血肉，甚至魂魄。
二叔顯然是輕蔑的，他素來高傲，但他身邊黑袍人卻嘶啞道：「別小看她，任何一個小環節都是必要的零件，缺一不可，由她可生契機，可引絕密，那才是我們功成的基本條件。」
叛變？
幾位叔父顯然也是知情人。
她沒有修鍊天賦，縱然能吃天才地寶，也總是有盡時。
至於這碗面……也是一個母親用心做出來的長壽麵。
「你之軀體為我孕育，既有如此天賦跟體質，理當回歸我身。」
這也是棋路。
半響，我上前一步，單手輕按阿離腦袋，彎下腰，將她輕攏在懷裡，手指輕點，術法輕眠，她昏沉睏倦，而我另一手滑下去，藉著解開母女兩隻手的時候，手指碰到阿素的身體。
我狐疑中，她已氣喘吁吁到跟前，還差點一踉蹌撲過來，我皺了眉，不經意一伸手輕託了下她，但很快收回。
但很久以後我才知道，有一個我永遠被關在了這裏。
我很清楚我父君跟族群上層這些都是什麼樣的人。
「我就怕攻成之日，就是我們身死之時。」
我問：「我的確察覺到了，不過不知道二叔他們密謀的到底是什麼？跟阿離有關？」
這個美麗的女子被折磨得十分憔悴虛弱，皮肉單薄。
我愣了。
依舊十分詭譎，它泥牛入海一般，無所蹤。
「所以你來找我？」
「你能來這裏，我想你大概也知道了一些事情，阿染，這些年我忽視你，不管你在外遊歷，其實是為了保護你，只有這樣，你才不會被捲入其中，不過看來我失敗了，現在你還是被摻和進來，不過沒關係，現在局勢已經被我掌控了。」
「母親，幽暗影龍的鏡像之術，你小時候教過我的，你忘了嘛？」
在被管控的日子里，為了讓族群放心，我也沒多走動，只在族內等著，卻不想她天天來，我時常躲著她，卻不知為何，總能被她找到，若是設下結界，她也會扒著門，但有一點，她喊了第一聲，問我在不在或者開不開，若我不應，否則直接拒了她，她也不哭喊，很快無聲息，我卻知道，她是一個人待在外面。
「沙沙是阿離很好的玩伴，但我知道，阿離最喜歡的人是你。」
如此大格局，關鍵竟在阿離身上？
既不像凡人，也不像龍族。
……
我的手指滑倒她的肩頭，點在被切割掉的凹陷位置。
「姐姐，你也吃。」
真是古怪，我那位父君既如此疼愛她們，何至於連凡間都去不得。
「至於那個位置……若我為脫困大開殺戒，卻不掌握權勢便逃亡而去，也不過終究為他人做嫁衣裳，不用多久就有新的龍帝呼籲四方神庭正道誅殺我，要逆轉乾坤，就必須成為唯一能說話的那個人，別人信不信不重要，只要不違背真正的正道利益，王權就是穩固的。」
抱團的三分之二互相清理。
凡人間的紅塵煙火，天倫親情。
這丫頭倒是長大許多，為人也不似一年前天真毛躁，性子沉冷，唯獨對阿離有超然的保護欲，為此對我低頭，客氣又強勢要求帶走阿離，我也沒為難她，直接把人拋出去了。
那為何還要如此提防我？
她整個人都在我身上，那種溫度相融，血脈相連的感覺。
動作很快，我自然收回手，也斷了聯繫。
那時，我手掌按在她肩頭，輕聲道：「母親。」
整個人軟軟的，像是一團棉花，很不小心就會化開一樣，讓人不得不小心翼翼。
一方面檢測她體內毒素，一方面侵入她意念。
不幹凈的，都擦拭乾凈，半點痕迹都不留，我抖了下袖子，離開了這座地牢。
不能在她身上浪費太多時間。
我實在低估了一些人的m•hｅｔｕbｏｏk.cｏm•coｍ愚蠢，二叔他們的動作比我想象的快，竟開始催熟了！
有她的母親，也有她最好的朋友。
「可法門在他那邊……那些人只跟他交易。」
「吞了你，莫說你父君，便是東皇怕也不是我對手……」
