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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我會親自指揮！」

剛才水密艙內外的照明系統都斷電了，按理說現在水密艙內應該一片漆黑，可此刻他卻能清晰看到愷撒和楚子航的臉，根本用不著手電筒。

左側是坡度平緩的海床，屬於亞歐板塊。

迪里雅斯特號正劇烈地震動。

這傢伙揮舞著雪茄，大聲安慰著大家不要放棄希望，充滿希望的明天正在等待他們，他一定會帶著大家活著回去的……

聽到這個問題，愷撒默默重新給自己點了根雪茄，楚子航放下了照相機，陷入了沉思。

「看外形確實像是已經滅亡的龍王鯨。」楚子航認同了源稚生的說法。

「聽上去，在這次的行動中，本該作為主角的本部卻成為了局外人。」曼施坦因吐槽。

在各個版本的神話中，統一稱呼這種環境為——地獄！

「少主請冷靜，安全挂鉤啟動需要一點時間，請幾位在這期間將深潛器正位。」

比如魔鬼魚的頭部長有黑白花紋的外骨骼。

「大家淡定，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愷撒安慰道。

「少主？少主您還好嗎？！」烏鴉喊道。

他們目前在日本海溝正上方。

「咔嚓。」

「對於古代種來說，孵化並不是出生，而是重生，他們此前只是在沉睡。」

「咔嚓。」

「是！」

「什麼意思？」

又是一聲快門聲。

「可問題是……」曼施坦因忽然面色糾結，「加圖索家族的繼承人愷撒，和日本分部執行部代表源稚生，都是這次行動的參与者。完全出自本部的專員只有楚子航一個人。」

密密麻麻的數據瘋狂向上滾動！

螺旋槳開啟，迪里雅斯特號在岩漿上方緩緩游弋，保持深度。

「你們往下看，我們現在就在極淵正上方。」

「你們昨晚還有聯繫？」愷撒詫異道。

「小問題，別在意。」愷撒豪氣揮手。

「別廢話！趕緊想辦法！安全挂鉤！對，我們還有安全挂鉤！啟動安全挂鉤！」源稚生突然想起了他們還要安全挂鉤這最後一重保險。

「這傢伙體長超過了百米，這世界上不該存在這麼大的鯨魚。」愷撒ｈeｔｕｂｏｏk.ｃoｍ•ｃｏm低聲道。

……

它慢悠悠向遠方而去，長尾攪動海水，留下直徑十幾米的透明漩渦，巨大的身體衝擊著海水，發出雷鳴般的聲音。

……

「安全挂鉤？好好好！那個誰，啟動安全挂鉤！你他媽看我做什麼！趕緊給老子啟動安全挂鉤啊！」烏鴉怒吼道。

「真美啊。」愷撒由衷讚美，「就像是大地的傷口，有人一刀劈開了大地，流出了屬於大地的熔金色血液。」

偶爾有巨大的魔鬼魚扇動它們羽翼一般的肉質鰭穿破魚群，這時魚群就會裂開一道縫隙，以供魔鬼魚穿行而過，隨後魚群迅速恢複原狀。

三人在舷窗前擠作一團，同時望去，這才發現這片區域的水，竟然如同流動的晚霞般，散發著霞光。

深潛器還在高速下沉，不僅下沉，它還翻滾！

迪里雅斯特號的剖面圖上，1號、2號和3號空氣艙都被標註為紅色且不斷閃爍。

施耐德臉色驟變：「空氣艙泄露？」

岩漿間歇性地噴涌而出，向著四周緩慢流溢，寒冷如冰的海水和炙熱的岩漿水乳般交融，四周回蕩著隱隱約約的雷聲

沒頭沒尾的道歉讓源稚生皺起了眉頭，可楚子航卻沒給他提問的機會，因為他也不知道答案。

楚子航一邊記錄下舷窗外的深海之景，邊解釋道：「前些日子路明非把他的照相機寄給了我，昨天晚上聯繫的時候，他讓我幫他拍幾張海下的照片，彌補下沒有參加任務的遺憾。」

「到底怎麼回事？愷撒小組！快檢查儀錶和閥門，快！」

「此外，之前堅持要繼續觀察胚胎的日本分部忽然表示傾全力支持龍淵計劃，並在兩天內拿到了政府的禁制令，控制了海域，迅速調集了6座浮動平台搭建海面基地。就好像……就好像他們提前知道了什麼一樣。」

