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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洛莎吟誦古代語言，從空氣中召喚出金色刻痕，上面仍然留下她自己的貓形符號、徐煬的飛鳥符號和潘瑞伊的犬符號，過往其他痕迹皆已隨時間褪色。

「治標不治本。」關萬倉說，「哪有這麼簡單。」

「匿名號將是我們的密室。」她說，「這是我們一切事業的開端，也是我們可移動的聖所，它堅固，飛行迅速，又有很強的攜帶能力。噢，就像飛毯和移動城堡。」

「但你背叛過徐煬，」莉拉說，「你分明背叛過他。」

「我們一伙人要更加團結，鼠人的威脅遠去，人們就會開始三心二意，脫離我們這個臨時逃難者小圈子。」法洛莎說。

「拿來給我……」她啞著嗓子，「……給我！」

鼠人們嚇壞了，但立刻有鼠跑到巨鼠身邊，從它的毛皮之間找到一個墨綠色包裝，將它用力扯出來交給莎莉。

「在。」莉拉向徐煬敬禮。

「你需要好好考慮。」徐煬說，「我們接下來要談的東西，不只關於一個人或者一些人，而與整個世界的命運相聯繫。」

「行。」

「在之前，」莉拉說，「主人，葉子曾經想來找您談，就在連接處，就在我們被潘瑞伊逼入絕境之前，葉子本來要告訴您這一切，告訴您她的真實身份，她的特保卡。如果那時候主人和葉子就開誠布公地談過，我們現在或許在上京，住在希盛名下的豪華酒店，最少、最少，葉子還會留在我們身邊，不至於因利益交換而被放棄。而我和*圖*書們之所以和葉子分道揚鑣，與法洛莎有著密切聯繫——葉子求法洛莎指點迷津，法洛莎卻勸誘葉子，要求她獨自離開。」

「我們儘力了，鼠人在某種意義上是更適合埋頭工作的種族，」關萬倉搖頭，「我們的力氣變弱，但吃得更少、食譜更廣、適應力更強，能在黑暗中活動，能在狹窄的地方穿行，什麼都聞得到，什麼都聽得見……我相信未來有我們的一席之地，但不是現在。」

「什麼？」徐煬皺眉，「什麼時候？」

「這樣，我就不能用背摔把她消滅了？」莉拉轉向法洛莎。

「還有更早的，更早的鼠人們也和我們的情況差不多，我們群居在下水道里，那時從下水道爬出井蓋還能看見天空，但我們被趕到更深的地方，會津城修建了，原以為地下都市會是我們的新家園，但我們還是討不到生存空間，一直到周圍的海底。」關萬倉解釋。

巴克斯在座位上不安地扭動。

「我是好人，不用攻擊我。」法洛莎強調，「我洗心革面了，而且已經打定主意，做個善良、正義的魔女之神，給我所愛的人們帶來希望。」然後再把他們通通殺死，希望之後的絕望更加深入人心。

聽聞鼠人的起源，法洛莎若有所思，她從未了解過這種神秘力量，也想不到任何魔女或遠古神秘者有能力做到這一點，只能將此歸為新時代的新特點。

「我們要成立一個隱秘結社，」法洛莎眯起眼睛m.ｈeｔuboｏk•com•ｃｏｍ，看向坐在一旁的巴克斯，「你要麼下定決心加入我們的結社，要麼你就必須迴避我們的密會。」

「所有的事情，尤其是突然出現的其他公司特遣隊那種。」

「我們耳目通天，你想知道什麼都行。」

「你有什麼想法？」徐煬打量這位老白毛鼠。

「在生命魔力的庇護下，你們的數量擴張了。」徐煬意識到為什麼有無窮無盡的老鼠。

「我們能把握的東西有限，因此才要更加儘力。」徐煬說。

「我的魔力能幫助大家生活。」莎莉將手指向鼠群中一個尤為孱弱的老鼠，在她魔力的照耀下，它立刻身體壯實了一圈，發現自己身體的變化，欣喜地對莎莉磕頭。

「我……」

莎莉動作很快，全然把其他事拋到腦後。她爬上巨鼠的身體，其他鼠人們緊隨在巨鼠後面，跟著巨鼠一塊撤退。

「莎莉必須戒掉那東西，」關萬倉說，「它在侵蝕她的健康。」

「我不免費幫人做事，」徐煬說，「你既然在這片活了這麼久，一定非常熟悉附近的一切地形。」

「所以我們是一個秘密組織了。」徐煬說。

「不，郵票讓我能專註地思考，」莎莉呼吸有些急促，「它是好葯，別再說了，我想我得回去照顧大家，也許我們老鼠人就該盡自己所能躲起來，不要想著和人類接觸，甚至和人類交戰，我們根本無法與之匹敵。」