但她都竭力不發出什麼聲音。
她區區一個凡人之女，如何能羈絆我。
有一條線，從她的心臟連到了我的心臟。
葯里有毒，很隱秘的毒素。
然後龍魂猛然纏住我的龍魂。
「姐……我……我吃不下了，這兩個是你的荷包蛋，你不吃，娘親會難過的。」
我可能也是個傻子，竟真的跟她坐在荒涼孤寂的涼亭里，看著她笨拙用著筷子卷著面吃，看起來笨拙可愛，但也很乖巧文雅，是被好好教養過的樣子。
兩人沉思了一會，二叔忽聲音纖細，輕輕說：「大哥一直讓我們搜集那些寶物，這些寶物似乎類別都有些相似，我曾用它們測試過，它會催熟她……讓她提前步入我們可以利用的階段。」
「小殿下，這……」
幾位叔公趕到了，幾人聯手竟有大帝之威。
突兀的，我感覺到自己身體一僵。
……
「這是我姐姐，也就是我娘親的女兒，你們不能攔他的。」
還是怕她們有危險？
……
我一邊不由自主起了疑心，嘴上卻更不由自主說出了這句話。
她眯起眼，打量我，眼神如毒蛇一般，「跟你父君有關？」
原以為她是個貪吃的，否則怎會捧來這麼大一盆湯麵，可現在看來不是。
確定了這些信息后，我做了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在自己所居留下本體，分隱秘魂念潛入我二叔父家中，也便是天凈沙的父親。
味道什麼的暫且不說。
可憐我這沙沙表妹滿腔熱枕。
尤記得年幼時，母親曾潛移默化后明目張胆提醒我要懂得爭鬥，也一再提醒我，我必須是將來的龍族之主。
那一瞬間，平生桀驁的我甚至有一種衝動，想當面拒絕她的禮物，但我又看到了她的眼底的小心翼翼，還有她攥緊的小拳頭。
「原來以為你比我幸運……卻不想……也不過如此么。」
突的，我的手按在了盒子上面，手指摸索了上面的木紋，聽見自己說：「謝謝。」
有時發獃，有時跟自己一個人玩。
二叔是尊級，七叔公是尊級巔峰，僅次於我父君，若非我靈魂特異，怕是老早被他窺探出存在。
我其實不是那個意思，但我沒有多說，哪怕看到表妹天凈沙在不遠處冷冷看著我，我沒理她，她便管自己跑進了屋子裡，大概去找阿離了，隱約可以聽見屋子裡傳來笑鬧聲。
「她跟我不一樣，我來到你們的世界，是出於私人的情愛，是有的選擇的。但她是茫然的，也沒有選擇，對這裏，更是全然陌生，只是她怕我擔心，不敢表現。她喜歡爬樹，一來是身體不好，想鍛煉身體，二來，是喜歡把自己藏起來，救不用把自己暴露，讓很多人去觀察試探她。」
我的呼吸，聽到了她的心跳聲。
「姐，姐姐……」
「姐姐，這個是你的。」
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笑臉跟綻開的煙火。
卻不想過了一會，她竟又用手指扯扯我袖子。
她的靈魂已十分虛弱，想竭力告知秘密，但我主動切斷了她的竭力，並用了靈魂安眠術，將她睡去。
若是知了多少，怕是未必了。
二叔冷眼瞧著阿離，眼裡滿是算計跟狠毒，「既她引來絕密，讓我們掌握可以擊潰東皇一脈，重掌妖族無上大權，甚至也把四方神庭踩在腳下的能力，掌握她，就能掌握一切。」
但背後的人提防我，在她所居設下了重重詭秘洞察。
恍然間，我頓悟，她不傻，很聰明，並且很敏銳，察覺到了我對她諸多冷淡抗拒之下的一點點縱容。
我想著等她吃完就好了，把人送走，一了百了，且我自己也不能再在這裏久待，這兩日就走……
莫非是因為人族跟龍族血脈所生？按理說，我父君這般強大純種的九爪金龍血脈，是凡人難以承受的，更不可能有血脈。
