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罪惡之城
第一百四十五章 決定戰陣的是利益
劉擎眯眼看著，「小崽子，要謹慎，要謹慎……」
「硬是要得！」
楊玄趕走了他們，坐在窗下，良久才開始寫信。
「斬殺敵將立威！」敵將高呼。
楊玄帶著麾下三百騎沖了出去。
橫刀從他的脖頸之前掠過，隨即靈巧的一挑，就把頭顱挑了過來。
劉擎搖頭。
老頭子很是唏噓的道：「多少年了，多少年都沒看到北遼的城池了。」
「下官先前哨探，遇遼軍五十余斥候追殺我軍斥候，下官殺敵三十餘人。」
黃春輝……楊玄仔細回想，「上次張楚茂逼宮時，是廖副使出手作證。」
「萬勝！」
斥候們被帶了過來。
「狗東西！」
雙方在不斷接近。
「人渣這個詞用的不錯。」劉擎捋捋被風吹散的長發，微笑道：「許多時候，決定戰陣的不是什麼將領，而是利益。」
「使君老於戰陣，說笑了。」
「哎！殺出去了！」
「右虞侯軍遭遇敵軍三千鐵騎，雙方廝殺，互有死傷。」
他力排眾議把楊玄帶出來，此刻楊玄的武勇就代表著他的卓越眼光。
楊玄只是個小蝦米，大佬不開口，他沒有說話的資格。
「皇帝和一家四姓暗中時常交手，那群人能幹出什麼事來我一點都不奇怪。」南賀說道。
「這大概是最後一日安寧了。」
劉擎點頭，「楊玄，領軍護衛斥候。」
「再接再厲。」
廖勁說道：「此次糧草一動，對面的北遼定然有察覺，不過從寧興調集人馬需要時日，咱們要趁早動手。」
數十北遼斥候被圍，一場廝殺，遁走十余，其他戰死。
「關鍵黃中丞是站哪邊的。」老賊發現了問題的核心。
老賊面色凝重，「北遼士氣高昂，甘於赴死。」
當夜眾人早早就睡了。
「老夫怎地聽聞你少年時壞事做盡，連偷窺婦人洗澡之事都敢做。」
「咦！這一刀快若閃電！」
楊玄還想看看大軍集結的模樣，一騎疾馳而來。
裏面都是大佬，楊玄沒資格進去。
楊玄回來複命。
一戰之後竟然需要補充軍士，可見慘烈。
「張楚茂事敗不只是廖副使的作用，陛下也在順
和圖書水推舟。」「遼軍敢戰，悍不畏死。」
「真特么不要臉！」
「呵呵！」
此次他還帶上了楊玄一直沒打過交道的副將張立春。
「難道他們還能為了私利逼迫黃中丞出兵？」老賊看了看楊玄和南賀。
隨後一股巨力從長刀交鋒處傳來，接著虎口劇痛，不由自主的鬆開手，長刀飛了出去。
「小崽子，自己也去了。」
「洪城很小。」楊玄已經觀察過了，「不過攻打會損失不小。」
大軍在後方緩緩而行，很快回復來了。
衛王出來，看了楊玄一眼，隨即去了自己的住所。
「不是說笑。」劉擎乾咳一聲，「此戰最要緊的便是謀划。中丞的眼袋又大了些，可見為此操勞太過。北遼會如何應對，赫連峰可會起大軍來決戰，何時大軍能到……大軍出動，任何一個決策都可能導致大勝或是大敗，為將者，要謹慎。」
黃春輝點頭，「赫連峰這幾年頻頻令人襲擾北疆，有許多考量在裏面。不過萬般謀划，終歸還得用實力來說話。」
「是。」
「領命！」
第二日，天麻麻黑，楊玄就起來吃早飯。
裏面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那……難道要攻城？」
身後傳來了慘叫聲，敵將回頭。
「老頭子要疼愛你。」朱雀毒舌開啟。
吃完早飯，各人尋找自己的主將歸隊。
只是一下，敵軍就倒下數十人。
楊玄覺得老劉對自己真心不錯。
三百余騎兵歡呼起來。
黃春輝揉揉眉心，嘟囔著。
一個將領在疾馳中回頭，罵道：「干特娘的！我就沒見過這麼無恥的唐將！」
藉著此刻的高速沖勢，那些東西加速砸進了敵軍中間。
劉擎笑罵道。
前方，敵軍斥候發現楊玄所部后，猶豫了一下。
「下官想到了一個詞……刀槍即是正義。」
黃春輝看了他一眼，「倒也有趣。」
「弄不好就是最後一頓了。」
「右虞侯軍補充了。」
