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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那套鍊金術邏輯就是神棍邏輯好么？」作為一個劍橋畢業生，昂熱無法接受對方對科學的詆毀，聲音高了起來，「而事實上你們神棍說什麼就是生動，根本不講邏輯！」

「這個東西的存在比『賢者之石』還要神聖。」

守夜人撓頭，「不告訴你，好吧，這方面我們扯平了。」

「神話中黑龍和他的對頭……有可能是同一個存在么？」

「但是在裏面他看到的可不是尼德霍格，而是奧丁。」

……

昂熱微笑道：「果然還是你了解我。」

「這不奇怪么？那是何等絢爛的文明啊！他們曾奴役人類，修建了宏偉的城市。典籍中說青銅與火之王居住在北方冰原中鑄造了高聳如山的青銅宮殿，還有著名的擎天銅柱，黑王在上面釘死了白王，那根巨大的柱子上記錄了黑王漫長的戰史；他還曾下令修建跨越大洋的神道。」

「而死人之國，就是傳說中和我們的世界並存的一個世界。那裡不僅僅是死人，而且是死去的物質堆積的地方。」

「但龍族完全不那麼認為，龍族就認為言靈改變了領域內的世界規則，釋放鐮鼬，就是喚醒了空氣中沉睡的靈，這些靈化作風妖，把聲音像是送信般叼取送到你的耳邊，而一旦它們進化為『吸血鐮』，就會從信使變成不畏死的攻擊者，化為風的利刃向外擴散。」

「推脫的理由能否專業點兒？」

「說得好像我欠你的一樣……」

「很好……本來爆血一事還有貝奧武夫家族來頂著，可烙痕這件事，貝奧武夫家族也頂不住了。」昂熱頭疼說，「你必須幫我。」

「是的，龍族的天賦能力是改變規則。你們目前走的路wｗｗ•hetｕｂｏok•com•ｃｏｍ線，是用科學的方式解釋言靈，你們說『鐮鼬』的效果其實是通過改變空氣的密度，令釋放者周圍的空氣形成自然的放大腔，同時提升聽覺，因此對細微的聲音極其敏感。」

昂熱緩緩地仰頭，對著漆黑的屋頂，吐出一口飽含酒精的氣體，回味著守夜人的話里那股魔法般蒸騰而起的神秘氣息。

守夜人低聲說，

……

如果他在閣樓上喝了幾十年酒看了幾十年美女雜誌也能稱「執行」的話。

昂熱輕聲說道，

「按照文獻上說那神道寬大概有400米，足可以讓一個馬其頓的萬人方陣保持陣型通過，平坦如水面，筆直沒有一絲彎曲。但隨著黑王的死，這些偉大的建築就消失了，就像亞特蘭蒂斯在一夜之間沉入了大洋。」

「你是整個學院里鍊金方面成就最大的人，如果你也對打開通道全無線索的話，那為什麼通道會對楚子航忽然打開呢？」

「可戰爭才剛剛開始。」守夜人接話道，他搖晃著杯中的酒液，開口道，「他們是政治家，政治家永遠在戰爭還未結束的時候就想到建設新的世界，就好比美國和蘇聯還未攻克柏林已經考慮如何在歐洲劃分勢力範圍。而你是軍人，你只需要活到戰爭落幕。」

但是他不是說對校董會不信任，畢竟大家的目標是一致的，而長老會畢竟仍舊是整個秘黨的精神領袖。

室內本來已經不高的空氣溫度在這冷感四溢的一句話間好似冰凝了。

「首先，現在你的證據並不能證明楚子航真的到過死人之國，只是個假設；其次，想要進門，最重要的自然是獲得守門人的許可。和圖書」

「鍊金術的精髓，就是『殺死』物質，然後令物質『再生』，在這個過程中，雜誌被剔除，物質獲得新生。但是殺死人很容易，殺死物質卻不那麼簡單，為了殺死金屬，鍊金術師們不斷追求更高的火焰溫度，和更神奇的配方。」

「死掉……」

他輕聲道：「從科學的角度而言，這太難解釋了。一個新的維度，新的空間，要打開進入那裡的通道需要消耗驚人的能量，大概足夠把地球加速到近乎光速，像顆子彈似的射穿黑洞什麼的，如果擁有這種可怕的力量，黑王根本不可能被人類殺死，他吸吐一次就足夠把世界焚燒幾百遍。」

「尼伯龍根的灰塵對他們而言都價值連城！」

「校董會那些人是沒法對抗龍族的，你清楚，我也清楚，只有他們自己不清楚。他們根本不了解戰爭是何等殘酷的一件事，卻已經滿懷信心，認為在龍族被徹底埋葬之後，他們便會掌握世界的權力。」

「生的前提是死。」昂熱點頭。

「當然，扯平了。」

守夜人眉毛挑起道：「當然，混蛋永遠了解另一個混蛋。」

「瓦格納在歌劇《尼伯龍根的指環》中說，侏儒竊取了尼伯龍根的黃金，鑄造的戒指具有統治世界的魔力，和鍊金術師們說的很像。」

「很可能，如果先民們都說有古文明忽然消失了，那麼可能他們確實曾被這個古文明的輝煌震撼。」

「這些都是源自北歐神話吧？」昂熱沉吟了片刻，「黑龍尼德霍格守在『世紀之樹』通往『死人之國』的樹枝旁，他就是那入口的看門人。」

「說起來，你也有事瞞著我吧？那麼多年來你為什麼還留在卡塞爾學院？ｗｗw•ｈｅｔｕｂｏoｋ•ｃｏｍ.coｍ別跟我說你是在這裏喝著啤酒養老。」昂熱扭頭看著守夜人。

……

「那你自己的『時間零』呢？你能用科學解釋時間零么？你延緩或者加速了時間？你能告訴我縮短或者延長時間軸需要多少能量么？」守夜人聳聳肩，「越是高階的言靈，科學上解釋越困難，這原本就是神秘學的領域。」