「我能得到什麼？」
「呵，難得，我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還是特別潛入的，看來外面出事了。」
我聽了，似聯想到什麼，便淡道；「小孩子思想單一，怕是以為我對她是善意的，所以才……」
1，阿離的所有不正常，其實都是一種詭秘，為人所圖謀。
「難道只有殺了她，才可以……」
「阿，這些……都是我們那邊有的，蟈蟈糖，小糖人，莜麵糰，還有……姐姐你怎麼有！」
我沉吟，喜歡？說不上，事實上，我不喜歡，不喜歡過於純凈的事務。
溫熱。
那種感覺很微妙，又讓人不安。
果然，她有話跟我說。
我低著頭，慢吞吞吃著。
她拉我過去，一隻手去攥阿素皮包骨頭的手腕，一手攥著我。
「不。」
「可是為人兒女，你難道不該先孝順母親么？」
她卻繼續說了一件讓我都不太信的事。
我笑著將它整盆碾碎。
我和圖書一旁看著，暗暗想，我龍族此後怕是元氣大傷了，若非努力繁衍，恐怕要從四古族之首墮落為尾。
天地遼闊，即便是龍族強橫，我也有足夠的低氣縱橫四海。
反正殺將的，只有一顆棋子。
戒備我不奇怪，我本就是族群戒備的存在，可我從守將的眼神反應中察覺到一件事——我是被特地囑咐過不讓進的人。
黑暗束縛。
她的喜怒形於色，不太會遮掩，似乎也無意在我面前遮掩。
我甚至當面跟這個阿素說過這句話，當時阿離不在，她喜滋滋跑進屋去了。
只要不管她們。
她總是這般敏銳，心思深沉，在這點上，我很像她。
她笑了，「從我被關到這裏開始，你就已經是他的敵人了，他只是在等你先動手，可惜，你軟弱得讓他輕視，但我很慶幸，你只是在隱藏。」
阿素卻笑了。
「叫什麼？」
果然是七叔公。
2，龍族之中，血脈核心階層至少有三分之二參与，另三分之一若非無知無覺，便是已察覺卻失蹤了，此地便跟一年前的失蹤之事牽扯上，而這一年之中失蹤依舊在繼續，所有失蹤之人背後都有相應聯繫，或者相應特徵，從性格勢力以及所接近的家族所考慮，我確定他們就是屬於那三分之一，保守派跟潛在保守派。
「她喜歡你，甚於喜歡她的父親……前些時日，她第一次看到你，回頭就興匆匆跟我說自己看到了一個好漂亮的姐姐，說你救了她，她一看到你救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怕，覺得你會保護她。」
我真站一邊了，看他將全場掌控，並迅速凋零，圍剿二叔他們麾下的人馬。
我的手指點在鎖鏈上，「你的龍力已被他抽幹了不是嗎？若非你的龍之血脈與他的相衝，他怕是會將你血肉都吞噬乾淨，當然，他也嘗試過，就好像一盤上等的新鮮牛肉擺在跟前，他很想吃，挑了一小塊，卻發現過敏了……無奈之下，只能放棄。」
每日每夜都趴在阿素的身邊，不敢睡。
父君在顧忌什麼？
我當即出手，一出手，叔公們大驚，大概意外才第五代修鍊千年多的我竟已尊級修為。
但很快後面也追來了人。
不知道是她睡時夢語，還是我自己記憶里翻出迴響。
「尊嚴。」
又不是多大的難事。
心悸太重，我難以平靜。
父君再次掌握全局，顧不得他們，率先朝假裝受傷的我走來，也沒看那邊躺著的阿離。
不過一年而已，怎覺得龍族氣氛如此陰沉詭譎，人人都有心思起伏，又企圖遮掩。
本事一盤好棋，為了利益，盡可清棋局，只要關鍵棋子還在，其他無用棋子盡可當廢棋。
每每這個時候，在屋中修鍊的我總是心煩氣躁，明明她如此安靜，近乎不存在，卻依舊大大降低了我的修鍊效率。
