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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北市的人們完全想象不到在他們供水管道底下還有另一重管道系統，取走了數千萬立方米的水源，全都彙集到了A丘之上，供其萬年生存。

「舊人的腦子和人類的構造必然不盡相同。一些野史和秘傳里提到，舊人能遠距離傳播話語，溝通心靈。」莉拉提醒。

法洛莎的話語柔和優雅，攝人心魂，女舊人深呼吸，又極挂念那囚在塔底的男舊人，不由得心神動搖。

還有若干個凍死的白化畸形人蹲在甬道附近，它們在死前似乎還嘗試抱團取暖，做出向彼此伸手的姿勢。它們的鼻子格外短，手腳修長，眼睛是全盲的，兩耳則變大。很難想象它們跟舊人或人類有一絲一毫的關係。它們的皮膚因僵死而發黑，血液早已凍結成冰，只是天氣冷到微生物都無法滋長，形成凍乾的殭屍。

還有一把單獨放在陳列櫃里、被鎖住的智能戰鬥斧，從性能參數來看，這把斧頭能夠自動偵測最近的敵人並且加以斬殺，即便無法命中，斧刃也會主動變形來刺穿對手，哪怕是武藝低劣的新兵也可以靠它來突破重圍。

從入口處走出那名殘存的女舊人，她看到法洛莎與無人機靠近，立刻拿起黑弓，試圖作出最後的抵抗。

「夜銀，『Mrtsg Hroevi』。」法洛莎將黑色長矛放回陳列櫃里，因為是陳列道具，它的尖頭被磨損了。

穿過古代水渠，她們很快來到一座大型水壩頂端，這座大壩橫跨懸崖之間，兼具橋樑之用。正中是落差極大的絕壁，浩瀚瀑布從頂部墜下，而今全然結冰，化作霜凍的奇觀，好似整座湖泊傾瀉其下，又遭瞬時凝結，時間與流水皆封凍其中，形成蒼白絕壁，映出她們的形貌。

「太冷了。」莉拉說。

她表露出傾向於投降的姿態，和-圖-書法洛莎便趁熱打鐵。

是的，當初在月光花園，被囚禁在菱形體里的舊人也能傳話。法洛莎暗道。

法洛莎從中拿出一支黑色長矛，隨意地注入魔力，尖端迅速迸射出耀眼的血紅魔刃，對魔力的適應性明顯強過現有的許多金屬。

面對實力遠強於自己的法洛莎，女舊人只能屈服。

「把她追到牆角然後殺掉……我要讓她痛苦、絕望地死去。」法洛莎打算品嘗對方的絕望。

「所有的水……」法洛莎仰頭看到無數黃銅管道鑲在頂部岩石當中，伊北市周圍諸多河流、湖泊全都被舊人修建的水利設施所引導，成為A丘所收集的水力資源。

「我們需要從她那裡弄明白舊人的科學。」莉拉小聲提醒。

「嘩，強而有力啊。」法洛莎將這格外強勁的長矛放到自己腹下。

女舊人緊張地後退，法洛莎的表現完全超出她的想象。

「抓回去慢慢欺負就是了。」

「不能讀取腦電波什麼的嗎？」

「技術暫且不論，這些黑色兵器都被舊人們預先調試過了，天生是魔力的良導體，自帶非常完整的內置魔力迴路，比我們費盡全力手刻的要精細很多，這才是關鍵。」法洛莎揮舞著手中的黑色長矛。

「在最強的偵察魔女面前，門扉毫無意義。」莉拉說。

「煩死了。」法洛莎轉過身，將莉拉的無人機塞進自己的霓裳斗篷當中以作保暖，隨後縱身往前移動。

法洛莎能想象到氣溫回暖、水流涌動時的情景，巨型瀑布將呼嘯涌動，沖刷大壩底部的水輪機，進而帶動發電機組工作，為整座A丘提供用之不盡的電力。

「希望我們能在這文明遺迹里找到冶鍊夜銀的辦法。不過也真奇妙，憎恨魔女的舊人們，自己卻開發出了夜銀這樣的兵器。這些hetubook.com.com兵器不是給魔女使用的，而是給普通舊人士兵使用的，那麼，他們是從哪得到魔力源的呢？」莉拉的無人機跟在法洛莎後面。

