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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韓石頭回身就走。

斥候就像是一群候鳥，往來於桃縣和草原之間。

王守問道：「如何？」

衛王在太平，多少人會盯著太平。

趙三福在前方出現，行禮後過來。

果然，老頭子就獨寵這個少年縣令。

楊玄感受到了一種悸動。

「長安對北疆的耐性到了極點，若是再不動手，節度使怕是要換人了。黃中丞不易。」

「監門，下官冒昧，北疆……可是要出戰嗎？」

「絞殺他們！」

「鏡台盯好黃春輝的家人，不能跑了一個。」

「為何不能看？」

「坐。」盧強指指邊上。

「可惜！」

周寧明白了。

「楊玄！」

衛王默然，只是擦拭著巨刀。

砍殺三個斥候，再策馬逃跑……

楊字旗下，楊玄吩咐道：「全數出來。」

「是。」

「可能會出戰。」寧雅韻補充一句。

到了州廨，其他縣令都到了。

送物資的車隊來了，也帶來了書信。

「監門。」

十余斥候看向了隊正。

趙三福側身看了緩步而行的韓石頭一眼，「當年水患，他一家子都被淹了。」

隊正說道：「北遼不是傻子，早就知察覺到咱們這邊有異動。大戰在即，斥候斥候，咱們不但要打聽消息，還得要提振士氣！回去稟告，北遼斥候密集出現。」

「為何打我？」

「要開打了嗎？」

他竟然要發動進攻？

韓石頭止步。

眾人第一個看向楊玄。

——上次有人來尋安司業，說什麼切磋，好像是一家四姓的人。那人被安司業一戒尺把半邊臉都打爛了。

他緩緩而行，身後王守冷笑。

三百余騎兵從四面圍了過去。

「是。」

夜裡，他們露宿在外。

「對了。」王守記起了正事，「北疆那邊大概是要弄些什麼，盯著黃春輝的家人，不許出長安。」

……

——子泰，見信如晤。

韓石頭知曉這是一次被逼迫的出征。

曹穎先是一愣，接著又釋然。

子泰。

皇帝從曲譜中抬頭，伸手接過奏疏，看了看。

國子監。

一個女學生止步行禮。

嗚嗚嗚！

斥候們一看，左右兩側都冒出來數十騎兵，氣勢洶洶。

ｍ•ｈeｔuｂoｏｋ.coｍ.cｏｍ衛王看了他一眼，上馬而去。

前方的北遼斥候也發現了隊正的舉動，為首的喊了一聲，接著策馬疾馳，衝出了陣列。

「別看。」

……

「是。」趙三福領命，猶豫了一下。

——你要好好的。

「中丞已經下了決心，準備出擊，橫掃北疆當前。」

「無關的先出去！」盧強吩咐道：「把門關上，看好周圍。」

「隊正你呢？」

這位看似整日沉浸在歌舞中無法自拔的帝王，開口便是連韓石頭都差點忘記的事兒。

「陛下，北疆節度使黃春輝上了奏疏，準備進攻。」

劉擎在看地圖。

楊玄回首，「出擊！」

衛王來了北疆，長安多少目光將會轉過來。

「使君，下官最近苦讀兵書啊！」

啪！

楊玄笑了笑。

黃春輝這幾年就像是一條烏梢蛇——這是長安的比喻，任憑北遼如何挑釁叫罵，一概不搭理。

「老夫沒說。」

五縣縣令大胆冷笑。

皇帝會是什麼心思？

「又要打了？」怡娘嘆息，「太太平平的不好嗎？四娘子！」

「走，跟我去給郎君收拾東西。」

兩邊的頭領對上了。

保重！

「大王，黃春輝此次邀請大王去觀戰，這是向陛下表忠心呢！」

「是楊字騎，撤！」

連楊玄都覺得這事兒有些不靠譜。

失去左臂后，他就憑著雙腿控馬，漸漸被追了上來。

韓石頭隨即親自去了鏡台。

楊玄嘬嘬牙花子，覺著這事兒真的讓人頭痛。

遼軍帶隊軍官策馬就逃。

「那你呢？」

楊玄急匆匆的回到了太平縣。

「出征？」

寧雅韻低頭看著琴譜，「是長安不安。」

王守屁股上的傷還沒好，走路一瘸一拐的。

周寧緩緩走在小道上，邊上有樓台，能聽到有人在大聲辯難。

「隊正，可要撤離？」

劉擎乾咳一聲，眾人噤聲。

他仔細看了幾遍書信，幾乎能背下了，這才小心翼翼的收好。

「韓少監無牽無掛，可咱怎地聽聞當年韓少監也曾有親人呢？」

帶隊將領竟然被割了人頭，這份奇恥大辱啊！