一味叔公冷喝，在我主動為誘后，他及時出手，意圖最快將我斬殺，但這也脫離了他們大帝戰局，當即讓我父親抓到弱點……
她披頭散髮，眼眸微垂，淡道：「婦人之仁可不是好事。」
那時候，我的確是聽話的，藏拙了，藏到我可以凌駕于那些人的眼線，將他們的一切一點點察覺，一條條理清，最終讓我確認了幾個猜想。
回到居所后，我放下盒子，看著它良久，卻始終沒有打開它，最後面無表情將它收起來。
父君看到我后，十分意外，但冷然道：「阿染？你先站一邊，等解決此事我再與你說。」
我選擇了龍族的禁閉谷閉關，反正這也有利於族群對我的忌憚心理。
我仔細一打聽才知出事了。
這些樹跟她們母女一樣不適合這裏。
如果只有她一個人，我一定會拒絕，可是現在……
我什麼也沒說，權當不知，到床前後，看到昏睡中羸弱的阿素。
我只多費了點心思跟氣力就察覺到了族群那些叔父們的確有些不對勁，似乎聚集派系，十分隱晦。
地牢依舊陰暗，血氣浮沉，但都一寸寸攀爬到我身上，我坐在階梯上，消化著，沉默良久才回神，然後用右手擦了擦嘴角的血。
這般不康健。
我沒說話，看她臉色蒼白，就坐了下來，她大概也累了，立刻跟著我坐了下來，像是很有經驗似的，努力控制呼吸。
我也看著阿素無知無覺，但目光不經意瞥過她床頭擱置的一本書。
「體弱。」
我看著她，不知為何，道：「可以讓你父君帶你去……」
「呵？」
她還想再勸，卻見到我眼神表情的冷漠，被嚇到了，便不敢多說，埋頭吃著。
我已一無所有，修鍊是我唯一的寄託，我還想繼續流浪寰宇，我不想被束縛。
顯然，她還沒暴露，背後之人不知道她已察覺到詭秘，她也很小心翼翼遮掩。
一年過去了，好生奇怪，她渾然還是當年樣子，連個子都沒抽高。
「有可能跟他無關嗎？只要我開殺戒，不管殺的是誰，他都會是我的敵人。」
她也沒察覺。
我硬是多抗衡了半年，終在一年修鍊無所得中放棄。
她暢快歡喜之極，進食越發急不m.hetubook.com.com可耐，直到她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果然是生病了。
不等她應，一個術法將她送回她母親那兒。
他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與我說話，不，也不是第一次，幼年的時候，母親還未展露猙獰的時候，他待我尚算父愛。
她最終歡歡喜喜收下了，一邊在那玩，嘴裏說著在凡人的一些事。
我蹙眉，越發覺得她像一個謎團。
「他擊敗你，羞辱你，卻不殺你，將你囚困於此地，彰顯他的勝者權威，他不死，你永遠是敗者。」
我疑心，卻又覺得不太可能，在沒有帝級力量的情況下，就算他們全部抱團也不是父君的對手。
「我不喜歡，隨手買的，當是回禮。」
「不，一直都有。」
我盯著她，她卻眼巴巴看著我，像是在撒嬌，又有幾分怯怯。
我沒在那兒多待，很快離開了，但我走得很慢，還在她們所居的後院停了一會。
她終究答應，應了一句，「好。」
「先殺這雜種！」
我忽然覺得，她未必比我幸運多少。
她跑來，還是氣喘吁吁，我轉身看她，依舊單手托住了她，也不動聲色輸了一些仙力給它。
好生奇怪，若是龍族血脈，便是最低等的血脈，也該上刀山下火海都輕鬆非常，怎麼會……
「以後我長大了，有機會，我一定要去人間看看，去母親長大的地方看看。」
破局，然後迅速斬殺兩個叔公，其餘叔公駭然，卻被領域困住。