密室，符號，遠古奇迹，徐煬默默感受空氣中瀰漫的神秘和圖書氛圍，彷彿真的回到了法洛莎所處的那個遠古年代，人們之間靠血緣或誓言維持聯繫。

他還想說下去，卻看到莎莉的變化。

「我還沒有準備好，」巴克斯立刻說，「我會走遠點，等你們談完了再帶我走。」

「別像個孩子一樣說人壞話，」徐煬搖搖頭，「如果要最大限度發揮你的力量，你也要培育你的容人之能，你的氣度，以及與力量相匹配的心態。」

「走吧，」徐煬返回穿梭機，「還有其他人在等我們呢。」

「我活了這麼多年，莎莉是我見到的最了不起的孩子，」關萬倉極力稱讚，「她有魔力。」

「……薔薇醫學開發出了一種針對郵票的脫癮劑，」徐煬說，「我們有商社的路子，能從外面進口過來，它給人的感覺和郵票差不多，但沒有對身體的摧殘和毒性，成為某種代用品，最終導致使用者漸漸脫離危害。」

「從這一點就看出她不是可造之材，」法洛莎說，「仍然缺乏最基本的勇氣呢。」

「誓約代表一個最核心的團體。」徐煬說，「和其他鬆散的、半路上交到的朋友相比，誓約內的夥伴將會是我們事業的核心班底。」

「你必須戒掉『郵票』。」徐煬對此深惡痛絕，「馬特奧讓你染上的，這樣才能更好地控制你。」

法洛莎呼吸一滯。

這番話叫法洛莎想到潘瑞伊那條野犬，不知何時才能召到身邊充當護身利劍，她在公司聯盟官方頁面有聯繫方式，有空的時候給她打個電話https://m.hetubook.com.com好了。

巴克斯最後看了徐煬和法洛莎一眼，然後皺緊眉頭，憂心忡忡地離開。她現在尤其敬畏法洛莎，輕而易舉就做到了常人難以完成的事情，的確可以自稱為神。

「這是為什麼呢？」徐煬對此尤為好奇，「……為什麼，由人變成鼠，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呢？」她問，「我感覺……我還不夠資格聽下去。」

莎莉如獲至寶，將外包裝撕開，貪婪地咬住它，俯下身，跟一頭真正的老鼠一樣瘋狂吞吃內容物，良久，她發出一聲快活叫喊，面色變得紅潤，整個人也比之前精神多了。

「電磁脈衝爆破，」徐煬點頭，「巨型企業果然有能力催生和培育魔女的力量。」

「誓約是不可違背的，」法洛莎說，「莉拉，觸碰它，代表你已經認可我們，彼此之間永遠無法相互背叛。」

「也就是鼠村，它藏在很深的地方，」莎莉說，「一家海底採礦公司倒閉了，在附近留下一個地熱發電廠，靠那玩意的光和熱，我們種了一些蘑菇維生。」

「活到現在，」關萬倉低頭望向黑暗的地面，「我時常會幻想存在一種把握我們命運的強大力量，一種尤為超然的存在，暗暗決定了我們中哪些人會成功，哪些人會失敗，而我們只能隨波逐流，沒法還手。我相信變成老鼠這件事也是那強大力量所決定的結果，沒有我們選擇的餘地。」

只見莎莉萎靡不振，皺緊眉頭，不斷用腳爪撓地，用尾巴不安地在空氣中掃來掃和-圖-書去，隨後大聲咳嗽起來，深深彎下腰，眼裡布滿血絲，回頭焦急地看著鼠群。

「要看有些人值不值得我花心思。」法洛莎閉上眼睛。

「我會注意，而你到底有什麼辦法能幫助那孩子？」

只留下關萬倉站在原地。

「……那就這樣吧。」關萬倉回望莎莉遠去的路徑，向徐煬告別，然後加入到鼠群之中離開。

「你應該是最早一批鼠人。」徐煬想了想，至少一個世紀前還沒有鼠人。

在舉行儀式之前，法洛莎很是莊重地繞著穿梭機內側走了一圈。

「所以我們才需要資源，馬特奧來了，很早就來了，」莎莉說，「他帶來了很多變化，訓練了我的另一種魔力，原本只是製造一些電弧，在他的引導下，變成了某種能夠克制機器的殺傷……」

「莉拉……不是現在。」法洛莎低語，「拜託了……不要說。」

「你現在也跟我們簽。」徐煬說，「這份誓約不能沒有你。」

「時間會檢驗，」徐煬說，「和我們不是一路的人肯定會離開，我們只需要真正互信的人加入我們的誓約，莉拉？」

徐煬思考了一會有關戒除郵票的手段，要麼是風險較高的神經意識剝離手術，要麼用脫癮劑來漸漸擺脫依賴。照莎莉目前的狀況來說，恐怕她會非常抗拒手術。

「她眼下只能承受這個，不然怎麼樣，把她關起禁閉、隔絕她和郵票的所有聯繫？你們兩個哪個在鼠群中更有威信？」

目送巴克斯離開穿梭機、在岩壁上找個地方靠住，法洛莎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