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跨越八點六光年
「原來……真的是你啊。」她輕聲說道。
男人嘆氣，在她背後雙手合十拜了拜。
他曾一度認為只要不曾擁有，就不會再失去，故此封閉心靈，做好了獨自登上戰場的準備。
「客氣客氣。」
第一次喜歡就能遇上對的人，真是太棒了啊師妹。
剛才那一瞬間他似乎又聞到了那熟悉的陽光雨露的氣息。
「師兄你應該知道我以前是跳芭蕾的吧？」夏彌腳尖點地，輕盈地旋轉，她的脖子修長，腿也修長，就像踏水的天鵝。
在那些年的小城時光中，一個蹣跚學步地學著人類生活的倔強女孩，曾經無數次笨拙地色|誘過另一個孤獨的男孩，卻好像一次也沒成功。
他們彼此對視，楚子航目光微微錯開。
帕西一聲不吭，卻死死跟在這傢伙後面。
……
「我剛改的。」
……
朦朧雨幕中，即使找遍整座卡塞爾也再找不出比眼前這個叫做夏彌的女孩更明澈的，彷彿能穿透雨幕，直擊心靈的眼睛！
「你多少也該猜到些了吧？」男人收起了身後龍翼，平穩落在地面上，「我一直覺得你在他們中算是最聰明的。」
「在在在！我在這裏！」夏彌雙手抱頭，淋著雨小跑了出來，雙手合十舉過頭頂大聲道，「抱歉抱歉，遇到了點麻煩，剛聽大家說你在找我。」
「快！安排人員疏散！」愷撒對人群大聲喊道，「學生會幹部級的學生集合，負責維持秩序，儘快聯繫上校方，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低下頭，鬼使神差地喃喃著。
在還沒有自來水的時代，這口井號稱學院的奠基之井，師生們從井中打水，現在早已乾涸。
夏彌微微俯身，輕柔撫摸著男孩乾枯的臉龐，似乎仍舊能看出這張早已乾枯的臉上流露的、臨終的微笑。
楚子航在人群中找到了蘭斯洛特，對他點了點頭，示意蘭斯洛特配合學生會疏散人群，維持秩序。
「有的有的，早給你準備好了，上去後記得查收！」
可她的聲音被那漫天的煙花炸裂聲所吞沒。
那漫天的煙花下，女孩獃獃地看著那些年裡總是將情緒壓在心底，總是裝酷般地冷冰冰的男孩露出了從未展露過的焦急。
「……噗，不愧是你呢！還說什麼和以前不一樣了，不還是和曾經一樣的獨斷專行嗎？一言不合就要改變整個世界……」
帕西神色驟變，一股強烈的熱流從背後席捲而來，近乎要將他吞沒！
他突然有些惘然。
學院內警鈴大作，烈焰從「英靈殿」前方的井口中噴發！
她的右手輕輕握住了左手的皓腕，笑靨如花道：「什麼嘛，說得好像那傢伙以前就喜歡我一樣，明明以前一次色|誘都沒成功。」
整個校園都在瞬間陷入了動蕩，這比去年康斯坦丁復活的動靜還要大的多。
……
「師兄還真會安慰人啊。」夏彌笑容有些苦澀，「那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呢？」
神秘而壯碩的男人暗罵一聲，拋下帕西，轉身向與湮滅之井相反的方向狂奔，彷彿在與死神競速。
漫天的煙火宛如流星般照亮了夜空。
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和愷撒對視了一眼，兩個宿敵默契地點頭，同時向著湮沒之井沖了過去。
愷hｔtps://ｗww.hｅｔｕbｏoｋ•cｏｍ•ｃoｍ撒心中沉了下去，悚然道：「你是說……初代種？」
夏彌輕聲道，她轉過身看著面前的龍骨十字，語氣低落而愴然，
「我就在這裏啊！」
他本該無所畏懼！哪怕是面對神，他也一樣敢握緊刀柄衝上去！連死亡都不怕的人，究竟在懼怕什麼？
他不知道，他暫時只能順著這條邏輯鏈推理下去……
