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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洛莎的身影則轉瞬即逝，消失在場地當中，不知去向何處。

經過5小時的航行后，千年號回到上京。

莉拉發現法洛莎已經好久沒有呼吸了。

女舊人化作觸目驚心、血流如注的屍骸殘片，好似牲畜屠戮后隨意扔在地上的邊角料。

太壞了，讀心術。如果她能讀取自己的心思，那自己就再也不用說話了，靠想的就行了。小傻瓜心想。

「爸爸一不在，事情變奇怪。」小傻瓜對雪球說。

小傻瓜默默思考。

女舊人被囚禁在收容室中，四面牆壁包括地面都由防撞氣墊構成。女舊人苦苦在室內徘徊，無路可走，無計可施。

融水帶來電力，街道化作金色的星河，牆垣像是銀白的聖壁，位於中央頂點的科技館更是燈火通明，照得城市猶如白晝。

「你要消滅她？」小傻瓜問。

莉拉的注意力則在納米麻醉彈上，這種新型武器很有應用前景。如果開發得當，或許能用來限製法洛莎的行動。

「動作快，清理道路！」

她眼眸中布滿恐懼，驚異至極。

法洛莎帶齊資料，來到尼斯托總部地下層的黑色密室，穿過大門來尋找那名舊人囚徒。

「我會想辦法的。現在，先把檔案交給我。這樣才有辦法對付法洛莎。」

相較之下，連莉拉設置的標記都黯然失色。

「Ao……」女舊人嘗試跟莉拉的無人機交涉。

男舊人的表情越來越悲哀，越來越絕望。他的頭向下垂去，彷彿已經死亡。

如果沒有力量，就什麼都做不成。就會變成別人的玩具，當別人故事的配角。

男舊人疲憊而痛苦的神情瞬間變化，兩眼布滿血絲，他身體寬大而不似常人，那份狂怒似乎也勝過普通人。

法洛莎真讓人害怕，除非變得比她還強，不然……

隨著紅光一閃，女舊人的屍骸又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她和_圖_書的完整體態。每塊碎片都像能原路返回，精準地回到了自己裂解前的位置。

「我給你看一看你的同伴……」法洛莎手捧顯像儀，從中映出女舊人被四分五裂破壞在地的樣子。

法洛莎原以為舊人是不通娛樂的技術種族，現在她知道自己大錯特錯，城市中閃閃發亮的燈光色彩代表著他們爐火純青的藝術造詣。

「所有文件都可以有副本。」莉拉的無人機掃描完那份讀本，隨後離開千年號。

女舊人的身體四分五裂，向後噴濺。

小傻瓜用力點頭，把自己用來學習秘文的讀本展示給它看。

「你也明白風險。所以我們必須研究出控製法洛莎的手段。早在認識她之初，我就已經自覺地監控法洛莎了，現在這種手段還需繼續升級，才能更好地適應新狀況，更好地確保主人的安全。」莉拉說。

滿眼浮華，光輝燦爛，街道即線條，光影即顏料，是為凝聚了舊人城市規劃技術與藝術品位的大成之作。

「但你是個好孩子，一個好朋友，一個八歲不到的小朋友。你可以當我的鏡子，讓我從中映出我的智慧。」法洛莎撫摸小傻瓜的頭髮。

莉拉的無人機伸出機械臂，打算拿走這份讀本，小傻瓜卻抓住它，在它的鏡頭面前擺手。

不同於需要控製劑量、射程短的傳統麻醉彈，納米麻醉彈旨在擊穿目標皮膚，隨後向傷口注入大量攜帶麻醉劑的納米機器人，令它們侵入目標血管並釋放麻醉劑，同時機器人還會繼續留在目標體內，起到健康監測的作用。