「祭酒，我聽聞北疆那邊不安？https://m.hetubook.com.com」

橫刀對長刀。

周寧想到了楊玄。

「四娘子送郎君出門。」怡娘一臉恨鐵不成鋼的嘀咕著，「那些貴人十二三歲就有了女人，郎君難道是……」

門一關上，室內安靜了許多。

但遼軍斥候來了。

——我聽聞北疆那邊多事，衛王去了太平，長安關於此事的議論也多了不少。

皇帝善於權術，這個概念深入人心。

「在！」

「真是賞心悅目呀！」雖然是女學生，但依舊對周寧的氣質讚不絕口。

楊玄明悟，定然是一家四姓和左相一系之間出現了不平衡，皇帝出手，再度製造平衡。

「不該問的別問。」軍士回頭，看到是楊玄后才低聲道：「從宣州那邊來的。」

隊正策馬沖向敵軍。

眾人看的目不轉睛。

「出發！」

……

「書信到了。」

眾人叫罵著，令二人回去稟告消息，其他人毫不猶豫的沖向了敵軍。

正在策馬加速的隊正抬頭看了一眼。

唐軍斥候拚命打馬奔逃，北遼斥候緊追不捨。

眾人都有些驚訝。

那些北遼斥候冷笑掉頭。

「嗯！」

隊正回身，一隻耳朵已經不見了，臉頰挨了一刀，從嘴角拉到耳下。

軍令如山，兩個斥候策馬靠攏，其他人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打馬而去。

遼軍帶隊軍官一刀從隊正的腰部掠過。

北遼斥候緊追不捨。

鐺！

王守緩緩靠近，聲音輕微。

老賊和王老二走在前面，王老二不時回頭看。

「是。」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子泰，見字如晤。」

趙三福的眸中多了一抹憂色。

從李泌年輕時的經歷就能看出來，此人善於權術，否則當初武皇垂垂老矣，沒有後援他哪裡敢帶兵殺進宮中。正是靠著他的手腕拉攏各方，才有了後續的李元登基。

「大王。」

「你說我造孽？」

北遼斥候一邊緊追不捨，一邊計算。

——朝中對北疆謹守不出頗為不滿，認為黃春輝空耗國帑而無寸功。如今叫囂更換北疆節度使的人不少。

楊玄彷彿看到了周寧在笑的模樣。

「說！」王守冷冷道。

到了祭酒和圖書那裡，周寧開口就問。

——家中來人，讓我回家小住，我沒去。

「你要好好的。」

來不及了。

曹穎乾咳，「別胡說。」

「若非咱知曉你在北疆做過斥候，這話問的就該掌嘴。」

「前方有北遼斥候！」

「韓少監！」

隊正的腰部不斷在流血，他回首看了一眼，「留下兩個兄弟，其他人，走！」

在他看來，黃春輝此次出擊是在冒險。

王老二坐在對面，和老賊嘀咕，「郎君笑的好溫柔。」

老賊悵然，「常三娘有些凶，老夫還得再等等。」

「哎！」

血箭飆射。

王老二脫口而出，「春季不能狩獵。」

——宮中有人云，太子對陛下頗為不恭。太子惶然請罪，自閉于東宮，斷食數日，瘦的脫形。

周寧頷首。

王守看著他，直至他脊背冷汗直冒。

他大呼酣戰，帶著兩個斥候衝進了敵群中。

他知曉，這一次再無生機。

春季生機勃勃，此刻狩獵便是打斷了生機，在中原人看來是逆天而行。

——其中一家四姓九人，左相一系五人。

老賊拍了他一巴掌。

「兵部緊急出動了快馬，往北疆去了。」

「老賊和老二跟我去。」

奏疏放在案几上，皇帝淡淡的道：「朕記得黃春輝剛多了一個孫兒吧？」

三個斥候往左側繞了過去。

哪怕到了最低谷的時候，這塊土地上的人們也從不乏勇氣。

劉擎抬頭，緩緩看向眾人。

騎兵在加速。

寫到這裏時，筆跡活躍了許多。

——春季的國子監中多生機，有人喝多了在林子里砍了幾棵樹，被安司業帶著人一頓毒打。

頂替的將領下令撤離，他回首看了一眼楊字旗，「我記住你了！」

安紫雨進來了。

北遼如今正在磨刀霍霍，大唐要應對只能用舉國之力。就憑著北疆去抵禦北遼尚且困難，主動出擊……

「下官願意出征。」

——子泰，北疆風寒，小心。

刀光閃爍，數十騎的阻攔不過一瞬而過。

「那郎君為何坐懷不亂？」

走出值房，她不禁看向了北方。

「咱是野狗，那也是陛下養的野狗。可咱看你卻不像是狗，更像是一頭狼！」

嗚嗚嗚！