「……那就讓你試試吧，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辦法。」法洛莎平靜地說。

「等會——那道秘門是我和桐野憐世開啟的，你怎麼知道？」法洛莎皺眉。

法洛莎厭惡用自己的武器攻擊這麼難看的東西，她只是快步前進，長驅直入，很快便來到一座天然溶洞當中，這裏舊人似乎修建了一座圓形控制室，近地面有大量線纜連接著它與地下世界的其他區域，彷彿這裏就是背後控制A丘一切設施的中心了。

「好像是有點寒意。」法洛莎感受著空中傳來的氣息。

法洛莎困擾地目送莉拉的無人機靠近到舊人遺民附近。

「舊人血債累累。他們恐怕擁有從魔女身上榨出魔力的技術。」法洛莎冷笑。

「學習了這些兵器科技后，我們可以開發出屬於自己的未來兵器。」莉拉將這展覽櫃標記為待解析的文物技術。

「在這裏等死吧。」法洛莎往前走。

女舊人撤退路徑是絕壁上的一條古代水渠，一直將她帶到更深位置，也就是驅動這個古文明的巨型水力樞紐。法洛莎不斷追蹤，莉拉的無人機則開始報警。

更小一點的武器是動力拳套，鑲嵌著金屬指關節或爪子。舊人的體型比人類高大，這樣攜帶著火箭推進的拳擊和爪擊絕對威力無窮。

念及此處，法洛莎將科技館的調查工作交給後續隊伍，繼續追趕山體深處的女舊人遺民，勢必要將舊人文化的最後一個活人生擒到手，壓榨出這個古文明的殘餘價值。

「你必須帶上我的無人機。」莉拉說，「你肯定需要我。」

當女舊人最終將冰霧核心交給法洛莎的時https://m.hetubook.com.com候，法洛莎臉上浮現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很快將冰霧核心收下。

「請停止。」莉拉匆匆轉動視角。

「我們可以想象一個以氣候為發展周期的地底文明。在過去的10000年裡，這個文明恐懼著每隔數千年一次的小冰期，那時水流枯竭，電力匱乏，文明陷入倒退，進而引發內亂。而等到氣候溫暖、流水無限，電力重新供應所有設施，整個A丘才又繁榮起來。」莉拉說。

一頭生前相當於長者龍的古代巨龍，死後的戰鬥力也強大到可以打敗潘瑞伊。如今有了冰霧核心，它也將化為法洛莎的傀儡，法洛莎可以肆意派遣它去攻殺敵人！

「如果能和平地讓她交出情報，不失為節省精力和時間的好辦法，現在是爭分奪秒的時候。」

女舊人咬緊牙關，從身後取出那枚冰霧核心。

莉拉暫時接受了這個說法。

女舊人深呼吸，硬著頭皮跟上法洛莎與莉拉二人組，戰戰兢兢地前進。

「這裏已經零下120℃，你只說有點寒意？」莉拉的無人機測定溫度，這樣的極寒已對機體的存續產生影響。

此刻法洛莎輕聲用秘文引導女舊人，提醒她只要交出夜銀鍛造和A丘古老城市的秘密，她就會釋放那名囚禁在尼斯托總部底下的舊人。

「告訴她，如果她願意配合我們，我們就能讓她與之重逢。」莉拉讓法洛莎用秘文轉述。法洛莎不肯將秘文示予莉拉，將莉拉排斥在知識之外。

「讓她看看尼斯托總部最底下被封印的舊人是個什麼樣子。」無人機往前進。

「等著！主人什麼時候回來？」莉拉追問。

「水融化了……溫度回到了零度以上？」莉拉的無人機偵測到大量熱量變化，似乎由於冰霧核心的失衡，這片地域都回暖，進而水流都恢和圖書復運動，牆壁內轟轟作響。

隨著冰霧核心被法洛莎取走，整個環境都迅速回暖，地下空間的溫度反而迅速上升。

她們沿路快速返回A丘，在她們眼前，整座失落的城市正在重新激活。

莉拉觀察展覽櫃里的其他黑色兵器，融合了未來兵器技術，舊人還打造出了鏈鋸劍這樣的恐怖武器，醒目的鏈條鐫刻在巨劍周圍，按下手柄便可高速旋轉，將敵手與裝甲切成碎片，勝過現在人類市場上的簡陋版本。倘若征戰魔女和空降突擊隊帶著這樣的武器跳入敵陣，效果一定非常恐怖。