「小心！」楚子航突然停步，身軀微沉，降低自身重心，地面再次震蕩。
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幅畫面。
可什麼樣的言靈擁有這樣恐怖威力的同時，還能覆蓋這樣龐大的範圍？
楚子航快速脫下外套，套在這個淋著雨的女孩頭上，面容和嗓音有些壓抑不住地扭曲道：「你到底去了哪裡？有沒有出事？！」
握住他肩膀的手瞬間鬆開。
「你去我家那天，我就在你背後的瑜伽墊上練習。」少女皺了皺鼻子，瞪大眼睛道，「提問！那天你有偷偷回過頭嗎？」
從晚會開始到現在，他就沒找到夏彌，在疏散參加晚會的學生時他找遍了所有人，也沒看到夏彌的身影，電話也撥不通，聯繫今晚的特殊變故，還有愷撒先前的猜測，很難讓他不產生壞的聯想。
在下來時他看過了地下的詳細地圖，最快離開的方式應該是一座電梯，可這座電梯在湮沒之井那，現在試圖登上電梯那就是找死。
「這位同志你別跟我身後啊，咱們各回各家不好嗎？」肯德基先生抽空回頭嚷嚷。
「很遺憾。」路明非緩緩起身，身下的石棺轉瞬間化為了隨氣流流轉飛揚的塵灰，「我還是我，但我也已不是我了。我仍手握權柄，但若是曾經的我，你根本沒有機會和我聊這麼久，也不可能活著從我面前離開。」
「這樣啊……也是呢。」夏彌抬手撩起髮絲到耳後，微笑道，「最後一個問題，他的記憶為什麼會恢復？你為什麼要撮合我們在一起？這一世的你，難道身具媒婆屬性嗎，還是說某種惡趣味？」
可害怕失去的前提……
原來是這樣嗎……
可如果說最初的興趣源自於他身上的某道烙印，那在這之後的……
等等！
夏彌怔怔而立。
夏彌深深看了眼這傢伙，能用這種語氣，這傢伙看來是真沒準備對康斯坦丁的龍骨做什麼吧……是看不上嗎？
……
名為焦躁的情緒漸漸佔據他的心頭，他的心慢慢沉降下去。
路明非摘下面具，仰頭笑著，笑容在火光的照耀下格外溫暖。
……
「你回來，是要向我們復讎嗎？」
某人老老實實地急剎車，收住了最後一個字。
夏彌的身軀和面龐籠罩在黑袍之下。
地震再次傳來！
她本該陷入驚惶失措，本該失控大聲質問他究竟是誰以此來遮掩內心的恐懼，可在這座精神領域之下她只覺得由衷的安心。
這簡直顛覆了秘黨對言靈的理解！
楚子航平復著胸腔處的壓抑和急躁，可這份情感並沒有隨著他的壓抑而沉降下來，反而愈演愈烈。
校園廣播中回蕩著施耐德教授低沉的嗓音。
「你……真的還是你嗎？」她回過頭，眼瞳倒映著四周的火光，坐在石棺上的男人成為了世界和_圖_書的中心。
楚子航重新撥通，轉身四顧，空無一人的安鉑館，空蕩蕩的走廊，初秋雨夜的空氣冰冷而潮濕。
帕西腦海中剛剛升起這個念頭，在那不遠處的光、火之中，兩道猙獰不似人影的身形交錯而過，快的讓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以致於他獃獃地站在雨中，猶自不信。
他終於明白了。
那個女孩突然俏生生站在他的面前，就如那段記憶突然再度闖入他的世界，那雙明澈的眼瞳穿透了雨幕，笑容粲然地綻放在他的眼中。
她仰頭望著半空中戴著面具的男人，目光落在「長門有希」的臉上，心中不可避免地湧現出無奈與嘆息。
這傢伙啊……
楚子航突然道：「【戒律】是有極限的，使用者不可能對血統比自己更高的血裔施展。」
……
但這並不是結束，恰恰相反，只是開始。
路明非獨自站在淪為廢土的湮沒之井下。
「誒？」
夏彌沉默著，許久才喟然道：「是啊，我們連成為你的敵人都不夠格。」
而眼前這個傢伙顯然對這裏很熟悉，剛剛甚至稱他為客人，儼然以主人的派頭自居。