和_圖_書「殺了他！」

「此次出征，我陳州也要追隨。老夫準備親自率軍出征，你等……」

「那怡娘呢？」

哪怕知曉此戰前途未卜，但並無一人退縮。連幾個老油條都強烈請戰。

劉擎拍拍案幾，「都想去，可陳州得留人看守，否則前腳出征，後腳陳州大亂，特娘的，老巢都沒了，還打什麼打？」

楊玄打開了第二封信。

有人尖叫。

「這是哪來的？」老賊尋了個軍士問道。

「是。」

「黃春輝頂不住了，只能出戰！」

太子知曉自己是皇帝的眼中釘，整日繃緊神經，生怕被抓到把柄幹掉。

楊玄覺得除非太子失憶，或是去修鍊神功，自我斷根，否則皇帝想殺他的心思永遠都不會消散。

「老臣子多個孫兒是喜事，讓鏡台看好些，切莫……出事。」

楊玄一直沒問周寧為何從周氏到了國子監讀書任教，但他猜測應當是有些齟齬。

這是一個隱晦的告誡，一個字都沒提衛王，但彷彿字字都在說著衛王。

那便是要挑人。

楊玄捂額。

隊正追上敵將，一刀梟首，隨即對面的箭雨來了。

來得及嗎？

「發信號，令左右兩側出來。」

「郎君身邊的女人都不能看。」

「周助教。」

「無恥！」

隊正舉起橫刀。

雙方錯身而過，隨即策馬掉頭，再度衝殺。

「章四娘也沒坐吧。」

劉擎目光緩緩轉動。

北疆。

「也是，要不下次讓她坐坐。」

那定然是酒兵系的大佬庄信吧，喝多了就會癲狂。

「走！」

「韓少監一向少見。」

隊正笑了笑，「耶耶去取顆人頭回來，大戰之前，讓北遼人看看大唐男兒的武勇，駕！」

王守轉身進去。

一行人出城，隨即往臨安去。

「那個光頭有些囂張。」老賊注意到了光頭袁飛。

章四娘出現在門外。

「誰不服？」

父子做了同道中人，這樣的事兒堪稱是無恥。皇帝無恥，但想必也不願意見到太子在自己的眼前晃悠。

「好了！」

這是趙三福的書信。

周寧告退。

隊正一刀斬斷了對方的左臂。

——近來宮中頗多吩咐，鏡台疲於奔命，拿下官員十餘人。

北遼斥候中有hｅｔubｏoｋ•cｏm•ｃoｍ人罵道：「敵將狡猾，他先令左右伏兵出擊，讓咱們知難而退，救了那三個斥候。再令前方伏兵出擊，四面夾擊……那個狗曰的！楊狗！」

章四娘抖的有些成效了，至少沒有上次那麼僵硬。

「被郎君拒絕章四娘就活不成了，你少造孽。」

「本王出城狩獵。」

左側門開，衛王帶著一個光頭出來，身後數十侍衛。

「知道了。」

皇帝這是想幹啥？

特么的！

楊玄看到這裏，幾乎能想象到周寧那緋紅的臉蛋和耳根。

唐軍斥候在歡呼！

隊正打馬而去。

號角聲中，北遼斥候的前方出現了一股騎兵。

身後的兩個斥候，一人丟了手臂，一人小腹處中一刀。

娟秀的字體入目，楊玄的嘴角就掛上了笑意。

……

整個北疆好像都在悸動。

楊玄到時被運送輜重的車隊擋在了城門外。

——我去問了祭酒，祭酒說這是權術手段。

鄰居那裡也在收拾東西。

前方北遼數十斥候也發現了他們，蜂擁而來。

就該讓那些叫囂的官員來北疆從軍。

韓石頭沒回頭，「野狗！」

「兩側有伏兵！」

看到楊玄后，小吏說道：「楊明府，有你的書信，兩封。」

「是！」

臨安的氣氛有些緊張。

……

他們能估算出距離……在那隊騎兵趕到之前，他們能追上。

「嗯，要開打了。」

他策馬掉頭，背上帶著一支箭矢，大笑著奔逃。

楊玄坐在篝火旁，打開了一封書信。

楊玄回城換了衣裳，交代曹穎看好家。

楊字旗下，南賀說道：「郎君，來不及了。」

「使君……」

號角聲中，一隊騎兵出現在前方。

「跟著我，到了地底下，依舊是我來開道！」

夜裡，在睡夢中，書信的內容依舊在腦海里漂浮著。

老賊瞪眼，「你也會有這般笑的時候。」

「跟著我。」

王守不加掩飾的透露出自己對韓石頭的敵意，讓趙三福有些好奇。但他知曉這等問題不能問。

「追！」

「狗曰的你就知曉頂嘴。」

「撤！」

他在北疆時是最出色的斥候，知曉北遼的實力如何。

北遼斥候們在獰笑著，準備抓一個活口去問話。

「……」

「弔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