高橋京子扣動扳機。

「這就是全族敗滅后應有的下場。」法洛莎的語氣中毫無感情。

「將她帶回尼斯托總部。」莉拉的無人機命令。

高橋京子的心智早就在公司馴化中被磨損殆盡，僅餘下一些基礎的思考能力，即便和*圖*書對法洛莎的神跡她也不管不問。莉拉對她的存在頗為重視。

作為壓陣的統御者魔女，高橋京子在路口處獃獃地站著。

倘若人類遭到滅絕，他們的最後一人恐怕也是類似下場，被其他智慧生命誘捕，成為材料和戰利品。

然後她抬起手釋放回復之律。

法洛莎低頭不語。

人類眼中，城市光芒太盛，彷彿驕陽閃耀，蓋過眾多細節。而在舊人的視光器中，那片城市自身遐邇一體，有著繽紛極艷的色彩。

咻——

「你會秘文嗎？」莉拉記得小傻瓜多才多藝。

小傻瓜注視著這個橢圓形小無人機，剛開始她有些緊張，直到它發出莉拉的聲音，她親了親攝像頭以示友好。

然後法洛莎又仔細看著男舊人如何周身流血、高速再生。這兩箇舊人必然同出一脈，分享了伊帝斯的權能。

「Bong。」法洛莎說。

「不，這不是我的。這是某種重生律法，她被殺死，然後重生，真奇妙……你先把它拍下。」法洛莎表情沒有變化。

還需要加入更多更強大、更有效的材料，才能讓一名神陷入麻醉與沉睡。一定有辦法，讓法洛莎躺在地上，任莉拉擺弄。

從傷口中滲出淡淡血漬，轉瞬間她的痛覺就遭到屏蔽，神經中樞越來越虛弱。

「這裏這裏……」小傻瓜比劃著自己的身體，從手到腳。

小傻瓜沮喪地捏著自己的手指。這不是說自己笨嗎。

看到女舊人就這樣毫無反抗能力地被擒，像貨物一樣被運走，前來執行回收任務的人員也感到驚異與同情。

法洛莎微笑著退到密室之外，她不是怪物，她只是超過了魔女，超越了現在的凡間生命，故而擁有對其生殺予奪的大權。

它向上飛去，靠近法洛莎的那艘「千年號」豪華穿梭機。

「Rg'h yvzgr……'」女舊人微和_圖_書笑著轉頭看法洛莎，彷彿想求得法洛莎對舊人城市的一聲讚美。

小傻瓜正坐在座位上喝熱水，聽到動靜，連忙把杯子放下，跳到門前，用力拉開艙門。

法洛莎朝她抬起手。

骨頭、皮膚、肌肉、臟器、腺體等部件全都支離破碎，血流滿地，只有她的黑弓黑箭還完整地落在地上。

「汪。」雪球趴在地上。

「我會讓她也承受跟你一樣的痛苦、孤獨和寂寞，在一座巨塔底下享受超過一百年的沉默和絕望，讓她承受跟你一樣的災禍。」法洛莎聲音輕柔。

法洛莎知道他已經開始動搖，只是還需要一些猛料。

小傻瓜聯想到自己找到新玩具的樣子，每當徐煬帶回來新的玩具，小傻瓜也會露出這個表情。

女舊人非常靈敏，但高橋京子離她有3公里遠，在這樣的距離，她根本察覺不到一支狙擊槍正在瞄準自己。

莉拉聞聲，隨後震撼。

她仍然穿著聖潔的衣物與高貴的配飾，但在小傻瓜眼裡非常嚇人。

寒風與無人機一併灌入。

只見地上那些破裂的屍塊和鮮血微微蠕動，開始自行黏連。

無人機的閃光燈亮了一下，將血腥情形悉數攝錄。

「我找到新玩具了嗎？是的，我找到了。」法洛莎在原位坐好，雙手疊在膝上。

「這是重生者伊帝斯的能量不是嗎？告訴我你和他有什麼關係。」法洛莎笑道。

「……你……是頭怪物……」男舊人聲音沙啞。

法洛莎看得津津有味。

「把門打開。」莉拉請求。

「準備醫療袋！」

「呱。」

「放她走！」男舊人吼叫。

「待在這，一定很孤獨吧。」法洛莎用秘文跟男舊人交談。

「你在做什麼！法洛莎！」莉拉的無人機飛快調轉方向，將攝像頭照向地上的血污。

法洛莎面無表情地看著男舊人，她的手指慢慢地滑動熒幕，切換到另一https://www.hetubook.com.com幅實機錄製畫面。