「喂，你這傢伙前些天不是去了裝備部嗎？沒有內部消息？」
「我啊，雖然猜到了些，但怎麼也不敢相信像您這樣的怪物居然真的能重新歸來。」
「小心！」他突然猛地喊道。
……
漫天的煙火輝光照亮了世界，此起彼伏的炸響聲也掩蓋了一切。
冰窖內的人……是師弟嗎？
卻又近在咫尺。
「溜了溜了，你高興的話你去陪他們玩吧！娘希匹的，哪裡來的怪物！繼康斯坦丁后又來了頭龍王嗎？！」
楚子航最後看了眼英靈殿井口的位置，也隨之離去。
「卧槽！到底是什麼怪物啊！」肯德基先生罵罵咧咧，腳下速度再次加快了一截，這傢伙竟然還留有餘力。
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具男孩的枯骨，通體泛著沉重的古銅色，就像是一件用純銅打造的工藝品。
這是和誰打起來了？！
毀滅的氣息醞釀在空氣中，更為猛烈的爆炸即將到來，震蕩的空氣在向他傳遞不安，警告他那裡的戰場絕不是他能踏足的！
是什麼？
她回身挺直了脊樑，眸光冷厲。
這一瞬間的悸動擊穿了靈魂。
……
「那你不考慮給我點封口費嗎？」
「別用敬語，聽著怪不習慣，總覺得你在心底罵我。」男人客氣道，「小康同學不是我殺的，不過也和我有點關係，算他運氣差。」
在那不久后，他又遇到了一個被他近乎遺忘的女孩……
「不送了哈！」男人在她背後使勁揮手，似乎巴不得她趕緊從眼前消失。
她在人群中偷偷觀察著他，看著他一個人在籃球場上投籃，一個人吃飯一個人打掃衛生一個人練琴，一個人站在窗前獃獃地看著窗外的大雨，根本沒法在他身上找到亮點和八卦，這個男生簡直無聊透頂，可那群傻乎乎的人類女生卻覺得他超帥，可她只覺得這傢伙是個大傻逼！裝什麼酷啊，笑一下會死嗎？
騷動的人群在愷撒條理清晰的命令下迅速平靜。
……
錯覺嗎……
能站在這裏的都是精英，或者說卡塞爾學院培養的全是精英學生，而不是和_圖_書遇事慌張自亂陣腳的廢物。
龍族的世界不存在愛情，他們通常只愛自己，就像曾經的他一樣。
戴著這幅面具等她送上門，是在隱藏身份上都懶得多花心思了嗎？明明上午還堂而皇之地當著自己面說還買了一副「長門有希」的面具！
難道不該是擁有了嗎？
「可以啊！你言靈挺好使的！」前面帶頭跑路的男人豎起大拇指，「我知道一條近路，你就跟我後面，我帶你逃出去！」
那是——
「很不對勁，【戒律】沒有中斷，這股力量是炸彈？還是裝備部又在搞什麼幺蛾子？」愷撒沉聲道。
楚子航第一時間隨一批學生衝出了安鉑館，愷撒就站在他的身邊，他們共同目睹了不遠處英靈殿頂部的雄雞雕像轟然倒塌下來！
湮沒之井。
去年康斯坦丁復活，副校長的【戒律】就形同虛設。
「多少也打夠了吧？我可是已經放海了。」
今天還一直下著雨，似乎所有的麻煩的事都一股腦撞上了。
離開了這裏。
他們雙方結成了短暫同盟，一個人需要有人在後面隨時「擋槍」，另一人則需要最快逃離的路線。
劇烈的爆炸聲再度響起，烈焰升騰而起，高熱氣流卷著火光上升，就像是暴怒的火龍摧枯拉朽地毀滅眼前的一切，放射狀地湧向這座花園！
在那漫天的火光中，一道張開雙翼的身影背對著他們矗立於空中，白色龍翼張開間，無數火元素匯聚在他的身周！
……
所以……
他察覺到了腳下的異動，地面上的石子沙塵在跳動，磅礴的力量在地面下積蓄著，隨時會爆發，彷彿地下真的有一頭蠻牛攪得下方天翻地覆！
各類煙花此起彼伏地交替升向天空，在這個雨夜中恣意盛開，彷彿流星掠過天空，卻是自下而上，煙火的輝光照亮了他們的面龐。
電話依舊顯示無人接通。
「真有啊？」
猶如置身浸泡在暖洋洋的溫泉中，洗滌去了一切負面情緒。