我聽到了咕嚕咕嚕的吞咽血液聲，也聽到了嘎嚓嘎嚓的咀嚼聲，還有她迫不及待渴求的聲音。
……
「以前在凡間遊歷買的。」
我垂眸，道：「我可以只吞一半，便可登臨大帝。」
她是個例外，因為例外，所以特別？
父君強勢，雖談不上自負，但對每個人都有十分自信的判斷力，哪怕在我遊離在外這千百年，他也十分清楚我的實力不足以抗衡他，也清楚我並未有謀逆之心。
這麼大的麻煩阿，我是肯定不管的。
說完便後悔了，但面對她霎時歡喜極致的樣子，我又改不了口，沉吟片刻，便轉移話題。
要麼孤單單坐在冰涼涼的階梯上，要麼就是一個人窩在樹下。
上古獸神被克制，此後的獸神後裔妖道也皆被克制。
這讓我分外煩躁，也越發不待見她。
她胃口很小，怕是連凡人小孩正常飯量的一半都不到。
二叔其實在意的不是這個，他眼神詭轉，若有所指道：「如今這計劃，全盤掌握在我們大哥手裡，而大哥那個人……他可一直沒對我們放下戒心，可也不會耽誤他把我們當棋子使用，而棋子用完就得廢。」
「我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我感覺到他在監控我，並且不讓我離開。」
這才是真實的世界。
「阿？」
她一驚，卻忽笑了，「你不必試探我，我說會幫你，就一定會幫你。」
詛咒阿。
原來不是傳說呢。
生病了？
有一次，她消失了好長一段時間，大概也有半年了，乍然出現，我細細瞧她，發現她瘦了一大圈，往日雪嫩的皮下泛著淡淡的青色，看起來很不康健，我皺眉，下意識就去摸她額頭，剛摸到，她就像被水碰到的小火焰一樣，簇得一下有了反應，懼怕一般，當即抱住了我的手，從她額頭拉下，生拉硬拽又帶著幾分撒嬌一般求我去見她母親。
他還沒處理完，意外就來了。
凡人阿素神色靦腆又無奈，「不過也還好，我是凡人，性命短短百載，我陪伴他百年，日後離開，應該也不會妨礙你的族群的……」
那是我此生的第一座囚牢。
大概入夜深時，一縷清風來，我冷眼看著天凈沙被這一縷清風入體后，無知無覺睏倦，很快倒下。
從七叔公住處離開后，我在夜裡吹了一會涼風，而後便去做了第二件事。
以及我父君的殺意。
「阿？不，不是阿，我想天天跟姐姐你在一起，可你也很忙……我不能老是打擾你。」
「姐姐，你怎麼走這麼快。」
4，我若是要入局並掌控局面，必須得有帝級的力量。
故意將阿離交給天凈沙的我當夜小心潛入，在兩女所居隱藏等候許久，天凈沙是本族血統僅次於我的當代子弟，從前年少，如今倒是頗為上進，不知是為了保護阿離這個可憐的小妹妹還是被自己父親督促的，反正此時也分外用工，一邊看顧昏睡的阿離，一邊刻苦修鍊。
沒有告訴任何人，今天也是我生日。
我有時恨恨想。
她不說話，卻轉移話題：「原來如此，你隱藏得比我想象中更深，千多年便摸到大帝門檻，真可怕阿，你的父君可連你十分之一都不足……」
她一點失落都沒有，反而笑盈盈的。
高等天智妖族同噬血親進化，必有詛咒天譴——但凡上古獸神體系衍生的血脈，必受此束縛。
我出了關，卻敏銳感覺這外面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看到你那些叔父了么，他們在防備你，只要給他們一點機會，他們就會把你撕碎。」
「那一定是姐姐非常喜歡的，我，我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