愷撒神色驚喜：「哦哦！深潛器故障了！這是深潛器故障了！大家穩住，不要慌！」

「另外……古怪的不僅是龐貝，還有日本分部。」

壓縮空氣正瘋狂地逃逸。失重感立刻襲來，深度表的數字狂和-圖-書跳，他們正在高速墜向深海！

「可它不是還沒孵化嗎？」

「這不是家長里短，這很重要。」施耐德低聲道，「代家主弗羅斯特拚命想阻止愷撒下海，但真正的家主，愷撒的父親，龐貝卻舉雙手支持愷撒下海，你不覺得奇怪嗎？我一直認為弗羅斯特才是加圖索家族的掌舵者，但現在來看，這傢伙恐怕被龐貝，或者說被家族蒙在鼓裡。」

「何止是不怎麼好，簡直是水深火熱。」施耐德道，「嚴格來講日本分部不是直屬於學院的機構，所以執行部很少請求他們的協助。但這次沒辦法，我們只能求助日本分部，而日本分部出乎意料的熱情。」

它們在彼此對撞中形成極深的海底大峽谷，峽谷底部是一道南北走向的金色裂痕，地殼在那裡斷開，燒成赤紅色的岩層翻卷出來。

「是的。龐貝和日本分部將我們夾在了中間，看上去像是我們從兩邊得到了協助，但實際上我們就像實驗室的小老鼠。而最令無可奈何的是，哪怕知道下面很危險，我們也得咬著牙硬著頭皮衝上去。」