「這可不止一個問題了吧，不過誰叫你是我可愛的小師妹呢？第一，我可沒出手助師兄恢復記憶，那是他自己努力的結果，不要小看人類啊，你要從他們身上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這場突發事件直接終止了迎新舞會，眾人們摘下面具，露出了本來的面容。
「這不挺好的嗎？」男人安慰道，「難不成你想成為我的敵人？會死的哦。」
他本該是個有點八婆，愛管閑事的人，可卻戴上了冷冰冰的面具，對所有事都顯得淡漠而無所謂，直到遇到了師弟，那個和他一樣來自仕蘭中學，也同樣抵達卡塞爾學院的傢伙。
「我還煲湯呢。」男人沒好氣道，「要不一半烤了灑椒鹽一半煲湯，到時候給你分一碗？」
遠處圍聚的人群中傳來一陣低沉的嘩然。
對了，希望你能喜歡我送你們的禮物。
言靈領域驟然膨脹開，不被允許進入領域的任何東西都被排斥開，無論是固體、流體、甚至溫度也被隔絕！
縱使面對的是絕不可力敵之存在，身為君主的高傲也不容許她就此低頭。
帕西眉宇鎖緊，卻沒有出言反駁。
在漫天的煙火下，女孩長長的睫毛上沾滿了雨珠，眼瞳中倒映著斑斕的煙火。
作為這所學和_圖_書院最大的學生社團的領袖，在校方沒有出面的情況下，他們必須沖在所有人前面，這便是身為領袖的覺悟。
「師兄，龍族裡的規則里沒有愛情吧。」
他在害怕和六年前一樣失去生命中至關重要的存在。
夏彌的話讓他想起一個被他忽略的事——
夏彌無奈笑笑，試探失敗了，不愧是師兄，和之前一樣滴水不漏。
「是要……吞噬嗎？」夏彌沉默了會，輕聲道。
成片的珍貴林木倒下，灌木和如茵綠草在烈焰被犁出一道道縱橫交錯的黑轍，其中一道與帕西相隔不到幾米，高溫氣流撲面而來，其中涌動著毀滅的氣息！
從舞會開始，他就沒找到師弟的身影，這傢伙是趁著大家都將注意力放在晚會上，藉機潛入了冰窖？
女孩捂嘴笑著，她的笑容真的好美，容光粲然，可淚水卻不停地流淌下來。
帕西也是心有餘悸，這種力量完全超越了他們的理解範疇，對方絕不是普通的混血種，大概率是龍類潛入了這座學院，去年康斯坦丁的事件重演了嗎？！
「那可不！再苦不能苦師妹啊！像我這種靠譜的師兄你找遍卡塞爾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愷撒凝重道：「冰窖？那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闖入的，能頂著諾瑪的監控潛入冰窖，是去年那批人？」
他收回了投向夏彌背影的目光，坐在了康斯坦丁的龍骨面前。
「師兄，你的身份如果暴露的話，應該會很頭疼吧？」女孩突然停步，背對著他問道。
可嗓音中卻是含笑依舊，沒有任何情感起伏波動。
「謝謝誇獎。」
可楚子航卻突然懂了。
如此遙遠。
骷髏的眼眶中鑲嵌著晶化的眼球，像是一對金色的玻璃珠子，背後兩束細骨像是扇子般打開，那是他的雙翼。他的手臂伸開抓住了身後的翼骨，骷髏低垂，就像是被釘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穌。
他對自己的劇本又增添了幾分信心。
「康斯坦丁……也是您殺的吧？」
他站在那裡，聲猶在耳，可世界已然寂靜無聲，一切異聲都被慢慢抽離。
那些年裡自己還是成功了一次的啊！
他猛地轉頭，冷風吹過迴廊，他脫口而出道：「夏彌……」
「不，沒……」楚子航下意識回絕，腦海中卻想起了多年前的那抹驚鴻一瞥。
可理由呢？康斯坦丁的龍骨？對於初代種來說，難道寄存了同類力量的龍骨十字具有很強的誘惑？
就如那部叫做《星之聲》的動畫一樣，兩顆相距8.6光年的心以超越光速的速度相互靠近，在那一瞬緊緊碰撞在一起。