無人機投影出塔底舊人的影像，那名背負整個尼斯托總部的舊人非常特別，身被鏈條捆縛、被三把黑色長矛貫穿卻仍然存活。

「很好。」法洛莎心滿意足，讓莉拉回來。

女舊人平靜地看著四周，似乎對這樣的結果早有預料。

科技館另一側的陳列櫃里還放著一些黑色兵器，銘文顯示它們用的是舊人開採星間礦產冶鍊出來的新型合金。

法洛莎讓她跟自己來，當她們重新抵達大壩的時候，那瀑布已經開始融化。

法洛莎不斷向她示好來降低她的警惕性，並繼續暗示，讓她交出冰霧核心。

「這些黑色金屬叫什麼？」莉拉看到舊人的武器基本全都是用這種黑暗材料打造的。

法洛莎看到它的完整狀態，確認了一個事實，女舊人正是靠它來駕馭屍骸龍冬御守白日的！

在鏈鋸劍旁是一柄黑色金屬動力錘，錘兩端都裝有反向引擎，揮舞之際，總有一面引擎自適應啟動，使揮砸威力變得格外恐怖，能夠輕易砸爆重型裝備。

這種材料漆黑如夜，精緻如銀，性能勝過合金鋼，更重要的是它極適於雕刻魔力迴路，可謂最適合魔女使用的兵器。

「啊——你們——」女舊人用秘文說話。她一看到對https://www.hetubook.com.com方，頓時面露訝異之色，顯然是知曉那男性舊人的存在。

「如果是你本尊在這，還能幫我調查一下那傢伙的痕迹，現在只能由我親自處置。」法洛莎低頭搜索地上的纖毫差異，她的視覺與其他生理機能一樣步入超凡，故而能夠從最細微的環境差異中辨別出蛛絲馬跡。

「他應該還在那裡，因為我的記憶支離破碎，我連我可愛妹妹的事情都想不清楚了。他如果想回來，他會自覺找死的……如果沒回來，說明他可能還在那，做些他愛做的事。」法洛莎皺眉。

彷彿凍結的淚水重新流淌，巨大的冰塊朝地下墜去，水流形成小溪，從上而下沖刷著底部的輪機，扇葉轉動的聲音嗡嗡作響，遠處的A丘也重新放出聲響，隆隆不絕。

「就在那裡。」莉拉能夠利用溫度成像儀辨彆氣溫變化的軌跡，從而引導法洛莎深入寒氣的根源。

「那就是寒氣最冷的地方……」莉拉觀察。

她朝法洛莎射擊，法洛莎能看出箭矢飛行的軌跡然後揮舞馭星者將它撥開。這種技巧適合對抗較弱的敵人，說明法洛莎光憑超凡的生理素質就能隨意碾壓對方。

「到這份上了，就只能我來溝通了。」法洛莎笑道。不讓莉拉接觸秘文就是為了這種場合。

如果自己拿到這麼一枚核心，豈不是同樣可以操縱那條龍？

「……Zme，gsv xliv lu rxv ult……」法洛莎向她索要冰霧核心。

法洛莎一路往前，黑暗中有個什麼生物閃了一下，她揮出馭星者，紅光閃耀，那東西瞬間四分五裂，等她湊過去，她便看到那是個患了白化症的畸形人，早就被凍死了，如今則被魔力斬成了均勻的肉塊，法洛莎用力跺了一下腳，這均勻堆積的人形肉塊就四分五裂地散去，化作大概六七十塊冷凝的血肉方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