「那便是自成一派。」南賀也回想了一下，「黃中丞是一步步走上去了，出身也簡單，這樣的人能做到北疆節度使，可為我輩楷模。」hｔｔps://ｍ.heｔubook•com•cｏｍ
「前方就是洪城！」
「左虞侯軍前出，接應斥候。」
「再扔！」
「我嗅血腥味。」
副使廖勁指指門外的楊玄，「中丞看看，這少年人連站著都彷彿是在蹦跳，娘的，讓下官想到了少年時。」
「去，把洪城打下來！」
楊玄一手拎著敵將頭顱，高舉過頭頂。
「啊！」
「那是誰？」
楊玄打頭，側后是王老二和南賀，身後是老賊，就這麼一頭撞了進去。
「是。」
敵將咬牙，奮力一刀。
「撤！」北遼游騎只是一次試探，得出了結論后，果斷撤退。
一個軍士的臉上插著一根鐵棍子，不，是特么的鐵渣子！
又一波暗器飛過去，二十餘人落馬。
老夫聊發少年狂了？
「老夫也有一些。」
楊玄頷首回應。
「出擊！」
三百騎齊齊扔出了手中的東西。
張立春在觀戰，身邊的劉擎不時點評幾句，可張立春發現大多是針對楊玄。
「萬勝！」
「這是第一戰。」劉擎嚴肅的強調，「令人去報捷。」
「彩！」
「郎君，一個俘虜都沒有。」
「如此，回去整頓，明日出兵。」
「要謹慎。」劉擎冷著臉。
老劉給他上了大菜，堪稱是揭秘般的指教楊玄。
信是給趙三福和周寧的，內里基本上是報喜不報憂。
劉擎面無表情的緩緩看向他。
敵將一個低頭，那東西飛過自己的頭頂。
劉擎指指對面的茶杯，楊玄謝了，舉杯就唇，想著先前黃春輝和廖勁的話。
張立春說道：「使君，戰陣無情，刀槍無眼。」
「是。」
「止步，令人稟告中軍。」
守門的軍士看了他一眼，「其他人外面等著。」
長安對北疆的情緒很複雜，一方面想把不思進取的黃春輝踢走，可皇帝卻擔心踢走了黃春輝，接替他的人能否穩住北疆局勢。
楊玄進來行禮。
「中丞，太平楊玄求見。」
「都各自去準備吧。」
「咦！老賊你也寫了信？」
隊伍中，甄斯文深吸一口氣。
隊正看著面色慘白，但依舊豪邁不減。
「此戰是被逼而戰，北遼會如何應https://m.hetubook.com.com對很難揣測。」老賊手中握著一卷兵書，最近他覺得自己正處於瓶頸期，需要一次契機來突破。
馬背上射箭難度大，而且騎兵對沖速度太快了，你放箭的話，還來不及收攏騎弓就會遇敵。
「有數。」
張立春的指揮很明晰。
楊玄發現劉擎的臉色有些紅潤。
仔細看才能看到。
張立春建言，「使君，該接應了。」
「領命！」
隊正拱手，眉飛色舞的道：「下官今日斬殺敵將一人。」
「滾吧。」
「殺！」
喝彩聲中，隊正拱手，「多謝楊明府救命之恩，下次有機會報答。」
「好！」
「郎君，北遼以往渴求一戰而不得，此戰怕是會傾力而出。」南賀顯得更專業。
現在不用擔心身後有人偷襲，只管向前砍殺。
「都聽清了？」
「特娘的！誰說的這話？」
「扔！」
楊玄點頭。
兄弟果然靠得住。
「這是污衊！」
左虞侯軍出發了。
信使也不斷往來，帶來了最新的戰況。
前方出現了一座小土城。
大戰的氣氛很濃郁。
劉擎見他在思索也不管，喝完茶水后，才問道；「覺著如何？」
「老夫知曉。」劉擎看著城頭上的北遼軍，輕聲道：「本來是沒打算攻城的。」
劉擎帶隊出發了。
楊玄帶著數人去了節度使府外。
他去尋到了劉擎。
至於戰事，此刻萬萬不能提及。
「有些興奮，也有些緊張。」
楊玄不禁點頭。
北疆如今的境遇不是大唐的戰略，而是某些人的摧動。
老賊有些尷尬，「是給老曹的。」
這是太平軍，也是楊玄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和北遼人廝殺。
「出城。」
楊玄沖透了敵陣，渾身浴血，看著就像是個紅人。
兩個大佬疲憊之餘在開玩笑。
「原來便是楊狗！」
楊玄拍拍他的肩膀，「好漢子！」
「聽清了。」
寫好信，他出去交給老賊。