「對，死去的物質才是最好的材料，要想煉出黃金，就要殺死白銀，要想煉出利劍，必先殺死鋼鐵。」

「廢話！我是說活著去……」昂熱感到有點無力。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目標。大家就像是同性的夥伴，暫時目標一致的時候，就會同行，但是應為最終的目標不同，總會在岔道口分道揚鑣，我不知道還有多久我會和校董會分道揚鑣，但我覺得隱約看見了那個岔路口……」

守夜人搖頭，「不能說是證據，只是猜測。昂熱，你有沒有發覺我們對龍族的研究中，缺失了重要的一環。就是我們很少找到龍族聚居的遺迹，尤其是黑王尼德霍格以神的名義統治世界的遺迹。埃及法老還能留下一堆金字塔呢。」

「我曾用半生的時間追逐死人之國的傳說，足跡遠至南極洲，但我沒能找到那個神秘的國度。」守夜人說，「但這不代表它不存在。」

「鍊金術的邏輯上說，一切都很通暢，很好解釋。而你研究的科學是種捨本逐末的東西，每次都要搞出不同的科學概念來，解釋的磕磕絆絆，什麼空腔、微結構、湍流、風眼效應。」

「和死人之國有關？」

「歷代鍊金術師都想活著去……現在他們都去了，因為他們都死了。」守夜人撇撇嘴。

「那裡沒有白天和-圖-書和黑夜，始終一半暗半明的光中，地面是古銅色的，那是死去的金屬構成的，天空是灰色，那是死去的空氣構成的，火焰冰冷而且是藍色的，都是死去的火元素，水不能浮起任何東西，因為水也死了。」

守夜人問，「為什麼？」

「在神話中，守門人是……」昂熱沉默了許久，「黑王尼德霍格。」

「我不信任校董會。」昂熱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好吧，神棍」昂熱攤攤手，「那麼，怎麼開啟『死人之國』？」

「龍族眼中的世界……跟我們完全不同，是么？」

「你找到過它存在的證據？」

「世界很多民族都有『忽然消失的古文明』的傳說。」昂熱說，「是指龍的文明忽然隕落么？」

昂熱點點頭，「是的，黑王尼德霍格被殺之前的遺迹，一處也沒有被發掘出來。」

「什麼意思？」昂熱一愣。

「去過的人，可能還能找到舊路。就像靈媒，在白天與黑夜的分界之間，能溝通不同的世界。能進入尼伯龍根的都是被龍選擇的人，身上擁有著特殊的烙痕。」

「是的，不出意外，他的身上就有一道烙痕。」守夜人喝著威士忌，口吻散漫。

兩個人默默地對視，屋外鐘聲響起。

「今天還有一群人藉助Google地圖在全世界尋找消失的亞特蘭蒂斯，但他們找到的只是些被海水淹沒的古代人類聚居點，真正的古文明，可能藏在另外的維度，在那裡，需要經過神秘的入口。」

「說起來大概今天的晚飯太油膩，不知道為何忽然腹痛……」守夜人一捂肚子。

「楚子航是我們所知的唯一一個去過那裡的人……」昂熱微微打了一個冷戰。

有什麼理由不信任手握巨和圖書大資源而且願意與你並肩作戰的領袖們？

「你在談能量、黑洞、以及四維空間，」守夜人挑起眉毛，盯著他的眼睛，緩緩地說，「這仍然是科學領域內的事，你仍然在用人類的眼睛看世界。」

「那裡有城市，用死去生命的骨骼構建，第五種元素『精神』富集在里里，能夠煉出傳說中的『賢者之石』。所以你能理解為何鍊金術師們無限嚮往它。」

「死人之國的存在證據很多神話里都能找到，XZ人相信人在死亡後有四十九天的時間遊盪一在個神秘的領域，這時人的靈魂被稱作『中陰』，按照發音翻譯是『Antrabhara』，這就是神秘學領域的東西，沒人知道這些『中陰』到底去了哪裡，也許是一片真實的空間，也許是存在於虛幻的意識世界里。」

守夜人愣住了。

「剩下的真只有天曉得鬼知道了。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守夜人頓了頓，「好吧……還有最後一條，穿越邊界的許可不是一次性的。」

「事實上，亞特蘭蒂斯傳說就是龍族消亡的歷史變形，一夜之間，這些比今天的帝國大廈還雄偉的東西，就好像整個曼哈頓島，或是整個美國，徹底地消失了，再也看不到，再也找不到。這可能么？你要知道就算這些東西沉入大西洋，激起的海嘯還要三天才會到達印度洋，並且一舉淹沒整個印度，但它消失得很平靜。」

守夜人對校董會的態度也說不上好，他一直都說已經是新時代了，什麼秘黨元老會這種機構已經沒喲必要存在，家族的老傢伙或者新繼承人什麼的就當好自己的幕後投資人，校董會不該干涉校務，校務是執行者的事，他們這群人才是執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