那是宛如大空般包容世間萬物的溫柔，恍若以無私而至上的權柄將整座世界都遮蔽在了羽翼下，縱是真正的天空與風之王也註定要在他面前低頭叩首！
面對這傢伙時他出現了遠超對他人的關注與好奇。
【無塵之地】
「我是值班教師施耐德！請英靈殿附近學員迅速避險！再次重申，請英靈殿附近學員迅速避險！」
他們的頭頂突然炸開了一片煙火。
他忍不住回頭望去。
「有的。」
卻仍是什麼也沒有。
冰窖下面絕不只是一個人，如果師弟的目的是潛入冰窖偷走龍骨十字，那他完全不該鬧出這樣大的動靜。
這不是很好嗎？www•ｈｅtubｏoｋ•coｍ•ｃoｍ
自己這是怎麼了？到底是在驚慌什麼，又是在恐懼什麼？
路明非微微抬頭，看向井口上方那一角夜幕，無奈道：
「那我走了哦。」夏彌笑著轉身，慢慢向出口走去，背後毫無防備。
楚子航沒有回話，他的心中有一個念頭浮現。
帕西猶豫了一秒，轉身死死追著他的身影跑去。
那一天的雨從早上下到半夜。
無形的精神領域徹底籠罩了這片空間。
插科打諢般的客套話結束，緊繃的對立氣氛再度瀰漫。
「你愛咋咋地，反正康斯坦丁的龍骨肯定是不能給你的，我還有用。」男人乾脆利落道。
夏彌站在他的身邊，頭上蓋在楚子航的外套，那些在夜幕中炸開的煙火在她的眼瞳中交替浮現，
「走吧，先安頓好大家，等校方的答覆了。」愷撒轉頭離去。
「至於第二，我可沒刻意撮合你們。」他伸手點了點心口的位置，「我給你們提供的幫助都是你們拜託我的，這都源自於你們自己的想法。」
「不準騙人！騙人是小狗！」女孩突然喊道。
膨脹的高溫氣流衝出了井口，在夜空中化為夭矯的龍形，一閃而滅。
拍著胸膛的聲響和自我吹捧聲從身後傳來。
……
那本該是君王的王域，籠罩範圍是身周數米之地，本質是純粹的精神力量，也被稱為不破之地，可眼前的男人卻將王域籠罩了視野所及的範圍之內。
「是啊，暴露的話就享受不了寧靜愜意的大學生活了，肯定會頭疼的，所以要麻煩師妹幫我遮掩一二了。」
這次震動之強烈，幾乎是八級地震的級別，逼近了這所校園抗震的極限，逃難的兩人幾乎站不穩腳跟！
「我……終於找到你了。」
他忽然發現了一個盲區，心中一震。
無處不是紅色的燈光捲動，警鈴聲刺耳的像是大群的火烈鳥在垂死之際哀鳴，接近八級的地震讓埋設在地里的水管炸裂，高壓水柱噴涌如泉，建築物外包裹的花崗岩層層剝落！
因為爆炸聲還在繼續！劇烈的氣流波動源源不斷地從湮沒之井的方向橫掃而來，地面在震顫，恍若世界毀滅的喪鐘於此敲響！
什麼嘛……
夏彌腳尖輕點著地面，沉默著，她走到了出口處，只差一步就將跨出湮沒之井，卻停在了這最後一步上。
「別鬧了。」面具下的臉笑著，男人一屁股坐在了身後的石棺上，懶洋洋道，「你們談不上我的敵人。」
他終於知道是自己在恐懼什麼了。
這是……怎麼了？自己的聲音太大了嗎？
帕西終於能肯定這不是普通的爆炸，而是言靈的力量！
愛情這種東西啊，有時候真的需要「神啟」。
楚子航搖頭道：「位置不對，裝備部不在這個方向，這個方向……是冰窖！有人潛入了冰窖！」
「記住，記憶可以被抹除，但感情只能被壓制，然後在生命中的某個時刻，某個偶然的巧合下，被壓制的情感必然會再度爆發。所有的控制，在那爆發的洪流面前，不過紙一般的薄。」
她的笑容如小城的天光一樣燦爛明媚，卻又摻雜著雪一般淡薄的哀傷。
楚子航怔怔看著眼前的女孩眼眶慢慢變紅，有些手足無措。
夏彌突然開口，她好像在說什麼……
她終於還是走出了湮沒之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