黃春輝看看廖勁，「還是那個北遼，還是如此兇悍。當年若非武帝逆襲，大唐的北方將會處處烽煙。如今想來，長安那些人催促老夫出戰，也是擔心這樣的北遼再度成為大唐禍害。」
楊玄回到了自己的地方，召集人議事。
大堂外站著一群官員將領，都是低階的。
「中丞說長安的人大概是害怕北遼重現當年的強大，所以逼迫北疆出兵。」楊玄覺著這話有些安慰人的意思，「上次一家四姓謀划張楚茂接任北疆節度使事敗，灰頭土臉不說，張楚茂此後數年只能蟄伏，代價不小。」
楊玄覺得老劉越發的慈祥了。
楊玄帶著人回歸。
「許多人，把國與家混在了一起。」
楊玄不知道黃春輝背後是否有人，但他知曉一件事，黃春輝在，對他好處頗多。
五千人在城外列陣。
廖勁有些不滿，「朝中給了南疆太多支持，可南疆有什麼？南周不敢明目張胆侵襲大唐，那些部族零敲碎打的打爛就是了。北遼才是大唐的威脅。」
劉擎面不改色，「這才是戰陣。記住，真正的戰陣還沒開始。」
「只是時機不對。」
廖勁看著他，「你有話說？」
——若是老夫身死，把信轉給常三娘。
「楊明府。」
楊玄大感意外。
「明府可是覺著沒有俘虜有些奇怪？」
剛交代完畢的黃春輝疲憊的在喝茶，聞言頷首。
楊玄太顯眼了，就頂在最前方。
還哼曲子。
「盯著城門和城頭。」
他看到楊玄年輕，心想憑著自己的經驗，斬殺此人應當不成問題。
楊玄這才知曉，原來老劉是要奪取第一功。
張立春的眼皮子顫抖了幾下，「要謹慎。」
王老二問道：「斯文你嗅什麼？」
楊玄獨自進去。
「遼軍如何？」
數百敵軍游騎出現，驅趕著唐軍斥候。
楊玄告退。
楊玄回身，「遇到這等大唐好男兒該如何？」
裏面散會了。
楊玄一邊過去一邊威脅。
「多謝救命之恩。」
隊正笑道：「斥候都不會被俘，也不能被俘。」
江存中出來看到楊玄，就捶了他的肩膀一下，「今日出去哨探如何？」
他策馬掉頭，眼珠子都紅了。
劉擎在喝茶。
「娘的，不是善茬！」
「好像打著和圖書楊字旗。」
此次出擊黃春輝看來是被迫，廖勁支持用突襲的手法，迅速解決問題，堵住朝中的嘴。
「上次被圍殺的斥候回來說過此人。」
老頭子看來心情不錯啊！
劉擎出來了，見到他說道：「晚些來老夫房間。」
但咱能用暗器啊！
張立春很冷，看了楊玄一眼，微微頷首。
「斬殺敵將，不錯。」劉擎矜持微笑。
左虞侯軍停住步伐。
「領命！」
「敵軍游騎來了。」
北遼游騎近幾年都沒吃過這等大虧了，堪稱是灰頭土臉。
——太平的爐子開工了，第一爐全數報廢，楊玄捨不得，就令弄了這些暗器。
本陣的陳州軍也在振臂高呼。
「斥候繞過洪城哨探。」
街道上全是人，節度使府的外面多是將領官員。
信封上寫著曹穎收，但下面有一行小字。
楊玄點頭受教。
太特么值了！
「老子關機了。」
「趕緊吃。」
楊玄看到了張度，上去問道：「老江呢？」
「雙方拿住對方的斥候，都會用最為殘酷的手段拷打，最後弄死，不會留一個。所以與其被折磨致死，不如戰死。」
張度羡慕的道：「裏面呢！也不知我何時能進去參与議事。」
「為何？」老賊問道。
此刻的桃縣成了一個大軍營，北疆各處被抽調來的軍隊匯聚於此。加上大本營的大軍，堪稱是兵強馬壯。
前方已經快接敵了。
老劉對我真不錯。
劉擎招手把楊玄叫過來。
「也就是說，咱們在這裏廝殺，實則指揮的是長安的那群人渣？」楊玄問道。
隊正傷口痛的直抽抽，齜牙咧嘴的。
「對。」劉擎回身看了一眼中軍方向，「上次在桃縣一戰擊潰敵軍五千余，斬首許多，可長安卻說並不是主動進攻。所以此次必須要破城。」
「不如何。」楊玄一臉失望。
「老子都嗅到血腥味了。」江存中笑罵，「對了，中丞看著心情不大好，小心。」
所有的慈愛最後都難免變成凶神惡煞。
「此次老夫領左虞侯軍五千人，在大軍左翼。老夫想告訴你，北遼的兇悍不是三大部所能比擬，謹慎些。」
看著楊玄。
楊玄想了想，「等中軍到就攻城吧。」