小傻瓜將艙門重新關緊。

「我們走！」

她不斷切換著男舊人看到的圖景，時而是那名女舊人四分五裂慘死的圖像，時而是她鬱鬱寡歡地被困在收容室的畫面。

「我不是你的妹妹。」小傻瓜忍不住出聲強調。

「你想要自己的魔女盔甲？」莉拉弄清楚小傻瓜的意圖。

被俘的舊人依舊被銬在尼斯托總部最底下，背負整座沉重建築，身上被三把夜銀材質的長矛從不同角度刺穿。

小傻瓜感到雪球從腳底下溜走，轉頭看到法洛莎竟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艙內。

收到命令后，高橋京子便調試她的狙擊槍SN99「至高」，將實彈退出，填入一枚納米麻醉彈。

隨後她整個人重重跪在地上，朝前撲倒。

「開個價吧。」莉拉決定付錢。

他還記得法洛莎第一次來的時候是如何辱罵自己，故而一言不發。

現在法洛莎終於知道七印是怎麼找到殘存的舊人活體的了，她自己也找到了。

女舊人驚慌失措，不斷按壓自己的身體，還反覆拍打，彷彿要驗證剛才發生的事一般。

街道與樓閣都被壁燈給照亮，原來牆上那些繪畫與裝飾皆是隱藏的發光器，它們從不同角度放出光華，令這座遠古遺址變得空前璀璨，明光鋥亮。

「在最極端的情境中，法洛莎會在我們手中失控。」

小傻瓜與法洛莎回憶里的女孩越來越相像，一樣有著明亮雙眼、黑色長發。她們曾坐在河畔，互編頭髮。

莉拉不通秘文，無法溝通，只能協調士兵遠距離用麻醉狙擊槍打倒女舊人。

「我會慢慢把她……處理掉的……就像公司人對待你……就像七印處置你一樣，我要在她背上修建第八座高塔，屬於我的塔，我要在舊人的頭頂修建我的奇觀……七印得到了你，我得到了她。所有奇觀塔都需要人柱ｈeｔｕｂoｏｋ•cｏm.ｃｏm力，舊人。」法洛莎慢慢地說。

「你好，徐澄。」無人機落在小傻瓜面前。

「呱呀。」小傻瓜想到那狀況，幾如末日情形。人們不停暴斃，然後又不停重生，肉塊派對，屍體交談。

近距被殺戮之律觸碰，她從頭到腳裂解成上萬塊細小碎片。

放眼望去，黑暗的城市中復又亮起光明，好似已死的屍體重新注入生氣。

男舊人拚命往前延展他的脖子和四肢，力度之大，以至於撕裂了他手腳的皮膚，但他的身體一旦破損就開始迅速複原。

女舊人默默凝視眼前這一切，她個頭更高，皮膚較人類更加細膩，器官也更為發達，她所能捕捉到的光影細節比人類要豐富完備。

法洛莎的表情如夢似幻。

「這是你力量的一部分嗎？」莉拉觀察。

「嗯！」小傻瓜也要飛，成為全副武裝的小超人。她也能拿到自己的近戰武器，還有自己的小手槍。

當他看見屍塊旁邊那把黑弓時，身體更是拚命地掙紮起來，拉得鎖鏈陣陣搖晃，身上每一寸能調動的肌肉都完全繃緊。

和這名不屈的男舊人相比，那名女舊人好像還更容易攻破。

「但是你要上班，怎麼實時監控呢？」小傻瓜不明白。

「我們走吧。」法洛莎微笑著看向小傻瓜，而小傻瓜已經被嚇得一言不發。

「救活她，否則我叫你後悔。」莉拉威脅。

「是的，你可以靠想的。我的妹妹呀。」法洛莎同意，用柔和的眼神看著小傻瓜。

莉拉的無人機離開A丘。

他的刑罰經過精心設計，彷彿某種古老儀式，而他就是永生的祭品。

「叫2隊在運輸機上留出位置！」保密部隊開始行動，回收目前擁有最高戰略價值的舊人活體，將其裝入大型收容裝置，再用穿梭機帶走。

被命中后，女舊人顯得格外惱怒，隨後她就因刺痛而低頭，看見自己右肋下方出現的蛛網型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