「電路和管道都還正常，四號水密艙還能正常工作。」楚子航轉頭看向源稚生，認真道，「我記得我昨晚提醒過你們了。」

那是一頭鯨魚！

他也感覺到了，似乎有哪裡不對……

源稚生大吼道。

此刻如果從上往下眺望，海底裂縫如同一道燃燒著烈火的深淵，長度達到15米的迪里雅斯特號渺小得像是一隻蠓蟲。

他覺得愷撒剛才的舉動很可疑，那是生死危機，可愷撒卻表現的無比期待，活脫脫一個神經病。

深度7500米，速度表終於歸零。

駕駛艙上方傳來金屬彎曲的刺耳聲響，失重感驟然消失，接踵而來的是超重感。

愷撒和源稚生趴在觀察窗上往下看去。

施耐德道，

它輕盈平穩地滑翔在熊熊烈焰上空，整個被映成金色。

「閉嘴！」

水密艙內沉默無聲。

終於明白為何這裏的海水會呈現晚霞般的紅色了。

迪里雅斯特號深潛器艱難地懸浮在深海中，微微側傾，就像被和_圖_書一根鋼絲托住了。駕駛艙中的各種燈光閃爍，忽然全滅。

望著愷撒，源稚生心生疑惑。

「你懷疑……弗羅斯特是個傀儡？」曼施坦因瞪大了眼。

源稚生則是心中微動道：「路明非……在你們印象中他是個怎麼樣的人？」

「這是……龍王鯨？」源稚生驚疑不定道。

「你……哪來的照相機？」

須彌座上屬於烏鴉的焦急聲音從耳機中傳來。

放下對講機，源稚生沉聲道：「這件事，日本分部會給兩位一個解釋。」

海龜的背甲不是硬質的而是肉質的，像是裂開的紅色玄武岩。

事先沒有任何異常，忽然之問深潛器頓挫了一下，所有儀錶的讀數都劇烈變動著。

源稚生和楚子航同時轉頭，額頭青筋暴跳，一同怒吼。

「櫻，啟動安全挂鉤的時候不能操之過急，一定要把握好絞盤的力度，不然安全繩會斷裂！」源稚生語速極快道。

閃光燈差點亮瞎了愷撒和源稚生的眼睛。

他攤了攤手：「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就結果來看，我們三方算是一比一比一。」

「你剛才……」

……

他們同時呆住了，為窗外出現的不可思議的生物而震驚。

「安啦，沒什麼損傷，我們用了十分鐘完成了原計劃四個小時的下潛，一切都在掌控中。」

成千上萬條魚組成的大魚群浮遊在霞光般的水中，有些走出螺旋形的上升弧線，有些則如漩渦扎入海底，這些魚有的燦白如銀，有的身軀近乎透明，還有的則發出淡淡的藍色熒光。

經過重重檢查的迪里雅斯特號居然出現了機械故障！

楚子航沉吟道：「很不簡單的傢伙，對了，他讓我和你說聲抱歉。」

櫻可靠的聲音從對講機中傳來，恍如三伏天的一杯冰鎮綠豆湯，讓源稚生瞬間冷靜下來。

源稚生剛想說些什麼，愷撒豎指唇前，示意他噤聲。

「這叫我如何能相信裝備部碰過的設備呢？」施耐德摸了摸額頭，一層冷汗。

見久久沒有回復，源稚生忍不住道。

「照這個速度我們再有十分鐘就會沉底！」

楚子航快速地報數，短短1分ｈｅｔｕbｏｏk.cｏm•ｃoｍ鐘里他們已經下沉了一公里，他大喊道，

「2400……2680……3260……」

眼前的景象有種浩大、輝煌的氣勢。

艙里的三個人都趴在觀察口上，四下瞭望。

在愷撒的操作下，深潛器抵達了8100米的深度。

「運氣不錯，我們直接掉進了正確的地方。」愷撒樂呵道，他重新戴上了耳機，「現在讓我們繼續下潛，還沒到此行的終點。」

這條龐然大物悄無聲息從深潛器的身邊離開。

「他們不僅高層幹部傾巢出動，還投入了整個岩流研究所。對於極淵中的東西，他們表現的比我們更感興趣。而更詭異的是，他們始終拒絕承認那東西是龍的胚胎。」

這是夢幻的美，超越了想象的極限，讓人誤以為舷窗外晚霞色的海水是落日前的天空，魚群們邀游于天空中。

迪里亞斯特號共有4個空氣艙，3個空氣艙同時泄露。

楚子航和愷撒都在做同樣的事。

施耐德目光幽深道：「我現在最好奇的，是龐貝和弗羅斯特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或者說，加圖索家族內部的格局。」

刺耳的警報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校園本部，中央控制室，施耐德握著電話。

愷撒成功地把這台「老爺車」穩定在了這個深度，而再往下400米就是日本海溝的底部，岩漿橫流，悶雷連震。

「那個胚胎應該就在下面，如果沒猜錯的話，是它改變了周圍的環境。」

「根據推測是三個水密艙的壓力閥門出現泄漏，那些閥門都是1960年的產品，出問題也不奇怪。剩下的一個水密艙足夠幫他們返回。」

源稚生忽然沉默了。

……

「傀儡可能不至於。」施耐德幽幽道，「但至少，他遠沒有接觸到加圖索家族秘密的核心。」

「深潛器下沉的故障找到了么？」

有什麼東西趴在舷窗口看著他們，瞳光如同巨燭，把整個水密艙照成一片火色！

「龍淵計劃就在眼皮底下，你還有閑心去操心別人的家長里短？」

「日本分部？」曼施坦因沉吟道，「我沒記錯的話，很多被派去日本實習的學生ｍ.ｈeｔubｏｏk•ｃoｍ•ｃｏm反響都不怎麼好。」

源稚生和楚子航幾乎是從座椅上彈了起來，抓起手電筒，迅速地檢查操作台上的各種儀錶。

「嘿，你們看，那裡還有魔鬼魚和海龜！」愷撒突然喊道。

「減速！想辦法減速！水壓暴增會損壞深潛器的外殼！」源稚生大吼。

「我正在嘗試打開平衡舵把深潛器先正過來。」楚子航沉聲道。

愷撒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所有人都陷入了手忙腳亂中，而這之中唯一的例外是愷撒。

他們不敢忽然把頭扭過去，以免嚇到自己，這種不可思議的事……還是慢慢適應為好。

「1號、2號和3號水密艙的壓力同時下降，我們正失去浮力！呼叫須彌座，重複一遍，我們正失去浮力！」

他慢慢地扭頭，目光往舷窗邊移動……

楚子航和源稚生回到座位前負責自己的工作，誰也沒開口，因為誰都不知道現在該說什麼。

臨時頂替烏鴉位置的櫻冷靜說道，「即使第四個水密艙壞了，我們也能用安全索把他們拉上來。」

源稚生呼吸一窒，面無表情地奪過對講機，「櫻，去查昨晚研究所誰負責的全面檢測。」

他現在心滿意足，雖然剛才下墜的過程體感極度不適，但卻非常刺|激，這對他而言是種另類的快|感，就好像征服了這條海淵一樣。

「冷靜，越到這種時候越不能自亂陣腳。」愷撒領袖般淡然自若道。

愷撒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優秀，學生會的下一任會長。」

疊加在一起的全息投影屏幕迅速出現在施耐德前後左右。

「咔嚓。」楚子航順手拍了張照片，繼續解釋道，「這就是地球的傷口。地殼在這裏裂開，地幔層直接暴露出來，極淵下方是儲藏了幾萬億噸岩漿的倉庫。」

這些魚中的絕大多數他們從未見過，即便跟某些魚類相似卻又有很大的區別。

「這裏的生態環境不正常，似乎有什麼東西改變了這裏的環境結構。」源稚生低聲道，「這麼深的海域不適合龍王鯨這種大型生物生存。」

施耐德面無表情。

右側是嶙峋的峭壁，隸屬於太平洋板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